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 第186章 前夜

十七

“真不敢相信！”罗恩用一种大为震惊的口吻说。这会儿，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正跟在德姆斯特朗代表团后面，排队登上石阶，“是克鲁姆，哈利！威克多尔·克鲁姆！”

“看在老天的份上，罗恩，他只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赫敏说。

“只是个魁地奇球员罢了？”罗恩愣愣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赫敏——他是世界上最棒的找球手之一啊！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学生！”

当他们和霍格沃茨的其他学生一起再次穿过门厅、朝礼堂走去时，哈利看见李·乔丹正踮着脚跳上跳下，想把克鲁姆的背影看得更清楚一些。几个六年级女生一边走，一边发疯似的在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唉，真不敢相信，我身上怎么一支羽毛笔也没带——”

“你说，他会用口红在我的帽子上签名吗？”

“太荒唐了！”赫敏高傲地说，他们三人从那几个为一支口红争来吵去的女生身边走过。

“如果可能的话，我要得到他的签名照片，我们在世界杯时已经错过了。”罗恩说，“你带羽毛笔了吗，哈利？”

“没带，伙计，我都丢在书包里了。”哈利说。

“唉，赫敏！你要是有一根口红也好啊……”

“说什么胡话，你是疯了吗？”

他们走到格兰芬多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罗恩特意坐在朝着门口的那一边，因为克鲁姆和他那些德姆斯特朗的校友还聚集在门口，似乎拿不准他们应该坐在哪里。布斯巴顿的同学已经选择了拉文克劳桌子旁的座位，罗恩满怀希望地看向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但迟了，威克多尔·克鲁姆和他那些德姆斯特朗校友已经在斯莱特林桌子旁落座了。哈利可以看见，德拉科因此而得意洋洋。克鲁姆就坐在他旁边，他正侧过身子在和克鲁姆说话。

“这家伙肯定是在巴结他呢……我真嫉妒啊。哈利，你说他会不会向克鲁姆要签名？我说真的，他能给我带一份吗？”

“你们今天早些时候还在吵架呢。”

“如果他给我带克鲁姆的签名，我愿意跟他握手言和。”

哈利笑了起来，把目光投向了教师席。他惊讶地发现费尔奇加了四把椅子，在邓布利多两边各加了两把。

“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还有——特别是——贵宾们，”邓布利多说，笑眯眯地望着那些外国学生，“我怀着极大的喜悦，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我希望并且相信，你们在这里会感到舒适和愉快。”

一个布斯巴顿的女生仍然用围巾紧紧裹着脑袋，发出一声无疑是讥讽的冷笑。

“又没有人强迫你们留下来！”赫敏小声说，她被那个女生的态度惹恼了。

“争霸赛将于宴会结束时正式开始。”邓布利多说，“我现在邀请大家尽情地吃喝，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他坐下了，哈利看见卡卡洛夫立刻靠上前去，跟他交谈。他们面前的盘子里又像往常一样堆满了食物。厨房里的那些家养小精灵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丰盛的菜肴五花八门地摆在他们面前，其中有几样肯定是外国风味。

“那是什么？”罗恩问，指着大块牛排腰子布丁旁边的一大盘东西，看样子像是海鲜大杂烩。

“法式杂鱼汤。”赫敏说。

“好家伙。”罗恩说。

“这是法国菜，我们前年暑假的时候吃过，味道很鲜美的。”

“是啊，我作证。”哈利说。

“那我就相信你们吧。”罗恩说着，给自己盛了一些黑布丁。

不知怎的，礼堂显得比往常拥挤多了，尽管只多了不到二十个学生，也许是因为他们不同颜色的校服与霍格沃茨的黑袍服相比，显得特别突出。在宴会开始二十分钟后，海格从教工桌子后面的一道门进入了礼堂。他坐到桌子末端的座位上，举起一只缠着许多绷带的手，朝哈利、罗恩和赫敏挥了挥。

“炸尾螺怎么样啊，海格？”哈利大声问道。

“长势喜人。”海格高兴地回答。

“是啊，我猜肯定是这样，”罗恩小声说，“看来它们终于找到一种爱吃的东西了，是吧？那就是海格的手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请原谅，这盘杂鱼汤你们还吃吗？”

