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划过天空后的三个月 第5章 初步了解

在韩约心绪纷乱，思潮难平的时候，秦渊拿盆去院里接水洗脸，然后找到了牙刷和牙缸，刷了牙。

秦渊把不合脚，略大一些的鞋子换成拖鞋，把肥长的裤子腿脚向上折了折。

歇了一会，秦渊去看手机，正好韩约主动发消息过来，“你还适应吗，我们还是想办法换回去吧。”

秦渊直接视频邀请，韩约过了一会才同意。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怎么想的？”秦渊面带疑惑之色问道。

“不，不是。”韩约显得不自在，底气不足，“我是担心你不适应。”

“这样啊，没事，人挪活，树挪死，区区小事，不足为虑。”看韩约还不放心，秦渊说道：“和你说实话吧，之前那段时间我过得并不舒心，换个环境也许还是个机遇呢，安全，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其实也没什么，你觉得呢。”

韩约回道：“你，你这么想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看来我还真要向你学习。”

秦渊笑呵呵没说话，后来觉得安慰韩约一下比较好，如果自己是韩约应该也会有心理压力的把。“我也就普通家庭，你别有心理负担，都差不多。”

韩约本来还可以，听了秦渊这番话嘴角扯动：“啊，哦，我知道了。”声若蚊蝇，笑得很僵硬。

“没达到效果啊。”秦渊暗自琢磨，“可能我不会安慰人吧。”秦渊又和韩约闲聊几句，实在没话说了，看韩约兴致也不高，秦渊说还有事，就挂了。

秦渊把手机放心，电充满了，就拔了充电器，一乐：“还是头一次如此具象的知道呆头呆脑这个词，还是在我的脸上看到，真有意思。”

转眼间，中午了，韩母还没回来，秦渊想着做点饭吃，于是给韩约发了个消息，韩约发视频过来，秦渊连接。

韩约跟秦渊说家里的食材放在哪里，用电锅先做上水，连接电源，篦子上放几个馍，也就是馒头，是韩母在家蒸的，麦子送到村子小作坊里，磨成粉，麸皮和一部分面粉给人家做报酬，带回来，颜色没有买的面粉那么白，是小麦本来的颜色。

秦渊拿着馍，有些怀念：“我奶奶曾经在家给我蒸过，我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过闹着想吃，她自己学的，说买的馒头里有增白剂，滑石粉，吃着不健康，肉，鸡鸭，也是收购的农家散养的，菜自己种，不怕打药，吃着放心。”

韩约应和：“菜确实打药多，不打药的少，鸡鸭猪养殖时间比以前少，出栏速度快，饲料催熟，馒头放增白剂显得白，滑石粉吃着细发。”

秦渊陷入了某种回忆中，韩约没有打扰。

这一次在秦渊的有意控制下，说的是普通话，“没想到还能吃饭家里蒸的馒头。”

韩约自然习惯换回了方言：“那你就多吃两个。”

秦渊听懂了方言，笑笑不语。

“然后等开锅了放米，小米大米都可以，大米熟的小米慢，用瓢接水投一投米，干净了放锅里，篦子那一层整体倾斜放到锅上，留有空隙，不然米汤容易冒出来，打湿篦子上的馒头。”韩约看秦渊照做了，说道：“你要想吃蒸米饭也有锅。”

“喝小米粥，吃馒头菜吧。”秦渊问道“你家没别的菜了？”他并没有看到别的青菜，就菠菜和豆腐，葱姜及调味品。”

“还有鸡蛋。”韩约呐呐道。

秦渊以为韩约在开玩笑，看屏幕里的韩约一脸认真，还有点脸红，秦渊微怔。

“一顿饭就吃一个菜？什么，还有鸡蛋？”秦渊简直不可思议，心中咆哮。

深呼一口气，秦渊笑得很勉强，“正合我意，我就喜欢吃鸡蛋。”

所幸韩约说家里门外空地种着茄子，丝瓜，南瓜辣椒等让秦渊不是那么崩溃。

韩约通过翻转的摄像头看秦渊拿了几个鸡蛋，隐约流露出心疼的眼神，很不巧，让秦渊看到了。

秦渊怀疑自己看错了，看到韩约微微扭头，不看自己，他简直要疯了。

秦渊是真绷不住了，没好气道：“不是哥们，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什么家庭啊？”秦渊这一刻是真没忍住。

