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甫劃破男子的喉嚨,乍聞"碰"地一聲,視野便全被漫天白煙覆蓋,老鼠才剛暗罵被影分身擺了一道,就被人如老鷹抓小雞般從背後的領口揪起,腳下一空,下意識往下望去,竟是百尺深的幽谷,哪裡還有自己小屋的影子?四周萬籟俱寂,除卻北野溪在下滾滾流過的水聲清晰可聞。
"好高明的幻術!"老鼠嗤笑道,想扭頭卻是徒勞。
"三天前,殼在火之國邊界成功暗殺某忍村高層,關鍵在於使用你提供的薰香和催幻劑。"波風水門平靜地道,決定開天窗說亮話。
老鼠一僵,但仍嘴硬地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水門不作聲,瞬身到懸崖一半高的飛雷神記號旁,立馬把手一鬆,讓老鼠驚呼也不及地被仍進溪裡,連嗆了好幾口水。
當老鼠掙扎著想爬出湍流時,金髮男子不疾不徐地在坐岸邊的石頭上,冰冷的眸子裡毫無一絲暖意,殺氣側漏。老鼠嚇得臉色也變了,呼吸滯澀了下,手不小心一鬆,便被急流往後帶,水門冷笑了聲,兩三步踏上湍流,狠狠把人揪起扔上岸,也不吭聲,只是直直盯視著他。
老鼠落地後,驚魂未定地也不敢再看向水門,寒毛不聽使喚地直豎,他有一種感覺,這個金髮男子絕對見過大世面,而且實力深不可測,遠在侍玄之上,他完全不是這人的對手。這人要弄他,他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老鼠氣急敗壞地暗咒自己,剛剛居然有眼無珠,不吃軟要吃硬,這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我全部說出來,大爺你刀下留人!"老鼠整個人垂頭喪氣的,徹底認栽,腳一軟地跪了下去,苦苦哀求道。
水門哼了聲算是允了,斂了點殺氣。示意他開口。
就這樣,老鼠把和他接觸的在組織殼,還有記載不覺曉駐地的地圖全部供了出來。
就他所稱,殼是一個甫興起的激進組織,擁有神秘的"楔",成員身穿黑色斗篷。組織分為內陣和外陣兩部分,內陣由數位核心人物組成,而外陣是由各地精英上忍組成,人數、身份未知。
本來老鼠家世代就以經營薰香買賣為業,生意平平淡淡,直到有一次老鼠順手救了雲忍睡眠治療師不覺曉的孫子,對方為了答謝而送了一瓶本不外傳安眠精油,但一場意外下竟陰錯陽差下和某幾類薰香混和而散發出能抑制忍者查克拉的香氣,只要一劑,方圓一百公尺的忍者便成為俎上魚肉,任普通人宰割……。此香一出,必引天下龍虎豪傑垂涎,故命名為龍涎。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麼洩漏,內陣的侍玄主動找上門來,威逼利誘下以低價購入龍涎。礙於實力不足,自己又非正派,前科累累,而無法求於忍者聯合,老鼠自是苦不堪言。
最後,老鼠獻上一瓶讓他惹上大麻煩的薰香,水門本想拒絕,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收進儲物卷軸,他最後略嫌厭惡地看著萎靡不振的老鼠,雖然這人並非善類,但也罪不該死。況匹夫懷玉,得讓他日後為正派人士所用才行。
水門問他今後有什麽打算。
老鼠自嘲道如今只能抱頭鼠竄,再找個地方避居,卻面有難色。
波風水門心生一計,微微一笑,建議道:“不如去木葉吧?”
老鼠聞言更驚,眼神閃爍間,吞吞吐吐、猶猶疑疑半晌,這才吐露了半絲真情——原來之前和日向家合作,坑了他們一大筆錢便逃之夭夭。
老鼠如此說的時候還心懷揣測,暗自提防,不知金髮男子會如何作為,哪料水門僅僅苦笑了聲,毫不介意,只問他道:“老鼠這個名字並非你本名吧?”
那中年人聞言,臉頰頓紅,但還是微微一點頭,表示承認。
“那麽,知道你用這個名字的人多嗎?"
