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季夫人,湘湘和任逍又去拜见了季夫人一次。
季夫人虽然是丫鬟出身,可是来了姑苏后,她就已经成了老夫人属意的正室人选。虽然年龄大了,她上半身腰板却挺的很直,与人交谈也很少抬眸对视,总是略略低一下头。这番守礼的模样也不知道欺骗了多少人?
“给冯公子上茶。”季夫人吩咐道。
大家只当湘湘是任逍的随从,湘湘来府上前,早已裹了束胸,她身量尚未长开,季夫人也从不主动与她交谈。
湘湘找着季夫人斜对面的位置坐下。
丫鬟端上茶来,季夫人问道:
“听闻二位四处查探,还和三少奶奶的舅母碰上了?”
任逍道:“若通过三少奶奶的舅母,能寻找到有关闹鬼真相的一星半点线索,让三少奶奶不再被鬼怪折磨,就好了。”
说完,任逍朝湘湘使了一个眼色,想让湘湘也附和几句。
可是湘湘却根本没注意到!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茶杯,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冯无相!”任逍喊道。
“噢!噢!”湘湘抬头,这才发现坐在软凳上的任逍,正横眉冷目看着自己。
她连忙解释道:“夫人这茶,真是好香好香!”
“这茶名叫太白银毫。”季夫人试探道,“怎么不尝尝看?”
湘湘惨戚戚地望了一眼茶杯,一咬牙,还是尝了一口。
任逍看湘湘垂头丧气,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于是也端起茶,一掀开茶盏,他就明白湘湘为何如此这般了!
这茶里一股野艾蒿的气息!
任逍很不高兴,这季夫人对梅珊起了陷害之心,日日派人送去致幻的茶水也就罢了。怎么敢当面给着自己和湘湘下毒,难不成自己和湘湘的心思早已被季夫人识破了?
可是下一秒,季夫人抬手覆上茶杯,掀开茶盖,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她自己居然也尝了一口茶!
这!这!
季夫人所喝的茶里,似乎也有野艾蒿的味道?
任逍嗅着味道,狭长眼尾微微上扬,忽然明白过来。
一心想要让梅珊致幻的人,恐怕不是季夫人!而在茶里下了野艾蒿的人,恐怕还想要把季夫人也牵扯进来!
“我还要陪季老夫人诵读佛经,二位在这里慢慢品茶,若是有下人招待不周,只管告诉管家。”
季夫人起身。
任逍连忙道:
“季夫人客气了。”
“收拾残局,就全赖二位了。”季夫人露出温柔的笑容。
湘湘和任逍略坐了一会儿,也没等来收拾茶杯的丫鬟。这茶再不敢喝一口,就赶紧离开季夫人的院子。
“你听季夫人说的没有!”湘湘拉住任逍,“说季老夫人诵读佛经。我们要不去佛堂看看?”
“唉,这青天白日,前去偷听就更难了。”任逍看着湘湘,“你清瘦了不少。”
“自从发现他们给梅珊的茶水里下了野艾蒿,我是什么都不敢多吃了。”湘湘叹气,“受幻觉折磨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啊!”
忽地,皓月汀居然传来尖锐的叫声:
“有鬼!有鬼!”
“梅珊看来还没好。”任逍道,“去看看吧。”
“我们要不要提醒她,说茶水里下了致幻的野艾蒿?”湘湘迟疑。
“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任逍叹气,“再说了,谁知道梅珊是不是真的疯了呢?她每天昏睡,醒来就牛饮茶水吗?现在真是谁也不能相信了。”
二人赶到皓月汀,原来梅珊夜晚在湘湘和任逍的陪伴下,似乎已经清醒了不少,她扶着门框,抽抽噎噎:
“三少爷!我要见三少爷!我要见三少爷!”
很快,就有力气大的嬷嬷按住她想要推门的手背:
“不可!季夫人说了,等夫人病好了,才可以出了这屋子!”
梅珊哽咽:“我没病啊,我没病啊!你们把我关在皓月汀,就是想让鬼害死我!”
