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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佛 第12章 脖颈

作者:陌上南疆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9 10:15:35 来源:文学城

北齐顺德五年,长阳学宫,夜。

今日是众人在学宫待的最后一日,到底同窗多年也有些情分,是以当有人在堂上提出晚间办一场宴席的时候萧稹也点了头,即便这其中少不了宋鹤卿的撺掇。

只是他没想到这夜宴竟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应付,那群人平日在堂前瞧着端方守礼,可一旦出了学宫,倚乐阁那些露面的乐伎也没见他们有几个是叫不上名的,个个都好似轻车熟路,了解得很。

萧稹只在阁中喝了一杯,见并非所有人都到场,便找个机会遛了出来,也不管宋鹤卿事后是否会找他,总之他此刻就是来到了学宫。

他记得自己还有一本誊抄本落在学宫没有收回,虽说这种东西可有可无,留在学宫届时被随意收到哪处废弃的宫院一并烧了也不是没可能。但他兄长说过,凡事需谨慎,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日后会不会有人借誊抄本上的字迹去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如此想着,萧稹最终还是回了一趟学宫,只是他这边还未抵达藏书阁,就见对面廊道上有一身影掠过,很快那人的模样与身形在周遭灯盏的映照下显现出来。

是沈韫。

沈韫身量修长,模样也生得好,尤其那双眼睛宛若桃花含情,只是他这桃花开得实在水嫩,以至于雨落时的桃花露好似能润泽周遭所有,待谁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倒是个好脾气。

萧稹不知何时已停下了脚步,只是隐在廊道拐角处的柱子旁,此处不似学堂还亮着烛火,故而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此处还有人。

他倒是没有刻意要躲的意思,只是见那人步履匆匆,好似急于做某事,便想着不去过多打扰,也省得以对方的性子,怕是又得说一些寒暄的场面话。

他并不喜欢对方同他说这些,大抵是因为他瞧得出来对方说那些场面话时没太多真情,比起寒暄,倒更像是一种礼节。

于是萧稹就见对方匆匆走到了门边,只是对方并未如他所想的推门进去,反倒是直接站在了门前,没了先前的急促模样,也没有半点要抬手的意思。

萧稹直觉此事不对,怕不是堂中此刻有人?带着些疑惑,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隐没在更靠近学堂的柱子后,继而就听见堂中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我可不去,谁知道今夜这宴是为谁设的。说得好听,是惜别这几年的同窗情意,可谁不知他沈韫如今当上了太子少傅?我看这宴分明就是他们设来巴结沈韫的,我可不去,我可看不上那种装模作样之人!”

“刘兄莫要动怒,我们也没说非得去赴那个宴,你瞧我和苏兄不是还在此处吗,不与那假人计较。”

“对啊刘兄,你又何必同他动怒呢,再说了,我方才从学宫外回来,路上偶遇文德兄,他可是说那沈韫压根就没去赴宴,他们一群人全跑空了。可奈何倚乐阁都包下来了,又不能退还银钱,他们就只好继续在那儿吃酒听曲。”

第一个说话的那人大抵是嗤笑了一声,继而话语愈发难听:“让他们成日围着沈韫转,可沈韫有正眼瞧过他们吗?还太子少傅,位列三孤,也不知这少傅之名是从何处讨来的。谁不知他叔父沈凌乃是乱臣贼子,一个叛国之人的后辈又岂能位列三孤?真以为他那副装模作样的嘴脸我看不出来?”

“刘兄!慎言!”第二人道,“圣上可是严禁众人提及此人名讳,若是叫旁人听去了告上一状,你我怕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嘁,一个名字有什么不好说的,他都敢做还怕我说?门庭都快叫地痞踏破了还成日端着,真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能改了他那劣根,到头来还不是乱臣贼子之后,你真觉得圣上能许他入朝?位列三孤,说得倒是好听,可三孤未列百官,除了那点名头,在座哪位不比他强?还有那林策,耀武扬威,自己没什么本事,倒是靠他叔父谋逆寻了个好差事……”

这之后堂内说了什么萧稹就没去细听了,他只见沈韫没有进门,神情也因始终背对着瞧不清,只是没过多久,他离开了学宫,但与来时不同,他走时的脚步慢了许多。

鬼使神差的,萧稹没有按来时的想法去寻自己的誊抄本,反倒是跟着沈韫一路离开了学宫。说不好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觉得沈韫哪怕是再好的性子,听了这话也会觉得不自在,至于自己跟上来的用途是什么,他说不清,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跟着对方到了一条小巷子。

长阳城无宵禁,是以一开始夜间街道上还能瞧见些人,只是不知究竟在那条小巷待了多久,久到周围都见不着其他人了,久到萧稹快要将对方的背影看穿了,那人才终于走动了几步。

萧稹原先倚靠在暗处的墙边,见状也跟着转身,只是由于巷道狭窄,沈韫又从巷道出口往前走了几步,此刻他的视角正好卡在巷道出口的围墙上,以至于只能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却不见沈韫对面的人是何模样。

可很快萧稹就发现,他虽瞧不见那人模样,却听得出那人的声音,就在前不久他还隔着一扇门听见了他的怨怼嫉恨话语。

“沈韫?你怎么在这儿?”

