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部,团藏端坐主位,招来下属了解九尾人柱力的情况,要不是四代那个毛头小子带头反对,他的手段决不至于这般缓慢,四代怎么就没死在这次袭击里,真是该死的好运。
被叫上来汇报的根部冷汗直流,两天没见,他身上的伤似乎更严重了,手臂吊在脖子上不说,右眼也包裹在厚厚的纱布之下,最近似乎没有大任务,什么人会伤到团藏大人?
对上团藏大人愈加阴狠的目光,根部忍者迅速收回视线,不敢打探,收回心思,禀报事情,心里暗暗叫糟。
人柱力死活不肯承认与宇智波勾结,更别说献上忠诚之类的,偏偏碍于四代盯得实在是紧,手段又不能过于暴戾,恐怕听到结果,团藏大人不会高兴。
“回禀团藏大人。”根部尽量收束心中的紧张:“我们一接收到九尾人柱力就对她进行了幻术审讯,可是那家伙居然对幻术免疫。”
“又因为九尾封印被解开,人柱力受伤严重,无法施展其他手段,目前还在黑牢关押。”
团藏哦了一声:“所以这么长时间,根部拿一个小鬼毫无办法?”
不需要下属回答,一个起手式,堂下跪着的根部成员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飞过去,身体被重重地打在墙上,发出“哐”的闷哼声。
“废物,退下。”团藏挥挥手,示意他自己下去领罚,迈步向黑牢走去,他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人物。
“团藏大人息怒,四代火影那边多次交涉,责令放出人柱力,提审的暗部等在外面,请您务必小心。”
根部咽下喉咙里上泛的血气,查克拉封锁主要患处大穴,兢兢业业地汇报火影最新情报。
团藏没理,旋转墙边的一处机关,独身向下走去。
黑牢,顾名思义,是关押不听话种子的地方,阴暗、湿冷,充满了**潮湿的臭气,受了刑罚的种子会在这里溃烂长蛆,浑身将会溢满腥黄的脓液,在痛苦中认识到弱小的不幸,一直是团藏收获忠诚打手的第一选择。
滴答,滴答
随着阶梯向下,狭窄沉闷的通道里豁然有了光。
狭小的笼子里,人柱力衣衫褴褛,面上却丝毫没有畏惧伤怀的负面情绪,笼子的四角各放着一盏草编外壳的灯笼,手上拿着稻草编着小人,可以看到,她手指灵巧,上下翻飞间,小人就有了轮廓,粉色头发已经长出了半寸,额前潦草地绑了一条布带。
“竟然这么短时间恢复到这种地步。”团藏痴迷地打量眼前之人身上结痂的疤痕,玖辛奈因为漩涡一族的特质,恢复能力已经算是惊人,平民出身的春野樱居然也能做到这种地步,难道说三年前九尾袭村,四代早有预备。
团藏按耐住这一揣测,三年前玖辛奈死亡,可不是天真善良的四代风格,谜题应该就在人柱力的身上。
“风遁·真空波”
风的力量在于短时间内极强的冲击性,草编的灯笼受不住冲击,粉碎在空气里。
春野樱听到空气发出“啵”的一声,还没看到敌人的身影,整个人已经被冲到了身后的墙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开来,血液潺潺流出,在身下汇成一滩浅浅的小溪,骨头“咔吧”一声,哪怕抬头也能引起浓重的血气。
春野樱在墙边挣扎,第二道攻击已然来到眼前。
“效忠或者死亡。”
一道声音高喊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着自由,但也深知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①
难听的日语抓啦抓啦,春野樱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叶挺的《囚歌》,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在春风中长大,也在繁华中发芽,脖颈上架不得锁链,民族的骄傲让她无法选择跪下。
她当然知道陌生的世界没人知道她的来处,也没有人在乎她的归途。火影的世界中选择效忠就会得到认同,跪下去自会得到权力和财富。
可是,我们怎么能向日本人屈服?
她要变强,变得最强,下一次,绝不会在日语之下这般狼狈!春野樱越发坚定心中念头,用脑子规划出躲避的路线,未经过训练的身体跟不上思维的动态,只能以伤换伤。
向左一步堪堪避开主要的攻击,右胳膊仍旧因为躲避不及时削去了一块血肉。疼痛使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不自觉地怀疑自己,她意识到这并不是拥有退路的前世,她可能会死。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恐惧,但同时也激发了她的斗志。
那人还在聒噪:“效忠或者死亡!”
