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端走后,绿意进来坐在榻几上绣着香囊,窝在床上的君绒身子贴着竹席,但是越发感觉身体发汗炎热,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了只能作罢。
想着元端来了今天这次应该就不会来了,叫绿意拿来衣橱中的清透纱衣换上,若隐若现的衣料隐隐透出白皙的肌肤,裙摆下露出一双雪嫩纤细的赤足。
身姿轻盈的踏在地上,衣衫轻飘之间独带一丝媚色。君绒盘坐在房内的桃木矮几前,一手支着下巴,翻看着绿意在外托人帮自己找回的奇闻野史的书本。
里件的齐胸襦裙上的花瓣绣纹透过纱衣映出,雪白的脖颈微咽,舒展的秀美下是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面如桃花娇媚灵动,空气中似有一股浅浅的淡香蔓延开来。
绿意鼻翼翕动,暗香浮动,随意一望就看到屋内依着的娇美秀翘的少女,身子愈发丰腴,腰肢却纤细柔软。
“姨娘,您最近颜色越发好看,身上的香味似乎越发浓郁了!”绿意语气随意的说。
君绒闻言,警钟一响,细眉微促,带着疑惑放下手中执拿的书,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嘴角一抿:“似乎真的浓郁了些……”
君绒自从入了夏,身上莫名其妙就生了一股子香味,原本以为是熏香,但是君绒连香囊都没怎么用。此香久散不灭,心情波动生了汗,气味会更加浓郁。
有次元端突然凑近了,自己一紧张出了冷汗,他一闻见了,脾气突然爆发,大声训斥君绒是个名副其实的狐媚子。君绒很是无奈,只得跟前唯唯诺诺,人走之后让绿意给自己多洗洗澡,心情尽量放平和,当他来时拉开两人的距离。幸运的是元端一般并不与她凑的过近,常态就是,元端坐在靠窗的榻几上,她就站在几步之远的位置。
但是也扛不住元端的突然发难啊,如今只有自己读本子的时候,两人所处的房间才能平静安详一些。
但是如今自己干净舒适,身上没有半点汗渍,怎么干干净净的时候,离这么远气味还这般明显?那下次……
君绒简直是不敢想象了,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惨白。绿意看到君绒一副难看的表情,语气安慰道:“姨娘,您天生异香应该高兴吧!您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天天熏香吃香丸,都没有姨娘身上那般好闻!”
“算了吧!”君绒怏怏回道,本来算精神的脸上此时也带着几丝愁容。
绿意更加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不是姨娘最近越发娇媚动人,团绕体香才惹得少爷日日入院?怎么姨娘还一副愁容啊?”
君绒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奈的望着她,随意甩了句“还是帮我想想办法除去这股味道,少爷也不喜欢香气!”他更不喜欢你家姨娘。
君绒心底暗暗说了后面一句话,惆怅与忧郁涌然而生,桌上的志怪书籍也完全看不进去,只神色萎靡的趴在几上。
绿意见此,只能回了一句“嗯…”就低下头继续忙活着手中的活计,通过自己的辛勤练习,女红日见长进,如今手帕荷包都能简单完成,绿意脸上不由绽放一抹满意的微笑。
君绒则睁着双眼,目光溃散的望着门外。万里无云的天上蔚蓝光亮,偶尔飞过一两只鸟儿叽叽喳喳飞过,空气干燥,房间中似有几缕清风拂过脸庞,温柔轻缓。
迷迷糊糊中,耳畔忽闻两人的说话声。君绒朦胧睁开眼睛,身上传来一股酸软的疼痛,睡眼惺忪中瞥见两道身影,听见那男声语气恭敬的离开,女子手端着什么东西。
君绒撑起不适的身子,双手揉了揉眼睛,眼前视线清晰,绿意带着笑看着手中拿着的东西。
刚睡醒,君绒感觉口腔喉咙有些干涩,声音慵懒带着刚醒的沙哑问道:“绿意,你拿着什么呢?”
绿意脸上笑意更浓,将手中的木盘放在君绒所在的桌几上,跪坐在君绒对面,语气十分高兴的道:“姨娘,老爷少爷叫你参加今日的宴会!”
“宴会?”君绒脑袋的线还没有捋清,感觉没头没脑的。
绿意眉开眼笑,双手激动的舞动,像报喜一般说:“对啊,听说如果这次将暂住府中的贵客哄好了,老爷和少爷就能成皇商,专为宫廷所用,能进京城呢!”
元家的生意涉及各个方面,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布料与瓷器生意,从祖辈流传下来特殊的织布染布技艺,制出来的衣裳让许多人都赞不绝口,故成为了许多制衣铺的长期供料商。
瓷器则胜在雕刻别致,模样精美,专为贵族官宦之家定制出产,绵延百年以来,元家早已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商大贾。
虽然常人对于商人还是有着莫名的鄙视与小觑,但是却不妨碍元家在各地的分店生意亨通,财源广进。
前些年来,二老爷与元端一直在外流转,并未在古蔺县有过停留,而这次由于两人久居在此,熙熙攘攘间终有许多人前来拜访做客,有附近的官宦,亦有商贾之流。
一昔间晥绿居成了往来迎客的居所,但元端身为二房唯一子嗣,出席宴会是非常平常之事,加之他近日出尽风头,千里之外的京都闻得古蔺县出了个嫡仙君子模样的俊才。
因为长办宴会,府中总是要有女子出席周旋,但二房主母早已逝世,元端也只纳了君绒一个姨娘,加之君绒并不受元端喜爱,故此没当有随从女眷上门,都是由府中的表小姐许珂柔出面。
怎么这次竟然要她出席?这个问题盘旋在君绒心底,感觉有股莫名的不安气息。
绿意丝毫没有半点影响,反而十分高兴,口中不住的说着:“听砚台说,这次宴会十分盛大,来的人也非富即贵,听说大老爷的上级梁洲的太守曲大人也要来!”
君绒脸上无波无澜,甚至有些丧气,面对绿意的话也只是简单“哦”了一句。
伸出手去抚摸送来的衣服,触感柔滑,看着就是好料子,以及旁边还有精致好看的簪子耳坠等,看来确实今晚宴会十分重大,就是不知为何要她去了,许珂柔去了不就行了嘛!君绒心底暗暗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