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国巡礼 第8章 针锋相对

风中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使用仙术杀人会让你的负罪感少些，毕竟不用亲自动手，自然也没有屠杀同类的不适，可这些血腥气依旧让你心神不宁。

你举着剑，面无表情地看着向你走来的宇智波止水。先前分明是你用剑指着他、质问他、向他走来，而现在你却有些想要退缩。

你相信他，你打心眼里相信他，他说不知情，那就必然是真的不知情。

但——木叶忍者想要你的性命，这也是事实。你想不通其中原因，机关术也好，東之国的特产也好，在你与大名结盟之后，这些都被划在了盟约的保护条款内，究竟是什么利益值得木叶非要撕破盟誓、与你交恶？

『能让我为你包扎伤口吗？』

事到如今，还说这种话，是该说他天真好，还是说他自欺欺人呢……

但是毫无疑问，你长满尖刺的内心确实因为这句话而松软了一些，仙术催动的重重枝条随着你软化的态度，重新隐匿回大地之下。

见状，宇智波止水刚要松口气，却见你手腕一翻，木剑一横，陌生而熟悉的仙术查克拉再次充斥着他的视野。

是的，他这双眼睛看得到，你身体里沸腾的仙术之力。他曾在波风水门先生身上感受到过这股自然能量，这是一种学习条件极为苛刻的能力，止水未曾想到，被他守护了一路的娇弱少女竟会拥有这样一股强大之力。

他对此没有丝毫忌惮，只有庆幸，庆幸你拥有自保之力，庆幸在刚才那样的危急关头幸存了下来。

面对冲着自己而来的木刺，宇智波止水本应该躲避的，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的身体早就习惯了躲避各种角度刁钻的伤害。

可他不能躲，也不想躲。

他两手空空，像笃定你不会伤害他一样，向你缓步走来。

木刺擦着他的耳鬓，还有写轮眼的眼角，刺向他的身后。伺机偷袭的根部忍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穿透喉咙，扎成了漏血的筛子。

宇智波止水没有回头，他站到你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你颈间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了你，迟迟不敢触到那一条条凝固的血痕。

你垂下手臂，把木剑插回腰间，轻笑着赞叹了一声：

“好胆识，不愧是『瞬身止水』。”

止水并不应声，他的指尖虚放在你颈侧的皮肤之上，眼睛里、语气里都是颤抖的心疼：

“疼吗……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当他看到你被查克拉丝线缠紧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要失去你了……就因为对同村之人放松了紧惕，就因为他将那卷轴信以为真。

有那么一刹那，他居然真的想过，把护送你的任务交给那些人。

幸好……幸好你没事……

少年的嘴角抿了抿，似乎是想要像以前一样对你露出笑容，却怎么也拂不去眼中快要凝成泪水的庆幸和后怕。

面对这样的眼睛，你还能指责他什么呢？

内心最后的防线也卸了下来，你捉住止水颤抖的手掌，稍稍用力捏了一下。

“区区小伤，无需在意——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東之国的『皇女』，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小姐。”

你宣称自己是『外交官』的那一幕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当时是你主动递出橄榄枝，跟面前这个少年轻轻握手。

那是一次礼貌性的寒暄，你们只短暂地握了一下手，甚至没有触及到彼此的掌心。

而现在，你紧紧握着宇智波止水的手，他的指尖也颤抖着勾住你的手指——你们掌心相贴，心意却不知是否还能相通。

你或许不应该握住他的手，而是应该把他的手扬开。但你现在已经握住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至少，止水并不是配合着那群人来取你的命，可之后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会如何选择？

你的自我介绍，就是在自己身上加码。

你不想输。

而少年这才对于你先前仓促的自白有了实感——『双子新皇，二位一体』，站在他面前的你不只是贵族家的小姐，也是東之国新上任的最高领导者。

按照其他国家的爵位来论，自己一路上护送的，居然是一位“大名”。不仅是年幼登基的新皇之一，也是一位实力不逊于他的，强大的术者。

“小姐……我是木叶的宇智波止水，我……恳请您，彻查真相。”

