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舞轻纱 第5章 重复过去（5）

天还没大亮，赤纱就起来了。

薄雾还没散去，一些树叶杂草的叶片上还有着点点露珠，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空气中透着花与泥土的清香。

婉清没有进房来为她洗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侍女，赤纱心想，那婉清已经因为昨天一事，被逐出山庄了。

洗漱完，赤纱踏着青草往闻人掠的房间走去。

赤纱连敲了闻人掠的房门五下，还是没有任何回应，推开门，果然，屋里没有闻人掠的影子，她从昨天起就没看到掠，掠才回来不久难道又被阿爹派出庄了吗？可是他跟阿爹说了她要出庄，而且是和掠出庄的。

一屡清风入了门，带着淡淡的清香。

“小纱，你起的真早，只有小鸟才早起的哦。”身着白衣的少年手持折扇和着那屡清风入门而来，如墨的长发戴着束发的玉冠，棕色的双眸，唇边似笑非笑，高挑秀雅的身上缓缓流露出缕缕淡雅。

“是你？”赤纱忘了赫连重初这几天会住在庄内，毕竟一大早就看到了他，很不适应。

“一早来找你，听到的却不愿见我的语气啊。”赫连重初转了身背对着赤纱，声音低落地像夜里细雨中的微风。

看着他落漠的背影，赤纱心里突然升起了愧疚的心理，“诶…不是的，我不是不想见你。”

“那……又是什么。”赫连重初的声音又低落了几分。

“我……”赤纱不知再如何解释。

赫连重初听得赤纱如此为难，嘴角早已勾起了深深的弧度，忍着笑声继续低落说道：“好了，小纱，你既然不想看到我，我今天就回去。”说完，抬步就踏出了屋内。

“赫连重初。”赤纱不自觉间就唤了他的名字。

赫连重初身影微微一顿，意料之中听到赤纱叫住他，嘴边的笑意更浓了，声音却依然的落漠，“你叫我赫连重初？”见赤纱在原地不答，又说，“唉，小纱，我先回去了。”说着，又要走。

“那……重初。”

赫连重初再次停住，他又得逞了。

从赤纱的角度看去，高挑秀雅的身上缓缓流露出的不再是缕缕的淡雅，而是弥漫着如烟雾般的悲伤与落漠，完全看不到赫连重初真背对着她偷笑。

“小纱，你刚才说什么？”赫连重初转过身来，一双棕色的眼瞳隐隐有着笑意。

赤纱看着那双眼，有种被骗的感觉，但仍是说，“重初，你就按我阿爹的意思继续在庄内吧。”

“……”赫连重初没说话。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原来小纱会舍不得我啊。”

看他那轻佻自恋的样子，给他一点水，他就泛滥？赤纱忍住了想抬拳打人的冲动，“我要出庄几天，我先去找掠了。”没等赫连重初回答，赤纱就走过赫连重初出去了。

赫连重初打开了手中的折扇，忍了许久的笑意终于染上了眉眼。

庭园的小路两边，一些小白花星星点点地点缀着浅绿色的枝叶丛。

“掠出庄去了。”

赤纱循声望去，抬首，看到薛意单脚拱起坐在假山上。

流水在假山的另一边潺潺的流淌，那些清澈见底的水面上飘浮着赤纱在路上看到的小白花，它们随着水流一路飘荡，时不时有些花瓣搁浅在露出水面的石头上……

薛意好像从小就喜欢坐在高处，抬着头，赤纱问薛意，“什么时候？阿爹让他出庄的吗？”

“昨夜丑时，掠接到庄主的紧急命令。”

紧急命令，所以掠不辞而别了，掠出庄的次数变得频繁了很多，最近江湖出了什么事？赤纱没有问薛意，阿爹不让她插足江湖武林的事，他们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不能出庄了么？看着搁浅在石头上的小白花，赤纱感觉那小白花就像自己，被搁浅了。记得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出庄过一次，想到这里，脑海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

假山上，视线长远，可以清楚看到庄内庭园的一角，远远地，薛意看到有一个白衣男子走近。

“赤纱，薛意先离开了。”他眼里一如既往地一片安静。只翻身一跃，薛意便消失在假山后，没了踪影。

怎么突然走了？赤纱站在假山的流水下，裙裾与旁边的小草一起随风微摆。

淡淡的清香，缓缓入鼻，隐隐透着那般的熟悉……

“重初，你带我出庄去吧。”闻到这淡笑，赤纱转身，笑地像假山下的流水般纯净。

赫连重初遇得她忽然转变的态度，有些受宠若惊，小纱信任他了，“小纱，你对我使计。”

“嗯？什么计？”

“美人计。”他棕色的眼瞳映着赤纱的身影。

“赫连重初！少调戏我！”赤纱终于忍不住抬起手肘一击，身后的赫连重初吃痛的叫了一声，赤纱继续说道：“不带我出庄就算了，你回房去避暑吧！”

“小纱…你好暴力，江湖传闻你虽生在赤令山庄，却是位大家闺秀。”赫连重初想用一番话唤醒她温柔的一面。

江湖传闻……

是谁在江湖为她脸上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