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姜俎递出礼品。
葛征鸿站在葛家大厅,面带笑容,接过礼品的左手腕正中有一个疤痕,椭行,肉痕褶皱。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
姜俎顿了一下:“一切安好。”
葛征鸿把礼品递给管家,坐到主位,动筷前对姜俎说:“上次爽约,是不是得先自罚三杯?”
没等姜俎开口,葛尚泇已经抢先道:“爸!哪有让客人一坐下就喝酒的道理?”
葛征鸿笑看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继续看姜俎。
姜俎意会,恭敬道:“都是应该的。”
说完便开始倒酒。
葛尚泇看清酒瓶上的标签,忙按住姜俎的手,转向葛征鸿:“爸!这么烈的酒,您明知道阿俎不胜酒力,怎么还为难他呢?”
葛征鸿笑骂:“混账东西,你的阿俎这是负荆请罪,我哪为难他了?”
“伯父说的是。”
姜俎拍拍葛尚泇的手背示意他放松。
葛尚泇仍担心:“这么烈的酒……你的易感期就要到了,搞不好会提前。”
葛征鸿顾左右而言他:“醉了就睡伯父家,小时候你俩不都是经常窜门抱着睡的嘛。”
姜俎握了一下葛尚泇的手,拿开,对葛征鸿说:“小时候不懂事,总是打扰伯父工作。”
说完自饮三杯。
葛尚泇忧心地看着他,并不知道姜俎已经这么能喝,出国前明明滴酒不沾的。
当年中考结束,葛征鸿选择送他出国,他死活不肯,哭着喊着要和姜俎读一所高中。
葛征鸿忍无可忍,扇了他一耳光,告诉他姜俎以后会继承姜家家产,需要的是得力助手,不是只会撒娇掉眼泪的Omega公主。
他愣了愣,擦掉眼泪,跑去跟姜俎道别,让姜俎发誓等他,等他回国俩人还是最好。
姜俎答应了他,甚至不仅是最好的,回国第一天就上门问他愿不愿意交往。
他怎么会不愿意呢?
在国外孤苦伶仃几年,唯一念想就是快点成熟,得到父亲的认可回到姜俎身边。
相处这十个月,姜俎给他的感觉很微妙。
有时候他们好像回到了从前,有时候又好像是成年人重逢后的各自揣度,始终横着沟壑,姜俎像是不需要谁,只想固执地往前走,自己像是可有可无。
是因为鹿鸣AI吗?
“看,没什么事。”
姜俎突然扭头对他笑,明灿痞气。
葛尚泇愣了一下,小时候爱笑的姜俎就是这样。
果然是因为事业,秘书告诉他,姜俎进入JT集团以来,鹿鸣的原董事成员就一直给他使绊子。
姜俎不仅要应付他们,还要稳住鹿鸣AI,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呢?
等鹿鸣AI大获成功就好了,那么——
葛尚泇握住姜俎的手,看向葛征鸿,开口前姜俎已经抢了先:“伯父,我有事要说。”
反握住葛尚泇的手。
“伯父,一个月后我想和尚泇订婚。”
葛尚泇错愕地看他。
葛征鸿眉头微皱:“这事,和你爸爸商量了吗?”
姜俎:“爸爸和父亲尊重我和尚泇的决定。”
葛征鸿恢复笑容:“你们彼此心意相通,我很高兴。继续吃饭吧。”
他没有给出回复。
姜俎也没有追问:“好的,伯父。”
葛尚泇还有些恍惚,呆呆地看着姜俎,视线相撞时姜俎就对他笑。
笑起来的姜俎简直比酒还让人醺醉。
席上姜俎又和葛征鸿喝了几杯,结束时已经有些醉了:“伯父,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踉跄转身,葛尚泇连忙揽住:“爸,我送阿俎回去。”
葛征鸿本已嗯了声,可在看到葛尚泇摸着姜俎的额头问体温怎么这么高时,他的眼神变了变,叫住葛尚泇:“不早了,就睡这边吧。”
葛尚泇回头。
葛征鸿笑骂:“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吧?小兔崽子,回国也不陪陪我这老头?”
葛尚泇心领神会,把姜俎扶上楼。
楼上传来关门声,葛征鸿撤下挂在脸上的笑,进入书房,拨打初度负责人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葛征鸿:“一个月后有什么企划活动?”
“会从刺玫村进一批货。”
“谁制定的的?”
“胡部长。”
胡戉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倒不至于向姜家泄密,那么,姜俎那小子怎么就突然提出订婚了呢?
祁云峥竟然同意了,真的只是巧合?
“董事长,您有什么指示吗?”
