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清静静 ,不得不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槐树下的那一阵晚风吹的人瑟瑟发抖,不禁打寒蝉!
距离开学只差两三天的时间了——
郁海肩头冰凉,左耳发烫。似乎要有什么坏事发生!不过这也并不实际。但她也终于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了…一个简单的哈欠使睡意全无,精神抖擞,充沛着女孩该有的动力。
床头枕边的一本破旧粗糙的本子好似被水浸泡了,皱巴巴的,但却奇妙的残留着一些栀子花的淡淡余香!
她伸手握住厚重破旧的本子。原封不动的看着上面的名字——泽吟。
是她的知音!
那天晚上的泪水的确正如诗中所写的——泪似水划!
郁海将第一页满怀遗憾的翻来覆去,酝酿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泽吟将那些堕落的回忆用笔尖重重的写了上去,她猛然间被这些文字所深深触动!随而感慨。几乎被遗忘的感觉是两人独有的呻吟……
《唾弃》
凄凉的微笑,
憎恶之色。
各种因果,
各种悲叹!
半梦半醒,
气绝身亡!
喘息声;
永垂不朽,曼妙的,奇异的!
长久的沉默;
长久的惋惜——
纠葛纷乱,一脸茫然!
震天价响,失序崩解。
初冬初雪,淡然的谈起。
薄雾冥冥,我与知音……
每一首诗都蕴含着深藏不漏的实情。包括那整本唯一一首比较乐观的短诗!
《苍风》
大雾四起;阵阵鸟鸣
槐花稻香淡若风韵。
波涛潇洒杳无人影——
漫步于此。
向往人间——
郁海手里紧紧攥着床单,她怨恨自己没能在泽吟最后一刻陪伴着她……
“郁海!起床啦!”夜丰和往常一样,还是在当准时闹钟叫郁海起床!
“已经起来啦!”这样和公鸡打鸣有什么区别!
郁海从床上悠然深思的下来,面对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切。她将头高高地抬起,四处张望,也不知是谁拉开了窗帘,让刺眼的阳光钻了进来。
郁海在床上愣是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呆滞的挠了挠脑袋,放下了手里紧握着的诗集!昨夜的凉奶茶喝的有点过量了!现在自己的肚子翻汤倒海,脚也逐渐冰凉。郁海也蒙头蒙脑的,不清楚自己为何呆滞沉思。纳闷中,又颓废般地倒了下去。
精力貌似慢慢下降了,那些令人身心愉悦的事物,不再变得新鲜了。
这种神经方面的压力或许是抑郁症的阻难。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这样!沉重的眼皮已经挂在郁海脸上何曾下去过。名著、书籍倒扣在桌子上,外套就这样邋里邋遢的搭在椅子棱角处!
清澈的双眼朦胧又迷糊不醒,那是失意者减轻压力的方式。被子随意堆到一边,在书桌旁立着的小提琴已经被灰尘压了一层白色!
她已经很久没有拉过了,动作也应该生硬了吧。
“吱——”
“嘘~~郁海”夜丰摆摆手势悄咪咪地走了进来!
“啊~~妈你干什么呐!”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她弹坐了起来,屋子安安静静的。郁海的心跳声逐渐放大!
“哎呀!嘘……你这两天和何宴折有没有联系过啊!”她的声音细小,奇怪的想法浮上心头。
“没有啊!怎么了。”郁海温吞道。
“那他说你和他联系过。几分钟前来我们家啦!现在还在咱家无波无澜的坐着刷视频呐!”这样的话的确有一丝荒唐!
“啊?阿折他来干什么?”发小几乎半年没见了,听到他来的那一刻。不是激动到起飞;而是漫无目的地思索。
“是王挽兴说的!”
“王挽兴?”