这一声“小姐”，也与以往的意味完全不同了。如果说以前称呼你为小姐，是宇智波止水对你的尊重，那现在他依旧能称呼你为小姐，是出于你对他的尊重。

而现在，他自己要利用这份“尊重”……利用自己这段时间在二人之间产生的“情谊”，去央求你倾听木叶对此的解释。

从前他被夹在家族和村子之间，此刻他又被迫夹在喜欢的人和村子之间……

嘴角最后牵起的，是一丝苦笑。

止水垂下眼眸，等候你的答案。

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这幅样子。卷发的少年低垂着头，被你攥着的手几乎是冰凉的，指尖虽然还勾着你的手指，却渐渐颤抖着不敢用力。

“宇智波止水。”

你很少连名带姓地称呼他，但这次，你让“宇智波”这个姓氏在嘴边多停留了一会：

“你知道刺杀一国的领导者意味着什么吧，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拿轻放，如果你要为了木叶好，就应该将我封口，伪装成遇到流寇的模样——”

“我不会这样做的！”宇智波止水猛的抬起头，斩钉截铁地对你说道。他被你的假设气到浑身颤栗，在手无寸铁的情形下，看上去竟有些可怜。

“放心，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在旁人看来可能这算是一种解法，可你心里清楚。”

你身子前倾，肆无忌惮地与他的写轮眼相对视。

“如果我死在了火之国，我的国家一定会不计代价与你们开战——所以你更愿意赌我的仁慈，赌木叶能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说法，平息我的怒火。”

你看着他的双眼，你就是因为他这双永远坦然的眼睛，才那么相信他，喜欢他。

“我说的，对吗？”

如果他有一点动摇，如果他有一丝想要隐瞒的念头，你就绝不会再放任这种多余的感情在心底存多留一秒，你会痛苦而决然地将宇智波止水划作陌生人，乃至敌人。

好在，他依旧值得你的信任。

少年看着你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是。请看在两国无辜百姓的份上……给我和背后的木叶，一个挽救的机会。”

这是你能接受的答复。

虽然你对于火之国大名连手下的忍村都管不住的这种现象感到有些鄙夷，但身为你在这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止水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也能影响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更何况，你并不想为难他。

“可以，我接受你的提案。”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你松开了少年的手。止水的身体晃动了一下，看起来想要去挽留，却只让手悬停在半空，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

“谢谢您的宽容……”

他声音生涩地，回应道。

自己已经拿到了对村子而言最好的结果，本应该感觉松了一口气，可是……代价却让他难以承受。

以后你们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就在他黯然神伤之时，面前的少女忽然清了清嗓子，几个轻佻的调子让刚才刻意压低嗓音营造出的威严荡然无存。

“公事说完了，现在来谈谈私事吧。你看起来好像需要安慰，止水君。”

娇嫩的鹅黄色长裙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却依旧难掩少女的风华。宇智波止水看着向他张开双臂的心悦之人，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是在，邀请他吗？

即便遇见这种事，也依然把他当做朋友吗？

自己真的有资格……拥抱她吗？

如果给止水一些时间，他大概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但对于这件事，你显然没有等待的耐心。

于是上前半步，主动将怀抱敞开给迷惘的少年。

想起来刚才止水好像挨了同村忍者一顿揍，你又好笑又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背，就像每次你受了委屈，哥哥哄你那样，你慢慢地拍着止水的背，又抬手揉了揉他后脑的头发。

“吓到你了吗？抱歉，我毕竟是皇女，这件事不能退让……”

你放缓语气，有些歉意地说道，手指穿过止水蓬松的卷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划拉着。

止水摇了摇头，伸出手臂用力回抱着你，脑袋顺势埋在你的肩上：

“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怪我，对不起……不要讨厌我，请不要讨厌我……”

如果他没有把泉水的情报送回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陷入生命危险当中？

他不知道会这样，他不想，被你讨厌……

感受到肩上的重量，你茫然地眨眨眼，好像从未有谁像这样，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炽烈地依靠着你。

相靠近的两颗心，发出一样节奏的跳动声。

你说：“我不会讨厌你，正相反，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宇智波止水。”

回应迟迟没有到来，你先感受到的是肩膀上的湿意。

与你相拥的少年忍耐了很久，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啜泣，哽咽着说道：

“我也……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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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火影楼