“您看,您看,您再不行动,整个季府都不得安生。”管家在一旁煽风点火,“季夫人一直盼望您能解季府燃眉之急,冯公子,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任逍知道管家这是在警醒他,故作惆怅:
“唉!我也觉得这皓月汀阴气极重,只是中秋节马上就要到了。我不敢轻举妄动啊!”
“我家老爷夫人哪里还有心思过什么中秋节呢?”管家苦苦哀求,“您快想想办法吧?难道这院子里的丫鬟,每天就只围着这疯了的三少奶奶转吗?”
“是是是,行行行。”湘湘见这管家语气沉重,忍不住道,“要不我这就让师父在皓月汀摆一个阵法,把这祸害三少奶奶的厉鬼抓起来!”
“好好好!冯公子若需要,我这就撤掉这些丫鬟。”管家没听出来湘湘在说反话。
任逍瞪了一眼湘湘。
一旁的丫鬟看守了梅珊几天,似乎早已对梅珊动了恻隐之心,她对季夫人的计划一概不知,“三少奶奶,你别哭了,冯公子会把鬼赶走的。鬼被赶走了,三少爷这就来见你!”
丫鬟用手绢擦去梅珊满脸的泪痕。
“既然冯公子愿意,我这就撤走这些看守的人。”管家想起季老爷的嘱托,鼓起勇气,“只是冯公子布阵,我需要在一旁看着。”
任逍觉得好笑,道:“好啊。”他明白管家害怕他趁着布阵把梅珊带走季府,索性道,“管家害怕的话,可以多叫几个人陪着。”
“有冯公子坐镇,老奴还有什么害怕的!”管家道。
“那我这就去准备了。”任逍头大,却只能把谎话顺着编下去,“劳烦您给我安排一间雅室。”
任逍和湘湘一被带了下去。管家趁看守的丫鬟仆从都散去,立马拉住梅珊的手,老肉纵横的脸上满是狎昵暧昧:
“三少奶奶,您听听,我让冯公子救您呢!”说着手就要往梅珊的脸上摸去!
梅珊可怜兮兮地避开。
管家却不愿意停手,手再次伸过来。
梅珊大叫:“你这狗奴才!我是三少奶奶,你岂敢动我!”
管家“嘿”了一声:“你软硬不吃是吧!还逞起主子的威风了?你要是逆了我的心意,我叫你生不如死!”
梅珊吓得抱住自己:“卑鄙小人!”
看着梅珊瑟瑟发抖,一脸弱势,管家忽然没了兴趣。这美人不肯服软,只能慢慢来了。
“哼!要不是我,你恐怕还要像犯人一样被关在这皓月汀呢!你要是想要见到三少爷,就早点顺从我吧!”
梅珊一听,眼泪又滚落下来。看梅珊这委屈巴巴的小可怜样,管家回味美人垂泪,如登仙境,怜爱之心顿起,贼心愈发大胆,一时又心软了,继续耐心哄骗道:
“我自有门路让你见到三少爷,你且慢慢湘湘该信谁!”
雅室的任逍和湘湘自然不知道管家早已盯上了梅珊,步步为营投靠季夫人,就是为了占梅珊便宜。
“我又不是真道士!你这倒好,我怎么布阵啊!”任逍揉着太阳穴。
湘湘“嘻嘻”笑起来:“我在蒹葭山庄偶尔也会偷看话本故事,自然知道怎么办了。”说着,就招手喊室外的丫鬟,“小丫头,我们要救三少奶奶,你去给我们买点朱砂来好不好?”
小丫鬟道:“是。”
任逍道:“要朱砂干什么?”
