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则云冷笑一声,捏着匕首陡然抬脚向前几步,如虹气势吓得慕子霁一个哆嗦,张口惊喊:“风则云,你想干吗!”
风则云扯过桌上的布条,抄起匕首唰唰几下就制成了手掌般大小的绷带,一字一句道:“给-你-上-药!”
语毕,他一把将慕子霁推到凳子上坐下,揭开瓶口往他的伤口撒上金疮药,最后缠上布条,顺带打了个死结。
慕子霁玩弄着那个布疙瘩,贱兮兮地夸:“哇,娘子的手好巧哦。”
风则云完全不理人,去厨房提了水,拎着慕以昂走到浴桶边,语气愈发冷冽:“沐-浴-更-衣。”
慕子霁站在浴桶边,又开始耍花样:“衣衫未褪,如何沐浴?”
风则云一口腥甜直入喉间,浑身散发的危险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慕子霁按进水中淹死。
好不容易被他生生压下,伸手准备解慕子霁的下裤,慕子霁却又道:“这水这般冰冰冷冷的,如何能浴?娘子莫不是想要让我明日卧床不起,好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以培养感情?娘子这招欲迎还拒着实妙得很,为夫好生欢喜~但,我可没说沐浴更衣的人是我。”
“慕子霁!”风则云真真被气得吐血。
慕子霁却只是道:“嗯,我在,赶紧沐浴更衣吧,我去床上躺躺,胸口疼得很。”
慕子霁说罢便真的转身卧在了床上,只是一对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风则云瞧。风则云被他瞧得周身气质更加幽冷。
慕子霁也不急,状似无意地又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大哥还有多久能到呢?”
风则云双眼一闭,褪下衣衫就进了桶中,掩在水下的手掌紧握成拳,血脉偾张。
慕子霁逗弄够了便收回了眼。适可而止才是保命的绝招,要不然,他哪一天真的会被斩下头颅暴尸荒野。
只是那方秘境着实勾人的紧,饶是隔着一方桌木,依旧能在那盈盈袅袅的雾气中窥得那身白玉葱脂。
慕子霁腹中一动,又窜出些口腹之欲来。
他自床上起身,行至风则云背后站定,倾身向前抬起风则云的下巴,轻抚着他发丝,问询道:“娘子,需要为夫为你搓背吗?”
风则云选择一直闭着眼睛,不言。
“沉默就是应下了,为夫可真是欢喜呢。”慕子霁嘴角一抬,双手顺着脖子下潜至锁骨。
风则云顿时睁开眼,抬手便捏住了慕子霁的手腕,怒目圆睁:“慕子霁,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
“哇哦...我好怕...”慕子霁说着,又放肆地在风则云肩胛处轻啄了一口,眼神挑衅。
风则云避之不及地扔下他的手,哗地一下从浴桶里起身,茭白身段处还隐隐沾着颗颗水珠。
慕子霁腹下又是一紧。那些巫山梦境一卷一卷地涌入他脑中,喉头甜腻得让他眼前白光闪烁。他穆地伸手从背后拥住风则云,舌尖轻吻至耳垂,然后,一口咬了上去。
风则云恼怒至极,运起内力还未出掌,慕子霁含着他的耳垂威胁:“别打,我伤口要落水了。”
哗啦一声。
浴桶四分五裂,风则云转身一掌拍向慕子霁的胸口,咬牙切齿:“既然要落水了,就滚远点。”
慕子霁耸了耸肩:“我也想,但美色在前,着实难以抵挡。”
风则云手上青筋暴起,已是阴霾之兆:“慕子霁!....”
“哎呀,你看看你看看,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你这一掌,又要重新上药了。”慕子霁说着还扯了扯开始冒血的绷带。
风则云眼神愤恨,拖着湿润的身体从衣柜里取了件衣衫披上后,揪着慕子霁背后的绷带,拎小鸡似的将他扔到凳子上后,熟练地掏出匕首裁出布条,动作粗暴地拆下带血的绷带,重新上药,包扎。
与其等着慕子霁贱皮子一样的开口命令,还不如早早包扎完再将他扔床底自生自灭去。
风则云心中如是想,却抵不过慕子霁**膨胀的心。乘着风则云换药之际,慕子霁勾住风则云腰带一扯,大好春光尽数落入旁边的烛火之中,隐隐透着绮丽。
慕子霁一张贱嘴啧啧称赞:“好身段,盈盈一握,纤纤玉体,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娘子,红烛暖帐,良辰美景,不如夫君携你共赴巫山如何?”
