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神不存在 第147章 攻势

“你们似乎很自信啊。”零号轻笑一声，语气一如往常的平和却总给人一种极具嘲讽意味的压力感，“不过，是不是太自信了些？或许是诸位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也说不定。”

但是，眼前的这两个家伙显然不在乎这种压迫感。

“闭嘴吧，默十字的走狗。”

“就凭你？呵，不可能。”

他们大笑着开口，然允浩伸指在胸口处转了个半圆后笔直往下，而黑色扭曲的影子攀上了殆影的双臂和双腿。

零号微微颔首，短暂的沉默后他身上的气息便发生了变化，开口时也多了一丝在以前几乎从来没有过的不满。

“是吗？那你们可以尝试一下。”

下一秒，三个身影同时动了，零单手转动手中的武器再次砍向然允浩，而然允浩却没有放弃接近对方，即使只以几毫米的微差避开了锋利的刀刃，伴随着空气中飞扬的些许毛发，他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凝聚着气的一拳狠狠轰向零的面门。

零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只是默默调转手中施力的方向，调转了镰刃的朝向，随后猛地向后一拉。

镰刀这种武器，威胁最大的并不是末端的那一点，而是那如残月般漂亮的弯弧，零自信以自己的速度，比起然允浩的拳头，应该是对方的脑袋先落地。

但是一只被黑影包裹的巨大爪子完全不顾那锋利的弧度，用蛮力紧紧扣住了刀刃的部分并慢慢往下压，露出了一只流转着如无底深渊般朦胧阴霾的猩红侧眸。

零果断侧手一扭，整把武器的后半截竟然脱离而出，殆影微微一愣，而零趁着这个时间身形猛地向下缩了一大截，用一瞬的时间切换成反握的姿势抓紧手中的半截短镰，朝着然允浩的脚筋狠狠劈去。

然允浩眼眸微移，收拳后退的同时另一只始终收于身侧的拳头向前挥出，却在接近接近零面前的时候猛地张开，一捧趁着刚刚击飞出走廊而从沿廊花坛中抓的黄土被泼到了零的脸上，但因为对方戴了面具，这些黄土很快便滑落到其的衣物上，没给对方造成任何实际性的伤害，但零确实因为这通操作收到了些许影响，手中的短镰只在对方的长袜上撕开了一条小口子。

但零同样也没有闲着，他始终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两根手指朝着殆影所在的方向轻点，原本已经控制黑影准备偷袭零的殆影顷刻感受到身旁空气的震动，想要躲开却依旧跟着周围残破不堪的桌椅一起朝着后方飞去，硬是利用影子化作尖刺钉住地面才不至于飞的太远，但另外半截短镰也被零趁着刚才的机会夺了回去，三人再次拉开了距离，刚刚那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一分钟内。

“泥巴？呵，督察会无用的小手段挺多的嘛。”零双臂前伸交叉，两只手中的短镰的刃部缓缓摩擦发出轻微的剐蹭声，“您是不是忘了我戴了面具的事情？”

然允浩什么也没说，左右张望了一下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默默弯腰捡起一个不知道从哪张课桌中滚出来的矿泉水瓶朝着零丢去。

零这次是真的愣住了，他饶有兴趣看着然允浩的行动却没想到只等来这跟玩笑一样的行为，一瞬间零有一种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觉，但他按捺下心中的不满，随意抬手轻松用手中的短镰劈开了这个皱巴巴的矿泉水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小半瓶水溅在他的衣服和周围的地面上。

但就在他抬手的瞬间，零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件事，被黑影包裹的殆影已经站在原地好几秒没有动静了。

假身。

零果断做出判断，立刻转身稳稳当当格挡住了殆影从背后发动的攻击，随后轻笑一声用力将对方的黑影划开，手中的武器直指对方没有被黑影覆盖的咽喉，殆影猛地推出一大步控制一部分黑影挡在身前，另一部分则从身侧发起攻击。

零很快在心里做出决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攻势，用手中的武器撕开成片的阴影后口中冷冷吐出几个字。

“三式，破缛。”

咔。

以零所在的位置为圆心，如同一枚重物落入湖面，整个教室开始向外圈溃碎，恍若世界也在这一刻破碎扭曲，殆影原本的攻势也被立刻冲散，他的瞳孔微缩，下一秒便见零的短镰近在眼前。

