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的人生物语大有问题 第17章 青年

斑哥越来越沉默了。

即使他在面对我时有意无意地都在收敛自身的气势，偶尔我也还是会被萦绕在他周身的强烈压迫感吓得不敢动弹，甚至荒诞地生出了“会被杀死”的恐惧感。

我无法理解哥哥的想法，而那些战场上的那些利弊关系又实在是太复杂了，笨拙的我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自己会给他添乱，便只能竭尽所能地守好我们的家，每日为他在家中祈福，缝补衣物，目送他披上战甲带领族人征战。

其实每一次送别哥哥离开的时候，我的心中都有百般的不舍与悲伤，也想过请求他为了我而留下来，但最后却都还是不得不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感情，努力地朝着仅剩的哥哥展露笑颜、装出一副天真地摸样对他说：“我等你回来。”

战争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它已经夺走了我们一家足够多的幸福，全还是贪婪地不肯停下。——温柔的、总是带着我去赏花的母亲和不善言辞的别扭父亲，还有一直宠溺着我的兄长们，全都因战争而死。

我痛苦着、也迷茫着，却唯独不能将一切都表露给我的哥哥半分，因为他是宇智波的族长，身上所背负着是我们这一族所有人的未来与命运，所以他不决能为我停下。

我们是宇智波家仅剩的最后一对兄妹，亦是彼此最后的依靠与支柱。

所以即使我们之间渐行渐远，即使我已追不上哥哥的脚步——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没关系的。

我对自己说。

生也好，死也罢，无论未来如何，我们都是永远的兄妹。

斑哥征战的时候，我本就无聊乏味的日常就又会变得更枯燥一些，每天除了做家务和浇花以外就再也无事可做，甚至于连一个可以聊天的朋友都没有，只能自己孤零零地坐在走廊上发呆。

为了避免斑哥看到后会自闭，我将泉奈哥曾经替我做的秋千收了起来，与其他家人们的遗物一起静静地躺在仓库里，彻底成为了过去式，再不见天明。

在这种沉闷到几乎能让人发疯的日常里，我逐渐养成了会对着月亮祈祷兄长的平安的习惯。——即使我知道斑哥实力强劲、在外甚至被称为此世最强的忍者之一，可我还是忍不住会去想他在外面有有没有好好的吃饭、夜晚可否睡得踏实？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时常梦见我仅剩的哥哥在某天突然离我而去，头也不回的、即使我再怎么拼命追逐与苦恼都不愿为我停留。

那样痛彻心扉的、仿佛真实发生过般的梦境导致我越发的恐慌，其最终的结果就是每当我站在门前看着哥哥回来的时候，都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的冲动，然后扑进他犹沾着血气的怀抱里，在他温柔的安慰中诉说我的不安与恐惧。

可我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先是我们这一族的族长，才是我的哥哥。

所以我只能默默地斑哥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再闷头钻进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我很害怕。

我害怕自己会失去最后的亲人，害怕自己某天听说了他在战场上身亡的消息，却连见他的最后一面都无法做到，而等我从梦中苏醒匆忙赶到的时候，他却早已成为了冰冷的文字。

我的愿望在这个时代的重击已经渺小卑微到了只想要能和哥哥一起活下去的程度，甚至连更长远一些的未来都不敢妄想。

杀人者终将会被谁杀死，弱者只能任由强者宰割却无力反抗，这是生在这个残酷的时代的人们的宿命。

为了活着，所有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我能够替哥哥承担本应属于他的那份罪孽与惩罚，以此来换取他的人生与未来能够平安幸福。

在久违了的兄妹赏月时间里，我一如既往地赖在他的怀中，就像是小时候那样紧紧地抱着他，——只是这一次我们的身边又缺少了一位兄弟。

月夜下，我一向无所不能的兄长看着那些在庭院里盛开的花，少见地显出几分彷徨：“我该怎么做，真琴？”

我根本就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既无法理解哥哥的想法，又无法与他分析那些复杂的利害关系，弱小的我什么都做不到。

生也好，死也罢，对我而言，只要能够继续待在他的身边、只要能够再一次看见哥哥的笑颜、只要他还能温柔地抚摸我的发顶、只要我们永远都是家人...我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可斑哥是不同的，他身上背负着我们这一族的未来，每一项决策都极可能会左右我们的命运。

——如果我有力量就好了。

这样我就能为哥哥分担责任压力，能够让他稍微轻松一些。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生来便是弱小而又无力的我根本什么也无法为他做。

于是我只能握住他的手，不厌其烦地向他重复着徒劳而又无力的安慰：“我不知道…但是、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永远支持你。”

我们是宇智波家仅剩的最后一对兄妹，亦是彼此最后的依靠与支柱。

所以无论如何，即使未来不见前路、残酷的命运捉弄着你与我，我都会永远陪伴在你身侧，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也都会永远支持。

——即使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即使未来的某天你也不再需要我，我也依然会永远爱着你。

此刻正因为战争与痛苦而迷茫着的，我所唯一深爱着的哥哥啊。

“没关系的，”

我轻轻地对他说。

“我等你。”

