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大厦观察记录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大晴天，但莫名打了四五声雷，天色昏暗，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路上行人皆加快了步伐冲进商厦避雨，或从包里掏出雨伞时刻准备着，结果没过一会儿天空又变得晴朗，好似刚刚一切都是幻觉。

陆仁佳站在大厦外面看着天空，揉揉眼睛，难道是工作太累产生了幻觉？

此时，金正中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天气预报到底行不行啊，最近天气反复无常，我刚刚还以为要下雨了，冲进便利店买了一把雨伞，结果买出来天又晴了，伞也不给我退了。”

哦，那就不是幻觉。陆仁佳松了口气，自己还是一个健康的打工仔。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在灵灵堂练习啊？”陆仁佳很难在上班点看到金正中。

金正中解释道：“我师父和况天佑说是去找那个日本人理论一下，我估计十有**会打起来。”

“他们两个居然已经熟悉到可以两人组队行动完全不带其他组员了吗？”陆仁佳歪着脑袋，一副思索的模样，平常也没有见到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啊。

金正中八卦道：“可能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许在几次工作任务中两位擦出了默契的火花，觉得我们几个效率还不如他们两位呢。”

这倒也是，整个小组除了马小玲和况天佑都是某种意义上的拖油瓶废物。

陆仁佳释然了：“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决定当无事发生。”

金正中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票：“小陆老板，我这雨伞能不能报销啊？”

“我把你打进医院的话，你的医药费我可以报销。”陆仁佳没好气的翻了白眼，做了一个要肘击金正中的动作。

金正中一边闪躲，一边嚷嚷：“啊，小陆老板你变得和我师父一样不善待员工。”

“那你去找况天佑报警吧。”陆仁佳抱着胳膊一副无所谓你尽管报警，况天佑抓我我就赖在地上打滚的架势。

金正中讨了个没趣，又嬉皮笑脸地跑去大厅按电梯了：“我有假休，小陆老板上班辛苦啊。”

“……”

怎么好好一个人的嘴突然这么贱了，谁能给他缝起来啊。

直到下班的点，陆仁佳才知道为何天气变幻莫测。

事情要从前两天说起。

不知道马小玲从哪个途径找到了当初参与绑架况复生的另一只男模僵尸的信息，她给人下了战书相约在某一处废弃的大桥。

男模僵尸开着豪车赴约，满脸写着不屑。

马小玲换上了马家战袍，挥舞着驱魔棒就从天而降，将男模僵尸打得嗷嗷叫，从脸上到看不见的腿上都是青青紫紫，甚至脚上都被马小玲的高跟踩出了甲沟炎。

男模僵尸欲哭无泪，只能捂着被马小玲踹断但在愈合的肋骨，一瘸一拐忍着脚趾的钻心的痛含泪回日东集团诉苦。

马小玲觉得打个低等级的僵尸还是很容易的，获得了一些成功的喜悦，哼着小曲儿回到了灵灵堂，她决定要不隔三差五就约男模僵尸出来练练手，练着练着说不定不用损耗符咒都能把他一棒槌打没了。

况天佑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怒气冲冲的去了灵灵堂对马小玲的行为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马小玲，你这事做得太莽撞了！”

马小玲只觉得好笑：“况警官，平日里给所里犯人说教说习惯了，怎么都说我这里了？”

“你以为你打了那个僵尸就有胜算了？他不过是山本一夫那里能力水平最差的一只僵尸！”况天佑情绪激动，像极了销售维权节目里的“受害者”。

“我不过是找个僵尸练练手，顺便告诉山本一夫我们根本不怕他，他敢三番五次的上门来挑事儿，我们没有理由要在家里挨打吧。”马小玲一边筛选客户邮件一边回复况天佑。

“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况天佑发出灵魂提问。

马小玲闻言扑哧笑出声：“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们之间也就几次配合任务的队友情，有什么义务我要跟你报备？我连灵灵堂的金主投资人小陆女士都没有说呢。”

况天佑一时语塞，确实，他和马小玲之间的关系不过是合作几次有些默契，且未来还会多次合作的关系，马小玲去找谁干架都与他无关，他也不应当过问。

或者说，他过往的岁月里对别人的行为都抱着假装不知道，也不干预的态度。

为什么在面对马小玲的时候，他会如此冲动。

况天佑不解，他沉默了，缓缓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目光投向了瓷砖地上。

马小玲没有想到这段对话会以况天佑突然陷入沉默而终止，既然对方闭嘴了，那她也乐得清静。

时间过了不知道多久，况天佑突然开口道：“马小玲，你说得对，明天你陪我去一趟日东集团吧，我要和山本一夫把话说清楚。”