“当然是画符了!”湘湘回忆着那些除魔降妖的话本,“冯师父,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露馅的。”
“哈,你这么会装神弄鬼,看来应该让你当师傅,我当你的仆从,是不是?”任逍揉揉湘湘的发顶。
“不敢不敢!”湘湘连忙抱拳,“谨遵师父教诲。布阵还要仰仗师父一展身手了。”
任逍气的发笑:“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徒弟!”他望着浓稠的艳阳,“只是…谁知道我们是否被监视,那朱砂送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动过什么手脚。”
“冯师父,你怕她们在朱砂里动手脚,不如和我去抓几只院子的壁虎。”湘湘笑起来。
那蒹葭山庄送任逍和湘湘下山前,并没有猜到任逍一路来的心思。可任逍早就摸清了这蒹葭山庄庄主,恐怕庄主付蒹成天倒弄那些旁门左道,把湘湘教坏了。所以吴湘湘明明有个厉害的屠夫养父,使着一把好刀,却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连从赌场突围都做不到,还要等着人来救,一时可惜,只能叹气。
好不容易挨到夜晚,任逍和湘湘准备去祠堂看看。不知道能不能碰到季老夫人亲近之人。而季夫人听到任逍和湘湘要布阵的事情,拍手称快:
“好好好,我巴不得这梅珊早点走。看来那冯公子磨磨蹭蹭,终究还是愿意承担责任了。”
“季夫人,那皓月汀真的有鬼吗?为什么三少奶奶总是喊着有鬼有鬼啊?”给季夫人捶腿的小丫鬟见着季夫人心情好,连忙问道。
“谁知道呢!不过就算真的有鬼,冯公子也定让那鬼魂飞魄散。”季夫人冷笑,“老爷对这丫头如此愧疚,还特意请了冯公子来,真是麻烦!不如直接把梅珊赶出去!”
“冯公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季夫人又问小丫鬟。
小丫鬟道:“那冯公子差人去买朱砂,只是去买朱砂的丫鬟连着跑了好几家铺子,都没买到。”
“不急不急。”季夫人笑起来,“先让这梅珊兴风作浪几天,她今天早上是不是又喊了?她一鬼叫,季老夫人就躲到祠堂里去拜菩萨念佛经,大家怨声载道,马上就能名正言顺将她请出去!”
说着,季夫人示意给她捶腿的丫鬟停下来:
“我这几天夜里总是多梦。这样吧,你呢,去给我煮一壶安神的茶来。”
丫鬟连忙道:“听夫人早上说起,我就早已备好了。夫人,我这就去端。”
丫鬟端来托盘,茶壶里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丫鬟只当是自己着凉了,把托盘放在季夫人手边。服侍季夫人喝茶安寝,就熄了灯。
喝了这茶,季夫人打了个哈欠,似乎困了。丫鬟端着烛火,“夫人,我睡在外间,有事只管叫我。”
任逍和湘湘早已在祠堂暗处守了许久。端着汤饭的嬷嬷在祠堂外屈膝行礼,进了祠堂又出来,看那汤饭丝毫未动,任逍道:
“看来这老夫人什么都吃不下啊。”
老嬷嬷神色不高兴:“老夫人说什么都不肯吃。这汤饭的蔬菜肉食已经煮烂了,老夫人却不肯吃一口!”
接过托盘的另一个老嬷嬷也很懊恼:“这可是难为厨房了。老夫人没有食欲,老爷怪罪下来,谁来担待?”
“老夫人喜怒无常,再加上孙媳妇日日吵闹,怎么可能吃的下去呢?等冯公子把鬼赶走了,哄着老夫人多吃点,再找个郎中给老夫人开点健胃的药。”
“只希望老爷不要迁怒三少爷才好。这几天三少爷也是食欲全无,我看这祖孙俩真是怪可怜的。”
“嘘!别说了!”老嬷嬷道,“只要老夫人心平气和,就不会有事的。她日日到跪诵佛经,佛祖定会保佑老太太的。”
这祠堂看着好奇怪,明明还是初秋,菊花就已经开始凋谢。
“走,上房瓦听听看!”任逍拉着湘湘悄悄跳上房瓦。
“老夫人可不要再偏袒三少奶奶了,老夫人在祠堂为三少奶奶祈福,这跪了三天,三少奶奶喊了三天!分明就是要和老夫人对着干!”祠堂一旁,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正不满道。
那老夫人倒是一脸平静:“不可随意揣度我这孙媳妇。”
借着瓦砖的缝隙,湘湘仔细打量老夫人,这老夫人看着倒不像是什么心思阴暗的人。
“三少爷非要娶这么一个累赘回来,于老爷也名声有碍。大家多说是老爷遭报应了,老爷奋勇杀敌,保卫家国,难道也有错吗!”丫鬟要去扶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巍然不动,这丫鬟极了,也跟着双膝跪地:
“老夫人您快起来吧!”
