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乱说,就当这么治他!”赵云笙神清气爽,整个人都快贴到明乔身上,一边笑一边盯着明乔,眼中尽是欣赏。
“若我是男子一定会娶你”
明乔弹开她的脑袋,“想我做你们家谋士便直说”。
“可惜我爹妈没有把我当儿子养,不然我也能娶你”,赵云笙单手撑头,本想说让明乔做她嫂子,可想来想去,老哥那等糙人,才配不上明乔。
明乔歪着头与她对视,“你想娶我,还要看我愿不愿意嫁呢”
赵云笙佯装生气,非要逼着明乔说愿意才满意。
说笑间,便到了国公府,在外祖家住了好些日子,可到底还是要回国公府,然而看到长姐在门口等她,明乔便觉得国公府也有她的容身之所。
与赵云笙道别之后,明乔便一头扎进了长姐的怀里。
长姐捧起她的脸,嗔怪道“一身汗味,热水早就备好了,快回去沐浴”。
“长姐嫌弃我啊”明乔皱起鼻子,使劲往长姐怀里供。
“怎么会呢,只是热水待会要凉了,快去吧”
明月望着妹妹的背影,长舒一口气,明乔是母亲留给她的珍宝,怎么会嫌弃。
月辉洒在窗柩上,四月中,天气凉爽,明乔褪去里衣,坐进浴桶。
雾气萦绕间,明乔又想起上一世,血与泪交织的记忆无法被彻底遗忘,以至于重生之后,她重新拥有了家人,朋友,总觉得是在做梦。
她闭上眼冥想,上天赐予她重生的机会,属是万幸,上一世十七岁前往北疆和亲,对大梁的记忆戛然而止,但还有三年可掌握在手中,纵使有变数,她会护得长姐周全。
“小姐,热水不多了,我去添些热水"
明乔应了声,云裳的影子渐渐远去,直至不见。
明乔环住自己,泡进水中,只留一双眼睛,她眼尾上挑,像极了蛇类。
“云裳,云裳?”她叫了好几声,还是没有人应和,渐渐觉察出些许不对劲。
屏风后的影子分明不是云裳的。
明乔伸出一节藕臂,懒懒搭在浴桶边,“云裳,还不来为我添些热汤”
屏风后并无人答应,一阵脚步声后,明乔闻见一股陌生的气息,她攥紧了手中的发钗,待身后人站定,明乔反手将发钗插进了那人的脖子,连呻吟也没有,那人便倒了下去。
血溅了明乔一身,她嫌恶地推开尸体。
仔细一想便知晓是给她下的套。
“小姐!”云裳这才赶到,“方才有人指使我去拿些鲜花瓣,声称是小姐吩咐的”。
“一刻后,黎兰母女一定会恰巧赶到,你帮我处理了这具尸体”明乔洗去身上的血,冷笑一声,“看他们怎么把我逐出国公府”。
刚吹灭蜡烛,房门便被人踹开。
云裳拿过外衫披在明乔身上,家仆举着火把还未靠近床榻,便吃了云裳一个耳光,“大胆,竟敢擅闯小姐的闺房,不想活了吗”。
“放肆!”未等看清来人,云裳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懵了。
“逆女,将奸夫藏到哪里去了?还不如实招来?”
明乔紧紧攥住云裳的手,掩住眼中神色,颤抖着声音问道“父亲,出了什么事,女儿不知道什么奸夫”
“邓叔看着男人进了你的院子,还敢嘴硬没窝藏奸夫?我明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总是一受人挑拨便信了,明乔也分不清明旭到底是蠢还是根本不爱她这个二女儿。
她倔强地抬起头, “我没有看见什么男人,也不会窝藏奸夫”。
明乔向他身后看去,并无长姐,明旭也知道,这个家只有明月会听她辩解。
“乔姐儿,你定只是一时昏了头才招人进来密会,只要把人交出来,让老爷为你招个女婿也未尝不可”
一听见黎兰的声音,明乔就觉得恶心,都快死的人了,还整天想着怎么害她。
明乔盯着黎兰形如枯槁的脸,一句话也不说。
“乔姐儿,你为了一时的快乐,会毁了我们明家女儿的名声啊”。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奸夫,你们尽管去搜”。
话音刚落,满手鲜血的许凌川便被押到了明旭面前。
明旭怒吼道“是不是你怕事情败露,指示下人杀了奸夫?尸体在哪?”
