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神不存在 第138章 出行

微微偏斜视线阳光便会从高楼的边缘斜射而下，他眯起更习惯黑暗的红色细瞳，等到瞳孔微微变宽适应了这种似乎能祛散身上冰冷寒意的暖光后才将半遮住额顶的手掌放下。

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沐浴在阳光之下了，他忍不住想要扑腾一下翅膀，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然不是以前那般可以随意追逐蓝天的渺小身躯。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殆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他小心避开了身后匆匆而过的行人，却因为正好有人从相反的方向走了过来不小心撞了对方的肩膀一下，两人都不由抬头看了彼此一眼，可那个路人只是抱歉的点了下头便离开了，似乎全然没在意殆影那与众不同的外貌，不只是他，整条人行道密集的人流中几乎没有一个人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路人，殆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面部密集的细羽和喙部确认自己并没有真的成为一个人类后才讪讪地放下手。

“诺启升都说没事咯。”

这时有人拍了拍殆影的肩膀，殆影偏头便看到了那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迈步向前走去：“好了，走吧。”

殆影立刻跟上了陆呈的脚步，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紧跟着对方的步伐并排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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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小时之前。

“不，陆呈......我觉得这不太好吧......”

“哎呀，没关系的，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躲在不远处偷偷看着陆呈硬拉着殆影两个人从饭厅出来后径直上了二楼后不久传来一声，然允浩在呆滞了一瞬间后捂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叹，引得他身旁的诺启升忍不住侧目：“怎么了？”

“他们两个不会是去干一些羞羞的事情了吧。”“你有病吧。”

十几分钟后，陆呈面带焦急之色从楼上冲了下来，在然允浩和诺启升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后便一把拉住诺启升没受伤的那只手往楼上跑去，这件事发生的极其突然，然允浩眼神发虚的目送两人迈着碎步跑上楼，一把捞起沙发上同样目睹一切发生的极晨。

“他们不会是在三人行吧？！”

极晨那双数据眼眨巴了一下很适时地上移：“什么叫三人行？”“你问这种问题会让我感到很羞愧的知道吗？”“所以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又是十几分钟过后，当他们三人一同下来时脸上的表情出乎意料的一致：紧皱着眉头的沉思状，仿佛刚刚参加完一场主题严肃的座谈会，他们三人并排在沙发上坐下，保持着那种沉思的姿态数分钟全然不顾然允浩和极晨竭尽全力想要引起他们注意的问候，直到他们同时叹了口气，而陆呈转瞬间露出极其灿烂的笑容抬起了头。

“最后的半天时间，我要带殆影出去走走。”

他的态度像是在和父母协商可不可以出去和邻居家孩子玩的小朋友，可语气却又带着一丝“我该做的的都做完了出去玩一下不过分吧”类型的不容商榷。

然允浩一时间愣住了：“啊？为什么你开口第一句是这个啊？你们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你们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吗？我现在已经是个外人了吗？”

陆呈完全不看然允浩，脸上笑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伸手将茶几上的极晨抱了起来：“说起来极晨也没有好好出去玩过吧，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欸！好耶！我也要去！”

“喂！你心眼也太大了吧！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出去随便活动啊！”然允浩一边对着陆呈和不在状态的极晨指指点点一边用力推了一把诺启升，“你倒是制止一下这家伙啊，这时候难道不是你的专场吗？！”

“唔。”诺启升仿佛才从沉思中惊醒，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可以啊，就去嘛。”

说完他又淡然抬头看向旁边张着嘴支吾半天指着自己说不出话来的然允浩，一脸嫌弃地问道：“你干嘛？”

“克安不是克安，你现在也不是诺启升了是吧，你是谁啊？”“说什么屁话呢。”

“赶紧从诺启升的身体里出去啊，你这个附身灵！恶灵退散！陆呈快去拿盐过来啊！”“啧，好吵......陆呈，我可以去之前的那间客房小睡一会吧，之后的事情不如等明早再说吧，你也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

“嗯，好——哦，那我去打扫一下那个房间的卫生。”“啊，那我也来帮忙。”

“不对！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一伙的，你们到底都在楼上干了些什么啊？诺启升你到底怎么被他们鬼迷心窍了？喂！来个人回答一下啊？！别一个个全都往楼上走了啊！碗不洗了吗？！喂！！！”

这个晚上，有人沾枕既睡，有人彻夜未眠，有人骂骂咧咧洗着碗，有人在窗台边眺望着半月高悬并随着时间坠落于密集的建筑群落之后，迎来新的一轮朝阳。

——

“你们要出去可以，但要先稍微做些准备。”

一顿简单的早餐结束之后，诺启升抿了口瓷杯中的黑咖啡，稍微挑了挑眉头一边伸手去拿餐桌另一端的盒装牛奶一边继续道：“你们总不会想让殆影就这样出去吧。”

