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溯崩溃的日常 第9章 毒素

“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这里啊！”藤川凑抓狂，“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啊拜托！”

“都是我的错……”富冈义勇愈发自责，“都是因为我太弱小了……”

藤川凑刚刚升起的想要将富冈义勇拉上时空穿梭的贼船的愿望没过一会儿就彻底破灭了。

他站起来，抽出腰间的长刀，深呼吸后将背后的巨石劈裂。

下一步就是去参加最终考核，随后进入鬼杀队。

“富冈君，不要再自责了。”他说，“我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的。”

看来还是直接造个改造大脑的机器出来好了，趁着富冈义勇不注意，就对他的大脑进行改造。

想要救锖兔，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丝毫不为自己本能改变这些人的命运却没有去改而感到自责。

改变本应实现的命运，根本就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波函数会重新发散，也就意味着改变了的命运在自己的意识回到过去的时候仍旧会回到原点。

什么都不做，和什么都去做，究竟孰优孰劣呢？

*

当年的七月份，藤川凑获得准许去藤袭山参加最终考核。

只要能够在藤袭山上活上七天平安出来，就算通过考核，也就能够成为鬼杀队的剑士。

藤川凑独自一人进入幽深黑暗的森林，脚踏落叶的柔软碎裂声清晰可闻。背后有虎视眈眈的目光始终在窥视着，藤川的手一直握在日轮刀的刀柄上，全身肌肉绷紧，呼吸绵长而平稳。

在这里正好研究一下能够用于辅助战斗的毒素。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他的眼前闪过。

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气息的，大约七八岁孩子的身体大小的东西扑倒藤川凑的身上。

藤川凑挥刀格挡开攻击，眼前的物体与其说是人类，更像是一个有着人体形状的野兽。

血红色蠕动着皮肤表面，血管狰狞，如同枯木一样的头发散乱硬结。如果一定要藤川凑给个形容词，「恶心」当之无愧。虽然实力弱小，但是给人的精神冲击力却相当强大。

藤川凑强忍住反胃呕吐的冲动，将眼前的怪物强行控制住，捆绑在一旁的松树树干上。

暂时还不能取这个怪物的性命。藤川凑知道这七天正是难得的用于实验毒素的良机。如果日后接手鬼杀队的任务，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实验恐怕难以解释。

之前他还在狭雾山时，就已经收集了不少材料。来到藤袭山后，山脚下常年盛开的繁茂紫藤花又给了他额外的灵感。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从鬼的身上仔细切下一小块可用于实验的材料。

“再生的好快！”

藤川凑惊呼，摸了摸下巴，这样他岂不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实验原材料了？

“喂——不要再挣扎了！”

藤川凑蹙眉，鬼虽然被他绑在树上，却始终不能安分下来，一直在狂乱地挣扎，嘴角流了一地的口水。

“啊啊啊——”鬼的咽喉中发出低沉的嘶吼。

正在组装透镜的藤川凑额角忍不住拧出十字，转身迅速将银白锋利的手术刀插进鬼的咽喉。

血液顺着刀柄流下来，藤川凑洁白的手指上也染上了一丝血红的印迹。

鬼的嘶吼声立刻止息，只剩下低沉的呜咽声。

“真是碍事的家伙！”

藤川凑面色不善，右眼对上刚刚组装好的简易透镜，观察着刚刚切下的肉片组织。

……原来如此。看到在显微镜下迅速分裂的细胞后，藤川凑迅速理解了鬼的再生能力。本来还以为和人类会有什么特别显著的差别，如今一看才知道其实本质上和人类并无太大区别。这样的话，要用什么样的材料与毒素进行辅助呢？

藤川凑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几个可行的想法，其次需要他做的就是对这几个配方依次进行实验，然后观察哪个效果最佳好了。这样想着，藤川凑迅速配置好了几种毒素，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来到鬼的面前。

“接下来果然还是要靠你来帮我啦！”

藤川凑嘟哝着，一面将披散于身后的长发束成高马尾，一面取出手术刀。

鬼的咽喉上的手术刀一被取出，被捆绑在树上的鬼的挣扎愈发猛烈，爆发出剧烈的嘶叫声。

“恢复得真快啊。”

藤川凑嘴上感叹着，手下的动作毫不迟疑。为了避免直接杀掉鬼，他专门选择了无法对鬼造成致命伤的手术刀。将毒素涂抹在手术刀上，然后再使用手术刀划开鬼的肚皮、背部、左右手臂与大腿上的皮肤，多个部位分别多次实验，然后结果进行综合比较。

年纪轻轻的恶鬼随着藤川凑每划开一道伤口，就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惨叫。

它那模糊不清的意识中萌发出一种极端的恐怖与畏惧。

藤川凑每划开一道伤口，它的肌肉就宛如被火灼烧一般的疼痛，持续剧烈的或者是慢性的钝痛，每一种感觉都如此的清晰强烈。

好想逃走，好想离开，好痛苦。

这就是在它那双浑浊的眼睛中所透露出的情感。

可惜眼前看着温文柔弱的长发男子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对鬼的反应根本视若无睹。

在他的眼中唯有实验数据最为重要，或许鬼的惨叫能够表现些什么，却不能构成决定结果的最终要素。

藤川凑敲敲额头，恍然大悟，果然是这一种毒素的效果最好吧！

在他的手中正拿着一管淡蓝色的试剂，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散发出宛如宝石般的光泽。

“用于涂抹刀剑看样子伤害效果还不错。加入增强疼痛神经敏感性的因子果然正确。”藤川凑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做好实验记录，同时目光虎视眈眈地盯着恶鬼的肚子，“不知道这种试剂如果被鬼喝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被盯着的鬼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已经说不清究竟是因为毒素作用还是因为单纯地害怕藤川凑了。

藤川凑想也没想，直接将药剂灌进了恶鬼嘴里，蓝色试剂顺着食管流进胃部。

没有灌进去的药剂顺着恶鬼嘴角流淌至下颌与脖颈，然后迅速就没了痕迹，被鬼得皮肤吸收得彻彻底底。

三秒。

藤川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数字。

一、二、三。

被月光照耀着的恶鬼突然之间浑身上下都开始扭曲抖动起来，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迅速缩小成一小团肉球。

藤川凑退后一步，扶住日轮刀，警惕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

随后，“啪——”的一声，肉球原地爆炸，一大团黏糊糊的浆液爆射四溅。

藤川凑急忙闪身后退，动静彻底消失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留在原地的除了浆液外，就只有恶鬼阴森森的白骨尸骸。

“啊——这难道是什么传说中的化骨散？”

“不不——按照这种程度来说，应该叫做化肉散才对吧？不过居然没有用日轮刀就杀死了……真不可思议。”

但是藤川凑还不确定这种毒素是否对更厉害的鬼也会起效。

他决定再多抓些鬼来实验一下毒素的效果。

于是整整七天的时间里，藤袭山上无论日夜始终爆发着持续不断的惨叫声。

当时还有人声称是因为本次考核的恶鬼实力过强而平白导致了参与选拔成员的无辜身亡，事后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在拿恶鬼做惨无人道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