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 西塞莉·布兰度的奇妙冒险 第7章 章七

十岁那年，乔瑟夫·乔斯达第一次见到吸血鬼。

好吧，其实是他偷看到的。

每年的圣诞日，他们一家——其实只有两口人，即他的奶奶艾莉娜和他自己——都会与史比特瓦根一同度过。那永远是一个温馨的夜晚，互相送上祝福与礼物，然后带着对明日的期盼沉沉睡去。

但是，自诩超绝机智的他本人，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比如，他的奶奶艾莉娜，虽然会说去休息，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如说，她只回到自己房间待了一小会时间，然后又出来去了其他地方。

这是他九岁那年不小心撞见的。

乔瑟夫·乔斯达本想跟着自己的奶奶，去看她是要偷溜去哪里。结果跟踪不过关，行动刚开始就失败，被强制遣送回房入睡。

睡前他隐约听到一阵嘲讽的笑声，乔瑟夫打开窗户看了半天没找到人，疑心是否幻听。那个晚上他没睡好，总感觉被一只冰冷的猛兽盯上，但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第二天他把自家的宅子翻了个遍，试图找出隐藏在黑暗深处的秘密，当然是一无所获。

这事并未被他抛之脑后，因为他的空闲时间很多，加上天性不怕惹事，好奇心膨胀，反而被他发觉其他之前未曾注意过的事。

比如，有一天他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一本相册，相册里的照片并不全，有些似乎被拿走了，但仍有几张留存。那上面是他的祖父乔纳森·乔斯达和一个金发女人。

那是一位很好看的女人，微微笑着，面朝着镜头。那也是个他从未在家中或其他地方见过的女人。

照片后面有写到她的名字，西塞莉。

他从未听艾莉娜奶奶和史比特瓦根提起这个名字。

那一瞬间，乔瑟夫感觉自己九岁的脑袋里冒出了很多想法。

之后，他又到处翻找，然后发现自己的艾莉娜奶奶与这个女人居然也有合影，只不过照片上的两个女人更为年轻，不如说，可以称呼为女孩，两个人看上去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

乔瑟夫·乔斯达感觉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更多了。

于是他偷拿了一张照片，鬼鬼祟祟地找到史比特瓦根，像秘密特工一样做出接头的氛围，小声问道：“史比特瓦根，史比特瓦根，你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史比特瓦根是祖父年轻时的好友，乔瑟夫认定他绝对知道很多自己不了解的事。然而只有九岁的他也理所当然的忽视了一件事，即是：知道并不代表着会说出来。

所以他只是看着史比特瓦根的脸色变了又变，“这个女人……”乔瑟夫耐心地等待着史比特瓦根组织语言，然后他等到了照片被收回去的结局，并且还被反问这张照片是哪里得到的。

他总不能直接说翻祖父的遗物翻到的吧，那样子真是不挨打也得挨打。于是他打了哈哈找个借口溜走了。

事后他感觉那几日自家奶奶看他的眼神都凌厉了许多。

他乖乖地生活了一段时间。

当然听话是不可能长久听话的，人生嘛，就是到处找事情玩乐才有趣。

但是他确实找不到更多线索了，因此他又想到了上个圣诞节，奶奶的奇怪举动。她是要从房间出去到哪里呢？

直觉告诉他或许与那个神秘的女人有关。

于是他开始苦练跟踪技巧，争取下一次圣诞节跟踪奶奶不被发现。当然前提是艾莉娜延续和上个圣诞节同样的举动，不然他算是做无用功了。

好在，十岁的圣诞节，艾莉娜如去年那样，离开了房间。乔瑟夫一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发现她要去的是宅子旁边的一幢偏房。这里平时基本无人来，但女仆会定期打扫。乔瑟夫以前也进过这里，屋子里装修简单，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这次显然不一样，因为灯光透过窗户漏了出来。

在艾莉娜进去之前。

乔瑟夫立马意识到，有人在奶奶来之前就来到了这里。显然不是史比特瓦根，他已经回去了。

是谁呀，难道是那个神秘女人？这下，什么都不能阻挡他的好奇心了。他火速趴在门缝里看，试图找出真相。

随后，他就摔在了地上。因为，大门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时，直接被人打开了。

……还好衣服穿得多，摔得不痛，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JOJO！”