正是刚才邓布利多说话时发笑的那个布斯巴顿女生，她终于把围巾摘掉了。一头长长的瀑布似的银亮头发垂到她的腰际。她有着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和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罗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呆呆地望着她，张开嘴巴想回答，可是只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小声音，好像喉咙被卡住了似的。

“你端去吧。”哈利说，把盘子推给了那个女生。

“你们吃完了吗？”

“吃完了，”罗恩喘不过气来地说，“吃完了，好吃极了。”

那女生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走向拉文克劳的桌子。罗恩仍然睁大眼睛盯着那女生，就好像以前从未见过女同学一样。哈利笑了起来。这声音似乎使罗恩突然醒过神来。

“她是个媚娃！”他嘶哑着声音对哈利说。

“肯定不是！”赫敏说，“我没看见别人像白痴一样瞪着她！”

她说得并不完全正确。当那女生在礼堂里穿行时，许多男生都转过脑袋望着她，其中有几个似乎一时间变得不会说话了，正和罗恩一模一样。

“我说，那女生真是不一般！”罗恩说，一边侧过身子，使自己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见她，“霍格沃茨就没有这样的人物！”

“霍格沃茨的女生也不错。”哈利不假思索地说。秋·张坐的地方正巧与那个银色头发的女生隔着几个座位。

“等你们俩都把目光收回来以后，”赫敏很不客气地说，“就可以看见刚才是谁进来了。”

她指着教工桌子。两个一直空着的座位刚刚有人入座了。卢多·巴格曼坐在卡卡洛夫教授的另一边，而在马克西姆夫人旁边，一位留着精致小胡子的男巫正坐在那里与她愉快地交谈。哈利有些惊奇地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斗篷似乎是女巫款式，帽子上镶着宝石的蝴蝶结都带着层层叠叠的蕾丝。他戴着副单片眼镜，那双睫毛卷翘的漂亮眼睛拥有着深灰色的虹膜，让哈利想起小天狼星。

“那是谁？”罗恩问，“看上去像是魔法部的官员……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哈利说，“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三强争霸赛是他们组织的，是不是？”赫敏说，“我猜他们是想亲眼目睹争霸赛的开幕式。”

当一个个金色的盘子又被擦洗一新时，邓布利多再次站了起来。一种兴奋又紧张的情绪在礼堂里弥漫着，哈利也感到一阵激动，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节目。在与他相隔几个座位的地方，弗雷德和乔治探着身子，十分专注地盯着邓布利多。哈利注意到他们也在偷偷朝着另一个方向小幅度地挥手和挤眼睛。

“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邓布利多说，朝一张张仰起的脸微笑着，“三强争霸赛就要开始了。我想先解释几句，再把盒子拿进来——”

“把什么拿进来？”哈利小声问。

罗恩耸了耸肩膀。

“——我要说明我们这一学年的活动程序。不过首先请允许我介绍两位来宾，因为还有人不认识他们。这位是鲁迪·弗里茨先生，目前的魔法部国际合作司代理司长，”礼堂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这位是卢多·巴格曼先生，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

给巴格曼的掌声要比给那位弗里茨先生的响亮得多，这或许是因为他作为一名击球手小有名气，也没准只是因为他的模样亲切得多。巴格曼愉快地挥手表示感谢，弗里茨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正撑着下巴扫视整个礼堂，那双冷淡的灰眼睛让他看上去像一只巡视领地的鹰。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巴格曼先生和弗里茨先生不知疲倦地为三强争霸赛的开办而辛勤工作，”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他们将和我、卡卡洛夫教授及马克西姆夫人一起，组成裁判团，对勇士们的努力做出评判。”

一听到“勇士”这个词，同学们更专心了。邓布利多似乎也注意到他们突然静默下来，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费尔奇先生，请把盒子拿上来。”

没有人注意到费尔奇刚才一直潜伏在礼堂的一个角落里，此刻他朝邓布利多走来，手里捧着一只镶嵌着珠宝的大木盒子，那盒子看上去已经很旧了。同学们出神地看着，兴致勃勃地议论着。丹尼斯·克里维为了看得更清楚些，索性站了起来，可是他的个头实在太小了，即使站着，脑袋也比别人高出不了多少。

