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土慈悲录 第35章 第 35 章

三分钟前，小稃突然颤抖着笑了起来，他主动抚上巴王的手腕，怪异的反应让巴王不由得愣住了。少年的指尖一点点从男人的手腕处划上去，他媚眼如丝，像是在挑逗：“先生，真开心你能选择我，本来以为我这样的人已经这种没机会了。你人真好，只是可惜……”

少年拉丝的目光变得更加柔情，仿佛一张巨大的幻觉蜘蛛网，要把巴王吸进里面去：“碰了我，你也会变得不幸。”

“不幸，什么意思？”

巴王愣住了，小稃攥住他的手腕，动|情地舔|舐。

“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废话，快跑啊！”

女孩子努力大喊着提醒他，“嘘！”小稃竖起食指，他觉得她有些吵。在巴王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少年一点点勾起自己的衣摆，巴王看清楚之后，瞳孔跟着心脏砰咚一声猛烈收缩了一下。

不等他再作出反应，少年就迅速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他用拇指刮掉嘴唇上的血，本来没有血色的枯唇瞬间变得像涂了口红一样鲜艳，少年妖艳得像一只玫瑰花精：“先生，这顿大餐还要继续吗？”

巴王的肩膀剧烈颤抖着，他气得吐字不清：“你……你……”

墙角处的女孩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巴王瞄准小稃高高地扬起了手掌，少年却不慌不忙地坐起身，他带着那种冷静又傲视万物的微笑看着他：“您要是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点什么，被我朋友看到了会不太好办哦！”

巴王的手掌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咬着牙，巴掌攥成拳狠狠捶在床上，“滚！”

他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少平淡定地下了床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又检查了一下木腿。木腿在地板上咯咯当响，这声音听得巴王无比烦躁：“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就……”

“把我进海里喂鲨鱼。我知道的先生，我会乖乖待在那个老鼠洞里不再碍您的眼睛。”小稃主动回答。他正准备去给女孩子松绑，脚还没动呢，房间里的警报突然就响了。

【警报，有三阶级乘客闯入！警报，第三阶级乘客闯入！警报……】

巴王迅速收起脸上慌乱的表情，他快速整理好衬衫和领带，套外套的同时一把将腿脚不方便的小稃粗鲁地扯到门口。他眯了眯眼睛，带着危险的笑看着这只把自己包装得清纯天真的狡诈小狐狸：“这次暂时放了你，下次有你好果子吃。”

小稃拍了拍被抓皱的衣领，脸上依然笑得纯良无害：“我会乖乖等着的先生。”

……

“该死！”

又是一拳用力捶在门上，巴王指背上的关节都被捶出了血，他转过身表情温柔地走向□□的女孩，身边压满了浓黑色的低气场，仿佛一只披着塞满幽魂的披风走来的魔鬼。锁链哗哗乱响，女孩被吓得不停在抖。

可怜的人，她已经被折磨得失去了逃跑的能力。

巴王取下墙上环好的鞭子，森白的牙齿像野兽被啃食得露出来的白骨，“刚刚发生了一些不太高兴的插曲，我现在心情很差，所以我们来做一些有趣的事吧。”

……

叩叩

“请问霉兹小姐在吗？”

月亮照耀下的魔鬼披上了一副人皮，但是他倒映在甲板上的影子看起来依然像极了一只吃人的极乐鸟，它伪装成燕子，笑眯眯地来敲美人的舱门。

霉兹今晚一直都没有敢睡着，她缩在被子里咬着手指，从底舱离开后再次回归到一个人的环境里，白天的事情已经又一次变成阴影爬上她的大脑。

绿色的瞳孔颤缩着，霉兹的手|枪落在了码头上，她现在任何能防身的东西都没有。并且不知道是不是被故意安排的，她的房间距离伙伴们非常远，

外面的魔鬼还在循循善诱，不停地低语，他每说一个字，霉兹的心脏就痛苦地收缩一下子，她的脑子里**和现实正在强烈地对抗，天使和魔鬼两个小人杀红了眼，战成了一团。

最终，魔鬼勉强撕掉了天使的光环。

霉兹战战兢兢地打开门。

“您好，美丽的小姐，看来您终于想通了，我是带着礼物过来的，包您满意。”

燕子的背后，黑色的皮鞭还沾着血，那是上一个女孩留下的。屋子里的女孩现在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看起来像一幅死皮，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她的双|腿|之间血红一片，开了口的|子|宫掉在血水里，那是被活生生扯出来的，用极乐鸟一只尖锐的爪子。

可怜的霉兹还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她被金钱和奢侈的生活给洗脑了，**征服了她的理智和一部分恐惧。