糟糕，被奶奶发现了。这是他的第二反应。

身旁有人蹲下来，揪住了他的衣领，迫使他抬头。

“你好呀，不乖乖上床睡觉，到处乱跑的乔瑟夫·乔斯达小朋友。”

声音清脆，语带嘲笑，动作毫不留情。

不妙，这个女人看上去超难相处。这是他的第三反应。

但是话说回来，这不就是照片上的女人嘛！

他脱口而出：“西塞莉！”

“嗯…你很聪明，奖励你做个噩梦。”

“？”

乔瑟夫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听错什么话，便陷入了昏迷。

收回前言，这个女人不是超难相处，而是十分非常特别难相处。

第二天他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在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是梦之后，乔瑟夫果断跑去找了自家奶奶。

“奶奶！艾莉娜奶奶！昨晚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JOJO，这是你不用知道的事。”

自然是没有得到答案。

他又跑去旁边的小屋找那个女人，然而小屋杳无人影。他重新把小屋翻了个遍，什么都没能发现。

“史比特瓦根——”

接着他跑去找了史比特瓦根，告诉他自己这个重大发现。

对此史比特瓦根表示：“……”

显然史比特瓦根比他更早知道这件事。

“所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他真的好奇死了。

然而残酷的是，“JOJO，你不必参与到此事来。”

可恶，大人们都是一群混账。还没有成长为混账大人的他，开始全心全意期待下一个圣诞节到来了，毕竟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有机会见到那个女人。

十一岁的圣诞节在他的等待中缓慢到来。那一天的整个白天，他都待在小屋内，甚至连午饭都拒绝出来吃。

艾莉娜奶奶对他说：“JOJO，你不用在这里等，她不会在白天出现的。”

“为什么，她是鬼魂吗？”

奶奶没说下去，但让人把午饭送到了小屋内。他等啊等，等的昏昏欲睡，正当在梦乡中冒险寻宝打恶人时，忽然头顶传来一阵疼痛，他从梦中惊醒。

“小朋友，你该去吃晚饭了。”

他被西塞莉敲醒了。

“终于！终于抓到你了！”

他激动地一跃而起。

“抓我？是要做什么呢？”

这个女人此刻看上去心情还不错，能和平交流。因此乔瑟夫直接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我说你究竟是谁啊，艾莉娜奶奶和我那个素未谋面早死的祖父都有与你的合照，史比特瓦根也知道你，但我从来没听过你，你也从来没有在我家里出现过，除了这个节日。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

“对对！”

“为什么我一定要是人，不能是吸血鬼呢？”

“？”

“？”

“不……就算是三岁的小孩也知道，吸血鬼和圣诞老人一样是不存在的。”

“原来如此，我不知道呢。”

乔瑟夫感受到了这个女人和他奶奶还有史比特瓦根如出一辙的敷衍语气。

“可恶，不要因为我才十一岁就糊弄我啊！”

“好哦。”然后他就被西塞莉轻轻松松地拎起来，丢到了外面的雪地里。等等——这个女人力气是不是有点大？“那你出去吧。”

“？”

乔瑟夫坐在冰冷的雪地里思考人生。

后续是他抱着一颗被狠狠伤到的心狂吃了晚餐。食毕后他本还想继续去找西塞莉，和艾莉娜奶奶一起，结果显而易见。

“你可以一起去，但我不能保证她不会把你敲昏。”

乔瑟夫沉痛地回房睡觉了。因为那个女人是真的会做出这件事，他都懒得去赌可能性。

之后的圣诞节也一如十一岁那年，他会在夜幕将临时来到小屋，然后天黑下来，西塞莉如约而至。两人杂七杂八的扯着各种事，他的主要目的是找出西塞莉的真实身份，而西塞莉则是一点也不走心地敷衍他。

从吸血鬼到宇宙来客到远古神秘到大地女神留下的最后一丝血脉到死而复生的幽灵，真是他敢问她就敢扯，牛皮吹到天。

当然每次结局都是他率先落败，尝试向对方撒娇说“喂姐姐就告诉我你是谁嘛”然后被扔到屋外听雪落的声音。

啊，好心酸。

分明他每年的身高和体重都有在长，但为什么她每次都能这么轻松的拎起自己啊。不过自从他长到一米八后对方就不再扔了，是的，她直接改用踹的。

“好，首先排除淑女。”