“我原本打算把我去琉海塔那天戴的那个头盔交给他的，但是吧......”陆呈站在殆影身边凭空比划了一下，随后抿唇歪了歪脑袋，“......殆影的脑袋有点......太长了。”

“别拿人类的脑袋和鸟类的脑袋做比较啊。”诺启升往瓷杯中倒入小半的牛奶，用搅拌勺捣鼓了好一会后仰头将杯中的饮品一口饮尽，发出了心满意足的轻笑，“而且这大白天的顶着个头盔走来走去也很显眼的吧，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诺启升站起身来到殆影身前，然后伸出两根爪子在殆影的两眼之间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蹙。”

诺启升轻声说了一个单字，随后便自顾自地点点头重新坐回了座位上，一脸淡然地拿起茶壶往自己的瓷杯中又添了些热茶。

“这是什么？”殆影伸手抹了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异常，转而对诺启升问道。

“一种简单的咒。”诺启升耸耸肩喝了口茶道，“举例子来说就是把你变成了一只枯叶蝶，现在你可以随时隐藏于真正的落叶上而难以被人发现了。”

“唔......”殆影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他倒是没感觉自己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也别干太显眼的事情，毕竟当蝴蝶迎风起舞之时谁也能意识到这并不是落叶。”诺启升转而说明道，“其实开了眼的家伙是很容易识破这种程度的伪装的，不过你也懂的，你们这个必层就好说了。”

“嚯。”陆呈很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拍了拍诺启升的肩头，“很给力嘛，谢啦，诺启升。”

“不过身为督察会的一员，我也不能任由你们毫无监管的到处乱跑。”诺启升眯着眼话锋一转，视线转向了餐桌另一端以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盯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大型猫科动物，“你跟着去吧，然允浩。”

“哈？”

然允浩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诺启升身旁猛地弯下腰，以差不多两人双眼可以贴在一起的距离恶狠狠瞪着对方，但诺启升同样眼疾手快，靠着手中装着热茶的瓷杯挡在中间硬生生将两人的脸挡开了一个杯子的距离。

“你们在这单方面的自说自话，现在还想让我继续当监工，不觉得有点太欺负老实人了吗？”

“我是病患耶。”

“你是畜生都不行。”

“你什么时候攻击性变得这么高了。”

“从夏翼齐会的东西里面选的攻击性较低的了，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我也很想去啊，但是你也知道如果我出去的话也要给自己挂一个‘蹙’，再加上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同时维持两个法术很容易吃不消的。”

“什么叫现在的身体状态，我看你这两天不是在这里吃好喝好吗，而且身为靠各式技巧性法术能力在十兽中见长的金狐怎么可能维持不起两个‘蹙’啊？”

诺启升竖起了大拇指，双眼微眯：“那就交给你了，我靠谱的搭档啊。”

“我去你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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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这是打算去哪？瞎转吗？”

此时人流密集的商业街上，然允浩靠在电线杆边有些无语地看着陆呈和殆影——他专门回家换了套衣服，现在看起来又像个帅气的潮流男孩的样子了，几个经过的女孩看到然允浩后会相互对视一眼，小声说几句话便笑嘻嘻地跑远了——陆呈突然想起来，早在以前夏翼齐似乎就是这样一个吸引人目光的家伙，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阴郁着个脸恐怕会引来更多的注意。

“哇啊，好多人啊。”

而此时在陆呈的怀中，极晨的两颗豆豆眼完全变成了小星星在闪动，好几次都差点从陆呈怀中挣脱蹦到马路上，有人经过时也会因此额外注意多两眼，但最后也会在“应该是什么潮玩”的想法中转移视线。

陆呈按捺住想要把极晨塞进包里的想法，叹了口气快步走到然允浩身边揉了他肩头一下，笑嘻嘻地问道：“身为夏翼齐，你知不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然允浩愣了一下，低头在夏翼齐的回忆中大致翻了一遍，随后竖了个大拇指露出健康的笑容：“酒吧算吗？”“我指望你能给一个好的答案真的是我有问题。”

“那去哪？”然允浩耸了耸肩，“我是无所谓的，全程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就好了。”

“主要是彬远市有名的景点确实不算很多啊。”陆呈低着头思索了一会，似乎陷入了某种纠结。

“去哪都无所谓的，陆呈。”殆影苦笑一声，打料着周围的路人的同时说道，“我没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想去一次琉海塔吗？那可是我们这的地标哦。”陆呈有些好笑地道，而殆影似乎也想起了上次的经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并犹豫着摇了摇头。

“所以说嘛，还是要好好挑一下的。”陆呈拍了拍两位同行者的肩膀，转而笑道，“走吧，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