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则云追着采花大盗进了城对方便不知踪迹。晚间的夕市虽比不得白日热闹,但人流还是不可小觑。
他的轻功虽算不得顶尖,但也榜上有名,但此人轻功甚至在他之上还擅于使毒,如果不是因为身上随时带着解毒丸,大抵早已毒发身亡了。
知春因为与他兵分两路,现下也不知道是否追上了另一人。这恶贯满盈的采花大盗竟然有两人,这个情报先前着实未探听到。
运起轻功刚准备回欢愉楼,瞧见远处的巷子口的一滩死物,风则云顿下了脚步。
看面相已是中毒,难不成他也遇到了采花大盗?
见死不救不是他风则云一贯作风,但如果这人是慕子霁的话,他还是有一瞬的迟疑。
罢了,好歹也是藏月阁的小公子,就当是看在慕于归的面上,再救他一回。
风则云未作多想,掏出解毒丸喂了慕子霁,转身回了欢愉楼。
岳娘因为跟慕子霁的一番谈话,早已等在了房内。风则云从暗道进入房间后,便见岳娘恭敬地喊了一声:“公子。”
“姨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风则云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揭下人皮面具,一张脸与之前大为不同。特别是那双丹凤眼,比起慕子霁的桃花眼,更是俊俏几分。原来这先前相貌平平的清冷脸庞只是他的一副人皮面具而已。
岳娘并未有惊讶之色,递上一枝玉兰花道:“这是慕小公子让我交予你的,还说是让我提醒你,君子一言。”
许是因为在袖中被蹂躏太久,花苞早已萎靡不振,风则云伸手接过,放在鼻尖轻嗅了嗅。一张脸因为戴人皮面具太久有种不正常的泛红。
风则云道:“他还说了什么?”
岳娘说:“慕公子提了一下欢愉楼跟听雨楼的关系?”
“没了?”
“嗯,他起初是想用这个打听你的下落,我与他讲了采花大盗的事情,他便也未多说什么。”
风则云顿了顿,说:“嗯,就这样应付一下就行了。姨娘,我大抵会在这里待上三个月,你先帮我找间院子吧,一切从简,别让人瞧出端倪。”
岳娘问:“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无事,母亲交予我的事务而已,我想先洗漱,劳烦姨娘让柴房送桶水来。”
“好的,我这便去。”
岳娘从暗道出去后,风则云捏着手中的玉兰花又瞧了会儿,然后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
不多时,小厮也敲响了房门,“公子,热水给你送来了。”
因着知春未回,这送水的小厮就是一般的护院,把水搁下后就出去了。
风则云风尘仆仆地追了一天一夜,着实有些累,褪下衣物,没入浴桶内,还未好好享受,便听檐下一袭劲风,慕子霁狼狈的身影顶着夜色灌了进来。
风则云眉眼一冷,扯过屏风上的衣物起身,瞬间捏上慕子霁的脖子,冷声质问道:“慕子霁,如此宵小行径,意欲何为?”
慕子霁好不知羞,捏着手中的折扇翻着风则云胸前的衣衫,似是不满:“娘子怎的这般说,还不是因为你不给我留门儿,要不然我也犯不着翻窗了。”
风则云气急,一掌将他挥至墙角:“慕子霁,我说了,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
慕子霁笑嘻嘻道:“我也说了,比起两厢情愿,我也不介意巧取豪夺。”
“.......”
“再说了,若不是因为你往我胸口划的这一刀,我可能就帮你把那个采花大盗捉住了。”
风则云鄙夷不屑:“呵,就凭你?”
“怎么?娘子不信吗?我可是把他逼到了墙角,谁知那个人竟然对我下毒,还好我自幼便喜欢那些个毒物,只是.....娘子既然救了我,为何不将我一并带回来呢?”
慕子霁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风则云心下愤然,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眼看慕子霁太阳穴青筋凸起,脸色泛红,风则云还是不松手,大有捏死这个登徒子的想法。
谁知慕子霁抬腿一卷,折扇轻点,风则云腰上一麻,反被慕子霁捉进了怀中,手上更是不安分地只探背脊,风则云周身又是一麻,手上顿时撤了力道。
慕子霁将他反压至墙上,语气轻佻得很:“都说救人一命当以身相许,娘子,我们这三个月之约怕是要延长了。”
风则云一脚踹上慕子霁的膝盖,运起掌风,直击胸口,下一瞬,白衣渗出一丝猩红。慕子霁忍痛,一口咬上风则云的肩头,倒像是**。
风则云恼怒无比,抬手便是一个手刀,慕子霁脖颈一痛,顺势歪倒在了风则云的肩头。
早知方才就应当作没看见,也好过现下被人威胁着气郁难平。
风则云着实不想跟这人同一屋,当即穿上衣物准备推门出去,谁知腰腹一紧,呆立在地。
慕子霁贱皮子一样的声音霎时间灌进他的耳膜:“娘子,你们这样的高手怎么都不会查看别人是装晕还是真晕呢?”
风则云一双眼冷气炸开,怒道:“慕子霁,你怎么这般无耻!”
