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沐春色 第3章 爬山

“看来它并不属于我”苏尽的话在打探着陈言的神经，只要陈言说出什么反感的话语，苏尽决对会对陈言保持距。

当初第一次见面，陈言的话带着不明显的试探。

后来接二连三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却有些停滞，只差捅破那层名为朋友的薄纸。

陈言含糊回应:“也许不是。”便再也没说话。

陈言模糊答案像是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平衡点，苏尽识趣的没有再说话，在没有准确回答时,谁也不会越阶界。

两人说笑着逛批发场，途中苏尽被班主任打来电话,让他晚上来上课。

周胡的电话,给了苏尽离开的借口。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那场对话，仿佛那是场禁忌，神密的对白，只有初次讨论才能有微妙的效果，往后只会逐渐遗忘消失。

“我先走了，你刚也听到了，班主任点明要我到的，我先去上个晚自，晚上帮我留份蟹黄饭，那家店关的早，要早点去!我等会转给你!”

苏尽不紧不慢的给自己挑了个书包，嘴上毫不客气的吩咐陈言。

上一个书包因为打架的时候放在花坛边被人捡走了，回来的时候一样都没剩下。

虽然上课不认真，但苏尽该有的态度一样不差。

老板拿着塑料袋给装上递给苏尽，但半路被人截胡，最后提在陈言手上。

“嗯!你中午饭吃了再去，家里还有粮吗?没有去我那。”陈言跟在苏尽身后，手里的书包如同抉持的人质。

苏尽中午不来，书包也带不走。

用蛮横、无理又幼稚的手段来要挟，尽管他知道这种把戏有无数个漏洞，但总是心怀期待又忐忑不安的希望苏尽能答应。

苏尽不漏痕迹的看了眼陈言，发现他拎着书包，跟在后面实在像是接孩子放学的家长，只不过孩子已经成年，家长也正值年少。

“陈老板，你是想占我便宜当我爸啊!”苏尽玩味的调侃转过身陈意外地对上陈言的视线情的。

苏尽不避反而玩笑道:“陈老板,你要给你发张好人卡吗?”

陈言上前和苏尽并肩，抬手拍了苏尽的背，应承道:“你是荷官吗?是不是还要在线发牌?”

苏尽被打了一下，看陈言还准备抬手，侧身躲开，嬉笑着喊道:“不知道荷官是上帝吗?‘赌场’上还不是我的一言堂?”

加重的“赌场”二者字，只有苏尽清楚，他和陈言的关系像是赌场上的赌物，而他是荷官，陈言只是参玩家，在开始发牌前，陈言还能离开。

陈言眉目含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望着苏尽离开的背影，一直到消失。

苏尽上完两个月的课，实在是无聊,就想着去爬隔壁县的金士山，计划了剩下的半个月,当天放假就开始收拾行李。

苏尽今年上高三下学期，不是学习任务不重，而是苏尽根本没管过学习，别人艰苦奋斗，而苏尽静不下来一个小时，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从初中开始跟着纹身店当学徒赚点钱，现在会去店里上一两天班，也是有碗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

晚上又去了趟小卖超市买泡面，刚进超市，就看见陈言蹲在饮料机旁边捣鼓。

“陈老板，怎么又在修啊?前两天不是刚修好能用了吗?”

今早看见它没亮，以为没电了，结果后面才发现，是电路板坏了。”

陈言丢下手中的扳手，收拾回原位。

“不行就换个呗!唉，你这有那种夜光灯吗?”苏尽蹲下身看了看陈言手里的电路板，问道。

“有，你要半夜上厕所?”上的电路，问强。

“滚一边去！我明天却隔金士山玩?还差个灯。”

陈言闻言抬眸看他一眼，起身去拿灯，似不经意问道:“隔壁县那个?你不高三放二天假吗?来的及?”

“怎么来不及，反正我也学不会，就混个毕业证，我请了一天假,来得及。”

苏尽用指甲扣弄着电路板上的线路，发现扣不下来后，随放在工具箱上，想来陈言应该是要去买个新的换上。

陈言在货架上找到夜光灯，又拿了两块电池换上去，递给蹲在地上的苏尽。

“这!”

苏尽接过灯，目光随着手臂向上，最后不得不抬头仰视陈宫。

此刻苏尽突然觉得这样被俯视，有种自己是被盯着的东西的神经质感。

陈言立站在身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一部分刺眼的火灯光，阴影笼住一方天地,仿佛与明亮处割裂开。

“明天几点去?”

“早上八点。”苏尽准备去拿两块电池，刚扣开开口，看到里面装着的电池，神色欢愉的站起身。

陈言俯视转为平视，四目相对时才发现苏尽其实不算矮，只是瘦弱的身形衬得人萧条不少。

“我打算一个人去爬，听说晚上的景色最好，但是听说那路挺不好走的，上次白天去差点摔骨折，最近又报道出半夜爬山摔死了好几个人，吓得我连夜来买夜灯。”

苏尽翻出手机里的支付码，嘴上说着害怕的话，可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变化，活脱脱的像个无良骗子。

还转头转过身去里面找东西，徒留陈言一个人站在原地。

陈言的视线紧跟的苏尽，放一个无良骗子进入一块无主的瓜田，就是老鼠进了米仓。总要抓住证据，才能够定罪。

“坐客车去?”

“对啊!要一个多小时，等会还要去药店买晕车药。上次坐车可累的够呛。”

苏尽挑了袋零食，当作今晚的夜宵，起身去结结账。

陈言在苏尽起身前移开视线，拿起工具箱放在收柜台下，电路板顺手扔进垃圾桶里，收敛着神将零食装进塑料袋。

苏尽观察着陈言的脸色，见他不再说话，脸上的笑意加深，意识到陈言现在不高兴，反而打趣道:“可惜陈老板没空，不然我一定会邀请你一起去。”

似真非真的邀请出口，没有的情意在陈言耳中都变成甜腻的蜜饯。

两人都需要一个机会，苏尽假意又真诚的邀请，是真心也是暗示，陈言自然而然又心安理得接受。

刚才怄气般的神情，顿时喜笑颜逐，眉梢不禁扬起，回答:“饮料柜坏了，明天找师傅来修，顺便检查电路，要关店，你现在邀有空。”

“哦!那陈老板明天可要早起了，我改订5点的早班车了。”苏尽笑达眼底，转而点了点面前的透明玻璃。

“再给我来包荷花，试试其他的。”

当晚的事，以一包烟结束。

苏尽定了四点的闹钟，下楼时却看到陈言站在小超市门口，手里提着早餐。

昨天晚上苏尽本打算下午再去金士山，可突然想带他去看看新东西，情不自禁的邀请陈言，又怕刻意被拆穿，还怕感情刚露出就被扼杀。

玩笑的口吻说出后，苏尽瞬间释然了什么,他发现担忧都是无用，说出口算认请和解脱。

直到陈言的神色因为他的一言一行变化，思绪也紧随着他的情绪起伏。

苏尽没有顾虑的想，也许可以试试其他的。

“早上吃晕车药了没!没吃的的话先踮，吃了也尝几口。”

陈言道递过去早餐，嘴上先询问苏尽有没吃晕车药。手里已经给豆浆插上吸管。

昨天晚上买完东西，苏尽就回了家，直到熄了灯，也没去药店。

陈言担心是忘记买药，于是在回去路上的药店里买了晕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