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琳得知消息以后,连忙派人去找大夫。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杨纨玦的贴身小厮急得想哭:“大少爷上课的时候就觉得难受,脸都发青了,但是为了继续上课,愣是不让小的说,撑到了现在!”
得,真是个书呆子!
“先去腾云轩把芷若喊过来!”
秋姨娘听到消息也着急忙慌地赶来了,见到芷若正在隔着手帕给杨纨玦把脉,忙问道:“我儿怎么了!”
芷若摇头:“大少爷的脉搏不稳,短时间应是没有大碍,就怕一直这样下去... ...”
她抿唇:“奴婢才疏学浅,又隔着帕子,只怕诊断有误,还是等大夫过来看看吧。”
脉搏不稳!
秋姨娘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又看向自己儿子,只见杨纨玦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难受地不得了,抱着杨纨玦大哭了起来:“儿啊,我的儿!”
苏若琳安慰她:“芷若也说了短时间没有大碍,大夫很快就来了,你别伤心。”
很快大夫就来了,秋姨娘连忙起身让开,苏若琳在边上站着。
瞥见大夫越来越紧皱地眉头,秋姨娘捏着帕子抽泣:“大夫,我的儿怎么样了?”
大夫叹了口气:“少爷的脉搏有些微弱,可是身体各处却又没有问题,属实是找不到病因啊。”
苏若琳当即就警觉了起来,原书里柳姨娘下毒谋害女主,女主的症状便是如此!
许是杨纨玦长期和那熏香里的慢性毒接触,如今终于厚积薄发了,上一世柳姨娘太过心急,直接给女主下了大剂量的毒药,因此一把脉就查了出来。
可是原书里并没写女主最后是吃了什么解药才好的。
最后大夫给开了一些强心脉的补药,苏若琳送走了大夫,再回来看,秋姨娘默默地守着杨纨玦流泪。
“夫人,你说这孩子到底怎么了?他这个年纪刚好是心脉强力的年纪才对。”
苏若琳挥退下人,将杨纨玦体内的毒讲了出来:“不过这个毒药甚是轻微,纨玦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了,这才出现反复。”
“那个贱人!”秋姨娘噌地一下子站起身,怒气冲冲地向外走。
“你干什么去!”苏若琳连忙拦住她,“你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是找柳姨娘兴师问罪也没用,还会打草惊蛇!”
秋姨娘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夫人,太医什么时候能查到结果?妾身看到纨玦这个模样,只恨中了毒的不是妾身自己!”
苏若琳沉吟了片刻,下定决心:“你在这里守着纨玦,我出去一趟。”
“夫人?”秋姨娘担忧地问道。
苏若琳回给她一个安慰性地笑容:“放心吧,这个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随后苏若琳又叮嘱红烛看好院子,让绿俏跟她出去,这段时间侯府若出了事,小事红烛作主即可,大事就把事情压下来,等她回来再说。
“备马车!”
出了侯府,苏若琳直奔郡主府,敲过大门向门卫道了来意,过了一会门又开了,打开门的却是安康郡主的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向苏若琳行了一礼:“苏夫人来得可真是巧,郡主正要下请帖请您过来呢!”
贴身丫鬟带着苏若琳一路曲曲折折来到后院,便见到安康郡主正坐在太妃椅上晒太阳,见到她来了,悠然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苏若琳屈膝行礼,将杨纨玦中毒晕倒的事说了出来。
“郡主找我所为何事,可是太医查出来什么了?”
安康郡主将信递给她:“自己看看吧。”
苏若琳打开信,果然,只见信里明确写着那几味药有问题,通过熏香的方式将药挥发,药效被发散得极为轻微,短期接触身体自然看不出任何问题。
可若是长期接触,会使心脉越来越弱,直至心力衰竭。
信后面还写着解药的方子。
“太好了!”看到方子,苏若琳激动道,然后向安康郡主深深地行了一礼,“此事多谢郡主,郡主的恩情臣妇没齿难忘!”
“你也真是有意思,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叫你这般上心。”安康郡主摇着团扇,“说起来,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
说的是让杨询死的事。
“臣妇已经想到了。”苏若琳眼底泛起冷色,单是杨询对婉枝做的事,就足以抹去她的最后一丝恻隐之心。
“你已经计划好了?”安康郡主笑了,谋杀主君,这么大胆的事也就只有苏若琳干得出来了。
“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苏若琳道。
“可以。”安康郡主满意地点头,“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如今是越发欣赏面前的女子了,在苏若琳的身上,缺少着属于女子的谦卑,却又多了几分看透尘世的豁达。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铸就这样的女子?
安康郡主将这一切归结为苏家经商走南闯北,苏若琳见多识广,才会如此。
苏若琳低头沉思了片刻:“若是郡主愿意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
安康郡主朝她勾了勾手指:“说来听听。”
苏若琳附在她低语了几句,安康郡主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扑哧一笑:“我还以为你要我帮多大的忙,这点小事,你明日就等着吧。”
“那臣妇就告退了。”
离开郡主府以后,苏若琳去了药铺里照着方子抓了药,随后打道回府。
回到侯府,苏若琳吩咐绿俏赶紧去把药熬了,不得有误。
绿俏跑得脚下都生了风,谁都知道这关乎大少爷的性命啊!
苏若琳来到杨纨玦的院子里,此时秋姨娘还守在儿子的旁边,奶娘把杨婉莹抱了过来:“姨娘,三小姐醒了,吵着要找您呢。”
杨婉莹朝秋姨娘张开小胳膊小手:“娘,抱。”
秋姨娘接过杨婉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杨婉莹瞧见躺在榻上的杨纨玦,不解道:“娘,大哥哥为什么下午睡觉呀?”