“唉!”老夫人腰杆挺的直直的,“我这孙媳妇闹的府邸上下惶恐不安,原本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答应育新,这三少奶奶是育新自小的玩伴,又生的姿容靡丽,育新的娘自小身体不好,我是看着育新长大的,他那日来找我,手里攥着梅珊送给他的珠子,当时梅珊还只是一个下海采珠的少女,就知道帮衬邻居了。哪知道这梅珊进了奕欢绣坊,居然惹出这么多冤案来!”
任逍和湘湘凝神倾听,大气不敢出,老夫人正要开口,忽然祠堂外传来喊声:
“救救我家夫人!季夫人!季夫人出事了!”
季府上一次深夜灯火通明,还是洞房花烛夜梅珊自称撞鬼之时。这一次,所有人都赶到季夫人的院子。
任谁靠近了季夫人,都吓得说不出来。有懦弱的小厮见到季夫人的惨状,就吓跑了。还是季夫人身边得力的丫鬟,忍着痛苦将季夫人从里屋抬出来。
原来服侍季夫人安寝的小丫鬟听到季夫人叫喊,就进了里屋。可是床榻上并不见人影。小丫鬟看到那衣柜似乎没有合拢,就壮着胆子拉开了衣柜,却看到季夫人抱着一个镜子靠在衣柜里,嘴角淌血,已经气绝!
当老爷看到这一幕,早已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哭起来。
老夫人却挺直了肩,拄着拐杖走到老爷跟前:
“你哭什么!”
“娘,娘!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老夫人语气绝望:“我的儿,你别哭了,当务之急,还不赶快报官!”
老爷抱住季夫人,脊背弯了下来:“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将你扶正!”说着说着又哭天抢地。
“好了!”老夫人看着死前还抱着镜子的季夫人,摇头,“快去报官吧!等仵作来了,也让人把那梅珊带走。”
一旁的三少爷却抬起头,干涩发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夫人:
“祖母!不是冯公子明日就要布阵了吗?为什么让县衙把梅珊也带走!”
季老夫人脸色苍白:“育新,你还要护着那梅珊吗?梅珊借着嫁入季家的机会,让县衙不敢随意捉拿,已经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了!”
“我说了,是绣坊其他绣娘恶意针对她!”三少爷只感觉五脏六腑痛得不行,就要呼吸不过来了,“祖母,梅珊绝对不会害人,您为什么不相信她呢!”
“育新,季家三代单传,所以事事依着你。”季老夫人指着周围的人,“这几天季府是不是因为这梅珊,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你还不斩断情缘,你好歹为季家想想呀!”
其他丫鬟小厮纷纷跪地叩首,连喊“季老太太英明”。季三少爷只觉得每一寸毛孔都似乎被连根拔起,他看着这偌大的季府,居然觉得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了。可是想起梅珊他只能振作,他一步步拉住季老夫人的衣摆:
“祖母!祖母!”他卑微地说,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孙儿什么都答应,只求您不要让梅珊被县衙抓去。”
“你是担心她进了县衙,就不能再做你的三少奶奶了,是吗?”季老太太又气又笑,正巧仵作已经赶来,季老夫人连忙阖上孙子的眼睛,“别睁眼。”
没想到这个时候,季老夫人还担心季育新害怕留下阴影,季老爷爬起来:“竖子!你祖母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怎么敢忤逆你祖母!”