“就是阿折他妈呀,你…”
“哦哦哦!抱一丝,抱一丝哈!”郁海摆出了一副尴尬却不是礼貌地微笑。
“可他…他怎么知道我们家的?”眉梢微微地向下低去,坐在床上像个无头苍蝇一动不动。
何宴折是郁海的发小,从小到大他的话里就从不带几分成熟。幸好泽吟已经和他闹掰了,不然…啧啧啧,后果不堪设想!
“哎…我真竟没有想到,泽吟把你和他分配到了一起,让你俩继续玩!哎……”
“什么——”平静瞬间荡然无存——
郁海垂着头,头发挡在脸上看不见面部表情,干抿了几下嘴唇,欲言又止。
郁海并没有一丝生气,但却将无奈和烦躁表现得淋漓精致,不声不响。
这家伙真是的,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境,刚刚走了个慎林,又来了个你!
卧龙凤雏!
卧龙凤雏——
“郁海,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夜丰放下自己一家之主的话语权,即刻变脸装作忧心忡忡的疲乏。
“那……就将就迎合一下他!”郁海眉眼敛起,似笑非笑地直勾勾地看着夜丰。
“那就随你吧!毕竟人家何宴折是你发小,与我无关。”
“那你干嘛一惊一乍的,阴阳怪气。”郁海压低声音,尽量不让房间里地子里哇啦传到客厅产生怀疑!
“好了好了,你先换吧!”
“砰——”
随着房门紧关,郁海是彻底无可奈何了……温柔的叹气接连而出,清润的嗓音顷刻只想说一句话:“泽吟也不靠谱啊~~~”
发丝不小心被郁海含进了嘴里,她隔着干净明亮的落地窗眺望着光景之色。
蝉鸣声响破天际——
犹凝时,纱窗里钻进来一股香气,她,鼻腔中充斥着阵阵甜蜜蜜的味道——是栀子花。
她下地光脚触碰地面,走到柜门前,拿出了泽吟三年前送给她的紫色长裙,之前从来没有穿过。这次算是有机会了!
郁海不动声色地踮着脚尖径直走向门前,露出一点缝隙。倚在门边探头看!
阿折还是同旧日那般乐观。深红的发色以及初中时的脸庞依旧涌动着曾经的炽热。
三个月了!何宴折的生活有没有隐情,郁海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得想要去当面询问一番!
郁海向后微退了三两步,抬眼向上仰头看。掌心轻柏了柏胸脯,便面不改色地摆正头颅,笑容平和地一边打招呼一边走向何宴折。
“嗨!阿折,你怎么来啦。”手心的高度在与耳垂的五厘米旁,喜笑颜开地迎合……
“梦槐,三月不见有没有想我!”何宴折听到那个在熟悉不过了的声音,真是倍分想念!
梦槐是泽吟给郁海起的名字,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代表!
他立马将手里的手机扣放在沙发一处不明显的角落。兴致勃勃地打量打量那个与自己结识相伴到至今的女孩。一动不动地立在眼前,阿折眼里好似写尽了温柔!
郁海满目得意,背着手,脚一踮一踮地迈着坐在何宴折身旁。
前所未有的亲切——
“切!自恋狂!”郁海反复小声低估。
“大姐!不到三个月,你咋又变性子了!”何宴折憋住了想要嗤笑的**淡淡道。
“嗯哼!哎!阿折,你为什么突然在我们家啊!”
郁海两条冷白冷白的手臂支在沙发,一条腿自然随意地搭了上去,轻微的上下晃动。拖鞋即将要贴近地面。
“唉——谁知道。泽吟就算不在了,也是咱俩的皇帝!真没想到我妈一向居高临下,竟…竟为了泽吟的遗愿立马搬家。”他愁眉苦脸的神色更加符合这样的安排了。
郁海吃惊道:“啊?那…那你来我家干嘛!”
“等等告诉你!”何宴折玩惑调侃。
处于他的了解,郁海必将如他所料,叭叭一大堆!
“你就说呗~~如果不说,就告诉我泽吟最后怎么样了!”
