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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与南风 第4章 悠然见南山(BG)

作者:浧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4-03 14:12:22 来源:文学城

辰月时节,黎家后院的枇杷正好。

“哎呀,你再高一点点。”

女孩的声音听来不过十七八岁。

纪岑屿闻言,无奈地看着眼前身着藕粉色衣服的小姑娘,用一种极尽温柔的声音说:“小心一点。”说完,他把黎攸南往上举了一些,由着她去够树上的枇杷。

“够不够得到?不然就还是我来帮你摘,别伤着了。”等了一会儿,见黎攸南还是没摘好,纪岑屿忍不住出声询问。

“差一点点——”黎攸南努力伸手去碰枝头的枇杷,堪堪用指尖勾下枝丫。

“小心一——”纪岑屿话没说完,就听见黎攸南的声音了:“啊!”

纪岑屿正要询问出了何事,就看见一个枇杷掉了下来,仔细看看掉落的轨迹,似乎落下来之前还砸到了黎攸南。

“没事吧?”纪岑屿仰头看着黎攸南问。

黎攸南鼓着腮帮子,愤愤地盯着枇杷掉落的位置,她一手捏着一枝枇杷,一手地摸了摸额头——方才被枇杷砸到的地方,然后才说:“没。”

“少爷!”

“哎哎——纪岑屿!”听见下人的呼喊,黎攸南心里一紧张,眼见得就要摔下来,慌乱之间却也没敢稍大声些。

一阵手忙脚乱,纪岑屿和黎攸南齐齐摔在了地上。黎攸南大半重量落在了纪岑屿身上,倒是也不算很疼。

纪岑屿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顺手理好了黎攸南的头发,问:没摔到吧?”

黎悠南抿唇笑笑,回答道:“没呢,倒是你——”注意到纪岑屿下意识藏在身后的手,黎攸南眼神转为关心,拉起纪岑屿的手,“你手都流血了。”

“不妨事。”纪岑屿随手蹭了一下血迹。

“有事。”黎攸南满脸关切之色,说着就拿出了手帕,说,“至少简单处理一下嘛。”

纪岑屿便由着她给自己包扎,垂眸静静地看着。

等到黎攸南快要包扎好,纪岑屿才轻声说道:“唉,他们要过来了。”

注意到黎攸南原本在专心研究怎么打结比较稳的眼里显现出一丝失落,纪岑屿眸光微动,接着略微弯腰和女孩平视,说:“想不想出去玩?”

黎攸南眼神亮了起来,像是盛了春日明媚的阳光一样,她仰头用那一双漂亮的杏眼看着纪岑屿。

不需要交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纪岑屿领会她的意思。

“说好啊,不许像上次那样,再被罚了我可不偷偷来看你了。”

“好——”黎攸南乖乖答应,毕竟上次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

大抵是一个月前,黎攸南和纪岑屿偷溜出去玩,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一整天,黎家上下无不心急如焚;也是纪家同样因为找不到自家儿子而着急,闹得黎先生也知道了,两家一合计才猜到是两个人溜出去玩了。

相应的,黎攸南回去就被训了一通,又被勒令在家呆了七日,安安生生看了几天书。

第五日下午,黎家后院,黎攸南正百无聊赖地抚琴,发簪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恰到好处地点缀着。

“怎么,有心事啊,听你这段《广陵散》兴致不高?甚至还错了几个音,倒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黎攸南应有的水平了。”

黎攸南顿时停了琴音,原本放空的视线瞬间凝聚了起来,眼里像是盈着一汪清泉,转头看向那一片枇杷树间。

枇杷树下,纪岑屿背着手,面含笑意,信步走来。走到黎攸南近旁,这才把从他刚现身起就被黎攸南盯上的“秘密”拿出来。

纪岑屿满眼写着“神秘”,迅速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凑在了黎攸南眼前,晃了晃。

看清纪岑屿手上的东西后,黎攸南明显开心了不少:“这是《蒹葭》的曲谱?”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吗?给你找来了。”纪岑屿把谱放在了桌上。

黎攸南喜形于色,眼睛如一弯月牙,梨涡浅浅,说道:“谢谢啦。”

纪岑屿摆了摆手,转而又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毕竟自己可是挨了骂又挨了打,所以他问:“没被打吧?”

