雨还继续下着,看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了。
“挽挽,许久没见,又变俊了,再过几年,可别偷偷变成燕都第一美娘子了。”林燕惜双手支着下巴,两眼放光的看着姝挽。
姝挽喝了口鸡汤,满意的点点头,“鸡汤的味道很好,表姐现在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挽挽哪会漂亮的过表姐呐。”
她们二人说不出是谁更美些,环肥燕瘦。
林燕惜下巴圆润,中庭不长却撑住了两侧炯炯有神的柳叶眼,仿佛无时无刻的带着笑意,她不瘦,身上穿着的长纱满显丰腴。
她的美是如杨贵妃般,美的玉润珠圆。
“挽挽,你惯会开玩笑,表姐这鸡汤专门为你熬的,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倒是想你过的好些。”林燕惜见她一碗下肚,又准备再舀一勺。
姝挽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一手捂住自己的瓷碗,一边拉着她的手,“表姐!不用了,今日奔波了一天,胃口小,夜间积食也不好,表姐的心意,挽挽领了。”
林燕惜见她真心吃不下去,才松了口,笑着拍了下她的头顶,“就你吃得少,瞧瞧,瘦着瘦着便跟个骨头似的。”
其实若是真的细追,姝挽倒也不是骨瘦如柴,只是多年来的病积攒着,带着病气,看起来便受的很。
“挽挽也贪嘴。”姝挽拉过林燕惜的手,撒娇般的摇了摇道,“表姐与那周公子的亲事聊得怎么样了?”
一聊到自己的心上人,林燕惜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她甩开了姝挽的手,娇嗔道,“夜深路滑,姝挽不吃了便快回去吧,明日再给你做吃食。”
周公子全名周长生,是苏州排名第二的周氏布庄的独子,从小便和林燕惜定了亲,二人也是情投意合,便想着等到林燕惜及笄后便定亲。
奈何林燕惜及笄的前一年,周长生的父亲因病离世,整个周府按规定守孝三年。
所以他们的婚期便定在了三年之后。
而今年恰是第三年。
“表姐,订婚日期已下,听爹爹说在中秋前日呀?”姝挽没放过调侃林燕惜的机会,拉住她的衣袖笑道,“我等着喝表姐的喜酒!参加表姐的喜宴!”
“挽挽!”饶是林燕惜再端庄也受不了姝挽如此的调侃,面色红润,焦急的催促道,“其它的菜点瞧你也吃不下,回去歇息吧,明日再给你做!”
两人打打闹闹出了偏房。
姝挽先前在这里住的那段时间,屋子还在,并且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回到屋子,便好像回到了幼时。
“小姐,您回来了。”酒枝负责将屋内的东西都收拾,见姝挽远远走来,立刻另深月去打了水。
深月动作也快,马上便端着热水走进来。
“小姐,这是林管家吩咐端来的参汤。”
酒枝端起桌上腾着热气的参汤吹了吹递给姝挽。
姝挽扶额,无奈道,“舅父怎么还是喜欢每日给我备一碗参汤,我身子还没那么弱呢。”
不是姝挽这样说,幼时,林哲成便喜欢每日一碗参汤煮着给姝挽喝,这样一喝便容易补多。
补多了,便是热火上头,造成鼻衄。
“算了。”姝挽还是妥协了,这毕竟是舅父的好意,她不可拒绝。
“小姐,这还是温着的,您先喝了,免得倒时候冷了。”酒枝生怕姝挽不喝,双眸盯的紧紧的。
姝挽无奈的笑了笑,端起那碗黄色的汤,不过两口便喝了下去,对上深月那诧异的眸子,她弯了弯嘴角,把瓷碗倒着扣了两下,满不在乎道:“这可比那些苦药来的好喝多了。”
“小姐喝了便可。”相较之深月的诧异,酒枝就淡定的很。
小姐都可以面不改色的喝下一碗乌黑的药,何必说这一碗小小的参汤?
“酒枝,今夜入睡前,记得往书桌上准备几张宣纸。”姝挽可没忘记自己这会梦游作画的怪病,虽然这病奇怪,但是却真实的很,她仿佛多了一种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但这事她还是准备咽在肚子里,若是让其它的人知道,怕是会认为她是疯子或是妖怪。
酒枝只当小姐是每日早晨都要起床练字的习惯,也没有别动质疑。
她们二人伺候了便下去,今日奔波劳累,姝挽便也沉沉睡去。
可无论是姝挽这边的久别重逢,还是谢忱那边的谋士商议,都比上此时燕都的龙颜大怒。
此时正当亥时,皇宫内却灯火通明。
养心殿下跪了乌泱泱的大片人,其中不乏一些睡眼惺忪,衣着凌乱的大臣。
天子立于高位,明黄的龙袍在夜里格外的刺眼。
“父皇,儿臣愿主动请缨。”李允半跪在大殿中,双手抱拳,看似十分决绝。
但皇帝并没有领此愿,而是将目光投向李允身侧跪着的那个身着铠甲的男人,“左将军,此是你见如何?”
