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怪谈也要遵守劳动法吧？ 第4章 Chapter4 小寒山男子中等职业技术学校3

什么？她对裤子有什么特殊喜好吗？

听听，这是一个劫后余生的人类能问出来的话吗？

“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楚储忍不住控诉出声。

陈一许反问：“那我应该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吧？”

看到蛞蝓怪物没办法走出宿舍，他总算松了口气，还有些闲心打趣她。

楚储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心虚。

她转移话题：“看来我们现在暂时安全了？”

陈一许：“看起来是的。”

楚储想起之前的规则，“我记得校规上写过一条，是【学生在课堂上是绝对安全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不在课堂上的时候，学生的安全是不被保障的？看来宿舍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啊……”

她有些佩服这些假扮学生的同事们，如此敬业，让人忍不住替他们讴歌一曲感动星球。连她都看不出，这到底用了哪种科技手段。难道是全息投影？然后再加上喷淋系统？

太真实了，真的太真实了！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真的要命丧蛞蝓口了。她的腿到现在都还是软的，走起路来还在打颤。

陈一许不这么认为：“如果宿舍是危险的话，那学生回到宿舍就是一个自杀式行为。”

“所以你是觉得，宿舍一定有一个时间段是安全的。而在另一个时间段，则是危险的？这个时间段可能是……早上上课前？”楚储紧跟着思考到。

“可能吧。但至少【学生在课堂上是绝对安全的】这一条是被确认的。”陈一许说。

所以现在，他们最要紧的是要赶在上课铃声响起前，到实验楼楼下进行集合。

可是为什么实践课会安排在实验楼呢？

陈一许看向实验楼下已经陆陆续续排起队的学生，心中涌现一股强烈的不安。

课表显示的上课时间是早上八点半到十一点。

早上只有这一节课，所以校规上说的【早课前】大概率是指八点半之前。

楚储看向学校最高的钟楼建筑，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十三分。

钟楼上巨大的时钟上，分针在以一种规则的速度旋转。

楚储在心里默念“滴答、滴答”。

她默念的滴答声却和钟表的摆动幅度不一致，她怎么也赶不上钟摆的摇摆速度。

为了抵抗惯性，长长的摆针挂件在到达最高点的时候费劲地往回撤，甚至有点不连贯。

“不对劲。”她喃喃自语。

“你也发现了。”陈一许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这里时间的流速和现实时间不同步。”

“是两点一四二五倍。”楚储肯定道：“这里的时间流速是现实的两点一四二五倍。”

她是怎么得出这么准确的数据的？

似乎是看懂了陈一许眼中的疑惑，楚储掏出了口袋中的手机。

手机打开的页面正是倒计时。

“我偷偷掐了秒表。”她诚实地承认。

陈一许张了张口，又认命般闭上了嘴。

算了，能得到答案就行，用什么方式拿什么道具开什么外挂，他不需要多问。

站在实验楼下的陈一许如是自我安慰。

钟楼上的钟摆“咚”敲响属于半点的一声。

实践课的老师吹向哨声：“咻——！集合！”

周围本来散漫地站着的学生光速排成了4*4的方阵，只留下陈一许和楚储站在方阵的最前端。

戴着鸭舌帽的实践课老师蹦跳着到他们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两人：“你们就是新来报道的学生？叫什么名字，报给我记录下来。”

楚储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皮球样的物体中伸出两只短短的手，费劲地从鸭舌帽里面翻出一本花名册。这个圆球没有底座、没有双脚，只靠着蹦跳行走。他穿着波点的外套，外套被他浑圆的身躯撑得极其贴身，没有一丝缝隙与褶皱。

她眼尖地看到花名册上最后两个序号上没有填写名字，于是她说：“老师好，我叫很烦早起打卡。”

老师的笔点在姓名一栏上，迟迟没有动笔。

陈一许的目光缓缓落到她的脸上，然后是她的嘴上。

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老师外套上密密麻麻的波点突然一个接一个睁开，从四面八方滚动到楚储的正前方，直勾勾盯着她，问：“你叫【很烦早起打卡】是吗？”

这些波点压根不是衣服的装饰，而是他的眼睛。

或者严谨一点表述，眼睛们。

楚储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老师压根没穿衣服，他耍流氓啊！

她闭上眼，礼貌转头不再看向裸球老师，重重点头：“是的老师。”

圆球身上的眼睛从上到下滚过一遍，然后短短的双手“哼哧哼哧”在花名册上写下几个大字：【17号很烦早起打卡】。

然后转向陈一许的方向，问：“你呢？新同学？”

陈一许犹豫半晌，缓缓道：“老师好，我的名字是：讨厌晚上加班。”

天呐！他也讨厌加班！楚储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陈一许。

她第一次感到了对陈一许的认同感。

如果他也讨厌加班的话，或许他也不是故意害她损失绩效的。

工人阶级矜矜业业工作有什么错呢？错的都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不是，是万恶的章鱼主义！

老师这次没再犹豫，直截了当地在花名册最后一行写上了：【18号讨厌晚上加班】。

他短手一挥：“排进去吧。”