坐着的女孩一脸骄傲,摇了摇头,说:“没。我可是黎家唯一的女儿。”

“那就好。”察觉到黎攸南似乎还要说什么,纪岑屿连忙抢话,“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只是挨了骂在家呆着。”

黎攸南还有些怀疑,将信将疑道:“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看你没事就放心了,我可是偷溜出来的,走了啊。”

——其实上,两家之间也不过隔了一条路而已,来回只是翻个墙的事,并不费时——如若不然,纪岑屿也不能溜出来看黎攸南。

“杪夏,跟父亲他们说一声,我出去玩,晚饭前回来。”

被唤作杪夏的佣人也无法拒绝,左右她家小姐出去玩是不会有人拦着的,她微微颔首,说:“好。”

交代完,纪家的人也寻过来了,纪岑屿说:“林衣,跟父亲说我也要出去玩,晚饭前把攸南送回来就回家。”

“哦。”林衣说完便和杪夏一起去前厅找纪先生了。

很快,两人跑回来,杪夏:“老爷让您跟好纪公子,注意安全。”

到了林衣就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了:“老爷让您小心点,小心点黎小姐的安全,嗯……黎小姐受伤了拿您是问。哦,然后问您需不需要让人跟着。”

纪岑屿:“……”

黎攸南听着林衣说的话,早就在旁边笑得要扶着杪夏了。

纪岑屿看着黎攸南,被对方毫不忌惮地看了回来,纪岑屿轻轻扬唇一笑,尽是一副纵容模样。

“不用。”

杪夏和林衣依言离开。

看杪夏和林衣转身离开的身影,纪岑屿和黎攸南相视一眼,不做犹豫,纪岑屿拉着黎攸南便往枇杷树掩映间,隐约可见的红墙边跑。

某处墙根摆了一堆杂物,两人正是直奔向这里。

纪岑屿一边伸着手,随时准备扶一下黎攸南,一边喋喋不休像个老妈子一样:“你当心一点,慢慢上,别着急。”

“好了。”黎攸南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扶着墙,终于站在了这一堆杂物上。

纪岑屿看黎攸南站稳了,三两下跨上去,干脆利落地翻过了院墙,落地后,拍了拍手,又张开手臂,对手撑着院墙的黎攸南说:“慢点,我接着你。”

黎攸南小心翼翼地尝试着,终于坐到了墙沿上,说:“你,接稳啊,我跳了?”

“嗯。”纪岑屿点了点头,说,“信我,跳吧。”

黎攸南伸手,闭上了眼,跳向了他的屿哥哥。

“看吧,接住你了。”说完,就松开了手。

黎攸南这才睁开眼,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松开环着纪岑屿脖子的手。

此刻的黎府,前厅,四位长辈正相谈甚欢。林衣从后院跑来,拱手上前,道:“少爷说,不用跟着,需不需要...…暗中让人跟着保护他们的安全?”

“嗯,这臭小子......还是让两个人跟着吧。”纪先生思索一番后回答。

“杪夏,你怎么也不跟着攸南?”黎夫人看杪夏也快步走来,便上前一步询问道。

被夫人问起,杪夏是欲哭无泪:“小姐说不用我跟着我也就没敢跟。”

“罢了,左右叫几个人远远跟着他们俩就是了,也不必离得过近叫他们俩发觉了,让他们自在点玩吧。”黎先生轻轻拉了一下自己夫人的手,出言劝道。

纪夫人抿了一口茶,示意站在旁边的林衣,说:“这样也好,去吧。”

“好。”林衣迅速离开。

杪夏想了想,问道:“那我......”