第二天的时候，斑哥早早地就出了门不知去向。而我则在醒来后先去厨房吃完了早饭，才撸起袖子把哥哥藏在房间里的脏衣服们搬出来清洗。

中午的太阳虽然毒辣，却也还没有到达让人无法忍受的程度。我蹲在井边一边费力地清洗着上面的污渍，一边对着上面的破洞纠结着究竟是该去重新做一件还是抢救一下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名怀抱着孩子的陌生女性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

我本以为那是前来拜访的族人，便停下了洗衣服的工作，跟随着那个女人的身影而去，结果就算是把整个家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半个人影。

是去哪里了...？

困惑的我慢慢回到庭院，正对着木盆里洗了一半的脏衣服们发呆，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我要把花悄悄塞进他的战甲缝隙之中，将我的思念与牵挂注入其中，希望这朵花能够代替我陪在他的身边，保佑他平安的回来。

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我就要告诉他——

什么、来着？

我还有什么是没有告诉斑哥的吗？

那些兄妹间的回忆，感激、对未来的期望还有爱意与祝福，我都应该已经全部告诉他了才对。

只不过如果硬要说的话...那就是我希望他能够早点找到命中的爱人，还有不要过分小心地保护我，其实我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可这都是些稀疏平常的事，并不是什么只能在他出征归来后才能说的。

所以我原本是要告诉他什么来着？

…已经想不起来了。

是因为我曾经生过一场重病的原因吗？所以我的记忆才总是混乱不清，连这种事都忘记了。

比如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其实是会忍术的，烧洗澡水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想要结印，却连结印的动作都不知道；或者偶尔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有写轮眼的，但是实际上我却连查克拉都没有。

我曾经去问过哥哥，可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回答我，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抚摸我的发顶，眼神悲伤难过得就仿佛曾经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一般。

于是我贴心地不再追问，而是转移话题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即使我的记忆再怎么混乱、即使斑哥不愿告诉我事实的真相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些并不会改变我们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与支柱的事实。

没有人的关系能比我和哥哥还要亲密，亦没有人能超越我们对彼此的意义和地位。

——所以开始吧。

在这座繁花盛开的庭院里，我必须要找出一朵能都代替言语向斑哥传达我的爱意与祝福的花，并让这朵花代替我的存在陪伴在他的身侧。

然而那天晚上我却做了一个与我至今为止的人生截然相反的噩梦。

我梦见我生来便伴随着致命的缺陷，在遗憾与悔恨中送别双亲，眼睁睁地看着兄长们接连离去却又无能为力。

痛苦而又忧郁的，总是在失去后才潘然醒悟的，糟糕而又悲哀的人生。

那是真的是我吗？

虽然体弱、但至少我的身体是完整的，父母和兄长们都非常地疼爱我，即使战争从我的身边一次次地夺走了他们，可只要哥哥还在——

——我也依然不幸福。

我爱着我的哥哥，也同样爱着已逝的亲人们。

我是不幸福的，是因为我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那些曾经牵过我手的人们现在都已经成为了冰冷的石碑，过去的发生一切都化作了回忆，我连再听他们呼唤一次我的名字都成为了奢望。

我是不幸福的，因为我只剩下了哥哥，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从今往后你会活得比谁都幸福。”

但我又是幸福的，因为这是他的期望，亦是我们最后的约定。

梦的最后，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亲吻了我的额头，嘴唇张张合合地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可我却一句也没听清，就被喧闹嘈杂的人声吵醒，并在短暂地迷茫后突然猛地反应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地就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来得及的。

只要我跑起来，就一定来得及的。

——这一次，我一定要亲口告诉他。

就算我还没有来得及将花塞进他的战甲中也没关系，就算我们之间没有过约定也没关系。

我将昨天看中的花从庭院里匆忙折下来，又拼尽全力朝着族地大门跑去，一路上我听见了似乎有谁在叫我名字的声音，可我却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留，终于赶在斑哥带领着队伍即将准备离开的前一秒追上了他。

“哥哥！”

所幸哥哥听见了我的声音，他的身上整整齐齐地穿着战甲，肃穆得就像是要去参与最后一场战争。

“真琴？”

我拿着花，不顾一切地奔向我仅剩的哥哥。

我撒谎了。

明明我比谁都清楚我的哥哥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他们本不该被我束缚，可我却还是无法压抑内心的感情，自私而又任性想要将他们束缚在我的身边。

我其实并不是不在意我们之间正逐渐变得遥远的距离，我讨厌战争，也讨厌千手，害怕他会真的因为我的话而就此离去。

我真正的愿望也并非是仅仅与他一起活下去，而是想要他能够抱抱我、然后再一次亲吻我的额头，我们一起永远幸福地生活着，直至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对不起，哥哥。

我撒谎了。

这朵注入了我的思念与牵挂的花其实并不能保佑他能够平安的归来，而是将他牢牢地锁在我的身边。

不论何时何地、不论身处何方，我的哥哥都会为了我而回来。

——回到这个家，以及我的身边。

究其原因的话，那便只能是我的哥哥同样深爱着我了吧？

我将那朵花递给了哥哥，看着他将这朵花郑重地放进了自己战甲胸前的口袋之中，然后缓缓地俯下身来，温柔地托起我的后脑勺使得我与他额头相抵。

“真琴，”

就像是过去他们一直对我所做那样，他对我许下了只要说出口一定会实现的承诺——

“我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