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劫：仙魔之恋 第2章 仙门选拔

晨雾未散，青云宗山门前的九千级白玉阶已然挤满了人。凌瑶攥着玄清长老给的青玉令牌，粗布麻衣在绫罗绸缎间显得格格不入。她抬头望向隐在云间的峰顶，那里隐约传来清越钟声，惊起一群白羽仙鹤。

"让开！"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镶金嵌玉的马车横冲直撞。凌瑶闪避时踩到裙角，腰间竹筒里的药汤泼在车辕上。车帘掀起，露出张骄纵的少女面孔："哪来的村姑？弄脏了云家的马车，你赔得起么？"

凌瑶低头擦着竹筒，指尖在袖中攥紧。那马车帘角绣着金线云纹，正是青州三大修仙世家之一的徽记。昨夜玄清长老说会派人接她入山，却不想要穿过这世家子弟的修罗场。

"云大小姐好威风。"清朗男声自头顶传来，凌瑶抬头看见个蓝衫少年蹲在牌坊上啃桃子，"青云宗的规矩，山门前十里禁车马，您这排场是要给谁看？"

云家少女脸色骤变，扬手便是一道冰锥。少年嬉笑着翻身落地，冰锥擦过他发梢，在青石板上炸开霜花。凌瑶瞳孔微缩——那冰锥轨迹竟与黑鳞蟒的攻击路数有七分相似。

"慕云寒！"云家少女气得跺脚，"别以为你是掌门首徒就能......"

"就能怎样？"慕云寒吐出桃核，正砸在马车前的白玉阶上。凌瑶突然发现他腰间玉佩与玄清长老的款式相同，只是边缘多了道暗金纹路。

争执声被洪钟打断。云海中降下十八道虹桥，每道桥头立着位青衣弟子。玄清长老的声音响彻山峦："登天阶，过问心，日落前未至山门者淘汰。"

人群顿时沸腾。凌瑶刚要迈步，忽见慕云寒冲她眨眼："小村姑，要不要跟我走捷径？"他指尖凝出冰晶，竟在虹桥上铺出条冰道。

"多谢仙长，我走石阶便好。"凌瑶退后半步。昨夜玄清长老叮嘱过，问心阵最忌取巧。她转身踏上白玉阶时，听见慕云寒轻笑："有意思。"

石阶看似普通，走到第一百级时突然天旋地转。凌瑶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村口老槐树下。弟弟凌安正在煎药，灶火映得他小脸通红。

"阿姐回来啦！"凌安举着药碗跑来，脚下一绊，滚烫的药汁眼看要泼在脸上。凌瑶箭步上前，却在触及弟弟衣袖时愣住——这场景与三日前一模一样。

指尖传来灼痛，凌瑶猛然惊醒。问心阵在重现她的心魔！她闭目凝神，再睁眼时药碗已平稳落在凌安手中，弟弟的笑容温暖真实："阿姐采的血灵芝真管用。"

幻境开始扭曲，凌瑶额间渗出冷汗。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黑鳞蟒、坠崖、神秘剑光。但当那抹玄色身影出现在云端时，景象突然破碎成万千光点。

"你能改变过去？"苍老声音在虚空回荡。凌瑶望见问心阵中枢悬浮着面古镜，镜中映出自己发间那瓣黑白奇花。她伸手触碰镜面，鲜血突然从指缝涌出，在镜面勾勒出诡异符纹。

山门前，玄清长老猛地站起。问心镜剧烈震颤，镜中少女的身影时而仙气缭绕，时而魔纹丛生。他掐诀稳住阵法，却见慕云寒不知何时凑到近前："师父，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噤声！"玄清挥袖封住弟子的话头，眼底闪过忧色。当年圣女眉心也有这样一抹黑白印记，只是......