巴王进屋之前快速地看了方韧的舱门一眼：（方韧，坏我好事的家伙，你身边的这些人会一个个的付出代价！）

行径几乎一个月，又是一个星期过去，在某一个依旧无聊和乏味的早晨，水手们突然带着眉飞色舞的脸拉着大嗓门出来通知三阶级的所有人：“快要到绿洲了，就是你们期待的那座小岛。”

他们甚至因为心情好得太过分了还给特地解释了一下，这要放在之前这些水手们是绝对没有这个耐心的，“没错你们的天堂要到了，因为这一路都太辛苦了，加西亚大小姐特别准备了一个宴会，她邀请了一到三阶级的所有人，就在三天以后的这个时间。请所有的乘客期待吧，大小姐会好好款待你们的，她准备了很多蛋糕和饮料还有其它美味的食物，一定会完美的弥补你们这一路上的辛苦和缺失，期待吧！”

人们总是习惯尝到一点甜头就忘记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因为要准备宴会的关系，最近三阶级的伙食中时不时会加入一些剩余的蛋糕边角料和很少一部分水果什么的。人们早就被枯燥的生活搓平了棱角，因为最近伙食有所改善的关系，他们对加西亚的印象也在好转。

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在缓慢升高的温度计下面放了一块被烫红的铁，所有人对她的印象瞬间飙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们欢呼着，忘记了刚开始上船时那份可怕的经历。

魔鬼和狼群藏起了獠牙和爪子，山羊就把它们当成了友邻，他们甚至在欢呼：

“加西亚小姐万岁！”

“小姐真是大好人，知道船上的食物不够分还提前帮我们减员。”

“我要把小姐变成偶像，推一辈子的那种！”

“大小姐大恩大德太让我难忘了，居然肯给我们吃这么美味的食物。”

阿韧和金枝对视一眼，罗擎天也和霉兹对视了一眼，自从被敲门之后她的生活好了很多，脸都可见的变圆润了一些。阿韧的心里在狐疑：（这难道是最后的晚餐？）

金枝挤了挤眼睛：“总之看看她想干什么，就算那座岛真的是个陷进，也不一定就没有活路。”

“嗯。”阿韧点了点头，目前被困在邮轮上，只能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因为要准备宴会的关系，船上这两天的气氛轻松了不少，阿韧他们依旧会悄悄地把每天的饭拿一份下去分给底舱的人们，只是这件事大多数时候是由肖蕊来做的，霉兹不愿意再下去了，而阿韧又被他们排斥。小稃依旧每天都在乐呵呵地照顾残疾人们，为了这群可怜人的心情考虑，肖蕊并没有把宴会的事情告诉他们。

“小姐，船上最近是要有开心的事了吗？”

宴会前一天，小稃在底舱外面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肖蕊。肖蕊提起有些被弄脏了的白裙子，她歉意地看着小稃：“没错，大小姐要准备宴会了，因为害怕你们会难过，所以阿韧和我商量着先不告诉你们。”

“大小姐没有邀请我们对吗？”

少年说得过分坦然，反而让肖蕊变得有些窘迫，她紧紧地抓着裙子，羞愧地红了脸：“这，我……对不起！”

她就要弯腰鞠躬，小稃突然接住她，因为阿韧带他上去偷偷清洗的关系，少年身上已经不臭了，他靠近肖蕊的时候，反而能让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苦苦的，很清冽，像他的人和生活一样。

“你不需要向我们这些蠕虫道歉，如果加西亚把阿韧哥他们看作是老鼠的话，我们只不过是不起眼的蠕虫。从腿被锯断的时候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经被迫决定下来了。”

他走出两步，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海面，海风吹起他绿色的头发，在肖蕊面前，小稃表现得异常成熟：“我们这帮虫子的命从上船的那一刻就不属于自己了，她把我们的命攥在手里，却踩在脚底下，我们早就被抛弃了，现在不过是一群最没用的蜉蝣。”

肖蕊想要说些什么，她伸出手，小稃却笑着回头不动声色地避开：“小姐，难道你会邀请一帮蠕虫参加宴会吗？”

“我……”肖蕊愣住了，她粉粉的可爱脸颊和认真考虑措辞的模样还是让小稃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必要勉强自己说出好听的话，换我我也不会让一帮看着就恶心的虫子扰乱视野，没有人愿意破坏掉美好的心情。所以放心吧，我会守着这个秘密的，只求你可以拜托水手这几天就别再殴打我们了，底舱的人……”

《最后的晚餐》-意大利艺术家达·芬奇创作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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