“啊？”马小玲不太确定，“说清楚的话你自己去就行了，我陪你去有什么意义？找人壮胆啊？”

况天佑从钱包里掏出了信用卡递给了马小玲：“买你一天时间，我们明天去和山本一夫决一死战。”

马小玲试探性问道：“你不会也看了陆仁佳买的热血武侠漫画吧？”

“……”况天佑看了一眼放在沙发边上的武侠漫画，觉得有被陷害到，“其实我去找过山本一夫了，他说让我加入他，成为他的盟友，一起成为全世界的主宰。”

马小玲嫌弃的撇撇嘴：“他脑子没事吧？”

“我拒绝了他，我只想好好的过日子。成为僵尸从头到尾于我而言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是困住我的枷锁，我想摆脱这个桎梏。而山本一夫居然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他是命中注定要成为世界王者的男人，所以他开始扩充属于他的队伍，他要打造一个僵尸帝国。他会把他公司的人变成僵尸，会把你在乎的人比如王珍珍也变成僵尸，直到有一天你拿着驱魔棒还要面对昔日的朋友，你是动手还是不动手？”况天佑眉头紧锁，越说越激动，“所以马小玲，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阻止他？”

说得好有道理，马小玲被说服了。

她无法想象有朝一日王珍珍露出两根尖锐细长的犬齿，眼里全是对新鲜血液的渴望，满大街飞奔杀人喝血。

“那我们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吧。”马小玲坐直了身子，答应了况天佑的邀约，并掏出POS机，“或者先把卡刷了？”

马小玲和况天佑起了个大早驾车前往日东集团，做好了一路杀上顶层通天阁的准备。

好似有人知道他们会来一般，一路上也无人阻拦，两人畅通无阻到达了通天阁。

走进大门，就看见山本一夫负手长立的背影，随即从两边走出了另外两只僵尸，一个是熟人堂本真悟，脸上挂着虚伪的职业笑容，另一个是穿着制服的双马尾女孩，洋娃娃般精致的脸蛋上写满了不屑。

听到了马小玲和况天佑的脚步声，山本一夫缓缓转过身来，对他们露出了微笑：“马小姐、况天佑，我等你们很久了。”

马小玲径直走向山本一夫：“山本一夫，你接近珍珍到底是什么目的？”

况天佑紧随其后，切换了白发形态，死死盯着山本一夫。

山本一夫轻笑道：“没想到你们是为了王珍珍来的，我很喜欢王珍珍，想和她在一起，你们二位是王珍珍的家长吗，我追求珍珍也要经过二位的同意吗？”

“你心里想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我建议你离珍珍远一点，不要把你那些龌龊的算计扯到珍珍身上。”马小玲握紧了驱魔棒，随时准备向山本一夫挥去。

山本一夫头微微右歪，看向了况天佑：“你呢？你之前连我们六十年的恩怨都说可以放下，今天来也是为了王珍珍吗？”

况天佑攥紧拳头：“不止王珍珍，还是为了更多人不会被你所谓的大计所害。”

山本一夫一副随你说的表情，他垂头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语气中带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那么就是谈不拢咯？”

再抬起头，山本一夫眼里全是冷咧的寒意，头发也如况天佑一般变成了奶奶灰。

堂本真悟和双马尾女孩似得到了信号一般，也切换了攻击形态，站在了山本一夫的身后。

一时间屋内暗流涌动，双方都在等一个契机做第一个出手的人。

就在此刻，大厅内突然飘落朵朵花瓣，众人诧异抬头，只见二楼走廊上出现了一男一女，自带金色光晕，一时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由于出现了第三方势力，不清楚是敌是友，况天佑和山本一夫两队均停止蓄力，决定先看看情况。

这也就是陆仁佳上午看到的天气变换的主要原因，神仙打架而已，天气烘托了他们之间的焦灼气氛，十分切合阅读理解。

“如果你们真的要打的话，我就会用大日如来净世咒杀了你们。”二楼的女子见到众人因她出现纷纷停手感觉十分满意，继续讲解道，“净世咒是大日如来最强的咒法，僵尸王将臣虽然身在三界六道之外，但是同样抵不过净世咒的无限咒力。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每件事都是真的。”

山本一夫仰头看向这位前一段时间才见过的女子：“你是来杀我们的？”

