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春声 第8章 一个班的

年味儿还没散，高中生开始背上书包去学校了。

彼时程商陆气儿已经散了，当天晚上江源给他打过电话，自闭小孩儿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气能不消吗？

“商陆……对不起，我……”

程商陆接到江源电话先是不敢相信，然后听见江源软着声音给他道歉，他突然想逗逗他。

“错了，错哪儿啦？”程商陆故作严肃。

“我不应该擅作主张……咳，控分……”

“噗，哈哈哈哈哈”程商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话从江源口中说出来莫名有喜感，他实在憋不住便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我跟你解释呢”江源有点委屈。

程商陆早好了，他清了清嗓子，“那源源叫声哥哥，哥哥就原谅你了”

等了半晌，程商陆又不想为难人，正想说不用了，耳边传来一声清亮的“商陆哥哥，对不起”。

江源的声音很有少年感，这谁能忍住，程商陆当即原谅，挂了电话后突然想起来23岁的江源已经离开了，一个听不见，说不出话的人怎么在世上立足呢？明明可以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好人生却落得这么一个结局。程商陆一想到8岁以前的江源还能听见世界的声音，17岁之前还能说完整得说话，而现在……心里边儿就难受。

“商陆，谢谢你”

程商陆看见江源发的消息，“莫名其妙”，话虽这么说，嘴角却疯狂上扬。

程商陆已经知道分班，果不其然，三人行又被分到四班了。不过班主任换了人，同样是一个男老师，姓覃。有点胖胖的，带着黑框眼镜，看着还挺和蔼。

“陆哥，陆哥，这儿”黎朔坐在靠窗最后一个位置，他个子高，视力好，自愿坐后面，不过最重要的是从后门出去很方便。

“江源呢？”程商陆把书包放黎朔前面一排，四处张望。

“江哥还没来呢！”黎朔腿长，一个人侧坐特别好伸展，他开心得不行，“唉……可惜班长和咱不是一个班”

“什么？”程商陆没想到能从黎朔嘴里蹦出这么一句。

“我没跟人家谈恋爱！”黎朔正襟危坐，义正言辞的反驳，“就是之前班长一直不嫌弃给我讲题，我还没感谢她，以后要跑去一班给她送东西，懒得”

程商陆悬着的心落下，“人家帮你考这么好，该感谢还是得去”

“知道了知道了，陆哥，我怎么发觉你越来越像我妈了……”黎朔双手撑着脑袋，歪着头。

“你**想死？”

“！我错了”黎朔举手投降，然后指向前面招手“江哥，这儿”

“源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程商陆把里面的位置留给了他，自己坐外边。

江源一脸歉意，“今天去医院复诊”

黎朔拍了一下程商陆，“哥你能不能别唠唠叨叨的，烦死了”

“好啊，以后有事儿别找我”程商陆面无表情的把江源推到里面，替他放书。

江源还是没习惯他们的日常打闹，又被逗笑了。

他们仨第一天屁股还没坐热，江源就被班主任叫走了。

“陆哥，不会江哥因为控分被学校处罚吧”黎朔满脸担忧。

程商陆刚才看班主任的脸色不像，“你别胡说，江源什么时候控分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谁知道啊！难道，你传出去啦？”

黎朔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有，不可能”

“那就不是”程商陆接着给两人整理课桌，他隐约觉得可能跟江源耳朵有关，毕竟之前在一班江源都是坐前面的，程商陆知道老师怕江源听不清，影响他学习。要是这样，他也同意，让江源坐前面去，比起能不能在一起，他更希望江源过得舒服，能在一个班就已经很不错了。

刚开学，课本还没发齐，有些课，就是单纯坐在教室，什么也干不了。黎朔紧张得不行，程商陆还好，他甚至转过去找黎朔下五子棋。

“不来……陆哥！”

“快点”程商陆语言压制，逼着黎朔跟他玩。

直到快下课，江源才回来。他跟老师前后脚进来的，在看见程商陆和黎朔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

