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非晚先前因为过度紧张,整个身子绷得很紧,这时候经过郁时升这么一说,他才渐渐放松了肩膀,转身对他们说:“那就一起走吧。”
那队外国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群人可能是因为之前太过紧张的情绪,所以现在已经精神崩溃了,明明知道过去意味着什么,却还是要执意朝老妇人的方向走。
其中一个外国人跟他的同伴说:“一会儿他们要是死在那里了,我们就可以充盈我们的物资啦!”
他的同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那可是死在那个老太婆家里啊,你是忘了咱们上回的遭遇吗?那个地方就算是有物资我也不敢去!”
那个外国人听完,觉得自己的同伴说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添油加醋道:“说不定那个老太婆根本就不会给这几个年轻人留下全尸!”
他们的声音不算小,于非晚把这段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没有打算管这些言论。
老妇人的家离这里并不远,没过多久他们便走到了老人家的面前。
于非晚走上前,颇有礼貌地说了声:“您好,我们刚来这里没地方住,能不能劳烦您让我们进去住个几天?”
既然外国人都点出来了,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住在这个老妇人家里面,说明这个老妇人家中肯定有些秘密。住在这里应该能够最快捷地打探到清净道里面的其他信息。
老妇人看起来很好客,听完于非晚说的话,二话不说就应下来了。她笑盈盈地招呼他们进去,一边朝门里面喊:“儿啊,来客人了!咱快一起收拾收拾招待一下!”
里面的人语气有些无奈:“娘啊,我们这多久没来客人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就别开玩笑了吧。”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不信我?”老妇人有些恼怒,“真有客人,就在门口站着呢,不信你自己出来看!”
“要我说您什么好啊!”门被哗啦一声推开,门里面站着一个青年,看样子和于非晚他们差不多大,头发有点长,在身后懒懒散散地梳着,看着于非晚他们错愕了一瞬。
就听老妇人的声音在此响起:“你看,我就说吧,我说这边有客人来你还不信,让人家年轻人看笑话了吧?”
于非晚正想给刚出来的这个老打个招呼,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喊出来:“师父?!”
他转身一看,楚惊玄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青年,师父的称呼脱口而出。
于非晚一愣,再看这位青年时倒真感觉他和楚惊玄有些许的相似。他不免想到一些猜测:这位是楚惊玄的师父?也就是说,他的师父一直没有离开这个清净道的原因是因为他留在这里当了古城的城民?还是说,其实他的师父已经......
果然,楚惊玄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紧接着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师父您怎么在这里,您......”
那个青年皱了下眉,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师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怎么回事,一张口就随便认人师父,我可受不起。”
旁边的老妇人闻言笑得快喘不过气来:“哎呦呦,我说你这年轻人真有意思,就我家儿子这样的人还能做别人师父,还真是开了眼了嘞!”
“可是......”楚惊玄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应该是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
老妇人和青年也没纠结什么,老妇人看起来很高兴,转身就招呼他们进门:“随便坐随便坐,我们这也没什么来招待客人,你们来得太匆忙了,今天想将就一天,明天集市开张了我们就去买些东西。”
于非晚笑着说道:“不用了,原本我们在你们这边住已经是麻烦你们了,再让你们专门去集市实在是不好意思。”
“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几个人我看着有眼缘,我们特别欢迎你们,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就行。”还没等那个老妇人说话,她一旁的青年就率先开口。
老妇人接着附和:“对对,我儿子说得没错,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就好。你们先在客厅里面坐一下,哪也不要去,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
她说完转身就往厨房走,青年人趁她背过身,好像是递了个眼神过来,正准备坐下来跟他们聊些什么,却被那个老妇人叫走了:“儿啊,你怎么能坐在那呢?快来给我帮忙!”
