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天 第6章 Chapter 6 挣扎

这天晚上，两人在小镇的一间靠海的民宿住下，姜迟做的尤其凶，秦昼到后面都没什么力气了，只是凭着本能迎合着姜迟的动作，完事后，两人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澡，姜迟从从背后抱着秦昼，二人浑身是汗，粘腻地沾在一起，空气中咸腥的味道弥漫开来，海浪的拍打声响奏了整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秦昼睡眼朦胧间被电话的声音吵醒，小心的推开了姜迟抱在腰间的手臂，秦昼下床走到阳台接起了电话。

“喂。”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哑。

宋夜辰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秦昼那边的时间，快十点了，随后有些关心地问：“阿昼，刚睡醒？”

秦昼“嗯”了一声，问道：“哥，怎么了？”

宋夜辰把关心的话咽了回去，“阿昼，最近的新闻看了吗？”

秦昼看着前方的海，很久没有出声，见秦昼没回到，宋夜辰就知道秦昼对Q，S两国之间的情况有自己的判断。

见状，宋夜辰狠了狠心，还是提了出来：“阿昼，就是......我想问问，如果你现在申请回国可以吗？”

秦昼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了一眼房间后，捂着手机，声音有放低：“哥......可以再晚点吗？再给我几个月。”

宋夜辰听着对面的声音，眼眶有些酸，“阿昼，哥哥只是问一下，你......先不用想那么多，注意身体。”

秦昼“嗯”了一声，对面挂断了电话。

目光落向前方的大海，海面阴沉，白光穿透云朵，刺的人眼睛直发疼，闷沉的空气让人窒息，海风很大，好像要把秦昼吹走了。

秦昼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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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出游结束后，二人的关系似乎开始淡了下来，姜迟能感觉到秦昼似乎并不想和他再近一步，并且在疏远他们之间的关系，实话说，姜迟不是很理解，他们不合拍吗？

教室里，课后麦伦让参赛的人留了一下，分析了过去几年里的题型并预测了这次比赛的侧重点，同时帮他们答疑解惑。

几个小时过后，麦伦见时间不早了，提议请大家吃晚餐，大家都表示赞同，其中一个同学还开玩笑要宰教授一顿，引得大家咯咯笑起来，秦昼也跟着笑。

麦伦带大家来到了一家正宗做S国菜的餐厅，说是让他们品尝一下S国的美食。

这时秦昼看到了姜迟发来的一起吃晚饭的提议，动了动手回复到“抱歉，今天有约了，教授带我们聚餐。”

另一边，姜迟推翻之前的参赛画稿，从新再来，但怎么回想起那天一闪而过的灵感，总是抓不住，手机“嗡嗡”响了一声，姜迟放下笔，解锁手机，看着秦昼回复的消息，有些不知道回复什么，但成年人最讲究体面，也早就过了年少时撒泼打滚的日子了，也只是顺着对方回“没关系，那...玩的开心。”

秦昼见姜迟回复，没再发消息，但脑海中不断地复盘着这几个月与姜迟的关系，秦昼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两个人都越了界。

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额角，秦昼抿了一口葡萄酒。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秦昼解锁，见是姜迟的消息。

【L】Day，你们今天再哪吃饭？

因为喝酒的缘故，秦昼没有细想姜迟为什么问这个，回了个地址。

姜迟看着秦昼的消息，只想说，去他的成年人的体面，他现在就是冲动，理智，分寸全都跑了，只剩下一颗心在跳动。

姜迟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开到半路，理智才回归。

过去做什么？如果秦昼真的要他来接，自然会说，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结束，秦昼会觉得自己僭越了吗？

细细一想，姜迟才发觉自己有多冲动，但秦昼这段时间的疏离让姜迟有些心慌，明明只是炮友的，明明...只是炮友。

没来由的，姜迟不想再和秦昼继续下去这种关系了，可能，早就不想了，他现在迫切地想与秦昼更近一步，不要炮友，也不要朋友，他想，他想要的是两颗贴近的心——恋人。

饭后，众人和教授打了招呼，各自回家了，教授见秦昼还没走，关系问道：“Day，怎么还没走？”

秦昼笑着摆了摆手机，“在叫车。”

因为是聚会，秦昼没有开车走，现在喝酒了，叫车更安全点。

麦伦见此，很体贴地建议：“Day，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这个点不好叫车。”

秦昼想拒绝，但麦伦又说：“再拒绝可就伤我心了。”

秦昼也只好同意了，见餐厅门口有旁有阶梯，麦伦很不拘小节地坐了下来，还贴心地注意到了是否有挡到人，随后拍了拍身旁的地方，示意秦昼坐。

秦昼理了理衣服坐了下来，麦伦看见他的动作笑出了声，“Day，你们Q国人是不是都很，嗯，怎么说呢？”

“洁癖，好像不太对，就是像你坐下时理衣服一样，有点像程序设置好的机器人，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秦昼想回答，但又觉得教授说到好像也没错，只不过是针对自己一人，于是也只是笼统的盖过去：“也不全是。”

麦伦笑了笑，“Day，你知道我想表示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秦昼开口，麦伦又道：“感觉你今晚不是很在状态，有些心不在焉的，能和我说说，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秦昼失笑了下，沉默了一会儿，问：“老师，如果你知道有一件事你即使做了，最后也会失去，那你还会开始吗？”

