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叶霓佩服他的自作多情:“你想太多了,我哭,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后悔嫁给小叔叔。”
盛墨南:“我不信,那你哭什么?”
“我个人私事,没必要告诉你。”沈叶霓说,“盛墨南,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从你选择在婚礼上去见林安然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盛墨南:“我说了,我不爱林安然了,只是去……”
“够了。”沈叶霓心平气和地打断他,“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我们之间没缘分。”
根本不是他爱不爱林安然的事,她不在乎,如果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她甚至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在她需要一片平静的港湾时,他让她面对深渊。
“怎么会没缘分?”盛墨南忽然激动,“当初我以为再也遇不到你,可后来你主动找上盛家,这难道不是天注定要我们在一起吗?”
沈叶霓叹气:“可是你并没有珍惜。”
盛墨南:“是你没有给我机会,霓霓,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叶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去跟林安然说吧。”
“我会去找林安然,要一个真相。”盛墨南说,“霓霓,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知道真相,等你回到我身边。”
他油盐不进,沈叶霓不愿再跟他多费唇舌,轻嗤一声,丢下一句“随便你”就挂了电话。
当初不也是为了林安然要死要活,后来呢,成了旧人而已。
-
夜阑,北城最富盛名的一家顶级私人会所。
偌大的包厢内,几位大佬刚吃完饭,正在打斯诺克。
球桌前,盛书洲俯身,将球杆搭在手架上,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后背和手臂的肌肉轮廓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手指修长白净,无名指上的铂金婚戒银光闪闪,昭示着他已经是有妇之夫的身份。
旁人打趣道:“一直以为盛总是个不婚主义者,没想到,还是走进婚姻这座围城了。”
盛书洲结婚是为侄子收拾烂摊子,对沈叶霓并非真爱的事众所周知,不过这个圈子,又有多少夫妻是真正情投意合,两厢情愿的?
都是利益权衡后的选择。
盛书洲笑了笑,没接话,球杆击出,轻松地打进一个红色目标球,得两分。
大家打得随意,不谈输赢。
盛书洲调整方位,瞄准了一个五分值的蓝球,击出,这次没进。
下一个轮到易闻。
盛书洲把球杆交给易闻,易闻接过来,刚俯下身要打球,手机突然震动,他连忙说了一句抱歉,走到一旁接电话。
电话一接通,易闻的语气瞬间温柔:“老婆,我这边还没有结束,差不多了,你先睡,我晚点就回去了,对,跟盛总,梁总他们在一起,真的没有女人,不信,我开视频给你看。”
通话结束,易闻眉眼间的那点柔情还没有完全散去。
有人很不住感叹:“易总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和太太的感情还这么好,像新婚一样,真是叫人羡慕。”
易闻无奈地笑了一下:“老婆太黏人,没办法。”
有人笑:“那还不是因为爱你才黏你,不像我,别说老婆打电话来催了,哪怕我夜不归宿,老婆甚至都不会过问一句。”
……
听着众人说笑,真正新婚的男人默不作声,从一旁拿起一杯路易十三,轻抿一口,顺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新消息。
从今天下午沈叶霓离开盛氏后,他没有联系她,她也一直安安静静。
易闻:“哪敢夜不归宿,最后打这一轮了,再晚点回去,我老婆就该闹了,每次一闹,我得哄好久。”
有人调侃:“和盛总在一起,易太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盛书洲参加的饭局,没人敢叫陪酒的,这是规矩。
也有人是大男子主义,有些看不惯易闻这样被一个女人管得这么严。
“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再正常不过,女人就该睁只眼闭只眼。”那人说,“盛总新婚燕尔,也没见盛太太这么黏着盛总,像盛太太这样就很懂事了。”
盛书洲看向那人,唇角勾着淡笑,眼神却莫名有点冷。
那人脊背一凉,心中忐忑,他这是说错话了吗?
-
晚上十点,劳斯莱斯从夜阑会所驶出,开往明苑方向。
二十分钟后,车子驶入别墅区,却停在了明苑的庭院外。
进入九月,夜风开始沁着一些凉意,路灯昏黄的光透进劳斯莱斯后座,后座上的男人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独栋别墅。
透过蓊郁的花木,可以看到二楼画室的窗户,此时画室的灯还亮着。
后座静默无言,负责开车的周游也不敢多问,不知道老板今晚发什么神经,有家不回,要逗留在家门外。
不知道盛书洲打算这样待多久,周游只能看手机打发时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回头:“盛总,夫人上微博热搜了。”
盛书洲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问:“怎么了?”