左城听闻天子问话,这才抬起头,“臣认为,此是事出江南,乃楚凡之错,不可让二皇子再下江南!”
“左将军,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这场疫病是本皇子造成的?”李允眼见左城将话口递向了自己,抓着话尾,铿锵有词的对着皇帝开口,“父皇,而成绝无如此狠毒!”
“够了!”皇帝受不了他这般的胡闹,面色冷凝,继续问道,“那左爱卿的想法是什么?”
“回陛下,臣认为应当派遣和楚凡无亲无故之人,免得有何包庇,况且此事加急,不可再拖!”
左城话落,身后便有一些其它大臣忙出列,着急声讨楚凡。
李允见着这个场面,差点要站起身怒骂那些大臣糊涂!
但他还未开口,文臣首列严太傅,先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明察!此事不止关系我朝百姓的性命,更关系我皇室之严明,近年来,疫病已然少发,但前朝却疫病不断,若是疫病全国爆发,那将是生灵涂炭啊!老臣觉得此次疫病的缘由是因为夏日暴雨而造成的洪水,那么便应该派遣有治理水患之历的人!”
他这话落,那边李嵊掀开衣摆便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曾在蜀地进行一系列的洪涝治理,儿臣认为,儿臣可以胜任!”
这一来二去的话术,饶是愚笨的人也听明白了,更何况是这些国之栋梁?
皇帝沉默不语,盯着李嵊许久,眼里似乎有些松动。
这样的动容没有逃过李允的眼睛,他知道父皇是想给自己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若是再被李嵊等人阻挠下去,他怕是便会错失这个机会。
“父皇,皇弟对江南之地并不熟悉,倒是儿臣熟悉些,儿臣···”
“想必皇兄是对那边的人熟悉些吧···”
李嵊不耐烦的打断了李允的话,意味深长的开口。
李允的脸色煞白,连着摇头,“父皇明察,儿臣绝对没有和这些党臣勾结!”
“够了!”这是今晚皇帝第二次打断了李允的话,他面色铁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李允给气昏过去。
听见李允说这些,那些本站在李允阵营的大臣,只能缩了回去。
这三皇子还没有明说些什么,二皇子便上杆子的承认了,这样的脑子他们实在不敢开口接话。
“父皇息怒,儿臣认为,此事,儿臣可以解决!”李嵊抓紧时机开口。
现在皇帝生气的很,也不想给李允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能扶额同意了李嵊的话,“嵊儿,今夜便出发,连夜到江南,一定要制止住那疫病,万万不可,让其蔓延到燕都!”
“左爱卿,朕命你协同三皇子,若是遇到什么暴民,你大可以直接动用军力!”
“臣领命!”
···
从养心殿散去,李允的命已经掉了大半,父皇今日虽未提一嘴怎么处罚楚家,可这等的就是秋后算账!
若是楚家倒了,他李允的左膀右臂也掉了一只!
“二皇子,你怎么还未离去?”
突然身后有人轻声唤了他一句。
“你怎么在这?”李允惊讶那人的到来。
“二皇子不必担心,臣有的是法子,不让李嵊处理好这件事。”
“当真?”
“二皇子放心,这次他下那江南,命就不用回来了!”
“好,本皇子信你一回。”
——
“落雨了,落雨了,快把那些衣裳收进来!”
“深月!小心点,那件袍子贵的很!”
“那是小姐在今日寿宴上要穿的衣裳!可不能淋湿了去!”
屋外闹哄哄的,吵的屋内的人睡不下去。
桌上湿黏黏,连带着身上都泛着湿气,这让姝挽难受的很,不太开心的睁开眸子。
果不其然,又一次画出了这些本不该有的东西。
画不同前几次,零零星星的人,这次画上皆是人,有男人躺在街上,女人趴在床上,孩子躺在娘亲的怀里,到处都是推车,推车上皆盖着布,远处的房屋燃着火苗,虽到处是人,却毫无生气。
就像是死人一般。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捂着嘴,像是在咳嗽般,面容紧皱。
画卷很长,她隐约间能认出这是苏州府。
但这一切是发生了什么?
这副场景像极了···瘟疫···
今天是没有戏份~忱,和羡慕爱情~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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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是个新手,需要各位的教导呢~╭(╯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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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