听到这，教授轻轻笑了笑：“Day，没有解的问题，就顺其自然吧。”

“而且我相信，你问了，自然已经有了答案。”

听到这，秦昼没在说话，教授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哼起了小曲。

秦昼闲来无事地发起了呆，突然见一个角落似乎停了一辆车，有人下来，秦昼越看那人越眼熟，和教授打了声招呼，径直向那个角落走去。

姜迟见秦昼直直向他走来，有些尴尬，停在那里不知道做何姿态，但秦昼什么也没问，走到姜迟面前后，也停了下来，“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姜迟没回答，先是僵在那，随后才回过神，有些犹豫地问：“那......一起走吗？”

秦昼突然笑着说：“但教授要我搭他的车走怎么办？”月色下，星光落在秦昼眼里，姜迟没喝酒，却感觉自己醉了。

“那，那......”，姜迟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什么，秦昼又笑了笑，见对方又笑了，姜迟也笑，“秦昼，我想送你回家。”

这么久了，这是姜迟第一次叫秦昼的大名，不是**，玩笑，是板板正正的，很认真。

秦昼听后有些忍不住，上前重重的在姜迟唇上亲了一口，“等我。”

麦伦在秦昼离开时，看着那边的人，想明白了些什么，摇了摇头笑：“看来，我真是老了。”

见秦昼亲了对方后跑过来，有些抱歉地说：“老师，今天可能还是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嗯，有人来接。”

很奇怪，秦昼不想说姜迟是朋友，但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正式的，表明他们之间关系的话。

麦伦摆摆手，很潇洒：“Day，快去吧。”

随后又有些坏坏地问：“他因该就是你问题的主人公吧。”

秦昼笑笑，点了点头。

还是等教授坐上车后，秦昼才回到姜迟身边，“走吧。”

秦昼在副驾驶坐下，等姜迟开到大路上时说了个地址，然后就闭上眼休息。

姜迟见状，放缓了车速，等到秦昼家时，已经不早了。

姜迟轻轻叫了声秦昼：“Day，到家了。”

秦昼听到声音，揉了揉眼，看了眼时间，有些犹豫：“嗯...时间也不早了，要留下睡吗？”

姜迟看着他，突然问：“有多的房间吗？”姜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可能，是不想在让秦昼觉得他们之间就是随意的关系吧。

秦昼听后有些好笑：“有。”

随即还调侃了句：“睡都睡过了...”

姜迟也只是笑了笑，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与秦昼的开始不正式，导致现在所作的一切都包裹上了一层虚虚的薄纱，都是对方调侃的玩笑。

停好车后，两人乘电梯上了楼，秦昼把客房收拾好后，又把换洗的衣物给他，然后自己去洗澡。

姜迟没动，问了句：“Day，你要喝醒酒汤吗？”

秦昼的声音从浴室传来，闷闷的：“嗯？家里有吗？”

“我帮你做。”

秦昼回了句好就没了声。

姜迟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找好材料后，慢慢熬了起来。

突然电话响起，姜迟看了眼联系人，接通了电话：“喂，迟女士。”

对面迟书韵坐在沙发上，“姜迟，你好久没回家了，我都旅游完一趟回来了，你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

姜迟打哈哈搪塞过去：“妈，这不是见你出去旅游不想打扰你吗？”边说边找盛汤的碗，迟书韵见对面一阵噔噔响，问道：“宝贝，你做什么呢？”

姜迟用肩夹着电话，手里动作不停，随意答道：“妈，我盛汤呢。”

“大晚上的怎么做上饭了。”

这时秦昼的声音传过来：“伦纳德，你在厨房吗？”

迟书韵听到声音，“哇”了一声，“姜迟，怎么回事？”

迟书韵是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的，平常不怎么下厨房，嫌弃油烟味，结果现在大半夜的熬汤，家里还有人。

姜迟见秦昼出来了，回了句：“是...我想认真下去的人，爱你，帮我和爸问好，晚安。”然后挂了电话。

端起碗放到餐桌上，向秦昼招了招手，“Day，趁热喝。”

秦昼边擦头发，边走过来，将毛巾放到椅背上坐下，慢慢喝着醒酒汤。

见姜迟坐在一边看他，什么也不做，放下勺子道：“伦纳德，你不洗澡吗？”

“不早了，你洗完澡早点休息。”

姜迟默了默，开口道：“Day，嗯...我想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秦昼顿了顿，好像恍然大悟：“哦？你，是想结束炮友关系？”

秦昼说的很慢，好像在思考，姜迟等他说完，“嗯，我是想结束我们之间的炮友关系。”

秦昼没回答，静静地喝着汤，等一碗汤见了底，才回答：“嗯，可以，其实你没必要特意过来说的，你手机上和我说也一样。”

秦昼的目光落在碗底，垂着眼，没看姜迟。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他好像永远都来不及，永远都不能在对的时间选择自己想要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刚有一点突破口，一切就又要回到原地，过去是，现在也是。

今天他听完教授的话，以为和伦纳德的关系有了解，但现实却给他惨重的一击。

但是，他也很庆幸，不用选择了，不用担心在一起后是否可以长久，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自私，不负责。

秦昼起身想离开，突然腕上传来一抹温热，身后一道声音传来，语气正式：“Day，我还想问，请问你允许我追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