秋姨娘勉强扬起一个微笑,捏了捏女儿的脸:“因为大哥哥累了。”
杨婉莹恍然大悟:“大哥哥念书辛苦。”
“对。”秋姨娘看着灵动的女儿,心里多了一丝欣慰。
她相信夫人,夫人神通广大,一定能找办法救纨玦的!
她的儿子前途无量,还有着一段大好的姻缘,绝对能撑下去,不会栽在这里!
这时,外面来通传:“夫人回来了!”
秋姨娘连忙迎上前去,着急地问:“怎么样了夫人?”
苏若琳拍了拍她的肩:“已经去熬解药了,待会药送过来,纨玦喝下,就好了。”
秋姨娘只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如同一个破了洞的气球一般,一下子就卸干净了,她软软地往后倒去。
丫鬟们连忙上来托住秋姨娘:“姨娘,您振作点!”
秋姨娘这才回过神,缓缓地跪到苏若琳面前:“夫人!以后妾身这条命就是您的,只要您想,让妾身做什么都行!”
“你这是做什么?”苏若琳连忙扶起她,“你别想那么多,我也是纨玦的嫡母,这都是我该做的。”
秋姨娘不住地点头,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夫人就是心善,可是这也丝毫不影响她对夫人的感恩,若不是,她怕是连儿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若琳安慰地握住秋姨娘的手:“放心我和你一起守着,纨玦待会就没事了。”
秋姨娘点了点头,杨婉莹颠颠地跑到苏若琳面前:“母亲,我可以去找大姐姐玩吗?”
她经常去找大姐姐玩,大姐姐比二姐姐好多了,她喜欢大姐姐。
苏若琳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别跑太快,当心摔着。”
杨婉仪牵着奶娘的手离开了,又过了些时辰,药终于熬好端了上来,秋姨娘亲自喂杨纨玦喝了下去,到了晚上,杨纨玦终于醒过来了。
杨纨玦睁开眼,就看到秋姨娘红着眼眶守在她旁边。
“... ...娘?”
“我的儿!”秋姨娘抱住儿子喜极而泣。
下人们都高兴坏了,有小厮就要跑出去道喜,苏若琳连忙让人拦住。
“大少爷醒来的事不许对外声张,绿俏,你去向刘先生告假,就说大少爷生病了,明日不宜上课。”
秋姨娘不解道:“夫人,您这是?”
苏若琳的笑中不带一丝温度:“柳氏确实猖狂太久了,该让她付出代价了。”
而秋姨娘的心顿时激动了起来,整个侯府,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个贱人死!
“夫人需要妾身做什么,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妾身在所不辞!”
“上刀山下火海倒不至于。”苏若琳轻笑,“你明日天不亮就出府,去城外把侯爷喊回来,悄悄地走,我替你压住消息。”
苏若琳附在秋姨娘耳边说了几句,秋姨娘听完不住点头:“好,包在妾身身上!”
而后苏若琳又叮嘱下人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大少爷自从下课晕倒以后一直没醒来过,若是有人把大小爷醒来的消息走漏了出去。”
“让我查到了,小心你的小命。”苏若琳朱唇轻启,冷冷地吐出这一句。
历经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算是明白了,对待这些下人,自是要恩威并施,在厚赏的同时用恐惧制约他们。
果然,下人们闻言纷纷跪下说不敢,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开始发抖了。
往日里夫人都是轻声细语的,对谁都宽容,即使犯了错也从不重罚,他们从来没见过夫人这般模样。
杨纨玦这才渐渐明白了些什么,他晕倒的事恐怕是人为。
“母亲,娘,需要我做什么?”
“你呀。”苏若琳揉了揉杨纨玦的头,“你乖乖地躺着,装病就可以了。”
已经十二岁的杨纨玦只感觉自己头顶落下了一只温暖的手,映入眼帘的是苏若琳看小孩子一般慈爱的目光,般大的小子脸红了。
“... ...好。”
为了做戏做全套,整个晚上秋姨娘一直守在杨纨玦旁边,搞得杨纨玦很不好意思。
“娘,您不用一直守在我身边,这个点大家都睡了,您悄悄地回去休息会,明日天不亮就得走呢。”
“不行!”秋姨娘一口回绝了,心疼地看着儿子,“你这一下把娘给吓死了!娘真怕走了以后,你万一再晕倒了可怎么办。”
可是您这样,我也睡不着啊!
杨纨玦只觉得害臊,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要娘守着睡觉!
可秋姨娘真的愣是守着杨纨玦一整晚,直到天不亮的时候悄悄出了府,杨纨玦才终于睡着的。
秋姨娘上了马车,马不停蹄地往城外赶去,到了杨询住着客栈,忙问店小二人在哪。
店小二正在打瞌睡,被秋姨娘直接给吓醒了,再一看一个穿着金贵的夫人红着眼眶看着他,满脸疲色,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连忙带着她到杨询住的客房。
此时天刚亮,杨询甚至还没醒,迷迷糊糊地听到敲门声。
杨询起床去打开门,面色上还带着不耐,却瞧见了自家姨娘双眼浮肿,这是哭了一晚上?
“怎么了?”杨询让秋姨娘进来。
秋姨娘直接跪了下来,可怜楚楚地哀求:“侯爷!求求您救救纨玦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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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