“哎,你带上件外套去给攸南吧。”黎夫人说完。轻轻摆了摆手。

“嗯。”

封阳街。

烟雾氤氲间,做糖葫芦的半百老人,头发灰白,间着些许黑发,略有些凌乱,只见他拿起一串糖葫芦,拎在手上,看似随意地转着糖葫芦,手腕翻转间,丝丝缕缕的糖丝便绕了山楂一圈又一圈。

黎攸南隔着人流看到了这一幕,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了,连刚刚纪岑屿买给她的竹蜻蜓都险些掉落。

纪岑屿立刻察觉到了黎攸南的心思,偏头问:“想吃?”

虽然是被惯着长大的,但在饮食方面,黎家长辈还是管得比较严,甜食一定是要少吃的,所以黎攸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嗯。”

“去吧,我不告诉黎伯伯他们。”纪岑屿扬起嘴角,声音清润而干净。

黎攸南一听这话,立刻就小跑过去。纪岑屿看着黎攸南的背影,轻微地摇了摇头,哑然失笑,随后又加快了步子,匆匆跟了过去。

黎攸南到了糖葫芦摊前,回头,眼里盈满了期待,等着纪岑屿过来。

黎攸南嘴里包着一颗糖葫芦,不由让纪岑屿想起了黎攸南养的那只仓鼠。

倒是……鼠随主人?

“纪岑屿啊,听说近日梨园有个越剧班子,我想去看看。”黎攸南小声说,声音软绵绵的。

纪岑屿对她的要求向来不反对的:“好。走吧。”

二楼,正对舞台的位置,黎攸南一手撑着头,隔着雕花的栏杆,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演绎着《红楼梦·葬花》。

纪岑屿虽对于越剧兴致不大,却也是能够静下心来的人,所以倒也很有耐性地陪着黎攸南看。他面对舞台,支起一只腿,手肘搭着膝盖,右手端着茶杯,似无意般轻轻摇晃着。

今天备的是白茶,茶汤黄亮明净,入口顺滑细腻而又甘醇。

黎攸南听得认真,甚至开始轻声哼着:“看风过处,落红成阵,牡丹谢,芍药怕,海棠惊。”

纪岑屿含了一口茶,转头看着黎攸南,又觉不妥,便又移开了视线。

黎攸南也只是随口学了几句,然后又不再唱了。

纪岑屿抬眼,黎攸南正专心看着台下,睫毛翕动,并不明显地抿着一小块糕点,纪岑屿出言询问道:“怎么不多唱几句?”

“因为记不到词啊。”

两人四处逛了一下午,总算是准备要回府了。

黎攸南和纪岑屿到达黎家,纪岑屿才知道父亲也并未回去,而且打算与黎家一同吃饭——倒也正常,总归两家也是世交。

杪夏和林衣在前院一方大理石桌边坐着,杪夏百无聊赖地把一些瓜子和花生翻来覆去地数,林衣把剑放在桌边,双目放空。

看见黎攸南和纪岑屿回来,两人立刻站起来,四个人途径前院,都听到了一阵特别熟悉的鸟叫,黎攸南和纪岑屿相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便折了方向,往旁边的桃树旁走去。夭夭的桃花间,一个木质的鸟笼尤为精致,里面的鹦鹉也十分……别致。

羽毛以白色和蓝色为主的鹦鹉,看到两个人回来,立刻就叽叽喳喳叭叭个不停:“大小姐回来了!抢大小姐的坏蛋来了!坏蛋!”

“再吵吵把你毛拔了。”纪岑屿抬手,指了指这只鹦鹉,眼神凶狠地盯着鹦鹉的眼睛。

黎攸南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吵。

“就吵!你敢?”我可是有大小姐撑腰的鹦鹉!

“你看我敢不敢。”看你大小姐帮我还是帮你!

恼羞成怒的鹦鹉继续喳喳:“臭男人!呸!!”

