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会是人类最完美的纯爱载体吗 第3章 不敢对视

夜色开始深了，家家都开始点起红灯笼，每家每户都飘着年味，孩子们在马路边疯玩，大人们喊着自家小孩。

母亲在厨房颠着勺，透过窗玻璃喊贪玩的小孩回家吃汤圆，现在才北方的小年，连除夕尾巴都还没看见，早早的就有小孩开始拜年了。

每个人后座都载一个人，这下刘海帘子就落了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皆是耸耸肩表示真不是自己排挤，是真坐不下了。

“坐我这吧。”

钱星野将头盔递给他，黑色的，顶上还插俩恶魔角和贱兮兮的幽灵表情包，“带你提前适应下。”

刘海帘子接过来的时候手都有点犹豫。

钱星野看他半天才接，瞳孔转了转，大概想到了些什么，“不用这样欲言又止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品学兼优的良好新世纪青年才是我的设定。”

钱星野：“也不用害怕，我车技比你面前这群人都好，我死了你都不可能死，这下行了吗。”

刘海帘子：“嗯……嗯。”

见他应了之后，钱星野便戴好毛绒手套跨坐上自己的机车。

“我这车没载过人，两边可能没放脚的踏板。”钱星野对着一个地方指了指，“你踩这，这能踩，安全些。”

刘海帘子：“好。”

其他人都开始拧油门打算上路了，一个个带着风从旁边呼啸飞过。

“星野，我们先过去啦~”

“嗯。”

“星野，等会儿见——”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异样的称呼，“钱大宝~~”

李宁从后面穿过的时候，抬手一巴掌拍上钱星野的头盔，力道很大，逼得钱星野脑袋往后视镜上一磕，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等他抬眼再看向李宁时，留给他的就只有机车尾气了。

钱星野搓搓刚刚被撞的地方，拧着油门开始热车，他回头朝后座的人喊了句，“坐稳了。”

“好！”刘海帘子被吓了一跳也跟着喊了起来，车子连带人噌的一下便窜了出去。

然而还没追一会儿呢，那妖风迎面刮过来，把钱星野鼻子冻得够呛，手指也开始发僵，他又只好缩缩脖子开始松油门减速。

李宁的死刑还是再缓一会儿吧。

过着新年，街上一片安静，等驶了半路了，钱星野才想起自己背后还坐了个人，他存在感太低了，不动也不说话，静悄悄的，钱星野都怀疑他是不是也不呼吸。

等注意到背后还有个人后，他的存在感便变得格外强烈。

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开始不断酝酿。

钱星野之前听阿婆说过，尴尬的感觉是双向的，你觉得不自在时，对方也是如此。

该说些什么……钱星野偏头向后看去又很快转回。

钱星野：“你冷吗？”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出声，刘海帘子被吓得一抖，手忙脚乱的。

刘海帘子：“不，不冷，我穿了挺多的。”

听到对方说穿挺多，钱星野眸子立刻亮了起来，再开口时，声音都发着抖，“我要冷爆炸了，这车你会开吗，我们换换吧。”

“啊……”刘海帘子下意识的附和，而等他真正听清这句话之后。

刘海帘子：“啊？！”

被委以重任，刘海帘子感觉自己瞬间紧张起来。

听到他说会之后，钱星野路边靠车迅速就要换，真不是开玩笑的，在前面吹那股妖风，跟刀刮一样。

他感觉自己脸都要割裂了。

两个人男生和一辆机车在路边停靠着，旁边时不时驶过几辆小轿车。

钱星野搓搓脸，又往掌心上哈了口热气。

钱星野：“给，手套。”

“你戴吧，我不用的。”他看钱星野冻得腿都在抖了，实在不忍心拿走他的热源。

钱星野将手套塞进他怀里，看着他，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李宁那边发信息过来说他们已经到了，就等发麻袋开始工作了。

速度还挺快。

钱星野回：给你点个赞。

对面打字快他一步。

「不过你头磕镜子那我是真没想到，我本来还掐着力度呢，没想到你这么柔弱易推倒。」

“……”

这么冷的天冻得他不想打字，最后只给对方回了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发完后钱星野就开始切APP忙活了，作业帮，小猿搜题，阿凡题，快对作业换着切。

上面解题还能赚点小零碎什么的，一题两，三块，最不济的APP也能用积分换点笔，本子什么的。

他家里就有一堆。

之后只需要再摆个小摊卖，就这些积分兑换的学习用具也能卖个三四百。

快要饿死的时候，他就会上这些APP做些题。

有时作业帮也会搞笑小活动之类的，题目练得多了之后刷题的速度便也跟着快了起来，熟能生巧，尤其是平时的大容量刷题和解析教程，这些努力，让钱星野稳居年级第一。

APP上被拍的题目，基本上扫一眼题干就能开始解题，速度很快，赚钱也快，前面做了三十几道题，钱星野做得都很顺利，直到一道高中数学题让钱星野停了数十秒。

题目是：“回答一下x-1=0,x=多少？”

钱星野：“……”

照片拍到了试卷标题「高中数学阶段性测评卷（附答案）」。

“……”钱星野，“这么简单的题目怎么不出来我卷子上？”