退？还是挡？他没有好的落脚点——脚下的地板不断向着楼下塌陷，殆影快速地做着判断，却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在经过零点几秒的内心挣扎后他抬起了左臂，接下了这一击，而锋利的弯镰末端轻松突破了他的防御，伴随着“噗呲”的轻微动静，那把弯镰深深刺入了他的手臂之中，甚至直接钉在了他的骨头内。

殆影的表情一瞬间扭曲了，而零仿佛掌握了什么轻功一般脚尖凭空轻点便再次跳高，另一只手臂高高扬起，瞄准的方向是对方的颈部，但他也一瞬间感应到了什么，但临时变换动作终究还是来不及了——有什么东西没入了他的肩部，力度之大甚至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零的手臂瞬间无力地垂下，而殆影也借机将对方的武器拔出体内，看着鲜血喷射而出他表情依旧没有半分变化，手中的黑影凝聚成了一颗不大的球形，随着他一个弹舌的动作朝着对方的额头直射而去。

这点攻击对于零来说还是很容易阻拦的，但是问题在于紧随其后的攻击，然允浩和殆影同时动了，一前一后地准备给他来上致命一击。

零面具后的脸忍不住“啧”了一声，随后声音清冷的开口了。

“五式，滞。”

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殆影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而且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炙热感，还没等他搞清楚对方招式的秘密，零垂下的那只手两根手指猛地一滑，殆影便经历了之前然允浩中过的一模一样的招式，整个人像是被一辆无形闯入的大卡车狠狠撞出了教室内。

而零也借此猛地回身，勉强架住了然允浩的攻势，却被对方借力撞破墙壁来到了另一间教室，顷刻间隔壁11班也变成了看不出之前模样的混乱四角空间，只剩下扬起的尘土佐证着事件的发生。

零整个身子后仰滑出，硬生生刹住后半蹲下身子，伸手摸到了后肩扎着的硬物后直接拔了出来，群然不顾那个小口中如泉流般潺潺的鲜血，只是看着手中那只随处可见的铅笔发出了不屑的冷笑。

“看样子你很擅长利用周围的环境战斗啊，督察会的卒子。”

而然允浩根本没有看他，只是扭着手腕驱散周围的尘雾，目光随着殆影飞出的方向眺望片刻后缓缓开口了：“你一口一个小卒或者卒子的，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啊。”

零只是歪了歪脑袋，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类似轻哼一声的动静都没有，然允浩似乎可以感受到面具下那几乎类似于嘲弄的视线。

“啊，我应该想到的，督察会的核心人物怎么可能不是什么性格恶劣的家伙呢。”然允浩轻笑一声，似乎也没有生气，“不过你果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啊。”

然允浩一摊手，展示了掌心中静静躺着的一小枚刀片，那是他临时从教室的卷笔刀上拆下来的，此时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零皱了皱眉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背，此时在他的手背上有一条很浅的血线，在确认了对方的攻击没有带毒后他原本根本没打算在意，但现在然允浩几乎在明示他些什么他便再次用气探知了一番，却依旧什么也没有感知出来。

零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起，一边探寻周围气的波动的同时开始回顾刚刚的那场战斗。

“你太不把我这种家伙放在眼里了，清道夫。”然允浩耸了耸肩，像是老朋友聊天般缓缓开口，“给你一个提示吧，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抽烟的，但是我附身后不喜欢那种东西，所以一直没碰过。”

零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能感受到殆影的气的位置，他确实正在往回赶来，但是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值得注意的威胁，还有什么东西被他忽视了，而且看眼前这家伙的反应，恐怕是一些很简单的东西。

“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

然允浩轻笑一声，猛地向前一步踏出，这一脚他完全是动用了真实力的，伴随着一阵非常不妙的声响，几道裂痕和刚刚10班教室地面塌陷的边缘处连接在了一起。

“我很清楚什么样的地方有打火机。”

零的瞳孔微缩，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铅笔，那只随处可见的木杆2B铅笔。

“嘘，听他说。”

下一秒，地板破碎，两人一同向楼下一层坠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从每间教室都有的扩音器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而零的视线下移，这才意识到楼下这间教室的桌椅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挪开了，教室中间的地上只有一个用粉笔画的简易法阵。

“五行无赦，审教拘枚。”

“肃肃昭磬，幺幺阱伏。”

“拘。”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一同落下的，是然允浩抛出的燃着点点火光的打火机和他那嘲讽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