“没什么,去忙吧。告诉胡戉,水果不新鲜客人闹脾气,我唯他是问。”
挂断电话,葛征鸿坐到椅子上,眸光阴鸷。
十个月前上门来征询能否和葛尚泇交往他就十分芥蒂,圈里人都知道是在拿他儿子当他和陈家小子那档子事的挡箭牌。
他万分不乐意,奈何当时初度有活动,需要有人稳住葛尚泇,不然也不会下错棋。
本以为那小子会适可而止,没想到得寸进尺?
网络上早已没了他的龌龊事,就算最近易家小子真怀了陈家小子的种,也没见谁还敢动他JT集团,怎么就要和他的宝贝儿子订婚了呢?
订婚之后难不成还要结婚?
要不是自家宝贝非他不可,早就让他消失了。
两人信息素已是最佳契合,就算姜家小子的心不在宝贝儿子身上,身体这种象征性的东西,也该是他儿子的。
他葛征鸿的儿子决不能被当成个说扔就扔的工具!
想到这,葛征鸿脸上炸出一个诡异的笑,起身拿起外衣出门,期间交代管家不要上楼打扰。
·
房间内,姜俎垂着头坐在床边,右手烦躁地扯开领带,翠绿色信息素如潮水般汹涌漫溢,顷刻间填满房间,将甜美的果酒围追堵截。
葛尚泇背对他站在窗前,身上的果酒信息素不断发散,颤抖的手紧握抑制剂,针尖对准上臂。
一针下去就可以不受影响,甚至可以通知姜俎的秘书送抑制剂来。但他和姜俎是最佳契合,帮他度过易感期本就是自己的责任。
而且姜俎向他求婚了,就在刚才。
葛尚泇放下抑制剂,眼神坚定,转身走向姜俎。
果酒开始激烈地迎合,甚至故意刺激冷杉,与其纠缠。
葛尚泇单脚跪上床,帮对方解开纽扣时低声哄道:“阿俎,交给我。”
姜俎并没有把他推开,确切来说,他的注意力没在葛尚泇身上,而是不断在床头柜搜寻着什么。
啪——
葛尚泇还来不及反应,床头灯已经落在姜俎的头上,额角的鲜血滴落,落在整洁的床单上。
是姜俎抓住床头灯往自己的头上砸。
猛烈的翠绿瞬间消散,姜俎侧撑着身体,看着殷红的的洇渍,兀自说了句:“真像啊……”
葛尚泇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身上的果酒由甜美转为风雪与庙感的冷淡。
姜俎抬头,笑说:“不能对你做混蛋事,我控制得还不错吧?”
“通过伤害自己吗!”葛尚泇不可抑地吼出声,死死咬着后牙槽,“秘书电话多少,我让他拿抑制剂过来。”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本来是跟我一起,但忘了拿抑制剂所以晚点。”一张精致的面孔,说出的话不知真假,“别生气了,额头有点疼。”
葛尚泇又气又心疼,扭过头不看他,只是死死盯着沾血的床头灯,恨不能将其大卸八块。
“老板,我来了!”
段榆景闯进房间,稳住身子就是这么一句,身后是阻拦失败的老管家和刚赶到的安保。
葛尚泇抬手,安保人员随即退下。
“老,不是少爷,您还好吗?”段榆景在姜俎旁边放下包,拿出抑制剂。
“没事。”姜俎伸出手臂。
段榆景瞥了眼老板额头的血,嘴角抽了抽,手起针落,抑制素从静脉注入。
葛尚泇看了眼没有任何标识的抑制剂管,吩咐管家:“请刘医生来一趟。”
“不用了。”姜俎边系纽扣边说,态度有些陌生,“秘书会些简单包扎。”
葛尚泇没有强求,房间一片狼藉,姜俎不想留也正常,小时候他就很洁癖。
简单处理额角伤口后,段榆景和姜俎离开葛家。
姜俎进入后座就问:“青柠呢?”
信息素毫不保留地迸发,猛烈撞击车窗。
段榆景赶紧掏出一个刚买的青柠,触到姜俎的指尖时被烫得缩了回来。
他老板怕是要把自己烧死!
为了不成杀人犯目击者,段榆景猛踩油门,得赶快把老板送回别墅,林医生已经静候好久了。
身为Beta,段榆景并不是第一次在老板易感期时当跑腿。可第一次见到处于易感期的姜俎时,他吓得差点报警。
那天下班后他在家里撒欢蹦迪,正兴起时姜俎却来电话,他跑到房间狠狠抓狂后以百米速度冲回客厅接通。电话里的老板语气平常,说自己易感期到了,需要他到林医生那拿抑制剂,顺便买一个青柠。
段榆景忐忑不安,那时他还没摸清新老板的性子,而且之前被易感期的Alpha骚扰过。
他自认颜值不错,有人觊觎也正常。拳脚功夫也会点,但新老板薪资待遇不错,一拳下去可就不一样了,还是有点舍不得慢慢胀起来的钱袋,所以买青柠时很顺便地只买了防狼喷雾。
好在那天没用上。
他甚至以为自己误入了凶杀现场。
房间地板血迹斑斑,而他的老板坐在窗帘后面抱膝。白天明明还在水调歌头叱咤风云,怎么一个易感期就能把自己的手臂割出那么多血呢?