在秦渊的视线里，韩约梗着脖子，眼睛躲闪，腮帮子突出，耳朵根都红了，很明显是咬着牙没说话。

韩约自己则羞愧难当，哑口无言，如坐针毡，度秒如年。

“这年头，只要干干活也不能这么寒酸吧。”秦渊有所顾忌，怕伤到了韩约的自尊这句话终究是没说出口，而且考虑到也不了解这家人的过往，千言万语只能无语，秦渊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泄气了，“这次换我指导着你解决午饭吧。”

那几个没动的剩菜需要回锅，比在微波炉味道好，熟的透。

韩约拿了锅对着天然气发呆，秦渊奇怪：“你怎么不用呢？韩约也不说话，还是秦渊看出了韩约的探索神色。

秦渊是真服气了，你不会怎么不问我呢。

“对，就是这样，先把阀门打开，那不是抽烟烟机吗，对对，就是那样。”秦渊挤出笑容，主动开口告诉韩约。

“那鸡蛋，你放那一两个够谁吃的？多放几个，咱们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差这点！”秦渊大声地说道。

韩约照做的同时，不断打量着秦渊的脸色，看着自己的脸有点别扭。

秦渊注意到了，韩约按照自己说的做了，马上会看自己一眼，很不符合自己身体的气质，换了个魂果真就和换了个人一样。

秦渊尽量表现的和颜悦色，把各种电器都给韩约介绍了一遍怎么使用，期间秦渊把饭做好了。

韩约也做好饭后，秦渊就招呼韩约吃饭去吧，打算挂了，韩约不说话，就那么看着秦渊，秦渊不解。

“谢谢。”韩约口齿清晰，说完快速挂断视频。

秦渊纳闷，有什么好谢的，哑然失笑，吃饭去了。

吃饭时，秦渊发觉自己刚才一不自觉就脾气大了，没有之前的冷静，看来这次异常事件对自己影响不小。

吃完饭，刷碗后，秦渊拿着手机操作了一会，基本熟练了韩约这个手机，搜寻着这两天的新闻。

其中，有三条昨天的新闻引起了秦渊的注意。

“史无前例的巨大彗星抵达地球。”

“沿海地区突然出现半夜红光，原来是渔船探照灯所致。”

“青枫浦下特大暴雨，电闪雷鸣间疑似有人渡劫。”

如果是从前，这种新闻秦渊都没有关注的兴趣，第三个新闻还有十几秒的视频，可惜模糊不清。

这与自己和韩约的魂穿有什么关联吗？秦渊思考着，没个头绪。

平心而论，秦渊的做饭手艺不错，深得奶奶真传。

韩约吃完没滋没味的午饭后，反省自己的表现，“不懂就问有那么丢人吗，你是谁啊，怎么如此不堪。”

打定主意，下次和秦渊说话要正常些，大大方方的多好。韩约轻语。

手机传来动静，韩约接接通秦渊打来的视频通话，这次是Q.Q打来的，在秦渊的提议下，两人换过了微信，韩约在秦渊手机登录了自己微信，看了一眼没有新消息，然后把Q.Q也换过了。

视频刚接通的时候，韩约端坐在床上，秦渊瞥见韩约把被子叠得齐整。

秦渊和韩约说起了自己找到的线索，韩约也说，对彗星来地球这事有印象，是昨天手机推送的新闻，没深入看看。

“吃饱了没？”秦渊对韩约说道。

“吃饱了。”韩约回答。

“咳咳，韩约，我刚才态度不好，向你道歉，对不起。”秦渊站了起来说道。

韩约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啊？没事没事，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

半晌，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陡然轻松。

秦渊没话找话，指着炕洞对韩约道：“你们这冬天是不是得烧炕？我看院子里还有一大堆柴火，厕所房子上边还有几十垛树枝用布条绑起来整齐放着呢。”

韩约眨眼看了看炕洞，“对，以前家家户户都烧炕取暖。”

“不是，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以前从来没有住过火炕，特别好奇，冬天烧炕的时候人在炕上，和烤地瓜有什么区别呢，不会烤熟了吧？”秦渊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约忍俊不禁，“你不用这样，咱俩不那么陌生后我也没有脆弱敏感。”

然后韩约解释道：“烤不熟，炕最底下铺一层报纸，或者把牛奶之类的箱子拆开铺上，然后铺上厚褥子，小褥子，床单，冬天可暖和了，就是烧炕的时候得看着，别让火着出来，我小时候家里烧完炕了会往炕洞里掩上从锯末，长夜漫漫，慢慢着，保准冻不着。”