“不就是以前天天抢你的大小姐吗?不就是在她逗你玩的时候把她带走出去玩了吗?不就是顺手把她给你织的小玩具拿了吗?不就是顺手——一不小心不你吃的打翻了吗?你至于吗?”纪岑屿抱着手,理不直气也壮。

黎攸南听他自己罗列自己的“罪状”,忍俊不禁,伸手拉了拉纪岑屿要去晃鸟笼子的手,为这只被叫做十七的鹦鹉抱个不平——对,名字也是纪岑屿起的,被黎攸南采纳了——黎攸南忍着笑意说:“少欺负十七,小心晚上梦到它追着你边骂边啄。”

“没事,我会反手抓来炖了,正好圆了我想了好久的梦想。”纪岑屿一脸平静,就盯着鹦鹉的眼睛,几乎一字一顿地说。

黎攸南仰起头,试图威胁纪家长子:“你敢?”

“好好好,我一定温柔一点,绝对不欺负你宝贝鹦鹉——”纪岑屿抬手,一脸装出来的和善。

“呵,怂。没用的男人。”十七在旁边凉凉地说。

纪岑屿剜了它一眼,黎攸南抬手指了一下十七,凶巴巴地说:“你也闭嘴,少让我听到你骂人!”

十七默默地低下头,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慢地、优雅地喝水。

黎攸南转头,问:“杪夏,什么时候开始吃饭?”

“等你们回来就差不多准备吃饭。”

“那我们现在过去,免得他们久等。”纪岑屿趁黎攸南转身,又推了一下鸟笼,十七从杆上摔下来,扑腾了好几下翅膀才站稳了爪子,本来十七又要骂纪岑屿了,但看见黎攸南回过头来,要说出来的话立刻又憋回了鸟肚子里。

“好吧。”黎攸南回头看看纪岑屿,答应着。

黎攸南往饭厅的方向走去,纪岑屿颇为得意地看着十七,扬了扬眉毛,又最后瞪了它一眼,三步做两步地跟上黎攸南。

饭厅,黎攸南和纪岑屿坐在一起,听长辈们的闲聊。

也没说些什么特别的,只是提起纪岑屿去留学的事了,黎攸南看了看纪岑屿,后者垂着头默默听着,察觉到黎攸南的视线后,不甚明显地朝她靠近些,低声道:“又不是不能联系了。”

“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

难怪,难怪这一个月以来纪岑屿时不时就在找黎攸南出去玩。

**

国外,纪岑屿悠然转醒,坐起来喝了口水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出国的不知道第二年。

此后许多年里,他没怎么和黎攸南联系过,似乎年少的悸动也在时间的消磨和距离阻隔下淡去了。

是不知道多少年后,在一场援助洪水的过程里,纪岑屿正在和旁边的人讨论疏通策略,门口却来了位女人,披着白大褂。

短暂的视线交错后,两个人的眼眶都有些红,少年时期仓促落幕的都在此刻形成了闭环——或许最好的关系也就是,阔别多年,再相见时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也还能够坐在一起聊天。

——是夜,他们有了短暂的休息,黎攸南和纪岑屿坐在一处,看天上的星星。

“你…”

“你先说吧。”纪岑屿笑了笑。

黎攸南考虑了一下如何开口,说:“这次回去聚一聚吧,带上嫂子。”

“好啊,你也带上你那位。”

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隔着山海,听闻彼此的喜讯。时至今日,他们都还能够记得那是他们的心情——并不是,或者不全是感慨,更多的已经是释怀,以及对对方的祝福,这一切都以对方感到开心为主导情绪。

他们回去时,是秋天。

秋风里,他们身边各自站了人,两个孩子在不近不远处并肩而行,像极了他们的从前。

“你这位发小,是个很好的人吧?”

“是,但是呢,你也一样啊。”

时隔多年相见时,他们终于走向了各自的归处,也能并肩而行——作为挚友。

提前一句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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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悠然见南山(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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