最重要的不是出卷子的人出题简单，最重要的是这么简单的题目这个神仙还拍照问答案。

并且，标题上写着「附答案」。

钱星野扫了眼下面标着的金额，这题还值2块钱。

无奈，钱星野重新开始打字，速度飞快，两秒就打完了。

回的是——

「回去搬砖」。

摁了下一题之后钱星野庆幸接下来的数十题都没再出现这种状况，问题的都是些正常人，练着练着钱星野手感也逐渐跟了上来，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

又结束一题后钱星野感觉身子没那么冷了，有个人在前面替他挡风是不错的。

钱星野视线重新回归题目后，他突然啧了声。

刘海帘子听到钱星野咂舌，被吓得一惊，身子一抖连车都跟着晃了下。

因为惯性，钱星野被逼着往前，额头在他背上磕了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刘海帘子重新稳定车身，急忙一个劲的道歉，“我刚才走神了，你没事吧。”

他以为是自己开得不够稳钱星野才咂舌不耐烦的。

然而钱星野只是搓了把额头，说了句没事，就重新将视线落回手机上了。

钱星野手指飞快开始打字，「这位哥，你题目能拍得再模糊一点嘛，图片拍得都糊成马赛克了我怎么帮你看题目。」

然而键盘的哒哒声在刘海帘子听来就是，「傻的，这人不会开车，急刹一下给我脑门磕一红印子。」

刘海帘子已经在内心开始为自己默哀了。

打完这句话之后钱星野就把手机扔进兜里，也许是屏幕盯得久了，钱星野感觉眼睛有些疼，他抬头眺望着远处，雪下得密了，两边的灌木丛上全都披上了银被，路灯红红火火的亮着，灯笼挂了一对又一对。

全世界都在迎接新年。

在公交站边上，戴着手套的小孩拉着爸爸妈妈要去踩雪，后者也都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孩子，甚至还提议帮小宝堆个雪人拍照纪念。

钱星野盯了一会沿路的风景之后，又将视线重新移到面前这人身上。

察觉到身后人的视线，刘海帘子整个背都绷直了，尤其是身后那道视线愈来愈炙热，他感觉自己整个背都要被烧穿了。

刘海帘子：“我……”

就在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时。

钱星野更先出声打断他，“你叫什么名字。”

“陈归尘。”

“你前面的刘海干嘛要留那么长？”

“忘……忘记剪了。”陈归尘结巴着说。

钱星野眯眼看着前方：“你害怕看别人眼睛？”

陈归尘：“……”

还真是一点都不弯弯绕绕，逮到伤口就直往里戳。

“是。”他只得诚实回答。

钱星野：“为什么？”

陈归尘：“……”

钱星野甚至还大有要他的把旧伤疤揭开，往上撒点盐的趋势。

不过钱星野也没想要得到他的回答，另起一句没有丝毫停顿，“你为什么总是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也总是躲躲闪闪飘忽不定？”

被这么直白的问过之后，陈归尘苦笑一声，他总是在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中，“我其实担心别人会讨厌我，会怎么评价我，我也总觉得自己很差劲……越是关注别人怎么想，我就越胡思乱想，还会过度的解读别人眼神流露出的想法，情绪，而且这些解读都是负面的，消极的。”

他有些口吃，说得慢，钱星野一直等他将全部话说完才开口，“把刘海修一修吧，不敢看别人眼睛下次可以找面镜子瞪自己，视线移动可以从眉心到眉尾，鼻根啊，嘴巴什么的都行。”

“你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弱势方的位置害怕跟人对视，让他觉得你拽啊，脾气爆啊，素质差什么的都好，只要不让对方觉得你好欺负就行。”钱星野说：“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钱星野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人跟软柿子一样，一定很好捏……”

钱星野说了许多话，他都细细听着，相处下来，陈归尘自己也知道钱星野不似传闻中的那般恶贯满盈，道貌岸然，反倒觉得钱星野是个嘴巴说不停的话痨子。

这么想着，两人便到了目的地。

几人朝钱星野吹着口哨，“嘛呢钱大宝，这么久才来。”

陈归尘一听，立刻就弯腰开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开太慢了，让钱星野们等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钱星野听到这句话直接一咂舌，“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

“！”陈归尘心里犯怵，但听到钱星野的话立马便直起身板指着李宁的鼻子开始吼，“你不要给我哇哇叫，就骑慢了怎么着吧！”

语气冲得跟要跟人干架似的，声音震天响，引来路人奇怪的一瞥。

李宁：“我靠！？……”这软柿子怎么突然变得□□/起来了？

李宁瞪着眼睛看了陈归尘老半天，惊得下巴老半天才合上，他看看陈归尘又看看钱星野。

李宁转而瞪着钱星野，“看看，什么叫狗仗人势，这就叫！”

钱星野笑得直不起腰，“安全行驶，谁像你一样咻地一下窜出去。”

李宁把下颌合上，“什么！？别污蔑我，我们一直压着安全码数骑。”

钱星野：“那行，分麻袋吧，一人拿两个，装满收工。”

“好哦——”人多总是热闹的。

拿麻袋捡瓶子去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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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敢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