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一个男朋友 第9章 深夜的陪伴

当沈夜顶着半干的头发出现在书房门口时，温言正在整理带回来的试卷。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过来。"

沈夜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发现上面摆着一盒精致的点心。温言推了推盒子："给你的。"

"是...给我的？"沈夜眼睛一亮。

温言"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沈夜还在滴水的发梢上。他起身从浴室拿来吹风机，插在书桌旁的插座上。

沈夜僵在原地，看着温言手中的吹风机，一时不确定该怎么做。温言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下。"

暖风拂过发丝的触感让沈夜屏住了呼吸。温言的手指穿过他的黑发，偶尔碰到头皮，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他过快的心跳，却盖不住耳边温言平稳的呼吸声。

"这周做了什么？"温言关掉吹风机，突然问道。

沈夜转过身，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笔记本，翻开的内页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学题的解法。

温言接过本子，指尖划过那些稚嫩却工整的字迹，他竟有些想笑。

晚餐时分

餐厅的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洒在餐桌上，映照着几道家常菜肴。沈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却不时瞟向对面的温言。

王妈特地将糖醋排骨摆在了离沈夜最近的位置。

温言夹了一块排骨放到沈夜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沈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沈夜低头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包裹着嫩滑的肉质，酸甜的酱汁在舌尖绽放。他扒饭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些，嘴角沾了一粒米饭都浑然不觉。

"慢点吃。"温言递过一张餐巾纸，指尖在沈夜嘴角轻轻一碰，拂去了那粒米饭。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饭后，温言破天荒地主动提议："要来我房间写题吗？"

沈夜点头，有些受宠若惊，他抱着那本《趣味数学入门》跟在温言身后，每一步都踩在温言的影子上，像只小心翼翼的小兽。

温言的房间比沈夜想象的更简洁，比书房更宽敞，落地窗外是还在下雨的花园，床铺平整得像没人用过，书桌上的文具按长短排列，连窗帘的褶皱都对称得不可思议。唯一有人情味的是窗台上一个小花盆，里面种着几株嫩绿的幼苗。

"那是...？"沈夜忍不住问道。

还没等温言回答，沈夜就被被题目吸引，暂时忘记了追问。他跪坐在温言床边的地毯上，趴在矮桌上奋笔疾书。解到关键处时，他不自觉地咬住下唇，眉头皱成一个小疙瘩。

温言从衣柜准备拿换洗衣物："你先做，我去洗澡。"

温言拿衣服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发现衣柜里少了一件旧睡衣，转头望了一眼沈夜，看到沈夜方才长出一截的袖口，他了然地挑了挑眉。

浴室门关上的瞬间，沈夜长长呼出一口气。他环顾四周，这个空间充满了温言的气息，床头整齐摆放的几本外文书籍，衣柜门上挂着的校服外套。

水声隐约传来，沈夜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习题上。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面，温言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一天的疲惫。水珠顺着他的脊背滚落，在脚边汇成细流。

拿起吹风机时，他鬼使神差地闻了闻自己的手掌，手掌上还残留着沈夜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水声停止后，温言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发现沈夜正对着那道题皱眉。男孩喜欢咬着笔头的习惯还是没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在台灯的光晕中泛着柔和的棕色。

沈夜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听到脚步声立刻挺直了背脊。温言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走了过来。

温言俯身，胸膛几乎贴着沈夜的后背，"卡住了？" 右手覆在沈夜握笔的手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气将男孩整个包裹。

沈夜的心脏跳得飞快，温言的手比他的大一圈，掌心温暖有点湿润，完全包裹住他微凉的手指。

沈夜僵硬地点头，生怕一开口就会泄露过快的心跳声一般，温言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这里，"温言指着其中一行，"可以更简单。"

"原来如此..."沈夜喃喃自语，突然抬头，"哥哥真的好厉害！"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温言突然发现，沈夜的眼睛很好看，像是阳光透过的琥珀一样。

"哥哥...是不是又长高了？"沈夜不假思索地问出口，随即又为自己的唐突感到不安。

温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什么？"

"就...好像比上周更高了..."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指尖刚好到温言胸口的位置。

"嗯。"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你也是。"

温言靠在床头看书，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沈夜。男孩解题时的神态总是格外生动困惑时会揪自己额前的碎发，灵光一现时眼睛会突然睁大，解出答案后嘴角会不自觉地上扬，像现在这样。

挂钟的时针悄悄滑过十点，沈夜的眼皮开始打架，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却还强撑着不想睡去。

温言合上手中的书，看了眼时间："该睡了。"

沈夜揉着眼睛摇头，手指还紧紧攥着铅笔。

温言抽走他手中的笔，无意间碰到沈夜的指尖，冰凉的温度让他皱眉："手怎么这么冷？"

沈夜慢吞吞地收拾文具，明显在拖延时间。他偷瞄着窗台上的小绿芽，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温言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那个...是向日葵吗？"沈夜小声问。

温言沉默了一会儿，走到窗边轻轻拨弄了一下嫩芽："去年在植物园看到，就带了种子回来。"

温言顺手揉了揉沈夜的头发，"该睡了。"

温言关上台灯，只留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沈夜犹豫地站在床边，不确定自己该不该回房间。温言掀开被子一角："就在这里睡。"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沈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生怕弄皱了平整的床单。温言的床比他想象中更柔软，枕头上有淡淡的雪松香气。

温言关掉夜灯，卧室陷入黑暗。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夜蜷缩在床的边缘，尽量不占太多空间。

黑暗中的卧室比想象中更为静谧。沈夜蜷缩在床沿，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温言的床铺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与他身上惯有的冷冽气息如出一辙。

"过来点。"温言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会掉下去。"

沈夜僵硬地点头，随即意识到黑暗中温言可能看不见，只好小声应道："嗯..."，他慢慢挪动身体，直到陪伴传来温言的体温。这个距离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却又恰到好处地保留了一丝克制的空间。

床垫微微下陷，温言翻了个身，月光透过纱帘的缝隙，恰好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沈夜偷偷抬眼，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温言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的线条如山脉般挺拔。

"冷吗？"温言突然问道。

沈夜摇摇头，又想起温言看不见，连忙补充："不冷。"话音刚落，一个喷嚏却不合时宜地出卖了他。

温言没说什么，只是伸手将被子往沈夜那边拽了拽。被角擦过沈夜的下巴，带着温言的体温和气息，让他耳尖一阵发烫。

沈夜在黑暗中悄悄弯起嘴角，慢慢闭上了眼睛。

深夜的风突然变大，吹得窗框轻轻作响。沈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近，额头几乎贴上温言的肩膀。温言在浅眠中感觉到一丝异样，睁开眼发现沈夜整个人已经蜷缩到了自己身边。

男孩的睡颜毫无防备，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着什么美梦。温言注意到沈夜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像是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月光下，沈夜穿着的自己那件衣服显得更加宽大，领口滑向一边，露出纤细的锁骨。温言犹豫了一下，轻轻将滑落的衣领拉回原位，指尖不小心擦过沈夜的脖颈，触感微凉。

沈夜在梦中咕哝了一声，非但没有松开攥着衣角的手，反而更往温言身边蹭了蹭。温言僵在原地，最终还是没有挪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任由男孩像只树袋熊一样贴着自己。

窗外，月光温柔地笼罩着花园里那丛白色小花，也笼罩着床上两个渐渐同步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