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逢洲和陈习认识算是缘分,他们本来不在一个连队里,但偶尔在营地里打照面。
赵逢洲很喜欢陈习的长相,不参杂爱情的感觉,只是单纯地欣赏。陈习在第一次和赵逢洲交谈的时候记住了他的声音,赵逢洲的声音很有特色,听起来让人有种在喝朗姆酒的感觉。
他们打过对方也救过对方,赵逢洲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不交朋友,在队伍里待了五年,他是个简单的人,也是个讲义气的人。
从队伍出来,陈习要招他进公司,但赵逢洲说他不懂商业也不想学,他只会打架,可以帮他干黑活儿。陈习笑着回答说他没什么黑活儿能安排,赵逢洲说富二代手里的钱没有干净的,现在没有黑活儿,早晚都会有。陈习只点点头,表示不会亏待他。
九月中旬,俞了写的一篇长篇小说被录入A市意雨报刊封面,被官方邀请参加见面会。
俞了很开心给陈习打电话,但陈习没有接。
而此时,陈习正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同一个人说话,陈习面色冷漠,朝旁边的顾籍招招手示意他给那人倒茶。
那人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低调奢华,一脸不屑地看着那杯茶。
“大伯,Callous酒吧有一个持股人叫钱彪你知道吧?”
陈威海勾起嘴角,“我早就不参加公司的事务了,一个小酒吧的持股人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我查过,他是你的人。”陈习有点不耐烦,他拿起桌上的合同翻看。“我不想听什么其他的话,今天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钱彪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只会影响这个酒吧的盈利,他甚至挪用酒吧盈利的公款,这就是证据。”陈习将文件夹扔到陈威海的面前。
两人僵持不下。
陈威海讪讪地笑着,说:“现在你才是公司里的总经理,你想要如何处置他便如何处置他。”
说完就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陈习让顾籍先离开,他独自一人思考这其中利害关系。
表面上看,这陈威海早已不涉及公司事务,可集团早年间就是他在经营,公司里有许多项目和旗下分公司都是他的手笔,更何况,他还有□□势力。
陈习没办法完全不顾及陈威海的面子,那个钱彪跟了他大伯许多年,今天陈习说出那些话,他大伯也没有表态,他不能直接动手。
直接的证据和间接的证据都有了,差的是一个导火索,陈习想把这个钱彪送进牢里。
陈习刚准备打开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他叫来顾籍,“帮我手机充一下电。” 顾籍接过陈习的手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必要这点小事还把他从外面叫进来吗?
陈习坐回办公位,拉开最下面那个抽屉,将一堆文件拿了出来翻看着。
自从陈习无意间得知俞了父亲的公司曾经同阳光集团有过业务往来,后来又出了意外事故,他就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背后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收集了许多资料,可没有找到关键证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指使的这场车祸。
只掌握了那个司机的确同这个钱彪有过来往,会不会是大伯指使的呢?可是大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偌大的别墅里,穆沅坐在客厅打游戏,把声音开到最大,可他还是觉得家里空空的,这一次他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俞了的脸,而是那个撩拨过他的陌生男人的脸。
他愤怒地将游戏机扔在地毯上,光着脚往地下车库里走去,那辆黑红色系的BMW S1000RR机车安静地停在那里。
那晚,赵逢洲带着他绕A市骑了一大圈,那夜的月光比任何一个夜晚的月光要皎洁明亮。
可他连那个男人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郁闷地回到别墅里,打电话给张叔,“张叔,我想查一个人,可我没有他的照片,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你在哪里见过他?”
“Callous酒吧。”
“这就够了。”
俞了坐在电脑前,他完成了工作,没有别的事情干,一如既往等着下班。
无聊之际,他点开邮箱,一堆没用的广告,他翻来翻去,突然翻到那则陌生人发来的邮件,他点开。
看见邮件里的东西,他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炸开了。
俞渐诚先生的尸检报告,还有许多照片,是钱彪和李鹏的照片,俞了知道那人是李鹏,可看见钱彪的脸时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
那份邮件上说是陈威源指使钱彪制造的这起车祸,原因就是他们在业务往来其间,俞渐诚无意间得知阳光集团背后黑色产业的运行,被杀人灭口。
是真是假,俞了没法分清楚,他的路都好像有人在后面逼着他往前走,他顿时泄了气,觉得生活真没意思。
下班时间到了,俞了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下楼的时候,陈习在等他。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习,上车之后,俞了戴着耳机将头靠在冷冰冰的车窗上。
陈习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
下一秒,俞了觉得这话早说晚说都要说清楚,于是摘下耳机,问陈习:“你知道我父亲是出车祸死的吗?”
陈习心下一惊,但表面还是波澜不惊,“知道。”
“那你知道那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陈习却愣了一下,难道俞了也去查了这件事吗?
“不是意外吗?!”陈习故作意外。
俞了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陈习并不知情,那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同他扯上关系。
“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
“那需要我帮忙去查吗?”
俞了摇摇头,“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
陈习点点头,脚猛踩下油门,窗外的风呼啸着,打在陈习和俞了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