“今年勇士们比赛的具体项目，弗里茨先生和巴格曼先生已经仔细审查过了，”邓布利多说着，费尔奇小心地把盒子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他们给每一个项目都做了许多必要的安排。一共有三个项目，分别在整个学年的不同时间进行，它们将从许多不同方面考验勇士……考验他们在魔法方面的才能、他们的胆量和他们的推理能力——当然啦，还有他们战胜危险的能力。”

听到最后一句话，礼堂里变得鸦雀无声，似乎每一个人都停止了呼吸。

“你们已经知道了，将有三位勇士参加比赛，”邓布利多继续说，“分别代表一个参赛学校。我们将根据他们完成每个比赛项目的质量给他们评分，三个项目结束后，得分最高的那位勇士将赢得三强杯。负责挑选勇士的是一位公正的选拔者，它就是火焰杯。”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拔出魔杖，在盒子盖上敲了三下。盖子慢慢地吱吱嘎嘎地打开了。邓布利多把手伸进去，掏出一只大大的削刻得很粗糙的木头高脚杯。杯子本身一点儿也不起眼，但里面却满是跳动着的蓝白色火焰。

邓布利多关上盒子，把杯子放在盒盖上，这样礼堂里的每个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它了。

“每一位想要竞选勇士的同学，都必须将他的姓名和校名写在一张羊皮纸上，扔进这只高脚杯，”邓布利多说，“有志成为勇士者可在二十四小时内报名。明天晚上，也就是万圣节的晚上，火焰杯将选出它认为最能够代表三所学校参赛的勇士。今晚，火焰杯就放在门厅里，所有愿意参加竞选的同学都能接触到它。为了避免不够年龄的同学经不起诱惑，我要在它周围画一条年龄界线，任何不满十七周岁的人都无法越过。

“最后，我想提醒每一位参加竞选的同学注意，这场争霸赛不是儿戏，千万不要冒冒失失地参加。一旦勇士被火焰杯选定，他就必须将比赛坚持到底。把自己的名字投进杯子，实际上就形成了一道必须遵守的、神奇的契约。一旦成为勇士，就不允许再改变主意。因此，请千万三思而行，弄清自己确实一心一意想参加比赛，再把名字投进杯子。好了，我认为大家该睡觉了。祝大家晚安。”

“年龄界线！”弗雷德·韦斯莱说，两只眼睛闪闪发光，“那好办，肯定能被增龄剂蒙骗住的，是不是？只要你的名字进了那个杯子，你就开心地笑吧——它可分不出谁满十七岁，谁不满十七岁！”

“一起来玩吧，”乔治说，“你也会争取参加的，是不是，哈利？”

平心而论，哈利也想试试，但如果他越过了年龄界线，邓布利多不知该有多生气呢……

可万一他赢得了比赛，那场面一定是难以想象的好。哈利不由得陷入了幻想：詹姆和小天狼星欢呼着夸他是最了不起的劫道者，邓布利多一边无奈地看着他一边为他鼓掌，麦格教授激动地说他的变形术成绩必须得满分……是啊，都获胜了，给他个满分不过分吧？斯内普的表情肯定比吃了苍蝇还难看，而哈利会来到他面前，戴着时不时就会大喊“哈利·波特获得了火焰杯！”的徽章，让他把自己的每张空白卷子都打上满分……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不会也想和他们一起喝增龄剂吧？”罗恩说。

“当然不会，我只是在幻想我拿到火焰杯的美妙场景。”

“这倒不是坏事。如果能得到那一千加隆奖金，我要投入到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的宣传上。”赫敏说。

“那你还不如分我一些呢。”罗恩说。

“这只是幻想，我又不会参加三强争霸赛。”

“就是因为完全不可能成为勇士，所以才会幻想嘛。”哈利笑着说，“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想吃点蜂蜜糖吗？我去霍格莫德弄了一些回来。”

“我们可是刚吃完一顿大餐。”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