三人打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如今泽吟失信了。郁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死缠烂打的追问,时不时拽上阿折的领口处摇来摇去。心急如焚!
“好好好!我说!我说!”他眉梢一扬,面部表情又凝聚了几分。轻拍自己炫酷的黑色皮衣外套,摸索衣内的内兜,慢吞吞地掏出一封手指般厚的信。
“三年前年尾的那个雨夜,雷鸣不断。我当时就在医院。就蹲在那处潮湿的角落里静静地待着,我…在等泽吟的检查报告!可301病房内一位护士突然尖叫了起来,我就预感有坏事发生了!随后……”
何宴折此时沉甸甸的心情压破了他的喉咙,一字一顿吐露着那年雨夜的情形。哽咽中无法言说的伤痛袭满心头。
郁海也逐渐被卡壳的答复整得不淡定:“你说呀!然后呢!”
音量逐渐提高,她于此环顾了下四周,见厨房里的夜丰游刃有余地挥刀切菜,悬着的心放下来。
“随后我不安前来查看,前台大夫神色焦急的跑了进去。我过去就发现泽吟…她已经离开了。”
郁海眼角在顷刻间淌出一滴不值分文的咸泪,任由思绪万千神游。
顿时气氛凝滞。郁海失去了自己的笑意,手抹掉脸颊的湿润。却又放纵眼眶。独自梨花带雨!
何宴折用手使劲在脸上来回搓,试图挽回原本乐观的形象!
“泽吟…的墓碑上,只刻着四个字:不要难过!”
显而易见,她的每一句话都送给了郁海,当墓地的黑色雨伞高高撑起时,就知道意味着什么,她的知己真的毫无踪迹了——
黑色的西装,沉重的面色。失去的滋味,都沉沦于过往的回忆中。那朵泽吟最喜欢的菊花,也在她的墓碑前摆满了一束又一束。这次,不是花的芳香弥漫,而是无尽地悲痛欲绝!
阿折突然将信纸递到郁海垂眸的沧桑双眼下。她盯着它看了许久,封面是一个灿烂的女孩。圆珠笔的字迹覆盖住图案:写给我熠熠发光的郁海!
郁海抬头停滞几秒钟,右手抱腿盘坐,左手犹豫接过信封,文字使她迟疑不决!慢悠悠打开撕口处。取出一沓厚厚的信纸。
阿折侧身斜靠在郁海肩头,好奇摸索着里头的内容。不忘临时补充一句:“郁海,我其实并不知道这是谁的,但…看你俩这关系,我就毫不犹豫的把它交给了你,没想到蒙对了,我真英明!!!”
郁海侧耳倾听,无处不在的自恋令女孩不禁多翻了几下白眼,心里暗暗骂他:给脸不要脸,要是我胆子足够大,绝对不饶人!!!
纸张对折了三次,每一张都拥有各式各样的五彩花纹。不得不说,就说这个磕郁海和阿折的CP的确花费了不少心思!
亲爱的梦槐、宴折:
那册厚厚的诗集,你…应该看了吧!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按我的遗愿搬到了郁林市,但我想——我的选择是对的!在我第一次遇见你和折宴的温柔时,我才发现有这么彼此要好的知己是我人生里最不能缺失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年骗我得癌症的人是谁,你们或许也是毫无头绪,对此才放弃的吧!这辈子,梦槐从未反感我的言行举止。阿折也从未对我发过脾气!或许你们在我的世界里,比沧海还要庞大澎湃。
记得三年前的初雪吧!当时我觉得这样的鬼天气很晦气,但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憧憬。我经不住好奇就问:“你喜欢什么树,什么花!”你只回答说:“我喜欢槐树,栀子花!”这样的回答我并不觉得含糊。
因为我快要死了——像我这样毫不起眼的生命简直就是沧海一粟!你们很好,是片完整的雪花,我不希望在我离开后你们就接见颓废。我想——用我仅剩的一点光亮让花瓣绽放。隐隐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座城市,是一片林海圣地,愿你们大家都能早日摆脱生活的束缚……
阿折,梦槐,你们以后和平相处。82号巷子里的巷子是无尽的槐树,码头边的一排排是无尽飘香的栀子花——
诗册上的最后一页:
片槐成荫,和谐如梦。
璨若星河,千里江山!
