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都市的灯火如星海,孤独地映在俞筞的窗前。他伏案研究着案情,面前摊开的资料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注释和推理的碎片。他的眉头紧锁,手边的咖啡已经凉透。
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亮起在屏幕上。俞筞盯着它,眼神变得锐利。终于。
“王术警官,最近的案件很棘手吧?”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而冷漠,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俞筞靠在椅背上,语气中带着不耐:“我早该知道你会再出现。这次又要玩什么把戏?”
对方轻笑了一声,声音仿佛在空气中拉出一道锋利的裂口:“你查的方向不对。”
俞筞握紧手机,问出了上次没来得及问出的问题:“你是谁?”
对方却避而不答,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我不是谁,但我可以帮助你。”
“你是凶手。”俞筞肯定的说道。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我不是,但我可以帮助你。”
俞筞沉默不语。
“去找寻,去等待,去观察,去思考,”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去思考。”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去等待,等什么呢?俞筞思考着,难道是等日历再过去一周?
恐怕神秘人的这些话中就隐藏着整个案件的真相以及俞筞通关的关键。
连续几天,俞筞每天都去警局查案找线索,但都是一无所获,但日历也没有跳过这“毫无意义”的几天。这一天俞筞照常出门,路过街角,俞筞被空气中淡淡的香气牵住了脚步。那香气似乎是混合了阳光的温暖与清晨的湿润,带着隐约的甜,却又不失草木的清新,仿佛是从某个秘密花园中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
他沿着香气望去,才注意到街边新开了一家小店。门口摆放着几个木制的花架,散乱却不失巧思地陈列着各式花卉。深红的玫瑰带着些许露水,浅粉的绣球花柔软得像一团云,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色彩淡雅,却自带一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走近些,他看到店门边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花间物语”四个字,字迹温润而流畅,像是用心书写的邀请。玻璃门后隐约可见店内一片温暖柔和的灯光,仿佛那是一个完全隔绝喧嚣的角落,与外界的繁杂毫无关联。
那香气更浓了些,却依旧不张扬,像是无声地等待每一个被吸引靠近的人。
俞筞经过不经意一瞥看见了一个正在修剪花束的男人,心中一惊。
那不是……林建平吗?!
他的脸,他的动作,甚至他笑起来露出的右侧酒窝——全都一模一样。
俞筞压下心中的震惊和诡异感,进入了花店。
推开店门,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梁朝抬头,礼貌地打量了一眼这位不速之客:“先生,需要点什么?”
俞筞故作随意地问道:“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差不多五年吧。”梁朝微笑回答,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异常,“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五年?”俞筞皱眉,“这店不是新开的吗?”
“啊?我们店早就开了啊,开了快五年了,一开店我就在这工作,”梁朝被问的有点懵,看到俞筞的刑警制服后又明白了些,“刑警先生可能是才搬来,加上工作忙没注意吧?干这行的感觉都没有什么自己的生活。”
俞筞点了点头。
确实,进入这个游戏之后整天一门心思扑在查案上,没怎么了解这个身体原主人的生活环境。
俞筞又接着试探地问:“你认识林建平吗?”
“林建平?”梁朝皱了皱眉,摇头道,“抱歉,这个名字我没听过。”
“或者你有什么亲戚吗?”俞筞继续问道。
“没有啊……先生你有什么事吗?”梁朝警惕了起来。
“没事,给我来一束花吧,有什么推荐的吗?”俞筞转移开话题。
“这个季节,来一束碎冰蓝玫瑰吧,送给自己的爱人。”梁朝推荐道。
俞筞点点头,“拿一束吧。”
离开花店时,俞筞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林建平明明在一周前死于一场离奇的谋杀案,尸检报告和现场监控都无法作假。可眼前的梁朝,却像是一个全新的“版本”。
这就是要观察的东西吗?
最后俞筞回到了警局,案子还有几条线索要跟。
“小刘,指纹的对比结果出来了吗?指纹库里面有对的上的吗?”俞筞喊道。
但无人回应。
“小刘?小刘!你这小子在哪偷懒呢?”
俞筞心下觉得不对,忽然意识到,小刘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他走到办公室中央,环视四周问道:“小刘呢?谁知道他去哪了?”
事们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小刘?警局里根本没有这个人吧?”