“是我与这人发生口角,积怨已久,今日喝了酒,索性兴起杀了他,不信老爷可以去搜,尸体就藏在我床下”
黎兰显然没想到许凌川会出来认罪。
头身分离的尸体被扔在明旭面前,黎兰吓得连连后退。
邓叔失声尖叫“可我分明见有个男人进了二小姐的院子”
“呵,那是我杀了这人之后,为免东窗事发,换了身装扮进院,邓叔,您年事已高,看不清也是常事”,许凌川叩首道,“奴才杀了人,今日已经东窗事发,还惊扰了老爷和二小姐,愿一命抵一命”。
云裳用身体挡住明乔的视线,紧紧护住她。
明乔只着一件里衣,冻得瑟瑟发抖,许凌川一口咬死此人是他杀的,黎兰也无可奈何,只恨没有提前下药迷晕明乔。
“那你便偿命吧”明旭踹倒许凌川,甩袖而去,刚走出院子,便给了黎兰一个耳光,“下次若再失手,我想薇儿不会想要一个不能为她助力的庶母”。
“许凌川杀了人,还不快把他押下去!”云裳吼着邓叔。
待人都退下后,云裳暗骂一声:“老不死的”。
明乔拍了拍云裳的手背“今日事明日再议”
第二天未亮,许凌川的名册便呈到了明月面前,下人只报了他杀人一事,明月只是粗略看了眼,便将名册架到烛火上点燃,“以后许凌川没有奴籍,逐出明府,不准他再靠近”。
包袱都被丢出门外,许凌川就这样被赶了出去。
最后望了国公府一眼,许凌川捡起包袱,隐入夜色之中。
横竖睡不着,明乔单手撑坐起来,黎兰昨夜一闹,反而让她寻到机会销了许凌川的奴籍,又将他赶出国公府,实在是老天相助,再过几月便是秋闱,只静待消息即可。
上一世在图波特王室的折磨下,让她练就了一击即中的本领,只用一个发钗就结果了黎兰派来想污她清白的人。
又想用这等低劣的手段击溃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小姐”。
明乔撇了女人一眼,“不是让你好好养胎吗?”
柳月儿抚摸着圆滚的肚子,忧愁道“老爷有段日子没来看我了,他会不会忘了我和你弟弟?”
“你说什么?”明乔手下一顿。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柳月儿连忙找补 “奴婢是说,老爷会不会忘了我和腹中的孩子?”
明乔伸出指尖在柳月儿的肚子上滑动,这孩子,在长姐入宫之后,将用长姐换来的荣华富贵挥霍一空。
这一世,任你想母凭子贵,你生不下来又何以为贵。
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柳月儿后退半步,捂紧肚子道“小姐,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柳月儿扶着腰回了自己的屋子,许嬷嬷已经端着一碗粥在等她,“快来喝了罢,这是小姐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海鲜粥,对孩子和大人都好”,柳月儿慢慢沿着床边坐下,一手托着肚子,她已有六月身孕,肚子比同月份的要大一些。
许嬷嬷每日都会端来膳食看着她吃下,孕中也不许她走动,洗漱有专人服侍。
“还有两月,便是我的及笄礼”明乔语气中并无一丝期待。
及笄意味着可以做明旭联姻的工具,先前明月养在太后身边,据传是内定的太子妃,出宫之后又因国丧无法婚嫁,而今国丧期限临近,明乔也将及笄,届时明月便没有理由再推脱婚事。
人人都希望自己的笄礼圆满顺遂,而明乔不在乎,于她而言那只是一个报复的机会。
更何况,明薇与她同一天及笄。
明月照常预备去山上请香,依旧傍晚才会归来,明乔闲来无事便也跟着长姐上了山,闲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叫马车下山去。
明月只是无奈地点点她的鼻头,嗔道“你呀”。
明乔心虚地摸摸鼻尖,转头钻进马车,她只是想和长姐多待在一起,不过受不了香火熏陶,大殿内还有十八罗汉,个个怒目圆睁地盯着她。
她做的恶事,长姐求香拜佛也无法抵消,可长姐每次都会许下愿她平安顺遂的愿望。
平稳的马车忽然开始颠簸,明乔问道“师傅,这不是回府的路吧”。
马夫并未答话。
云裳挑起帘子,这才发现马夫早已跳车逃跑,受惊的马儿带着她们朝一条不知名的路上狂奔。
明乔眼疾手快拽住缰绳,勉强控制住马车,但她们已经被带入一片密林之中。
如她所料,立刻有一队人冲出来直刺向马车。
明乔拔下发钗,攥在手中,云裳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若遇险,她会自戕以保全名声,以免给长姐带来麻烦。
未等死亡降临,一只手挑开了帘子。
明乔高举的发钗顿住,男人轻笑一声,抬眼与她对视。
见他腰间令牌,知是京城人,明乔顺势倒了下去,云裳跟着大声哭喊。
男人身后的县官这才疾步上前,明乔紧闭着眼,只听见“王爷.......这是明府二小姐......"
皇叔闪亮登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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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