“我是来帮你们的。”女子说完这句话从二楼消失了，旋即出现在了一楼客厅中央。

马小玲和况天佑心中满满都是困惑，这女的是谁，她说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们应该知道每件事是真的，什么是真的？

但他们没有开口询问，直觉告诉他们此刻他们应该保持不懂装懂，不然可能会破坏此刻的气氛。

“我无所不知是因为我有观世音所赐的天世通，能够预知过去未来3000事，我这次来是想把马小玲和况天佑送回60年前去阻止将臣把他们变成僵尸。”女子顿了顿，很满意的看着山本一夫和况天佑等人震惊的神情，继续道，“只要山本一夫、况国华、何复生缘尽于1938年，那你们在这60年来所做的孽、所种的因都会烟消云散。”

山本一夫听了这一段话决定做个总结概括：“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这六十年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会。如果60年前你们死了的话，到了今天就没有人会再记住你们了。”

悲观主义者况天佑只想问失败的结果：“如果我们失败了了呢？”

女子背对众人道：“那你们就可以试试我的大日如来净世咒了。”

山本一夫一个跨步向前，走到能看见女子侧脸的地方：“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况天佑决一死战？”

“因为你们两个都是应劫的人，也会为世界带来一场不可挽救的浩劫。”女子想到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两人打起来估计得把本地百分之八十建筑物毁于一旦，不利于社会经济发展，后期的城市重建还要花时间精力，实数浪费。

“你是说在1999年7月世界末日就快到了？”涉及到了自己的知识舒适区的山本一夫大喜，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开始炫耀自己知识储备。

“没错。”女子给了肯定的答复。

“既然妙善说的一切都会变成事实，那就是世界末日一定会出现，那净世咒还有什么用呢？”山本一夫感觉自己抓住了盲点。

况天佑和马小玲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位女子就是最近很热门的答疑解惑但只有三题的妙善。

妙善转过身来，面对山本一夫的挑衅脸上毫无波澜：“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能力改变未来的话，我会在这里出现吗？”她又转过身去，看向马小玲、况天佑，“用不用净世咒，其实只在我一念之间。死对你们而言可能是一种解脱，但60年来因为你们的存在而被影响的人太多了，如果六十年前你们缘尽的话，可能那些人过得会更快乐。”

山本一夫和况天佑在这一瞬想到了很多人，那些在过往岁月里因为等待或者被辜负而蹉跎一生郁郁而终的人，那些因为自己而被迫卷入这漫长寿命无法解脱的人。

他们心动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也都想过如果可以重来，如果可以回到过去，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那么是不是就不会被人怨恨，不会背负痛苦。

双马尾小姑娘神色一紧，冲上前来，眼里带着泪水，大声呵斥：“你说谎，你说的都是谎言，是我们心甘情愿跟着boss的，何况过去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与其他人不同，双马尾小姑娘在变成僵尸之前的岁月里全是苦难，被视为妖怪，处处喊打，直到遇见了山本一夫将她变成了僵尸，她才觉得重获了生命，原来人生可以如何美好，自己还可以亲手杀了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原来自己是被需要的，而不是妖孽。

她不想回到正轨，她所在的时间线才是正轨。

她恳求地看向山本一夫，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想得到山本一夫一声肯定的答复，她希望山本一夫可以拒绝这个荒诞的建议。

但是山本一夫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似是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

况天佑率先发话：“我相信你，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过两天吧，过完新年，新年初始，万物复苏，是好兆头。”妙善琢磨着俗话说得好哇，有什么事年后再议，“如果山本先生不反对的话，到时候借你的通天阁用一下。”

双马尾小姑娘一个箭步向前，站在了妙善面前：“你都要杀我们boss，还要借地方给你，你做梦吧！”

沉寂许久的山本一夫开口了：“碧嘉，闭嘴。”

碧嘉委屈地看了一眼山本一夫，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忍住了，退到了一边。

山本一夫对着妙善点点头：“我借给你，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山本一夫不受任何人摆布。”

至此，双方达成了暂时休战的协议，并且相约1月2日在通天阁进行重返1938年的仪式，中间的这几天留给大家准备准备道具，或者和朋友告别。

毕竟谁也不知道1月2日之后，这个世界会变得怎样。

注：妙善出场部分大段援引原剧台词。

PS.以前看总觉得山本运筹帷幄，写文才发现大哥一直被男女主弄得破防崩溃，感觉年纪大了，对所有角色的滤镜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妙善出场居然是伴随着漫天的纸屑，不知道剧组打扫卫生会不会崩溃，但我清楚隔壁优秀的保洁小妹况且女士肯定骂骂咧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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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