俞筞怔住了。他冲回自己的办公桌,翻找与小刘的聊天记录,甚至打开了小刘的工位,可所有东西都像是被一阵风吹散了:没有聊天记录,没有档案,也没有任何关于小刘存在的痕迹。
“怎么可能……”俞筞喃喃自语,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明明记得小刘就坐在离自己三排远的位置,他们一起讨论过案子,一起熬过通宵。可现在,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小刘不存在。
这就是“变化”。
俞筞按捺中心中繁琐的思绪。
难道他自己是精神分裂?
当天夜里,电话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王警官,你看到什么了吗?”
“你是说死而复生的林建平和消失的小刘?”俞筞冷静的问道,“你到底想玩什么鬼把戏?”
对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发寒:“看来你的觉悟还不够高。”
嘟嘟嘟——电话挂断。
俞筞试图将电话的内容记录在案,但翻遍通话记录,却发现那个号码竟然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俞筞就赶往警局,他拿起手机,在同事们的目光中匆匆赶往技术部门。
技术员检查了一遍,皱眉道:“队长,您的通话记录没问题啊,系统没有异常。”
“不可能!”俞筞语气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我昨晚才接到的电话,明明……你们查仔细点!”
技术员只得重新检查,可无论怎么查,俞筞的手机里都没有那通电话的痕迹。
“王队,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技术员试探着问,“会不会是记错了?”
一旁路过的法医也过来担忧的询问道,“王术……你没事吧……查案是要紧但可别走火入魔啊……”
来到自己的工位俞筞无意间发现了自己桌上的一张纸条,字迹潦草,却让他毛骨悚然:“你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这句话让他不寒而栗,仿佛耳边响起了一声空灵的回音,提醒他正处于某种不真实的境地。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举起手机时,嘴唇微微颤抖:“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传来神秘人的声音:“你应该知道的,王术,你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俞筞捏紧了手机,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恶作剧?”
俞筞的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混乱的画面。他试图用理智去抓住一丝线索,却发现越是挣扎,越是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剧烈的恐慌,他下意识地看向窗外,街道依旧车水马龙,可这一切都不再显得那么真实。
“你知道吗?”声音再次响起,“每一次你靠近真相的时候,我就会重新编程。我不能让你知道太多。”
俞筞的身体一阵冰冷,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几天后,小刘却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了警局。他热情地向俞筞打招呼:“王队,您找我?”
俞筞盯着他,双拳紧握,声音低沉:“你这几天去哪了?”
小刘挠了挠头,疑惑地笑道:“我一直都在啊,王队,您是不是太忙了,记错了?”
周围的同事也纷纷点头,仿佛他的消失从未发生过。王术的世界,似乎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
俞筞双目赤红,额角的青筋暴起,胸腔里翻滚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猛地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直指小刘的额头,动作快得让周围的同事都没反应过来。
“小刘?”俞筞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一头受伤却仍旧凶猛的野兽,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充满寒意,“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几天去哪了?!”
“王队!”小刘完全被眼前的场景吓懵了,双手高高举起,脸色惨白,“您别激动啊,我真的没骗您,我这几天……就跟往常一样在这啊!”
“撒谎!”俞筞咆哮道,手中的枪微微颤抖,但始终没有放下,“没人记得你不见了,聊天记录没了,档案没了,就连你这个人,仿佛从未存在过!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鬼把戏?!”
周围的同事纷纷后退,甚至有几个悄悄摸向腰间的配枪,但没有人敢上前。整个办公室充满了一种紧绷得窒息的压迫感。
“王队,您冷静点!”小刘的声音带着哽咽,眼中满是恐惧,“我怎么会消失呢?这不科学啊!您是不是太累了?是不是记错了什么啊?!”
“别跟我提‘科学’!”俞筞低吼,声音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划破空气,“我亲眼看着林建平死去,可他活着出现在了那家花店!我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说啊,你和梁朝是不是一伙的?!”
“梁朝?”小刘满脸迷茫,“王队,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我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真的,求您别开枪!”
俞筞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枪口仍然对准小刘。他的呼吸急促,心脏剧烈跳动,仿佛体内的血液都被沸腾的怒火点燃。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尖叫,让他扣下扳机,但另一部分却在疯狂拉扯,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王术!冷静!”旁边的法医冲了上来,试图安抚他,“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我们都在这,你放下枪,咱们一起调查清楚!”
“不,”俞筞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调查清楚?他们根本不想让我查清楚!”