三代目火影简单处理完今天堆积的工作，疲惫地靠在椅子靠背上，心想是不是该早点退休，让波风水门来接手他这些工作。

操劳了半辈子，也该让他退居二线了。

老人揉了揉太阳穴，伸手又打开放在右手边一摞最上面的文书。

这一摞都是宇智波止水那孩子送回来的東之国情报，几乎每日都有，最初只是寥寥几句简述了東之国的外交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后面又收集来了一些東之国的国情，但大多数内容都是围绕着这个特殊的外交官少女展开。

三代一开始没对这件事太上心，最初给止水回过一次信，说了些勉励的话，之后的情报都只是阅过就收了起来，工作繁忙，也没再回复过。

直到前几天，宇智波止水最后一次传讯回来，告诉他東之国已经跟火之国完成结盟，还把签订的贸易政策如数转达回来，三代火影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低估了这位少女外交官。

他是火影，猿飞日斩非常清楚这些代表着税率和优惠赠策的数字意味着什么，这是真正对待平等的同盟国，甚至是带着些拉拢意味的外交政策。

当了半辈子火影，也跟大名接触了半辈子，三代非常清楚自家大名不是乐善好施的性格，更不可能做无利可图的事。

这次随着宇智波止水的情报一同被送回木叶的，还有被封在封印卷轴里的半瓶水。

止水特意标注了，这就是東之国使团此次造访火之国所带的珍礼——不老之泉。

猿飞日斩没有以权谋私的意思，他只是无法完全相信止水在信中描述的，因此用干净的毛笔沾取了一些泉水，先是嗅了嗅气味，随后非常慎重地点在舌尖，稍稍品尝了一下。

只尝了一点，他就变了脸色，意识到止水所言非虚。这种泉水如果拿来供养给忍者，木叶甚至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几个体术类高手，这其中蕴含的自然能量说不定还能引导仙术修行……！

但从始至终，这位老人都没有生出过抢夺的想法，他唤来老友志村团藏，希望木叶的研究所能分析出这种泉水的成分，最好能通过这半瓶水，研究出合成“不老泉”的办法。

如今已过去几日，不知道团藏那边研究进度如何了，如果大蛇丸那孩子还在村子里的话，说不定对长生有所执念的他，也会饶有兴致地加入这场研究吧。

大蛇丸刚叛逃没多久，三代火影想起自己疼爱的弟子，亦是心力交瘁。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想要转移一下注意力，去根部探望一下团藏。那半瓶泉水是東国外交官赠予止水的，止水丝毫没有私藏，全都贡献给了木叶，他应该跟老朋友商量一下，给这孩子什么样的嘉奖比较合适。

止水一心向着木叶，不论研究有没有成果，都不能寒了这孩子的心。

正当猿飞日斩要去戴手边的火影斗笠，一名火影直属暗部瞬身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行礼：

“火影大人！”

猿飞日斩擦了擦他的烟斗，准备一会揣在身上一同带出去：

“什么事，慢慢说。”

三代火影的和善语气让那名暗部稍稍镇定，他双手递上一份卷轴，精简地叙述道：

“宇智波止水传讯，東之国使团遭到忍者刺杀，现在正在赶往木叶的途中，让您做好心理准备……参与刺杀的忍者可能与根忍有关。”

不镇定的人变成猿飞日斩了。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快速展开下属呈上来的卷轴，越看眼睛瞪得就越大。

『根部忍者』、『假传火影调令』、『自曝团藏大人名讳』、『使节团一死一伤』……

还有最让他心惊肉跳的一条：

『少女外交官的真实身份是東之国的皇女，请火影大人务必慎重对待。』

一派胡言！团藏怎么可能派人去刺杀東之国的皇女，他可是这几日一直在研究……

猿飞日斩的心中咯噔一声。

难不成……是这位老友，起了贪心……？

团藏啊团藏，这可是大名钦点的外交国，咱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能——

“有查到他们的行踪吗？”三代还想做些准备，这件事实在是令他措手不及，“東之国的人还有几日会到达木叶？”

“已经等在木叶门口了。”述职的暗部回复道，“等待火影大人定夺。”

猿飞日斩一掌拍在桌子上：

“还等待什么啊！快请进来！！”

【tbc】

猿飞日斩：md，临退休了还搞这么一遭，我真是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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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