凌瑶破阵而出时，夕阳正好沉入云海。她踉跄着跌出虹桥，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慕云寒掌心传来清冽灵气，替她压下翻涌的气血："第一个通过问心阵，小村姑能耐不小啊。"

她这才发现其余试炼者还在幻境中挣扎。云家少女被困在金银珠宝堆里又哭又笑，还有个锦衣公子对着虚空不断作揖。最令人心惊的是个黑衣少年，他周遭魔气翻腾，问心镜竟裂开道细缝。

"那是夜家旁支的夜无尘。"慕云寒顺着她目光看去，"夜氏一族二十年没派人参加选拔了，今年倒是热闹。"

凌瑶突然心口绞痛，仿佛有把冰锥刺入灵台。她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里隐约浮现道黑色纹路。慕云寒眼神微变，指尖凝出冰霜按在她眉心："屏息凝神，你被问心镜反噬了。"

此时山巅传来三声钟鸣，通过试炼的三十人聚集在演武场。玄清长老手持名册，目光扫过凌瑶时顿了顿："最后一试，测灵根。"

测灵玉柱前，云家少女傲然上前。玉柱亮起湛蓝光华，凝成七道冰棱。"云霓裳，单水灵根，七品！"执事弟子高声唱名。人群哗然，百年难遇的七品灵根足以让她直入内门。

轮到凌瑶时，玉柱突然嗡鸣不止。她刚触到柱身，一道金黑交织的光华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太极图案。执事弟子手中玉简"咔嚓"碎裂，玄清长老拂尘一挥，强光顿时消散。

"凌瑶，五行杂灵根，无品。"老人声音平静，凌瑶却看见他道袍袖口在微微颤抖。慕云寒把玩着冰锥的手突然收紧，在场唯有他看清师父用障眼法遮住了玉柱顶端——那里本该有九道金纹。

夜无尘测灵根时，玉柱迸出血色光芒。他舔了舔嘴角："煞气灵根，请多指教。"几个靠得近的弟子突然抱头惨叫，指缝间渗出黑血。

混乱中，凌瑶感觉有人往她手里塞了张字条。展开竟是慕云寒的字迹："今夜子时，后山寒潭。"她抬头望去，蓝衫少年正倚着松树啃桃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是夜凌瑶借口如厕溜出厢房，却在竹林迷了路。月光将竹影拉得老长，她跟着夜枭啼声前行，忽然听见剑刃破空之声。

玄衣男子在寒潭边练剑，剑气搅得月影支离破碎。凌瑶屏息躲在青石后，认出那人正是夜无尘。他剑势突然转向，一道血芒直刺她藏身之处！

"铛！"

冰晶凝成的盾牌挡住致命一击。慕云寒拎着凌瑶的后领跃上树梢："看够了？"下方夜无尘的瞳孔已变成竖瞳，皮肤浮现鳞片："慕师兄非要坏我好事？"

"在青云宗杀人，问过我的剑了吗？"慕云寒指尖凝出冰剑，凌瑶突然发现他耳后有道黑色细线，正缓缓向颈动脉延伸。

夜无尘突然收剑冷笑："你以为能护她多久？混元灵根现世的消息，此刻怕是已传遍魔道十二宫。"他化作黑雾消散前，深深看了眼凌瑶发间的黑白花瓣。

回程路上，慕云寒的冰剑始终悬在凌瑶颈侧。"现在可以说了？"他在月下转身，眼瞳泛起妖异的蓝，"你身上为什么有夜氏嫡系的魔纹？"

凌瑶摸向发间，那瓣奇花不知何时已融入肌肤，在眉心留下朱砂似的印记。寒潭方向突然传来巨响，两人赶回时只见潭水尽墨，浮起无数死鱼。

潭底石壁上，赫然刻着带血的预言：

**仙魔同体现，九重劫难起。**

**乾坤颠倒日，血染葬雪时。**

慕云寒的冰剑"咔嚓"裂开道细缝。他望着那句"血染葬雪时"，突然想起师父书房里那幅画像——青云宗圣女手持葬雪剑，眉心的黑白花钿与凌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