仵作躬身记录,只当时什么都没听见: “口中鲜血直流,不知是否是中毒之相,死前圆睁双目,应该是守了惊吓,只是若受了惊吓,为何唇瓣勾起,倒是像在笑呢?”想着就擦了一把冷汗。
季老爷一句“竖子”,让季老夫人十分不满:“你何苦骂他,你自小不在他身边,他当然不肯听你的!唉!”
季三少爷只是不停地叩头:“求求祖母,求求祖母!”
“不是我铁石心肠,育新,”季老夫人看着孙子不罢休,道,“前几天看着梅珊疯疯傻傻,我何尝不心疼,我心窝只觉得像是被踹了!可是梅珊却不顾及季府的脸面,她舅母还硬要登门,她出嫁前,她舅母是怎么都不肯放人,这回又来骗吃骗喝了!娶了这样的孙媳妇,你让我这让老脸往哪里搁,怎么去见季家的列祖列宗?”
其他丫鬟早已于心不忍,都要拉着季三少爷起来。可是季三少爷一甩手,恶狠狠道:
“祖母!我不当这三少爷了!什么列祖列宗,什么季家颜面!都见鬼去吧!谁想当这三少爷!你要是敢把梅珊赶到县衙,我就也跟着去县衙!反正我也有害死绣娘的嫌疑,何不把我一起抓走?”
湘湘躲在暗处,心道不好,望向任逍:
“梅珊怎么办?”
“此时大家都聚在季夫人院子里,各处守卫也正疲惫,我们先去皓月汀。”任逍也拿不定主意,拉住湘湘,“真是巧了!明天就要‘布阵’,季夫人就出事了!”
一路飞驰在各处亭台楼阁,二人满腹心思。任逍还在想到底是把梅珊交给官府,还是把梅珊藏起来,或者将梅珊救走-----可是他能带着梅珊走出这姑苏城吗?他甚至钱塘江水路各处有官兵守卫,只怕是不好带着梅珊闯出去。
而湘湘还惦念着那茶水,她看见季夫人喝了那带有野艾蒿的茶,只是为什么梅珊疯了,季夫人却直接惨死?到底是谁害季夫人惨死?
刚来到皓月汀,就听到哀泣。
原来管家早先一步来到皓月汀,他知道梅珊就要被抓走,心里恨得直痒痒。
“你到底想的怎么样了呀,三少奶奶。别哭了,您难道想要像季夫人那样惨死吗!”管家威逼道。
梅珊停住哭泣,脸颊飞上两片红晕,她抠着染着凤仙花的指甲,似乎泄气了似的,居然拉开了床榻的帘子!
虽然梅珊为了苟活难以启齿,管家却明白了梅珊的意思,看梅珊在纱帘之下躺着,似乎已经想到梅珊向自己摇尾乞怜的模样,一时欢欣鼓舞,就朝梅珊扑过来!
下一秒,湘湘就踢飞了管家! 管家翻了一个跟斗,痛的嗷嗷直叫。
“你倒是忠心!”湘湘抄出杀猪刀,抵住管家的喉咙,“梅珊姐姐你怎么敢碰!”
“湘湘!”梅珊似乎清醒了不少,居然喊出了湘湘的名字!
“梅珊,你别怕!”湘湘正要给这管家一点颜色瞧瞧,梅珊忽然想起了什么:
“管家说季夫人…是真的吗?”
想起季夫人嘴角血液蜿蜒而下那惨死的形状,湘湘一时不知道怎么说话。
“你不必三缄其口。”梅珊瑟瑟发抖,“听说她,还抱着一个镜子?”
“梅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湘湘松开手,管家正要反击,任逍旋身跳到管家背后,直接点了管家的穴。
“是不是和我衣柜里的镜子很像?那应该是三少爷的生母的遗物,那镜子是她亲手做的。小时候在海边,三少爷的生母,就靠雕刻刀做些手工为生…难不成,都是对她儿子一片痴心?”梅珊抿嘴,不再战栗,似乎回忆带给她不少力量,“我知道那梦里的人是谁了。”
梅珊说的梦里人,究竟是谁?吴湘湘和任逍又是否能帮她洗刷冤屈?明天更新揭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痴人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