楚储毫不客气地挤进了队伍的中间。为了凸显合群，陈一许不得不紧紧跟着她。

于是原本方方正正的4*4队伍，歪歪扭扭地变成了4554的排布。

看到眼前的排列变得圆润了些，老师摸了摸下巴——但是没摸到，觉得更满意了些。

他宣布：“我们今天的课程是，弹跳力测试！”

听到课程内容，周围同学肉眼可见变得紧张起来。

“两只手，三只脚，一个脑袋……”

“一只手，两只脚，没有脑袋！”

“……”

同学们自顾自地在数着身上的肢体部位。

楚储边上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手臂，小小声问：“同学，可以麻烦你帮我数一下我的脑袋吗？”

“啊，什么？”楚储没听清，她凑近问：“你说什么来着？”

男生转过头，然后再转过头，继续转。

接连转了三次后，他所有的脑袋才都转了过来。三个脑袋异口同声：“麻烦同学帮我数一下我还有几个脑袋，谢谢，额……很烦早起打卡同学。”

楚储吓了一跳，在三个脑袋的注视下，她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路威同学，你有三个脑袋。”

她比出一个OK的手势，强调道：“三个。”

男生中间的脑袋向左歪了歪，却没想到左边的脑袋正向右歪，两只脑袋撞在了一起，骂骂咧咧地吵架。最右的脑袋怯生生回复：“谢谢，但是……”

最右边的脑袋看着楚储跟着大部队走向实验楼顶的背影喃喃自语：“可是我不叫路威啊……”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烦早起打卡同学好像在骂他是狗？

男生甩甩头，三个脑袋毫不设防地撞在了一起，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吵。

跟着大部队走在楼梯上的楚储此时此刻还没意识到这些同学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跟在陈一许的身后，看着他破洞的风衣，思考要不要回头找机会给他找时间补补。

但是她的手工技能点为零。

楚储推翻了自己刚才的善良想法，决定不管闲事，随洞破着。

所有的学生都到了实验楼的顶楼，一个和楼下完全一致的方阵摆在了楼上。

第一排第一个学生双股战战，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坐在地上。

他们的老师没有从楼梯上来，楚储四处张望的时候，看到他正跳到实验楼的中庭。他的身躯向下一沉，所有的眼睛都聚集到浅色鸭舌帽的四周，仿佛在躲避什么。伴随着一股强烈的气流声，一颗完整的肉球重重弹到了他们的面前。

气、流、声？

楚储默默捂住了鼻子并且屏住呼吸。

拜托！老师，你也太不拘小节了一点吧！

老师摇晃两下后稳定下来，他侧了侧身子。

说是侧了侧身，但在圆球上完全无法体现“侧身”这个动作。楚储只看到他的眼睛咕噜噜转到了另一边，整整齐齐排列，看向实验楼下。

她听见老师张开其中一个波点——代表嘴巴，说：“今天的课程任务是，从楼顶跳到中庭，然后再跳上对面的楼顶。来回一趟就算及格，来回两趟是良好，三趟是优秀。”

她默默伸头，看向下方的中庭，然后转头看向陈一许。

眼神询问：他说了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实验楼一共有十一层，他们现在正站在十一层的楼顶。假设按照净高三米计算，他们现在正站在三十三米的高空。

而仅需从三层楼跳下，人类就会面临残疾、甚至死亡。

她这样的文职人员也是一样。

十一层跳下，她今天就可以结束还贷计划，去天堂问问上帝自己这辈子吃了多少个橘子。

陈一许神色凝重，他拧着眉，对她缓缓摇头。

楚储呼吸一滞。

“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一个个来！”圆球指挥着。

第一排第一个男生打着颤走向天台的边缘，迟迟不敢往下跳。

老师拿下头顶的鸭舌帽，露出脑袋顶上黑乎乎的一片椭圆。

这是不是有点秃顶啊？但是一颗球不秃顶才怪吧？

楚储不合时宜地想到。

黑洞正迫不及待地想要移动到前面去，所有的波点都变成了下弦月的模样，不断拉长——拉长——，变成尖锐的弯刀状：“那我可就开动了！”

不等男生反应过来，他第三只手就被那篇黑洞吞下。

“啊！！！——”

男生发出凄厉的惨叫，断臂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老师圆球的身体上。那些弯刀状从眼睛变成了带着尖锐獠牙的嘴，嘶嘶作响的蛇信从里面探出，如饥似渴，吞没了所有表面的血迹。

而返回他头顶的黑洞，正在咯吱咯吱咀嚼着男生的残肢。

弯刀又变回了波点，老师和蔼可亲地看着两位新同学，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补充解释：“像这样，也勉强及格吧。”

楚储面色煞白。

怪不得那些同学都要数清楚自己身上还剩多少零部件……

而她自己，或许马上就要一个不剩了。

注1:路威，哈利波特中的看守犬，有三个头。

注2：spylent《他在乎》

【你去天堂地狱得看你这一生吃的橘子数量

死前吃够了100个 你就能够留在天堂里

但如果没吃到100个 你马上就在去地狱的路上

……

上帝啊 咱们这个进天堂和地狱的标准什么时候变成橘子数量了

害 那就是我随便编的

我就是不喜欢rapper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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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4 小寒山男子中等职业技术学校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