化独为海,魂毅遂折。
本事奢望,亲泉如梭!
旧日非救赎……
待到爱永恒。
回头望!
遍地皆是栀子花!
谢谢这些源源不断的回忆,让我为你写下了它,82号路口,码头岸边。你一定要看到啊,我真的变成永恒盛开的栀子花啦!槐树是你,我们就相隔着沙滩和人行道的距离!当你真正明白爱意是不论亲情,不论爱情,不论友情的时候。我会一直静悄悄的观望着你青春时的枝繁叶茂。放心!心存疑虑的姑娘。你的成长,我会不断为你推送浪漫!直到你结了婚,生了子……
一路上的磕磕绊绊,都是我所拥有的一笔宝贵的财富。因为栀子花的花语是“无尽地守候和永恒的爱”但愿我的一缕魂魄能守护你永远永远!
星星本来就是熠熠发光的,别让世俗的尘土掩盖了它的光芒——
爱你们一切的泽吟
九月六日凌晨三点二十八分
郁海丢了魂似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牙齿使劲咬着厚厚的红唇,脸庞通红。场面安静的教心跳加速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阿折扬言后悔当时搬家离开,而现在。心中灌满了忧郁和愧疚的神情。久久不愿释怀。将灵魂化为栀子花,是一件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但泽吟这样的比喻恰好相反!
两人的双眼彼此默认了这个相伴多年朋友离开的事实。又垂头丧气,鸦雀无声——
“吃饭!孩子们!”夜丰系着围裙,嘴里哼着不太规律的曲调。手端一盘热腾腾的红烧肉走了过来。
“小折,你把碗端一下!”
夜丰抬眸放下饭菜,腾出一只手来擦去如雨般的汗水,体恤衫的小油点是被她那油叽叽的双手抹上去的,丸子头扎的低低的,发丝在眼睑那处久久停留原封不动!
“诶!好嘞阿姨!”他说着离开了客厅,沙发上的温热还未散退!
“来!坐坐坐!”夜丰拿着汤匙搅和着肉盘里的汤汁,弯着腰。一只手悄悄藏在后背慢慢揉啊揉——
郁海看着眼前这碗雾气腾腾的白米饭,停留了刹那,手中的筷子也当做圆珠笔般转动!
“阿折,你最近过得还可以吧!父母没吵架吧?”她几乎试探性地问了一些在女儿面前不该投入的话题。
“好的很!我们一大家子哪儿有发生争执的,对吧郁海。”何宴折高高端起饭碗,里面的大鱼大肉差点溢出来!嘴里的肉并没有嚼的稀碎,脸倘若被无数蜜蜂叮肿了,竟能包裹住接近五块肥厚的牛肉,眼睛被圆鼓鼓的腮帮子托了起来。彻底眯成了一道缝。
郁海将米饭用筷子失魂地戳了几个细小的洞,以为自己胃口大,结果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费劲吧啦地端来摆满,不容的下一块空余的位置。眼睁睁望着偶尔才能被满足的新鲜,却越发足以真正心知肚明地体会到食欲不振的那种无力的滋味!
“对!你们家是我的心之所向——”她倏地黯然垂下眼帘,白皙的脸上,眉头双锁。恍若乌云密布。麻木不仁的言语间灌入些许阴阳怪气的。他们手中的动作双双停顿,貌似无辜,呆愣愣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梦槐=郁海
梦槐是郁海的小名。
夜丰叫郁海叫习惯了,便再没有提起梦槐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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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