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军营中流传着八卦小闻,内容是关于殿下,军师,王妃,神医娘子,四人微妙而不可说的关系。
士兵甲:“听闻啊,京城来的那位神医娘子,初到咱们北疆城,是来找咱们殿下的。”
士兵乙:“哎~非也非也,那日神医娘子不是与军师同在一营帐中,一起待了好长时间吗?”
士兵丙:“是啊,咱们殿下和王妃多么恩爱成双成对的一双人?殿下不会是沾花惹草的人。”
士兵丁:“我那日还瞧见即神医娘子与王妃牵着手唠家常,看着也不像情敌啊。”
佟武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闲言碎语皆入耳。
“看来,你们是受的苦不够多?还有闲心去聊些有的没的?记住,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所有人,操|练时间再加一个时辰。”
此后,军中无人敢再明言一语...转为背后说。
流言蜚语的源头还要从那日四人都在营帐中说起。
费依依哪会顾得什么尊卑有别,在暗影阁训练场,她可是萧明承的教习,有什么不能打的?
说罢,她抬手就要教训萧明承,顾清安和何袅袅站在中间左右也拦不住。
“你知不知一个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遭,这天寒地冻的你把袅袅弄到这来做什么?!”
萧明承百口莫辩:“我...没有。”
何袅袅:“是我,是我偏要来的。”
费依依气得手抖:“你!你更是,你来做什么?”
“依依!”何袅袅很懂得怎么拿捏费依依,:“我是来谢罪的,我不该骗你啊。”
费依依见了何袅袅要跪下,瞬时没了脾气,对着两个男人说:“出去,出去。”
费依依跟着何袅袅来到了军营后不远处的将军府。
何袅袅满脸欢喜地把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抱到她跟前。
“这是我的小珩儿,是个男孩。”
费依依看着怀里不哭也不闹的小孩,心里自然是喜不自胜,稀罕的不得了。
“小珩儿...我是你义母,来叫声义母我听听。”
何袅袅脸上笑意渐淡道:“我...那日你来明王府,我说什么都应该告诉你事情原委,顾清安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这事本也不该怪你。”
费依依抬头见何袅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怎么了?”
“你可知,顾清安就是圣上失散多年的十皇子?”
费依依愣了下神,儿时初见顾清安时,到是听他说过这事。
可当时费依依并没有在意,还以为顾清安是接受不了胎穿的事实,信口胡诌的一个离奇的故事,况且还是在醉酒之后,神志不清的状态下。
毕竟当时顾清安在她面前表现得精神状态实属不太正常。
“此事...可有确凿证据?”
“十皇子刚出生不足一月便失踪这事,只当朝继位元老知道。当时圣上大怒将整个元京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后来更多的皇子公主出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明承一直都没忘记他的十弟。”
“明承一直在寻找线索,发现当年顾守昌抱回去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可顾参知早已亡故,死无对证。只能从顾府入手,在到东竹暗影阁之前,明承便结识了清安。”
“其实明承一直知道清安是他亲弟弟,这才毫无保留的信任,不然你文武百官这么多人,怎地就与顾清安一人交好?此次假死脱身也是为了与顾家断了关系。整个顾侯府上下除了老太太与你们大哥是亲人,其他的亲仇可未可知啊。”
费依依抱着孩子的手臂有点酸,“那,圣上可知晓此事?”
“那日射礼宴,圣上有所疑心。可圣上不能表现出来,如今朝中百官争权,朝堂势力交杂,各派林立,早就变得浑浊不清,近日又为了立储之事争论不休。圣上...只怕许多事也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何袅袅顿了顿道:“其实,他老人家,耳根子很软的,不然我也出不了元京城,即便出了城,也不可能会安全到达北疆。”
“立储之争,圣上不是有嫡长子吗?如今尚为康健,按理来说,太子之位非他莫属啊。”
“依依,这你就有所不知,圣上...与金皇后一直不合。按理来说,早应该是立嫡长子为太子,可圣上一直觉得亏欠静妃娘娘,也就是我的婆母。”
“静妃娘娘诞下十皇子后便撒手人寰,明承在若大皇宫中孤立无援,是在圣上庇佑下长大的。这几年金皇后党群林立,暗中提拔家族之人,圣上早就心生怨念了。此次北疆战事频发,圣上封锁消息,也是为了明承能毫无顾及地大展拳脚。”
“如今,整个朝中根本无人知晓明王殿下是来北疆领兵御敌了?”
“是。明承自小就爱游历四方,此事并不会让他们起疑。而且那两位将军并未在主战场,也是圣上下旨,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北疆城攻破,也好有个救援的退路。”
费依依敛眸道:“也就是说,此战必胜,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是,若是明承此次战败,多年以来所有功绩都会功亏一篑,到时金皇后与其党羽就会拥护自己儿子继承太子之位,到时只怕是身上都会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袅袅叹了口气说:“这仗打得偷偷摸摸甚是憋屈。”
费依依:“西斯大军,实力如何?”