风则云一双冷眼斜下,怒极反笑:“好啊。”
“娘子...”慕子霁心下激荡,立即就起身揽住风则云的腰身往床上带。
风则云由着慕子霁拥着他到了床边,随即抬手直接点了慕子霁周身大穴,将他卷吧卷吧扔到了被褥之下。
慕子霁全身僵硬,歪着脑袋两眼圆鼓鼓地瞪着风则云,活像个气得咕咕叫的大青蛙。
风则云并不瞧他,去衣柜重新取了件衣服,穿好衣衫的同时说道:“既然慕公子那么喜欢**,那就用你喜欢的姿势,好好地感受一晚共赴巫山戏庄周的美好愿景,祝君好梦。”
语毕,风则云一袭掌风挥灭烛火,离了房门而去。
慕子霁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不能抬,就连脖子都卡在两个枕头中间,着实难受得很。奈何能解他穴道的风则云已夺门而出。
红烛暖帐无福消受,良辰美景也困于寂静之间,慕子霁无奈只能睁着眼睛干瞪眼。
兴许是这一整天情绪起伏太大,慕子霁睁着眼睛不多时,便也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又抱着绣花被套哼哼唧唧。
保持一个姿势睡了整整半宿,身上的酸软抽痛堪比一夜风流,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子霁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下了床。房间里还是如昨夜一般无二,就连木桶的残肢都未有人进来收拾一番,想来定是风则云故意为之。
慕子霁随意整理了一下发冠,又扯过桌上的衣衫换了。心思婉转之间,便推开门出了房间。
白日里的欢愉楼清静不少,房间虽多,但却不能遇门就推。慕子霁找了一圈,没有寻到风则云的踪迹,心下起初还有几分慌张,但转念一想到两人的约定,又安下心来。
像他们这些侠义之士,守诺重信乃立身根本,说得好听是重情重义,不外乎就是守着一框框规矩办事,慕子霁向来不信其之。
但风则云的承诺倒是有几分可信度。他们听雨楼虽行危险事,却能立下那般戒条,威名甚嚣。他一个堂堂楼主,断不会想要让自己威名扫地。
只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况且他还未洗漱。作为一个风流倜傥的浪荡子,慕子霁自是对自己的皮相有几分厚待的。
方才起身他倒是想先洗漱,奈何并未遇见打杂的小厮。更遑论烟花之地本就不似酒楼客栈,每个房间的姑娘大都有贴身丫头端茶送水,像风则云多半也是昨晚那个叫知春的小厮与他做这些杂事,现下房间都未叫小厮来收拾,送水便是更不可能了,慕子霁只得先回了藏月阁。
刚走到偏厅,便看到慕于归地坐在堂中吃着早膳。慕子霁眉毛扬了扬,抬脚便跨了进去。
“大哥,用早膳怎的都不叫我?”
慕于归眼都未抬,冷漠如斯:“叫你作甚?谁知道你昨夜又去祸害哪家的良家子弟去了,唤你,唤你我怕是吃不下这早膳。”
慕子霁装模作样地赔笑:“大哥,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昨夜我可是规规矩矩地在我娘子房中睡了一宿,哪有时间去祸害人?”
慕于归微愣了愣:“娘子?风则云?”
慕子霁搭了张凳子坐下,语气很是随意:“对啊,昨日大哥不是也猜到了几分吗?不然你又怎么会非要让我去道歉?还特意在我面前称呼他为则云。”
慕于归眉头紧蹙:“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子霁懒懒道:“还能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说过了吗,一见倾心,再见难忘,茶不思饭不想,况且他还收了我的信物呢,我欢喜得很呐。”
慕于归瞧了瞧慕子霁,皱着眉又问道:“风则云昨日只是同我说,前日你在欢愉楼喝醉酒撒了酒疯,冲撞了他与好友,他一时气愤,代其教训,但你这样说又是何意?”
慕子霁道:“他是这样同你说的?”
慕于归道:“且不论他怎样同我说的,听你这话的意思是,那个你想相好的对象是写意山庄的少主?”
慕子霁道:“怎的?写意山庄的少主又如何?我看上他了,与他相好,有何不行?”
慕于归气急,厉声质问道:“有何不行?慕子霁。以往那些个公子小姐你以礼相待,对方也回之以情,算得上两情相悦,我与父亲便也未说什么,但他风则云可是写意山庄的少主,且不说写意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端看他与清风宗的关系,就算我们藏月阁在江湖中声势显赫,也得掂量几分。你这般戏弄他,保不齐哪天就同你鱼死网破,我藏月阁纵使灵丹妙药无数,如何抵得住那些刀剑无眼?”
慕子霁不在意地拍着马屁:“有大哥在,到时大哥难道不保我吗?再说江湖上有那么多的人指着我们藏月阁过活,如何能让他们有鱼死网破的那一天?”
慕于归怒从中来:“慕子霁,凡事不可只看一面,你怎知他写意山庄是否与传言那般淡泊世事?你可别忘了,他写意山庄之所以名声响,皆是因为江湖上的有名之士皆属意他家的铸件。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山庄,为何能是清风宗的客卿。到时,一个清风宗,便叫我们藏月阁难以自处。”
慕子霁抬眼笃定地说道:“纵使他有如何能耐,这与我欢喜他有何关系?难不成他风则云还能因为被人喜欢就去了断那人性命?这般行为,怎能配上世人口中的高洁?”
慕于归责问道:“你又怎知他风则云不会有犯下规矩的时候?”
慕子霁摇了摇头,满脸笑意:“我不知啊,我只知道,他穿青衣的样子很是好看,我很是喜欢。”
慕于归嗤笑:“既然你这般硬气得很,昨日怎么跪得那般利索?今日又怎会带着伤回来?”
慕子霁窘迫不已,轻声反驳:“我只是就事论事,再说了,他作为与你相交好友,你居然这般猜疑人家,我怎知你会不会为了猜疑就拿你弟弟出气,至于这伤嘛,无伤大雅的小情趣,比起爹以前打我的那些可轻的多了。”
慕于归冷哼出声:“哟,你还知道你是我弟弟呢,你细数一下,你这弟弟做的这些事,哪一件是能让我这个哥哥消得了气的?”
慕子霁见形势不对,立即起身奔至门口,扒着门框喊:“我知道我不招人待见,就先回房了,大哥,快用早膳吧,回见。”
慕于归气得怒目横眉,眼里冒烟儿,就连这可口的早膳都变了味道。
慕子霁却满面春风地拉着小厮命人准备温水和布巾,随后脚下生风,几步就踏进了自己的院中。
刚准备脱下衣衫换药时,小三子敲了门:“二爷,水给你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