慕子霁轻啄了啄风则云的后颈,笑道:“娘子莫要说笑。你前日让我用喜欢的姿势睡了一宿,今日我也决定让你用你喜欢的姿势睡一宿。礼尚往来而已,何来无耻之说。”
风则云胸口盛怒,暗暗运起内功想要冲破穴道。
慕子霁却撬开他的嘴扔了一粒药丸,又顺势点了他的哑穴,再打横将他抱起,轻放在床上。
风则云手上青筋暴起,丹田却空空如也。
慕子霁一只手抓着风则云的手轻啄了一口,一只手挑逗似的慢慢解着他的衣衫,口中有意无意地说道:“方才我也说了,我自小就喜欢研究那些个毒物,方才那药丸啊,叫做春风渡。”
语毕时风则云的外衣恰巧已被摊开,胸前大片风光尽收眼底,风则云双眼一凝,周身气息更加冷冽了。
慕子霁眸眼深沉,指腹从风则云的锁骨一路游走至肩胛,胸口,再到腰腹,然后轻戳了戳下丹田处,又道:“这春风渡嘛,别的效果没有,就喜欢吃一些内力啊什么的,特别是内力浑厚之人它就越是喜欢。所以啊,娘子你莫要挣扎了,待为夫洗漱好以后,共度红帐如何?”
风则云口不能言,只能用一双眼睛愤恨地瞪着慕子霁。慕子霁心情大好,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不消片刻,风则云已被他扒了个干净。
至于腰间的匕首,更是随手一抛,啪嗒一声,扎进了门框之上。只是大抵还有些斯文儒雅的秉性在,给风则云盖上了被褥慕子霁并未立即做什么,反倒是起身褪下衣衫进了浴桶。
风则云在床上思绪翻转思索对策。几度调转内力,却无回应,比起失了内力这一招,风则云现下担忧之事反倒是慕子霁那斯会不会言出必行。
根据这两日的试探,慕子霁登徒子的形象已在风则云心中根深蒂固,此时偏又被他下了套。
他试着调动了一下周身内力,果真还是被压制,着实可恨至极。
这厢风则云还未寻得脱身之法,慕子霁却已从浴桶中起身。
这四月的天气,虽说不像冬日那般至寒无比,这热水毕竟也是凉得快了些。
慕子霁穿好衣物唤人进来收了浴桶,那小厮还隐隐诧异这屋内为何换了人。只是这欢愉楼本就是烟花之地,加之慕小公子也算的上是这里的常客,小厮便也未曾多想。
打发了小厮后,慕子霁将门框下了锁,踱着步子行至床边,掀开床帐侧躺在一旁,托腮问道:“娘子,你喜欢什么姿势?”
风则云一双眼在慕子霁脸上利光翻飞。
慕子霁笑意盈盈地伸出食指按压着风则云的双唇,装模作样地又说道:“奥,我忘了,我点了你的哑穴,你现下说不了话。那怎么办呢?你不说我便不知晓,要不,每个姿势都试一遍?但,良宵苦短,我也舍不得那般折腾你,可如何是好?”
慕子霁说得好听,眼中却无半分诚意。风则云心中震荡,却寻不到可解之法。眼见慕子霁已褪下衣衫掀开被褥近了身,风则云喉间一甜,嘴角隐隐溢出一丝血线。
慕子霁一惊,忙解了他的穴道。
风则云一把捞起被褥裹在身上,又是一掌拍向慕子霁胸口,眼神似要杀人:“慕子霁,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条人命。”
“哎呀,幸好内力被压着,要不然就凭你刚刚那一掌,确实人命关天。”慕子霁胸口旧伤又添新伤,猩红更盛,着实有几分可怜,但说出口的话却一点也不招人待见。
风则云气到吐血,奈何身上未着寸缕,无奈只能裹着被褥下了床。
慕子霁轻拍了拍胸口喘了几口气后,也跟着起了身,吊儿郎当地坐在床上说道:“春风渡可不似一般的药物,你现下要是出去,保不齐会遇上那个采花大盗,到时你的秘密可就不是我会不会帮你保住的问题了。”
风则云换着衣物并未理睬。慕子霁又说道:“我今日这药还未换呢,你这包扎手法世上怕是独一份,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出去嚷嚷几句吧。”
风则云嗤笑一声,鄙夷道:“方才不还说帮我保密吗?现下却又开始威胁了。像你们这般无耻之徒,果真不会有半分信誉可言。你要说便说,我保证你还未开口,我的匕首已饮下了你的血。”
慕子霁一听这话,非但没有半分惧怕,反而显得兴奋异常:“照娘子这么说,只要我不说,我便能活得好好的?换言之,只要我不说,你也不会用匕首饮我的血,毕竟...你们侠义之士可是最重情重义了,是不是啊,风大侠?”
风则云捏着匕首的眼神瞬间冻起,这般强词夺理之人,真是让人厌烦至极。
慕子霁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神态自若地复又说道:“大侠不说话便是应了。那我可得让大侠帮我换下药了。毕竟...这可是你扎的,虽然你自己违背了承诺先让匕首饮了我的血,但你若是一直帮我换药直到伤口痊愈,我也就算你遵守了承诺。”
慕子霁一贯会胡说八道,眼下抓着这不成文的约定好一顿要求。
风则云内心着实抗拒,几欲夺门而出,又堪堪忍下。
恰巧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正常地叩门,应是知春回来了。
风则云眼神流转之间,挑起布条缠住慕子霁的手口眼以及脚踝,动作之快让慕子霁反应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