在他的印象里,易感期的Alpha并不会自残,只会摧残众多Omega。可他的老板不一样,除了商务需要进入会所,他从不鬼混,看Omega也像看木头。
易感期宁愿自己捱着灼烧,也断不出门。
送过两次抑制剂后,段榆景觉得他的老板十分之高大。为了和本能对抗,为了守护Omega人格和生命的完整性,宁愿伤害自己!
段榆景觉得他的老板NB死了!
从第一次见到老板,他就知道这大腿傍对了。
“青柠。”
易感期时他老板总会猝不及防来这么一句。
对,青柠。
除了办公桌上必须按时更换青柠,他的老板每个易感期都要求他带上青柠。
有一次他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时间去买,倒是没被骂,他老板好像不会骂人,可是老板特别给他的额外周奖金没了。
段榆景痛彻心扉!
从那之后,他知道了,在老板眼里,没什么比一个几块钱的青柠重要。
就像现在,坐在后座闭眼的老板右手握着青柠,翠绿的信息素温柔地将他包裹,安安静静的。
老板果然对人类没兴趣。
“今晚的事不准跟董事长说,也不准跟父亲说。”
“是,少爷。”
其实他应该称呼姜俎为少爷,但——
“今天辛苦你了,加班费我已经跟财务说了。”
但姜少爷给的实在太多,不在心里尊称一声老板都是罪过。他发誓没有半点阴阳,甚至愿意当姜少爷一辈子的牛马!
段榆景心情大好,减了点速,让老板好好休息。
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少爷,林医生让我转告您,说您不可以再注射特级抑制剂。”
特级抑制剂是江上医院研制的,旨在服务忌讳性关系的Alpha不婚主义者。
特级抑制剂使用者必须经过层层筛查,且一年只能使用两次,否则会扰乱脑神经,具体是怎么扰乱的,会产生什么具体现象,江上医院没说。
有副作用还售卖,舆论哗然。
对此司法部部长罗廷钧表示,较于不婚的Alpha易感期失控伤人,法条允许特级抑制剂的存在,同时也督促江上医院尽快研发出与之信息素契合的抑制剂。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别跟父亲说。”
姜俎对医生的叮嘱没什么表示,只是强调别跟祁云峥说。
段榆景有点不乐意,他不希望老板脑神经被扰乱,要是弄出个失忆怎么办?
那些口头薪资承诺忘了怎么办?
段榆景越想越烦,猛踩油门。
不行,明天必须把老板这段时间所有的口头承诺都弄成文件,然后让他签字!
没听到回应,姜俎又补一句:“不会亏待你,会比父亲给的多,甚至可以原谅你偶尔的背叛。”
背叛?!
段榆景猛地看向后视镜,他的老板仍闭目养神。
怎么知道自己当双面间谍的?
祁云峥先生确实会问他老板在干嘛,他也确实会抵不住金钱诱惑如实禀告。
双向兼职果然行不通,傍大腿得始终如一,不能半途易主:“是,少爷。”
可是,只有祁云峥先生能震得住老板啊。
段榆景暂时想不出办法,只好郁闷地减速。
·
夜已经很深了,祁云峥站在窗前,看着纷纷落下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床上的姜溟廉侧身,摸到一片凉,猛地惊醒,看到窗前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气。
拿着毛毯走过去,盖在祁云峥身上后把人搂在胸前:“那小子有分寸,不用担心。”
“他只是还不知道葛征鸿有多忌讳我,当年葛振郧死的时候,他那个眼神,我现在都还记得。”
葛振郧,葛征鸿的父亲,死在16岁的祁云峥枪下。
那是祁云峥第一次收到暗杀任务,也是能不能进入魁知会的决定性任务。
魁知会是霍黎市第二大黑|帮派别,第一是葛振郧执掌的步蛟会。魁知会长急于拓展海外业务,而步蛟会总是阻挠坏事,这才派出祁云峥。
祁云峥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争斗,只知道商扶砚会长救了他的命。
如果没有商扶砚,他已经死在Alpha父亲手中。
那时候医学落后,没人知道Alpha会怀孕,自然没有生产对策,他的Alpha爸爸执意要把他生下来。
最后他出生了,Alpha爸爸却死了。
他的Alpha父亲因此恨他。
痛失爱人让人失去理智,每次都把他往死里打,打完又不忍直视,于是把他扔进衣柜。
最后一次暴打,遍体鳞伤的祁云峥只剩一口气,他的Alpha父亲打算带着他去向Alpha爸爸赎罪。
密闭的空间里,煤炭旺得刺眼,一氧化碳浓度不断累积,他挣扎着往外爬,却又被拖了回去。