“西斯**队装备精良,但防守不严,暗影死士轻而易举地便能探查到消息。”
费依依皱眉道:“原来,我的那些死士都让顾清安带到这来了?我说怎么一个都联系不到。”
何袅袅憨笑地摸了摸耳朵,“依依,你在路上颠簸几日想必也累了,不如睡一觉,我已差人帮你安排好床铺。”
费依哪有心情睡觉,她跑到将军府中去看地势布防图。
西斯国与北疆相接,崇山峻岭,山川河流,地势险恶,易守难攻。
而每次古陵战胜只是有一点,暗影死士消息太过灵通,导致西斯大军准备进攻之前,古陵大军早已做好御敌的布防予以重创,于是西斯大军不得不回去修整。
费依依又去为那些受伤的士兵治疗伤病,闲聊中得知西斯国人擅长近战,骑射不精,与古陵大军恰恰相反,可要命的是他们远程火炮十分精准。
“娘...依依。”
费依依转头看见顾清安手撑着门框,一副搔首弄姿的浪荡样,隔着面具她都能猜出他现在是什么神情。
“这么客气,叫什么娘。”费依依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咳咳。”顾清安轻咳两声,走过来说道:“我就说嘛,你不会睡觉的,何袅袅偏不信。”
费依依摆弄着沙盘上的旗帜问道:“找我何事?”
“依依呀~我记得你来的那日,似乎带了什么东西给我吧。”
费依依佯装不知,明知故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哎,当初我救了长见叔,虽说他没认出我,可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呢。当时他许我一坛青竹酒,想来是没有机会再喝到了,巧了不是,正好你来北疆就带了这酒。”顾清安挑了挑眉,眉尾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再说,你还是在乎我的不是?
费依依才不在乎小时候那些事,走到他面前说道:“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想喝我带的那坛酒?”
顾清安双眸亮晶晶地,一副有何不可的样子道:“是啊。”
“那你是喝不到了。”费依依弯下唇角,用食指点了点他的心口,故作夸张地可惜道:“酒是给小狗喝的。”
说罢,她刚要绕过顾清安,刚走两步,听到背后“汪汪”两声。
费依依顿时停下脚步,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转身看着顾清安。
顾清安向她靠近,咬着唇,盯着她,十分认真地一字一顿地道:“汪!汪!”
费依依双眼带着不可置信,看到一脸认真的顾清安并未觉得有什么。
“你还,你还真是...”她扶额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回可不许耍赖了,酒可以给我喝了吧?”
费依依无奈耸肩摆摆手,表示默许。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不如...我带你出去转转吧,体验一下北疆的风土人情。”
费依依正好闲来无事,况且出去勘察一下北疆城中的情况也未尝不可。
“哦,好吧。”
顾清安暗暗自喜做了个“请”的手势。
门外已备好了马,费依依四下寻找看了看,转瞬间顾清安已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上来吗?”
“就一匹啊?”
“哎,这你有所不知,战场啊,马匹本就少,我能有这一匹还是因我是军师,才得了这么一匹。”顾清安伸出手:“来吧,上啊。”
费依依不了解情况,分辨不出顾清安说话中真假,无奈地伸手搭在他手上,坐到他后面,但非常有分寸地在身后找了个支撑点。
顾清安似是感知到,低声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坐好了啊?”
“嗯。”
马仰头嘶鸣,忽然前蹄抬在半空,费依依猛地后仰差点翻下去,还好及时抓住了顾清安的腰,猛然前倾,不得已地抱着他,将脸贴在他背上。
惊魂动魄的瞬间让她耳边响起如雷般的心跳声,在颠簸中越想越气不过,大喊一声:“你会不会骑马啊?!”
奸计得逞的某人笑意更甚,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
-
北疆集市。
虽说没有从前那般热闹,但比起边疆军营的萧条景色战火要好太多。
街边商贩卖着热腾腾的汤食,源源不断的热气席卷升腾就对抗着冷冽刺骨的寒风。
“开战后百姓生活多少受些影响,从前我到北疆来这集市可要热闹多了。”
费依依转头看向顾清安,想着这几月他们这城守得很好,一个西斯人都没放进来。
不然百姓也不会在战事频发时,除了物资匮乏挨饿受冻活不下去以外,能勉强地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还有就不错了。”费依依搓了搓手,“你可要把城守住了,莫要让那些异国贼子进来。”
“那是自然。”
路边一位穿着棉袄,带着蓝布巾的妇人,热情道:“哎呦,这不是军师大人吗?要不要来尝尝新烤出来的土豆啊?”
“好啊,阿庆嫂子,正好我馋这口了。”
“哎哎,快进来吧。”
费依依悄悄地白了一眼顾清安,跟着他进了店,找了个角落位置落座。
阿庆嫂端着刚烤好的土豆多来,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哎呦,这姑娘长得真水灵,这皮肤白得都能掐出水来,想必是从元京来的吧。”
费依依有点不好意思:“多谢夸奖。”
“你快尝尝这烤土豆好不好吃?”阿庆嫂冲费依依挤了挤眼。
费依依盛情难却地忍着烫,镇定自若地拿起一个土豆,轻轻拍了拍,顺着缝隙剥开皮,尝了一口。
软糯的土豆上撒了些许盐巴,带着土豆独有的香味,咸香恰到好处。
“嗯,好吃。”
“哎呦,姑娘,慢点别着急,别烫到啊,真皮实。”
费依依放下土豆用手指捏住耳垂,不好意思地一笑。
阿庆嫂被这小模样逗笑了道:“哎呦,今儿个是中秋,都怪这该死的西斯人,好多食料啊都进不来,只能用土豆碾成泥做了几个月饼,像是那么回事,二位对付尝尝,等到什么时候战争结束了啊,这月饼嫂子给你们补上。”
“多谢阿庆嫂,您还真是心灵手巧。”
费依依看着顾清安憋笑的神情,瞬间没了乖顺的模样,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
顾清安早就习惯她的白眼,还能笑着去捉她的手,问:“我看看,没烫坏吧?”
费依依“嘶”地一声,一把打掉他的手,默不作声地去吃烤土豆。
“费依依啊,费依依,你什么时候能像对外人那样,谄媚一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