周游欲言又止,把手机递给他:“您看。”
盛书洲接过手机,一眼就看到了关于沈叶霓疑似婚姻不幸的标题,顿时眸光一沉,点开视频。
沈叶霓的确是在车内黯然垂泪,我见犹怜。
盛书洲眸色更沉,顺手点开下面的评论。
「早就猜到了,盛书洲娶她很明显是权宜之计,这婚迟早会离的。」
「豪门的联姻不就是利益换取嘛,除了爱情,她什么都得到了,不懂她在哭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真的爱盛墨南,所以才这么委屈?」
「要是给我泼天的富贵,我也愿意偷偷在车里哭呢。」
……
周游坐在驾驶位上,感觉后座一股冷意弥漫而来,令他胆战心惊。
片刻后,盛书洲把手机还给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周游语气小心翼翼:“盛总,用不用找人……”
盛书洲:“你去办。”
周游:“好的。”
盛书洲再转眸看向别墅,画室的灯熄了。
-
沈叶霓挂掉盛墨南的电话后,也没什么心思再继续画画,回房洗了个澡,再刷微博,关于她的热搜已经被撤得一干二净。
这种新闻,无论是对盛家,还是沈家,影响都不好,不知道是谁撤的。
沈叶霓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半。
之前听佣人说,如果盛书洲有应酬,一般十点半左右也回来了,但他现在好像还没有回来。
她打开微信,看到没有新消息,也没有多想,熄灯睡下。
月色轻轻撩动纱帘。
沈叶霓很快进入香甜的梦中,但她睡眠浅,有点动静就容易醒。
似乎是在梦中感觉到什么,她突然睁开眼,模糊中看到床边一个黑影,吓得她头皮一炸,正要惊叫出声,一只温热的大掌已经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薄薄的酒气随之扑面而来。
沈叶霓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霓霓,是我。”一道低沉的男声落在她耳边。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叶霓睁大眼睛,借着从纱帘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发现深夜闯进她房间的人是盛书洲。
“唔……”
她想说话,温软的唇瓣蹭过盛书洲的手心,他喉结微微一滚,松开手。
沈叶霓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啪”的一声打开床头灯,灯光亮起,将男人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镀上一层微光。
此时坐在她床边的男人,的的确确是盛书洲。
“吓到你了?”他哑声问。
“有点……”沈叶霓心跳未定地点点头,“我以为,以为是坏人进来了。”
坏人?
盛书洲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他的确算不上一个好人。
他轻声说:“抱歉。”
平静下来后,沈叶霓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的是一条珍珠白吊带睡裙。
两根细伶伶的肩带下,一大片柔白的肌肤如玉似雪。
胸前春山起伏,透过睡裙一层薄薄的真丝面料,显出圆润饱满的轮廓。
盛书洲的目光掠过,眸色微深。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穿得这么诱人,气氛莫名暧昧起来,沈叶霓不自在地扯过一旁的薄被,掩住胸口。
她盯着盛书洲:“小叔叔,你怎么突然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是走错房间了?还是今晚想睡她?
盛书洲却答非所问:“霓霓,我刚回来。”
沈叶霓愣了愣,发觉他身上还穿着整齐的衬衫西裤,她抓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微微惊讶:“快十二点了,这么晚才回来吗?”
盛书洲颔首:“嗯。”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叶霓。
沈叶霓被他盯得紧张,他不会真的想睡她吧?
她眼睫轻轻一眨,小声问:“那,你还不打算休息吗?”
盛书洲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反应,嗓音微沉:“霓霓,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啊?”沈叶霓有点懵,“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盛书洲:“今晚的饭局上,易闻他老婆打电话催他早点回家,催了好几次。”
他突然握住她的一只手,倾身逼近她:“我这么晚没回来,为什么你不给我打个电话,催催我?”
沈叶霓隐约嗅到他身上的酒气:“……”
虽然他们已经结婚了,但毕竟不是正常的婚姻关系,她认为自己没资格干涉他的生活,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回不回来,她管不着。
何况,她也根本没想过要管。
但面上肯定不能这样对他说,她只说:“你不是要谈生意吗,我怕打扰你。”
“不打扰。”盛书洲大掌握紧她的手,“你最重要。”
沈叶霓脸颊微热,视线移向一边。
盛书洲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缠着她:“你是我老婆,要管着我。”
沈叶霓一顿,耳根莫名红了。
“小叔叔,你可能有点醉了,我去给你调一杯蜂蜜水……”
她掀开薄被下床,高大的男人紧跟着起身,从身后拥住她,低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老婆。”
沈叶霓整个人僵住。
盛书洲低头,薄唇几乎贴在她耳边,轻叹:“我好羡慕易闻。”
沈叶霓佯装镇定:“哪有人喜欢让人管着的。”
“只想给你管。”盛书洲说,“下次打电话给我,就算要做表面夫妻,你也要做好表面工作。”
沈叶霓:“……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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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