他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商扶砚踹开了门,身后是一帮穿着体面西装的手下。
商扶砚把他抱出小屋,往后扔了一把火,小屋熊熊燃烧,烧掉所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自此,他跟在商扶砚身边。
商扶砚不仅吩咐有经验的老前辈教他各项技能,还会叫家教上门教他知识。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他习的是特种兵技能,学的是高等教育。
很快六年过去,少年初长成,体格硬朗,手段精进,综合能力位列魁知会榜首。
但因为商扶砚对他在会里的定位模棱两可,弟兄们越发不满,直到某天,商扶砚让他去暗杀葛振郧。
任务并不难,葛振郧有个致命弱点,就是去看儿子葛征鸿时只带心腹。
其他人甚至不知道葛征鸿的存在。
那几年葛征鸿反复高烧,住在私人民宅里。
民宅位置隐蔽,魁知会的情报员光是锁定就花了一年时间。
祁云峥知道民宅里有安保人员,只是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安保员,而是海外雇佣兵。
任用海外雇佣兵违法,也违反各帮派规矩。
可葛振郧不仅用了,还频繁派他们去捣毁各帮派的业务,自己则隐身幕后数钱。
那晚也飘着雪,葛振郧去看葛征鸿,跟他讲很多外面的趣事,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听到外面交手,他便把葛征鸿藏进柜子,从外面反锁后关灯,拿着手枪躲到床下。
祁云峥解决完雇佣兵后越窗而出,再攀着水管爬到葛振郧所在的房间外。
他不会贸然进入敌人所在的区域,这是老前辈教的,除非胸有成竹。
葛振郧身为最大帮派的领头人,不会坐以待毙的,肯定已经在房间设伏。
他必须耐心等待猎物走进狙击视野。
十几分钟后,室内仍没有动静。
葛振郧的心腹敲响了门:“会长,弟兄们已经往这边赶来。那混蛋杀了几个洋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不是冲着这来的。”
室内没有回应,心腹又敲了会儿离开。
除了主治医师和雇佣兵,其他人禁止踏入房间是葛振郧下的命令。
又过了五分钟,葛振郧从床下爬出来,起身的刹那,一枚子弹正中眉心。
高大的身躯倒下。
暗杀任务完成,祁云峥应该掉头就走的,但他没有,他知道葛征鸿在里面,就在柜子里。
不停拍打着,叫喊着。
祁云峥跳窗而入,解锁柜门。
一记绵软的拳头砸过来,祁云峥轻易将葛征鸿撂倒,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时猛地收手。
他以为葛征鸿处于易感期,高烧加易感期,不用动手他就能烧死自己。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葛征鸿吼着,没什么气势,吼完还狼狈地咳了,但他还是不停怒吼咆哮。
应该一枪了结的,但祁云峥没有。
他还没有杀人的习惯,只是不讨厌杀人而已。
葛征鸿躺在地上,双眼透红,滴血一样怒视他,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要让他付出代价。
那是一双被仇恨充斥的眼。
两年后他再次见到那双眼。
只是那次,身为魁知会会长的他被绑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商扶砚被葛征鸿一刀一刀砍死。
·
“他什么都敢做!”祁云峥转身,烟草味信息素萧肃弑杀,“必须马上把他解决掉!”
说完就要往外走。
姜溟廉把他揽住搂紧:“我会护着小俎的。云铮,我会护着你们的。”
他亲啄着祁云峥的耳廓,声声柔情。
那年葛征鸿杀红了眼,商扶砚断气后他又举刀走向祁云峥。好在姜溟廉及时赶到狙击点,抬枪击中葛征鸿的手腕后就不顾组织命令拉上覆面,翻下围墙冲了过去。
葛征鸿的雇佣兵也不是盖的,看到有人对雇主开枪,应激就朝姜溟廉射击。
姜溟廉带着祁云峥躲到土墙后,嗅了嗅祁云峥身上的信息素,满意地对着耳麦笑:“队长,我说得没错吧,葛征鸿这龟孙放带枪的洋鬼子入国境了。”
耳麦里那人臭骂他后命令下属提前围剿。
在同事的增援下,姜溟廉扛起祁云峥突围。
为彰显实力特意不给人解绑,反正负重跑本就轻而易举。
一边躲子弹一边得瑟吧几地炫耀:“祁云峥,别怕了,以后我都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