乔瑟夫把头从雪堆里抬起来，沉重道。

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面，踹得好痛。而艾莉娜奶奶和史比特瓦根也从来不会安慰他！只有他自己每年鼓励自己坚持不懈再接再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实在是太厉害了！

乔瑟夫·乔斯达，实乃勇士也。

时光就这样平淡流转到十八岁那年，某个夜晚，他第一次接触异常生物。

其人自称，史特雷，是货真价实的吸血鬼。

那是一段惊险旅途的开端，他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那一面有不可思议的存在，古老流传的传说。奇妙生物与波纹力量，他一路坚定走来，遇到老师，遇到友人，遇到惺惺相惜的敌人。后来战斗残酷，他又失去一些人。

好在旅途的结局是正义获得胜利，一些人的死亡得到他们应有的回报。

事情完毕后他再次找到史比特瓦根，询问有关西塞莉的事情。这次，他得到了答案。

迪奥与乔纳森，邪恶的黑暗之子，他们的战斗，令人惋惜的结局。戴上石鬼面的女人，在无止尽的岁月中等待着那道邪恶归来，看他再次落入死亡，或者成功。

十八岁的圣诞节，他没有进入屋内，而是在小屋的门外坐了一天，等待着她的到来。

雪默默地下着。

“不进去？”

来人问他，乔瑟夫看了一眼眼前人面无表情的脸，心想，怎么会没发现呢。这么寒冷的冬日，她却从来不会呼出白气。

“在等你啊，西塞莉奶奶。”

“……”乔瑟夫感到冷冷的一瞥，随后听到，“你很会说话。”

“喂喂，我也没说错吧，按照你我的关系，是该这么称呼啊。”

“我没有否认。”

“好吧……话说奶奶，你就不能表现的害怕一点嘛？”

“为什么？”

乔瑟夫很是臭屁地站了起来，在西塞莉面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哼哼，现在在你面前的可是天下第一的波纹使者，一拳一个吸血鬼，打倒了传说中柱男的男人——乔瑟夫·乔斯达！”

西塞莉沉默了一下，然后乔瑟夫·乔斯达听见她说：“艾莉娜……”

他果断截住她的话，“对不起我错了，请不要告诉艾莉娜奶奶。”

西塞莉不再理会他的耍宝，绕过他，径直朝屋内走去。乔瑟夫伫立在后面看着女人的背影，忽然道：“你就真的没有什么对我想说的吗？”

她没回头，“你想听到什么？”

“史比特瓦根都跟我说了，迪奥和我的祖父，还有你……”乔瑟夫顿了一下，“为什么要戴上石鬼面，你认为……他还会回来吗？”

“我看到了，他活着。”

“好吧，”乔瑟夫叹了口气，他继续问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是哪一边的？”

“……”

站在她的身后，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觉得这份沉默令人难以忍受。

“西塞莉……”

“我说，”背对着他的人终于回过头来，一副围观傻子的神情，“你要不要看看我现在站在哪里？你知道SPW财团还有我的股份吗？你知道处理超自然现象的部门我是部长吗？每个月正规领工资的那种。”

乔瑟夫：“……”

好吧他还真不知道，史比特瓦根根本没说这些事啊！

“破小孩搞什么苦大仇深，滚去吃你的晚饭。”

于是十八岁的圣诞节，他一如既往，再次被踹了出去。

“所以艾莉娜奶奶，为什么你们之前都不告诉我啊？”乔瑟夫苦恼，乔瑟夫郁闷，乔瑟夫悲痛。

“我并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事，JOJO，我更想看到你作为一个普通的小孩健康快乐的长大。”

所以也就说如果不是柱男这件事，他确是会被隐瞒一辈子。

“这个家庭的关系让我感到悲哀！”艾莉娜轻轻朝他瞥去一眼，乔瑟夫果断改口，“当然我们不能否认这深藏其中的爱，包容……”

今年的圣诞节，依旧是一个很好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