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锻炼,陈婉秋虽然做不到原来这么厉害,但长久的战斗经验和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就足够她自保了。
“河东那里有个何家,前段时间他们的家主被人暗害了。嗯,应该不能叫暗害,那家伙是被乱剑砍死的,据说就在他送女儿出嫁的回程路上,突然从人群里消失了,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死在了树林里。”太子自己和自己下了半局棋,突然就不想继续了,招呼小满来和他下完。
“这么玄幻的事你让我们查?”小满摆上一颗黑子,“五子连珠,赢了。”
太子也认了这局棋的结果,把棋盘收好:“这何家家主可是出了名的贪,偏偏权势大得惊人还会阿谀奉承,可受尽了皇帝恩宠。我要你们做的是,判断凶手是否为朝堂中人,如果不是就随你们怎么处理这案子;如果是,保护好凶手,让这案子成为疑案。”
“加钱。”陈婉秋帮忙把棋子拿到旁边的柜子上。
“好说。”
太子沉思半晌,多问了一句:“小秋到这里之后还习惯吗?”
陈婉秋过习惯了孤身一人的日子,突然身边多了一群各怀心事的人,对她而言的确是个困难。
但来到这里后的这段时间,她确实觉得交几个朋友、看看其他人的故事也不错。
“这里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你能习惯就好。”太子把撑在桌子上的手放下来试图靠在椅背上,但他忘了自己坐的是凳子,差点摔下去,幸好陈婉秋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问太子要到朝内关系表后,两人坐上马车再次前往河东。
小满负责去找现任家主调查权利斗争的可能性,陈婉秋则去调查私人恩怨的可能性。
向门童和管家出示令牌和身份,两人在何家府内分头。
“老奴当时也在啊,老爷就站在老奴身旁,突然就消失了!大家东找西找,在草堆里看到一双脚……”管家看起来魂不守舍,应当是吓坏了。
“何家最近又没有招惹什么人?”
老管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由谁能对何家不利,只能先把表情做到位,本就不大的五官挤在一起露出胡须下的牙齿,完全不像是在认真回答的样子:“老爷平时为人和善,也没得罪过谁啊!不如两位待我们再找一找?”
门童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看了看老管家,又憋了回去。
“何家刚出嫁的女儿呢?有没有什么未了的恩怨?”
“老爷一直把小姐安顿在房间里呢,长这么大没出过何家院子。”
等等,什么?
算了,这不是重点,现在应该把门童单独叫出来问。
老管家还想上前阻拦,陈婉秋握住剑鞘,顶开剑格,出鞘三分。
老管家不敢动了。
不管什么时候武力威胁都很有用呢。
门童还是摇着头什么都不肯说。
“你被我带到这里来了,不管有没有说他们都不会饶过你的。”
小门童更害怕了,支支吾吾地说道:“前段时间何家发生了一场大火,烧死了一个小侍从,大火烧完后确认名单时却没有少任何人。更奇怪的是,我们把他放在门口等亲属认领,曝尸一日无人来认,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放弃并且开始开小差的时候,我们感觉身后有一阵风吹过,一看他居然直接不见了!”
“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那你们家主不也是这样?”
“不一样,老爷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还是不对,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害怕说出来?这种怪事还是查清楚了更好吧。
“那场大火之后家主让我们不要往外说……三公主殿下请一定要保我!”
出现了死者,放在门口让家属认领,却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实在奇怪。
“会不会是把已经死了的人转移进来了?”
“不可能,何家的门卫一直很严的,除非从天上飞进来。”
能从天上飞进来的不是轻功高手就是修仙人,这样厉害的人在何家抛尸,这种事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如果死者是自己进来的,又怎么可能被困在火里?
说到底,火是如何起的也没搞清楚。
陈婉秋边想边把门童送回管家那里,翻了个白眼嘟囔着:“服了你们,口风这么紧……”
这样门童应该就不会被惩罚了吧。
小满也从何家出来了。
“这何家主虽然贪,但没贪得民生凋零,他贪来的钱有一半都用于讨好百官,并且没有加入任何党派,可以说是只谋财不谋权,确实没什么好得罪的人。还有他的尸体我也看到了,除了脖子上一刀,身上还有其他十五刀,刀刀不致命。”
怎么看都是私人纠纷了。
陈婉秋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烧起来了:“接下来,去找找其他关于凭空出现的线索?”
小满停步,叉腰,回头:“接什么接呀,不是朝堂中人,结束了啊。”
“等等,我们才只查了动机呢,万一是某个官员雇了什么高手做到的……”
“这种事情谁查得到啊?我们查不到,别人也查不到,不就自然成疑案了吗?我们要是去查了说不定反而会把真相捅出来呢。”
有道理,因为她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找到真相。
但是,好想知道啊!
半个时辰后。
高档馆子的菜有贵的道理,平平无奇的几样食材能被料理得花样百出。
“喝不喝酒?”小满抱起坛子就往碗里倒。
“没喝过,可以试试。”陈婉秋夹了一块肉。
旁边桌坐了几个醉醺醺的中年男性,趴在一起盯着她们看:“那边那个清冷美人,你过去搭个讪啊。”
清冷美人?说谁?
陈婉秋看了看小满。
小满豪迈地喝了一碗:“看我干嘛,肯定不是说我咯。”
陈婉秋把右手放在剑柄上,几个醉汉匆忙地收回了目光。
“嘿,这招管用,很帅啊,我也……”小满也伸出左手摸剑鞘,才发现里面没有剑,“呃,我又忘记带了。”
因为剑鞘是重要的,剑不是重要的,所以有的时候甚至会被落在战斗现场。
她需要一把和剑鞘一样重要的剑,才不会忘记。
“等回去了三殿下给我挑把剑吧。”
“现在就可以啊。”
陈婉秋抽出腰间的剑递给小满:“回去找工匠开刃。”
小满掂了掂,确实是打架用的剑,分量很够,如果杂耍用这种剑也太危险了。
酒过三巡,小满已经趴在桌上动不了了,只能迷迷糊糊地说些有的没的,大多是她这些年看过的奇怪话本。
陈婉秋一边听一边把两坛酒都喝完了,除了感觉身上有点热,没什么别的异样。
想去茅厕了,但总不能把这喝醉了的小姑娘一个人扔在这里。
正巧这家酒楼有住店服务,订了间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天字号房,要了一碰热水,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决定帮小满擦擦身子。结果这姑娘挣扎得厉害,让陈婉秋感觉自己像登徒子。
折腾了好久准备睡下了,陈婉秋才意识到,自己只订了一间房,只有一张床。
她看着躺在床上抱紧被子的小满叹了口气。
结果还是要睡地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