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之舞轻纱 第10章 华灯初上（3）

拱桥的那边，赫连重初看到了站在桥梁上一袭白纱衣的赤纱，“小纱!”

一声唤，桥下的另一边两名贼人面面相觑，看到桥那边有一名温文尔雅的白衣少年手持折扇，因为不清楚那人的底细，所以两人终是决定等候时机再下手，于是隐于桥下的柳树后。

赤纱立于桥梁之上，手提尚未点灯的精美紫色灯笼，风有一阵没一阵地吹来，裙摆摇曳，发丝轻扬……

“小纱”赫连重初停在了赤纱的面前。

他一袭白衣的衣角还随着刚才的步覆飘扬，当赤纱从他的眼下在人群里消失不见时，他想到了昨夜那只想啄食赤纱眼瞳的食魂鸟，不觉中他手心竟然沁出了细微的汗。

如果今天没有找到她，他一定会将整座城都翻遍，刚才差点还想命江湖人士急寻，还好的是终究在路上看见了立于桥梁上的她。

又是一阵轻轻拂过的风，桥下停靠在岸边的画坊上琵琶声被风扬起，乐调升空，清晰飘荡在风中，落入耳里。

“今晚有花灯会，我们一定要去。”赤纱笑起来，露出了两排碎玉似的牙齿，那一笑。似乎从不知道她自己正置身于危险中。

置身于江湖，就是时刻置身于危险，赫连重初的父亲就是这样告诫他和弟弟重浮的。

“呵呵，所以小纱你买了灯笼？”他望向她手中的紫色灯笼。

“嗯。”她笑颜如花。

“灯笼？灯笼多无趣啊，赤纱你真是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

灯笼无趣？那什么有趣？

赫连重初举扇，轻抬起赤纱月白的下巴，唇边浅勾弧度，带着调侃的语气说：“这个世界上，不只小鸟会飞哦，孔明灯也会飞。”

孔明灯？孔明灯不是灯笼？

她当然知道孔明灯会飞，他还真的把她看做笼中之鸟了，赤纱翻了个白眼，心想，世界上还有一种叫 ‘灰机’的东西也会飞，不过要在百多年后。

拂去他那把玉扇，赤纱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棕色的双眼有着笑意，手持玉扇，果真有调戏良家少女的潜质，想着，赤纱笑着对眼前这个看似风流的白衣少年说，“你敢调戏我，我的掠师兄会来找你算账的。”

赫连重初勾起的浅笑停在了脸上，“是吗？他现在可来不了这里。”说完，撑开了玉扇望向桥下那身着粉衣裙正在画舫舱外弹奏着琵琶的娇丽女子，唇边又迅速勾起了自然的弧度。

“你知道掠去执行什么命令对不对？”赤纱忍不住问，虽说阿爹不想她去理会江湖的事，可她现在毕竟是武林盟主之女，怎么可能不闻不问，更何况掠是她关心的人。

“他啊，去风花雪月了。”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赫连重初凝视着赤纱的月白的脸，想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风花雪月？”赤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画舫弹琵琶的女子。

“嗯，风花雪月。”赫连重初故意重复了后面的四个字，然后勾起一抹耀人眼目的笑容，“他正在舞蹁跹逍遥呢，哪会知道你正在被我这个风度翩翩的公子调戏着。”

风花雪月？舞蹁跹？听起来是一个花柳之地。

掠平时看起来很沉静，除了对阿爹和她，他平时都不会和他人多说一句废话，不过他这次竟然会弃她在庄内，独自奔花柳之地，想到这里，“哼！让他去吧！”走下了拱桥，她不想再知道有关于闻人掠的事了。

看着赤纱愤然不平的走下桥。

怎么会……赫连重初感觉自己有些失落，却不知道为何失落。

“小纱，你……喜欢他是吗？”玉冠下的黑发直顺，棕色的眼底隐藏着淡淡的灰色烟雾。

赤纱微微顿足，“我才不喜欢他呢！”

怎么听，都像一句气话。

“小纱，我们去放孔明灯吧！”有意岔开话题。

赫连重初眼底淡淡的灰色烟雾已经散开，漂亮的清晰棕色双眸闪着魅人的笑意。

赤纱止步，旋身，提在手里的紫色灯笼微晃，眼前一袭白衣的少年立于桥下，笑的温文尔雅，他身后的几株柳树的柳叶随着清新的风摇曳，就如他身后散落的黑发，在飞扬……

赤纱微点头，笑若烟火。

想象到夜幕里缓缓升空的孔明灯，兴奋便像烟火瞬间在她的心头开出绚丽的银丝。

桥下，停泊于岸边的画舫内，一名着一袭青衣的男子出了舱，似在听面前的女子弹琵琶，实则想起了赤令山庄的那名少女。

“二位客官，请上二楼雅座。”店小二看是赤纱和赫连重初两人，忙露出八颗齿笑着恭迎。

还是早上二楼靠窗的座位，一入座微侧头，映入眼帘的又是那条安静的长河，不同于早晨的是，现在长河上空是一片景色如画，美轮美奂的晚霞。

“二位客官，这是我家掌柜赠予你们的。”店小二端上了几碟精美的小菜和糕点。

“哦？赠送的？”赫连重初撑开玉扇，并没有很快领情。

“掌柜的说您身边的这位姑娘是他的旧相识，若是这姑娘再光顾，就好生照顾。”咧嘴笑着说完，便退下了。

赫连重初转过头面对赤纱，表情在说‘你认识那掌柜的？’

那个一袭棕衣的年轻男子？赤纱眨了眨眼睛，摇头。

“姑娘，记得七年前吗？”一袭深棕色长衣的年轻男子不知从哪里出来，走近了赤纱。

“阿昌？”赤纱突然想起七年前有个小二，那眉宇之间与眼前这男子神似，如今，他已经是掌柜了吗？“你怎么做掌柜了，阿昌？”阿昌当日给她的糕点可是背着老板加多了几个的，她没有忘记那阿昌的“大恩大德”。

这间店被他买下来了，阿昌没有正面回答，他笑了起来，“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了。”他认出了这个贪吃的姑娘，她还是很喜欢吃品柔糕，还是吃那么多。

两人似乎交谈甚欢。

小纱，我也是你的旧相识，可你没认出我。赫连重初手持玉扇，笑如清风。

“谢谢昌兄的酒菜。”赫连重初打断了离赤纱很近的阿昌的话。

“不客气，这是我赠予姑娘的。”言外之意‘这是我赠予姑娘的，又何须你多谢呢。’对赫连重初回应微笑后，阿昌又继续一脸礼貌地对赤纱说，“今晚是花灯会，不如由我带路，一起去放灯火。”

“赫连重初，你觉得怎么样？”转头看向一脸温文尔雅的男子。

不怎么样，赫连重初心中虽是如是说，面上却仍是笑如清风，“好。”，回应那笑若烟火的少女。

阿昌微微一笑，眉清目秀，有着若有若无的书生气息。

天色渐晚，客栈的人越聚越多，不一会就满座了，十分热闹。

隐约从杂语里听到那些话语大多都是在讨论今晚的花灯会，看来花灯会很受欢迎。

“我听说今天花灯会，那舞蹁跹的当红姑娘玉姗也会来。”

“那我们兄弟几个可要去看看那当红姑娘是如何的娇媚了。”

两个长的很路人的男子一脸饶有兴趣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