她睁开眼睛,目光坚定。
死亡,谁在乎?我的生命有三千五百万人保护,我的灵魂有一千六百九十七人在乎,打断之后又接续的脊梁绝不会因为你们这种人选择顺服。
春野樱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肌腱如同紧绷的弓弦,蓄势待发。有意识地控制呼吸的节奏,深吸,然后缓缓呼出,宛如精密机械的运作,希望延缓失血的速度。
黑暗之中,她艰难地听到了面前几近不可闻的呼吸,是刚才发动攻击的混蛋。
春野樱费力地弯曲,像是无意识的痉挛。
团藏伸出手戳在春野樱右胳膊那处逐渐凝固的伤口,丝毫不在意她发出细碎的呼痛声,直到看见新生的伤口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了初步的愈合,手掐在春野樱细嫩的脖颈上,用一种恩赐的语气再次邀请她:“效忠于我。”
强大的拉力之下,春野樱呼吸艰难,面色紫红像是快要腐烂的茄子,嘴巴开开合合,声音细若蚊蝇。
团藏为了听清,只能尽量靠近,隔着围栏,两人的距离越发接近。
“我说,忠你爹个球球!”
春野樱蓄力的左手奋力探去,多年生死危机之间练成的直觉让团藏反射性地向右躲避,手中一个错劲,春野樱重伤的右手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尽管团藏奋力后退,也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春野樱的目标不是心脏,是眼睛。
“扑哧”一声,是晶状体被尖锐物品刺破的声音。
疼痛激发狂性,团藏毫不在意地抠出废肉,在手中攥成肉泥,最后毫不在意地扔弃:“你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手里剑”
“风遁·真空大玉”
蓝色的查克拉球在春野樱的视线中放大,接着这股查克拉的余晖,春野樱可以清晰地看见“绷带人”脸上狰狞的笑容,手里剑泛着寒光,步步紧逼,每一寸逼近都像是死神的镰刀。
九尾的查克拉全被运转维持生命,春野樱的查克拉已经到达极限,伤口处的鲜血染红了衣襟,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着肺部。
敌人过于强大,恐怕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她扫过来人身上的木叶护额,心中明白,如果没有奇迹发生,这将是她生命的终点,而她连凶手是谁都无法指证。
就在致命一击即将到达春野樱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入战场。
“土遁·土流壁”
三米长的土墙横在团藏攻击前,他愕然回首,只见一个身影正站在他的背后,一把漆黑的手里剑抵在他后心。
来人头戴狗脸形状的白瓷面具,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银白色头发,身后背着把半身高的忍刀,他护在春野樱身前,以保护者的姿态。
来人的动作快如疾风,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
团藏的反应也堪称敏婕,两人在黑暗中交锋,残损的灯笼里随着查克拉的逸散而摇曳,金属碰撞声与空气撕裂声交织在一起,火花四溅,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春野樱趁此机会,勉强支撑起身体,靠在一旁的墙上,喘息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场较量。
最终,在一番激战后,两人陷入了僵持,不知道是怎么沟通的,绷带怪人闪身消失,来人转向春野樱,是熟悉又陌生的暗部装扮。
她长舒一口气,拖着摇晃的身体倚墙坐着,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无关来人是谁,她知道,自己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一个泄劲,春野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围的一切都模糊成一片混沌。伤口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裳,一道细微的光线从栅栏处闪过,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
黑影如同幽灵般闪现在春野樱身边,他迅速评估了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敌人在场后,立刻向樱靠近。
“冒犯了。”他的声音低沉,行动迅速而果断,怀中女孩的重量轻的比不上帕克,鲜血却流了那么多,他生怕耽误了救治时间,小心翼翼地抱起女孩,就要往外冲。
春野樱轻唤:“稻草人。”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却足以让他身体一僵。
她抓住他的衣角 ,颤颤巍巍地指向脚下——一个沾着血块的草编小人。
“什么嘛,真是稻草人。”来人从怔愣中醒神,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顾不得思考小孩的用意,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顺手捡起“稻草人”粗鲁地塞进小孩怀里,脚步轻盈,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地道中。
终于,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地表,照亮了出口处,暗部加快步伐,用尽全身的力气跃出地面。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也温暖了樱苍白的脸颊。
春野樱终于放任自己昏迷,在昏迷的最后一刻,她问:“请通知我的父母……”
沉默,仍旧是熟悉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