秦渊问道：“锯末，是什么东西。”

“木头的粉末，从村里加工木材的地方要的，没熟人人家也不给你。”韩约解释道。

不等秦渊问，韩约主动说了，“你现在这屋是西屋，我爸妈住东屋，他们那炕洞连着偏房里的煤火炉子，炉子烧煤，在那上面可以用水壶烧水，也能做饭，热东西，可以在铁圈子外边放红薯吃，以前能烧煤的时候烧水用煤块，白天用不着的时候用煤灰，用铁圈子封严实，晚上睡觉的时候用放湿煤泥，也用铁圈封好，那热气通过炕洞可以传到东屋炕上，早上起来用长铁条捅开，还冒着火焰，晚上湿煤泥不能放多了，那样的话不等早上起来火就灭了，还得忍着冷重新生火。”

“还有，煤炉子旁边是暖气管道，冬天还得先加水试一试漏不漏水，生火后暖气片也热乎，有一年冬天，腊月家里有事没人，暖气都冻崩了水流一地都上冻了。”

秦渊诧异的看着侃侃而谈的韩约，说这些的时候他没那么怯弱，眼神有光，怀念往事。

“现在怎么不用煤了？”秦渊又问。

韩约坐到沙发上答道：“污染环境呗，有大队查，抓到了没收罚款，其实有的人家偷着用，也有偷着卖煤的，以前有的煤好用，有的煤过就不旺，难使。”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还不让烧炕呢，有的人家照样烧，村里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动真格的，毕竟人家条件不好，大冬天的也得取暖吧，总得生活呀。”

秦渊坐到用玉米皮编织的小墩子上，笑道：“有些人家就包括咱家吧。”

韩约不好意思笑笑，“其实村里有段时间给全村补贴，每户人家安天然气，家里嫌贵就没弄，村里不让用煤了，家里把上一年剩的一点用完了，也就不烧煤了。”

秦渊随口道：“你们村里还不错，挺齐整的。”

韩约回道：“和以前比，现在的村里真是大变样了，道路整齐了，不像以前的土路，阴天下雨坑坑洼洼，泥水岗子，走着得小心摔跤，还有固定垃圾桶，找人清扫大街，以前村里的垃圾都乱扔，夏天味道冲，脏乱差，招一堆苍蝇，现在方便。”

“全村都免费给临街的没有刷水泥的人家刷上水泥，上漆，家家户户改建厕所外边，不再是露天的猪圈，还给搭瓦，搭瓦要钱，我家没整这个，村里修了牌楼，有了路灯，我们村中央大街都规划的不错，墙上涂着宣传画，种了树，村容村貌挺好，过几年树长大了，配上蓝天白云，那肯定美。”

秦渊安静听着，不时点头附和，心道：“肯主动开口说话就好，能沟通，话也多了。”于是觉得韩约也不难相处。

“看不出来，你还挺爱自己家长的啊。”秦渊打趣道。

韩约保持谦虚，笑道：“还行吧，我们以前是很少看到蓝天白云，记得以前在学校头一次看到湛蓝的天空，漂浮的白云，心情都变好了，现在成常态了，就是晚上还是看不到星星，有限两三颗而已。”韩约有点失望。

秦渊也想起了小时候得漫天星辰。

“小时候，村里穷，都买不起空调，有电风扇就不错了，都铺着凉席在房上睡觉，那时候的夜空，真是美呦，满天都是星星，一闪一闪的，空气质量也好，以前习以为常的，没觉得稀奇的，现在可望而不可求喽，所幸空气质量也慢慢好转，就是有时候晚上可以闻到难闻的味道，白天没有，可能是厂子在偷着干。”韩约说了这么多话拿杯子去饮水机接了杯水小口喝着。”

“你好像对这里很有感情，可你年纪也不大啊。”秦渊纳闷道。

“谈不上，我感觉不到有多少感情，就是对自己居住的地方环境改变俱有荣焉，看着村里一天一天变好，感触颇深罢了。”韩约想了想说道。

秦渊饶有兴致的看着韩约，韩约也不局促了，秦渊问韩约：“你以后想干什么？”

韩约不假思索道：“不知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有能力了我要让我的家乡更加美好。”

秦渊择友标准一向很高，宁缺毋滥，他和同学见面都能聊几句，大面上过得去，此刻对韩约有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