“哦!”青年人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但是最终还是妥协,起身朝厨房那个方向走过去。
厨房不过一会儿就变得热火朝天,里面满是油烟滋啦的声音,和旁边切菜刀砸在案板上的声响。
于非晚坐在沙发上粗略打量了一下这间客厅的陈设。
和普通客厅差不多,只是有些破败,沙发上的皮有些掉了,墙面上也坑坑洼洼。
沙发对面有台老式电视机,上面正在放着这座古城的天气预报。
“没想到这座城还挺先进。”于非晚断言。
很快,他的目光又扫到了电视机旁边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尊神像,跟他当时在城外看到的巨大神像如出一辙,只不过是等比例缩小了很多倍。祂依旧带着面具,手上拖着一尊古铜色的铃铛。
于非晚盯着这尊神像看了许久,像是有什么神奇的吸引力一般,他的眼神一直没有挪开。
直到郁时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在看什么?”
于非晚这才回过神,下巴扬了一下,示意他去看那尊神像:“这座城的人是信仰什么神或者宗教么?我之前看到城里也有这么一尊巨大的神像。”
既然郁时升说过他在现实中来到过这个地方,那么说不准他对这里的一些文化习俗也能有所了解,于非晚没想瞒着他的猜测,说出来给郁时升听,说不定他能解答一下他的疑虑。
郁时升顺着他的目光看到那尊雕像,过了一会儿,他轻笑出声:“你觉得那是神像?”
于非晚点头:“不是神像他们也没理由一直供着吧?”
郁时升恢复正经,回答他的问题:“你可以这么理解,这里的人确实是信仰某些东西,不过他们信仰的理由并不是仅仅为了寻求庇佑,而且还像是臣民对其的一种臣服。”
他盯着那尊雕像:“他们所雕刻的这个东西,曾经统领过这一类种族,而这座城,是他的出生地,也是他后来一直生活的地方,做个类比的话,就像是王城。”
“所以这座城的臣民对他的敬仰也自然越深,很多人甚至是雕像上的人的至亲,或者其他能够托付信任的人,对于他而言,这座城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于非晚听完他的解释,意识到一个细节,追问道:“为什么是曾经?”
郁时升的眼神看向窗外——满目的黄沙,就算是此地人烟最多的地方还是能够用一个“荒芜”来形容。他眼神暗了几分,回答道:“你也看到了,后来这座城就衰败了。”
于非晚:“那雕像雕的这位呢?他之后去哪了?”
郁时升摇头:“不知道,也没人知道。这座城当时一夜之间衰败,再之后就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了。”他笑了一下,“有人说他是死了,谁知道呢?”
于非晚听起来不太认同:“他都能统领一个种族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郁时升耸了耸肩:“那就不知道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真真假假早就分不清了。”
于非晚闻言叹了口气。
厨房里面烧菜的声音还在继续,老妇人和她儿子看起来很是忙碌。
趁着两个人没有心思注意外面的情况,楚惊玄坐在沙发上跟于非晚他们说:“我没有认错,那就是我师父。”
他皱眉:“所以,我师父一直没出去,是被困在这里充当老妇人的儿子?”
郁时升闻言反问他:“万一是你师父自己不想走呢?”
楚惊玄慌忙抬头:“不可能!我师父怎么可能不想出去,甘愿在这里给人家当儿子?这太匪夷所思了。”
郁时什绕着他垂在手边的蓝色长发,漫不经心:“这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
楚惊玄:“你!”
眼看两个人即将要吵起来,范雨婷慌忙起身来拉架:“好了好了,现在不是吵这个的时候。”她往厨房里面看了一眼,分析到,“你刚刚说那是你的师父,但是现在他表现出来好像并不认识你,所以我们现在应该要确定的一点是,你师父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是这个清净道里面出现了一个和你师父一模一样的人,但是在这里他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你师父进了这个清净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忘掉了外面的事情和你们两个之间的师徒关系。”
“还有一种可能,”范宇轩在后面不太自信地接话,“你师父认出来你了,但是由于一些原因,他现在没办法跟你相认。”
范雨婷点头:“没错!”
正在这时,厨房里面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