老鼠臉又是一紅,道:"臭名昭著。"
波風水門聞言笑笑,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再生個名字吧。”
他凝神半刻,手中一展,幾卷卷軸憑空現出,其中最先一卷最大的空白卷軸上開始快速展動,而其它卷軸也不知被施了怎樣的術,依附於上,隨著展開收攏之機,其上文字飛快在那空白卷軸上印出一份——簡直就像是隨手複製而出一般。
老鼠瞧著目瞪口呆,對眼前高深莫測的金髮男子益加佩服。
"喂,決定了沒?"水門問。
"啊?噢,那就叫鼯。茴浦鼯。"他在沙地上寫下這三個字,隨即抹去。
"哦……好吧,隨便你。"水門愣了一下,無所謂地道。
片刻卷軸成,水門又手掏出一卷較小的空白卷軸,這一回,只是掏出了這麽一卷,只見他凝神侍立,也不見手有寫字的動作,空白之卷上已是隨著他之思想所至,文字也快速延伸著。
少頃,這小的一卷也畢。
“好了。”波風水門道,"你拿著這封卷軸去木葉見七代火影,他定會收留于你。只是你的模樣……”他望著老鼠欲言又止。
"我自己再想辦法。"中年人忙道,深怕水門回心轉意。
"那好,我走了。你好自為之。"不待對方答話,波風水門一個瞬身,手刀落在肩頸處。
不客氣地打暈男人,帶回老宅門口。老鼠的姪子已經不見蹤影。
波風水門讓影分身把天藏找來碰了面,簡單交換一點情報和聯絡方式,天藏承諾會把茴浦鼯的帶到木葉就近監控,水門把盧田諾理的珠寶和得來暗碼托給上忍保管後,已是向晚。兩人便一同用了晚餐,遂在城西分途而行,紙已在城門邊久侯。
"事情進行的如何?"水門問。
"啓稟大人,一切均安。"紙恭敬地簡答道。
"那我們行夜路吧,也許明天便能抵達目的。"水門早先掏出地圖,按圖索驥,已規劃好抵達不覺曉所在的江雪峽谷之路線,為了能好好睡上一覺,以忍者的能耐,日行千里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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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星戴月地長途跋涉後,水門已顯得疲乏而寡情。他的喬裝易容稍微敗露了:商人的方臉上,已可見到幾分本有的俊朗與眼眸的天空藍。
旅行的兩人聽聞震耳欲聾的巨響,方才路上還是萬里星空,想不到順時烏雲密佈,黑雲裡銀龍翻滾,代表他們進入了雷之國邊境,地勢也漸漸拔高。
水門不自覺地加快了行路,兩人捨往雲忍村的正路而弗由,又歷跋山涉水,第二天正午之時,總算抵達了江雪峽谷入口,這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驚雷聲也逐漸遠去,四周靜的可怕,尚未適應空氣稀薄的兩人稍事休息,也隨口聊了幾句在北野的見聞,排憂解悶。
再往谷裡走去,突見一山。這山形挺拔,山勢奇偉,上面鬼嶺妖松,景色十分奇特,而那山中間,有如被一把利劍劈了一下,中間形成了一條細小的裂縫,兩邊都是峭壁,就連忍者都都難以攀爬,但是山中裂縫直通底部,僅兩人寬,就是所謂的"一線天"。
波風水門見此不僅一凜,根據老鼠的地圖記載,這裂縫底部名為夾子溝,走到這裡,已是行百里路半九十了。
夾子溝的底部亂石叠嶂,兩邊不時有清泉灑下,石頭上到處是綠色青苔,連忍者都不太好走,不過這裡卻並沒有遠看的時候那麼狹窄,而且光線很好,因為起始處的山勢並不高,所以天上並不是一線天,而是"一根天"。
但走了幾分鐘,兩塊山壁之間的距離突然窄了起來,而這溝的入口處草草立了塊石牌,寫著幾個因歲月而變得極其模糊的字,水門花了一番功夫,才辨認出上面的字。
"非誠勿擾"
兩人正感納悶,抬眼往前方仔細瞧去,才發現狹窄的峭壁上密密麻麻的滿攀附著某類蝙蝠,他們身體都不大,最大的體長也不超過9厘米。沒有外露的尾巴,毛色主要呈暗棕色,鼻部有一片頂端有一個呈“U”字形溝的肉墊,耳朵尖為三角形,吻部形如圓錐,犬齒長而尖銳,上門齒很發達,略帶三角形,鋒利如刀,耳大眼小,白色的翅膀似乎極長而有力 ,此外通體泛青,全都用尖鉤般的利爪,緊緊攀附著岩石的裂縫,蜷曲在壁上熟睡。
金髮男子不由得一驚,又多看了幾眼蝙蝠的特徵,才忙招手向紫髮女子要來紙筆,寫到:"這是白翼吸血蝙蝠,勿擾。"這種蝙蝠淺眠,聽覺極其靈敏,且性格暴躁,最忌睡眠中斷。故等一下經過時,呼吸放輕,別發出腳步聲或任何聲音。
紙頜首,但臉色蒼白了些。水門鼓勵而無聲地拍了拍年輕女子的肩膀,確認了她的狀況許可,才邁出無聲的步伐,率先進入山中細縫。
水門抬頭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條極細的光線,在遙遠的天頂,真的猶如整個天空濃縮成一線一樣,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絕對無法領略到這其中的萬一。
兩塊山壁距離更窄了,兩邊崖頂就有一種要壓下來的感覺,讓人看著背脊發寒,恨不得馬上走出這裡。
再往前走,這種感覺更甚,以這種趨勢,如果不是事先打聽過,水門必然以為這最裡面,兩座山是合在一起的。
兩人繼續深入,逐漸走得有點麻木,這山縫也不知道多長,越往裡面光線就越暗,溫度也降了下來,感覺陰森森的,有種非常莫名的被窺視的感覺。整個山縫裡安靜得有點可怕,偶爾只剩下風吹過的呼嘯聲和另外一些說不出名堂的古怪聲音,熟睡的蝙蝠似乎習以為常,但兩人聽來格外膽戰心驚。這種感覺,讓水門和紙都非常的不舒服。
他們無從出聲,難以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這山縫裡詭異的氣氛所影響。紙的心裡感覺到非常的不安,而且隨著他們的越來越深入,這種不安就越來越明顯,年輕女子甚至有幾次都感覺到,頭上的那一線天,隨時可能消失,他們會被永遠困在漆黑一片的大山內部。
她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地!