“王术!”法医猛的给了俞筞一拳,俞筞被打翻在地。
王术……
王术……王……术……
俞筞眼神变得有些呆滞。
几秒后,俞筞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我可不是什么王术。”俞筞低声道,声音中带着隐隐的笑意。
“对不起,我最近查案实在是有点累了。”俞筞从地上撑起来,瞬间换了副表情,流露出属于查案不得的刑警的疲惫。
“没事……王队要不这段时间您好好休息下吧,案子交给我们就好。”旁边有人建议道。
俞筞懊恼的挠挠头,“好吧,我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下了。对不起,小刘,吓到你了吧”。
“没事师父!我健壮的很胆大的很!别担心!”小刘拍拍自己的胸脯。
闹剧过后众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继续工作。俞筞伏案休息着。
我是俞筞。
这是一个游戏。
王术式一名刑警。
看来这次的游戏还会对人的心智产生影响,差点着道了。
该死的。俞筞暗暗道。继续在心中梳理线索。
王术可能是一个精神病人,或者,一切另有隐情。
俞筞想起来进游戏前的提示。
“盗梦空间”“蝴蝶效应”“空白”“俄罗斯套娃”和“海市月”
看来和他进入的这个游戏有关的应该是“盗梦空间”。
所以这是……梦?
俞筞心中有了个大概的把握。
俞筞再次回顾了着每一份文件,突然,他在一堆破旧的文件夹中发现了一本手写日记。翻开日记,里面记录的内容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日记的最后几页密密麻麻地写着:“不要再往下查下去,越查越危险。”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那种警告的意味让俞筞感到一阵寒意。
再看过去,那些文字已经消失不见了。
哼,小把戏。
“师父,您不休息吗?”斜对面的小刘突然探头。
“没事,别担心,只是一下子闲下来有点不习惯,我随便看看文件就当休息好了,跑外勤就得交给你了,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林队吧。”俞筞摆摆手。
小刘乖巧点头。
经过这些天调查,俞筞发现,一些与案件相关的人的身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特别是那些死者。他曾查过几次受害人的背景,每次都感觉某些细节不对劲:例如,某个死者在另一个城市里似乎还活着,活得与他之前的身份毫无关系。
似乎林建平和梁朝的例子是家常便饭,就是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一样。
俞筞知道,单靠神秘电话中的提示,他无法指望找出案件的真相。他决定通过自己查找的方式,挖掘背后的线索。
他回忆起案件中的一个细节——受害者的身份。一些受害人之间看似毫无关联,但细致地回顾每一个案件,俞筞逐渐发现了其中的规律。他开始翻阅每一份受害人的背景资料,仔细地查找每个人的生活轨迹。突然,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几名受害人在死前,都曾去过一个地方——海澜精神病院。
海澜精神病院,这个名字在案发之前并未引起他的重视。
俞筞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些死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被隐藏的联系?
俞筞决定深入调查这家医院。他通过几种渠道,了解到了海澜精神病院的基本情况。资料显示,这家医院曾经因为管理不善,屡次受到过审查。但在最近的几个月里,医院突然变得格外低调,几乎没有公开过任何新闻。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海澜精神病院,看看能否从中找到一些端倪。时间已经接近深夜,他驱车前往医院。
当他到达医院时,已经很晚,街道上一片寂静。医院的大门紧闭,四周被浓雾笼罩,气氛显得格外阴森。俞筞环顾四周,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经过一番搜索,他发现侧门的窗子没有完全关闭,便悄悄溜了进去。
进入医院后,他发现这里的环境异常安静,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压抑。走廊尽头的病房一片昏暗,空荡的空间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他一路穿过几道门,最终走进了一个病房。
病房内,一些陈旧的病历和文件散乱地堆放在桌上。俞筞注意到其中有一份特别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份文件上赫然写着“宋年”。他捧起那份文件,快速翻看。文件的内容简单而直白,描述了一个年轻男子——宋年的诊断报告:“极高的创造力,但对现实感知出现严重障碍,经常无法分辨虚拟与真实。”更让他感到惊异的是,文件中提到的“虚拟世界”的概念。他脑海中猛地一震,仿佛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典型的妄想症患者,病历上详细描述了他对“虚拟世界”的迷恋,以及由此引发的幻觉。
宋年的资料引起了俞筞的警觉:这个病人的病情似乎与案件中的种种异常现象相符。难道,宋年不是疯子?
[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安徒生的故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