“刘公子这是打算回府吗?”这是沈韫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的温和。

对面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继而扬声道:“是,怎么了,有事?”

沈韫轻笑一声:“无事,只是觉着此路偏僻,希望刘公子往后还是不要走小道的好,以免碰上心怀不轨之人。”

对面静默片刻,随即笑道:“沈公子莫不是在说笑,这条路我都走了十多年了,从未遇上过什么心怀不轨之人。倒是沈公子,该不会是在自家门前见了太多,这才以为人人都会如此?这叫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听闻沈公子幼年曾被地痞用石头砸过头,若非地痞偏了准心,怕是就朝着眼睛砸过去了?”

萧稹眉眼轻蹙,却仍是不见沈韫对面那人的模样。

“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韫又往前走了几步,“可惜沈氏门前的并非毒蛇,乃是腌臜贱犬,听不懂人话,也不能人言,只知道一味地啃食主人丢给他的骨头,哪怕骨头里掺了毒,也得咽下去。因为蠢吗,不是的,只因为他们脖颈上拴着的,是带着荆棘的项圈,只要稍微挣扎,就会在顷刻间被刺上,这时主人只需要收一点劲,贱犬就会一命呜呼。尝试着活,然后回头一看根本没有活路。刘公子,在下还是觉得,这条路,你往后还是别走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

萧稹瞳孔骤然紧缩,手掌下意识合拢,随即就见巷道外的沈韫悠然往后退了几步,这次他看清了对方的脸。

沈韫原先柔和的侧脸变得锋利,上扬的嘴角不再温润,脸颊上因方才抬手的力沾染上血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阴鸷可怖。

他看见对方又退了几步,随即一脚踢开已然瘫倒在地的刘公子的血手,又在对方再次攀上来之际缓缓蹲下。

沈韫抬手掐住对方下颌,露出对方仍在往外渗血的脖颈,随即笑意更甚,只是话语间不带半分欣喜,反倒是隐隐带着一股厌恶之意:“刘公子,你知道为何我能成为太子少傅吗?”

自然,没有人会回答他,刘公子只是垂死挣扎着,口吐鲜血支吾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我不怕死。”沈韫道,“刘幸,你若想位列三孤,我也可以帮你,帮你提前投胎,改命可好?”

记忆回转,萧稹在上面轻咬一口,继而看着沈韫近在咫尺的脖颈,忽然就在想,得是怎样的力道,才能一刀将人的脖颈割破?或是该有怎样的胆量,才敢在大街上行凶?

刘氏虽远不及沈氏,但好歹是长阳城的世家大族,平白死了长子,却只以盗贼谋财害命结案,至今未将盗贼缉拿归案。

此事有多少人知晓?沈鄯知道吗,皇帝知道吗?萧稹不确定,他甚至不确定,沈韫最后回头看向巷道的时候,有没有看清那里藏了人。

“别说什么?”萧稹忽然道。

沈韫喉结微动,侧首时脖颈又与对方唇瓣相贴,无奈之下,他又重新仰起了头,只是道:“不管世子想说什么,都别说了。”

萧稹从沈韫身旁退开,看着对方的眼睛,视线相交时听见对方开口:“世子殿下醉了,我让瀛澈送你回公主府,今日……”

“不必。”萧稹打断对方的话,神情不似方才那般阴沉,“鹿鸣宴还未结束,我还不能走。”

沉默半晌,萧稹又补充:“我也没醉。”

沈韫眉眼微动,刚要说些什么就发觉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随即就见对方正看着自己脖颈,目光不带半分遮掩。

沈韫抬手想要触碰脖颈上那一点温热,却发现指腹触碰到的那刻传来如虫蚁叮咬般的痛感,再抬眼时就见对方已然将视线移到了自己脸上,神色不明。

“留痕了?”沈韫问道。

萧稹垂眼,继而颔首。

沈韫轻笑一声,玩笑道:“这可如何是好,鹿鸣宴来的都是城内有名的世家公子,世子的艳事都有人敢当面议论,更别说我不过一介失了势的少傅。”

萧稹:……

“别看了。”沈韫忽而将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推开,推开时二人长袖相交,他的袖口划过对方手背,继而是他头也不回地将后话丢下,“世子殿下还是晚些再出来,待在此处醒醒酒,如有要事,待鹿鸣宴过后再说。”

言罢不等对方反应,只留一个背影,走的同时取出腰间绣帕,以指腹去摸寻脖颈上那隐约传来痛意的地方,最终缠住。

沈韫在心中暗骂,什么和尚,什么疯子,分明就是一条会咬人的狗。

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这场鹿鸣宴才得以在一声又一声的奉承中散去,只是令许多人都没想到的,此宴从头到尾就没出过任何差错,没有刺客,也没有旁的什么东西。

沈韫来时悠悠,去时却是最早的一个,众人就好似提前商量好了什么一样,一直待对方走后才开始一个接一个离开江府,而在此之前的一句宴席散却没有任何人有准备离开的动作。

沈韫直觉其中不对劲,就连萧稹也没有立马离开江府,而很快,他们就都知道为何皇帝在这场宴上无半点行动。

东绎平州来人了,据说来的是驻守平州的将领,裴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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