"轟轟轟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這驚天一響振聾發聵,兩人五臟六腑也隨之震盪起來!
饒是一般場合下普通人也會嚇的心臟漏跳一拍,紙敏感到極點的神經哪裡經得起這種刺激,頭皮一麻,腦子嗡的一聲,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之前,就被嚇得暈厥過去。
波風水門的反應極快,在成千上萬的蝙蝠撲天蓋地襲來之前,他一手抓住紙,臨時湊合著印上咒印的苦無向一線天準確地激射而上,下一霎那兩人已在山壁之上的半空之中。水門懸空抓住苦無,再猛力往雲深不知處一射,隨即進行第二、第三、第四次瞬移,等水門優雅地揹著紙落地之時,他們已經身處山外,一線天儼然在遙遠的身後,惱人的雷聲卻是不絕於耳地再度響起。
雖說是優雅,但在極短的時間內接連幾次在半空中瞬移,也讓他的精神力消耗不少,水門在原地歇了會兒,檢查完紙不過是因為驚嚇過度而暈厥,心安之餘有些愧疚,這才打量起四下風景。
水門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間身處在一座桃花源中,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一彎小溪在面前潺潺流過,簡直到了傳聞中的桃花源,水門不禁苦笑。
他洗把臉,恢復體力後,他揹上紫髮女子,緣溪行,以不疾不徐的腳步向深林中行去。
約莫半小時,他走到林盡水源處,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他們終於來到雲之不覺曉所居住的小村寨裡。
這個山村依著陡峭的山勢而建,夾雜著石頭搭建的足有百年歷史的民房,村中的道路是一個完全的青石板坡路,道路最上面人家的地基足足比最下面的人家高了一百來米,山溪從路邊的溝渠中穿過,到處是綠色的青苔。
村子給人一種安寧怡然的感覺,連水門都覺得疲憊不堪的身心放鬆了些,而感到有點昏昏欲睡,但當他行入村中主街時,一個高大的暗色人影一蹦一跳地迎面而來,伴著強大的查克拉氣息,水門一愣,心道不妙,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那高大身影帶著墨鏡頭巾,越走越近,水門的頭也約來越低,努力讓自己低調一些,只聽得高聲唱著rap:"呦!放假來山村~快被悶死呦!小哥你看起來好眼熟~你這渾蛋笨蛋!"寧靜的氣氛霎時被破壞無遺,更讓水門汗出如漿,一聽之下還以為身分被識破了,下一刻才響起這傢伙對每個人都是笨蛋渾蛋相稱,趕忙抬頭笑答道:"是嗎?您大概認錯了吧。我想打聽一下,您知道睡眠大師不覺曉的住處在哪裡嗎?"
高大的男人大喇喇地打量了水門,指了指他背上的紙,唱到:"呦~揹人太累讓我來!老爺子的屋子帶你走~"
不等水門拒絕,便單手把紙向人偶般揹到自己身上,卻把紙嚇醒了,紫髮女子小小尖叫了一聲,霎時出了好幾張白紙,全瞄向高大男人的脖頸的脆弱的地方,男人罵到:"你這渾蛋!八尾可是說唱歌手奇拉比大爺我~難得好心居然沒有好報你這笨蛋!"
"住手!"水門驚道,聲音自然拔高了點,紙才猛然回神,收回反射神經,並回憶起自己剛剛成了波風大人的拖油瓶,不禁羞慚異常,半跪了下去。
奇拉比不在意的揮揮手,水門便把紙提了起來,向男子道:"原來是說唱歌手奇拉比,久仰了。不好意思,剛剛碰上些麻煩,神經比較緊蹦些,冒犯到你希望你別介意。"
奇拉比似乎因為水門說久仰他說唱歌手的大名而格外高興,爽快地道:"既然道歉~代表悔悟!跟上腳步隨我同行!笨蛋渾蛋!呦~"
紙一臉懵懂的樣子讓水門忍俊不禁,兩人加快腳步以跟上邁開大步的比。
復前行之餘,奇拉比一邊唱著rap,一邊和經過的村民打招呼,這裡的男女衣著皆和雲忍村人有些不同,多著暗灰粗布衣,但神情怡然自得,只有在有點受不了奇拉比的rap時才露出些許苦笑,水門直覺地對他們頗有好感。
他們來到一間老式的泥房,門上掛著一簇緋紅的罌粟花,奇拉比連門都沒敲便走進去唱道:"大哥老爺~客人上門!八尾大爺~任務達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