“哎，陆哥看见没，江哥笑了，那应该没事儿”黎朔这下放心了，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班主任看了看班上，让江源回去了。江源早就知道会被叫走，因为听力问题。可是江源又不是聋子，他能听见，只是因为杂音太多的话会偶尔耳鸣，但是上课坐哪儿都没问题。江源同班主任实话实说，见他这么坚持，覃老师也不再劝，“江源，你成绩很好也很刻苦，虽然上学期期末考试没发挥好，但我相信你能追上去的，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老师”

…………

“江哥，没事吧”

“没事，我不会走的”江源话很少，但是每一句都很真诚，这是让程商陆最心动的，每每想到这么真诚的人会…………他都很难受。

“没事就好，源源我们玩”程商陆把本子从黎朔桌上抽回来，让江源跟他玩。

自从和江源一个班以后，程商陆都没心思上课，每天想着怎么逗小朋友玩，看江源发自内心的笑他就很开心。

“源源，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程商陆趴在桌子上歪头看着江源。

“不用这么麻烦，商陆，我——”

“这样吧！昨天我爸从国外回来带了好东西！明天别买，我带”黎朔看前面两人相互拉扯烦死了，凑上去按着两人肩膀，说道。

“行”，异口同声。

第二天一大早，黎朔先是递给每人一盒蛋糕，然后掏出一个饭盒，非常郑重的打开，“当当当当！”

四只满怀期待的眼睛在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略显无语。

“parma ham”黎朔自豪的然后让他们快吃。

“朔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parma ham啊！不是说了嘛”

“源源”程商陆猜道黎朔绝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让江源给他翻译。

“黎朔，这是火腿呀，你吃过吗？”

“啊……火腿呀，没事，等会儿午饭咱们可以加餐”黎朔给自己找补。

“可是，我亲爱的少爷，这个熟了吗？”程商陆看淡了，转过去吃小蛋糕，这个，还是不错的。

“嘶……江哥，这个还要煮啊”黎朔挠头，“我就让阿姨给我切了几块，原来还要煮啊”

江源点点头，也转过身去。

不得不说，身边有个学霸，还是一个不嫌弃你笨的学霸是真的轻松很多啊！程商陆和黎朔有不懂的都可以问江源，而且他无所不答，黎朔最近越来越喜欢江源了，在他心里的地位，江神和陆哥已经处于同一水平。

某天周末，早上**点，程商陆突然给黎朔栽了个电话让他立刻出来，那天下着雨，天灰蒙蒙的，黎朔最喜欢下雨天睡觉了，不过为了陆哥，还是起了。

两人约定在xx广场，黎朔以为程商陆是要约他们出来玩的，结果到的时候没看见江哥。

“走吧”程商陆见着人，想快点进去。

“不是，陆哥，你来干嘛呀？江哥呢”黎朔看了看越下越大的雨，“天气不好，不如我们回去睡觉吧”

“…………”程商陆一手插兜，一手拿伞盯着他看。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黎朔不情不愿的跟上去。

“今天什么日子啊，突然叫我出来”

“下周三你江哥生日，可惜有课，不能给他过，我决定今天给他补一个”程商陆收了伞，说出自己的计划。

“对啊！江哥下周三生日，那送他什么呢？我都不知道江哥喜欢什么”黎朔可是犯难，他本来就有选择困难症，还不知道人喜欢啥。

其实程商陆也不知道，虽然每天都跟江源待在一起，还特意每天早上给他买早餐，却还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只好按自己的想法去选了。

两人逛了好几家店，玩具？书籍？娃娃？饰品？程商陆一样也没买，他觉得这些东西和江源都不搭。而黎朔就不一样了，每一家店都买了，有钱就是任性。

终于，在逛了很久的店后，程商陆看见了一只可爱的小猫雕塑。虽然小小一个，但很精致，而且，全身黑。

程商陆一冲动就买了，结果开始犹豫应不应该送，他不想勾起江源不好的回忆。

下午五点，程商陆给他爸提前说好了，黎朔家司机来接上他，一起去了江源家。

“哥，你来过啊，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陌生呢”

“来过啊，来过好几次呢”

“哇哇哇！居然不叫我”黎朔张牙舞爪的控诉。

程商陆已经在江家混熟了，他给江阿姨发了消息想给江源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