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醉浮生 第3章 变化

刘语纱刚回到自己位置坐好，刚记录没几句话就被探出半颗脑袋的小会计姜文心喊出去，她一开始没听见，是剧中的大将军的扮演者乌金耀辉喊的她：“语纱，出来一下！你姜姐姐找你有点事儿。”

“哎，来了。”刘语纱冲着门口点点头，起身悄悄地从刘导身后溜到姜文心身边，问，“姜姐姐，有什么吩咐啊？”

“你那个碘伏棉签从哪里买的？”

“哦，就咱团北边那条路上的大药房，你说碘伏棉签她们就知道。”

“哎，你怎么会有这东西呢？”

“其实这是我之前受伤留下的，本来是想拿回家的，但一想排剧期间可能会出现小擦小伤，就没带走，就留下了，正好今天派上用场了。”

“行，那没事了，我去买了。”姜文心背后一摆手走得潇洒，她去了没多长时间，在休息空隙提着一个方形小铁盒回来，手里还多了一盒云南白药喷雾剂，刘语纱看见后给她竖一个大拇指，说：“咱们姜姐姐办事效率就是高！”

姜文心惊喜地打开小铁盒，里面放着碘伏棉签和创可贴，云南白药喷雾剂也放在里头：“这是药包，都交给你了，后勤急救队，加油！”

“嗯，加油！”刘语纱把急救箱放在身后，连拍好几下，说，“以后就靠你救死扶伤了！”

“语纱——”导演的声音响起来，刘语纱立马起身迎上去，问：“哎，导演您说。”

“啊……那个……我想想……”刘导挠挠头又闭上眼睛冥想一会儿，半晌憋出一句话，“嗯……要不这样，明天八点半到大剧院二楼排练厅排三幕和四幕战争，晚上联排从一幕……不是，从序幕到尾声整体来一遍。”

“行，好嘞！”刘语纱边听边唰唰地用笔记录，“导演，没事的话那我就发通知了。”

“嗯，发吧，别晚了时间，我们时间紧任务重，就这样吧，让他们回去先吃饭，好好休息。”

“好。”刘语纱编辑好刚发出去没几分钟，黎主任的语音发过来：“语纱，语纱，明天不去剧院，不去剧院，去孟苑篮球馆，团长已经商量好了，刘导不知道，明天八点半去孟苑篮球馆，你把通知再改一下吧。”

“哎，好嘞！”刘语纱吞了一口尴尬的唾液，心想：下次能讨论好了再说么？哈哈哈，得，明天上午八点半孟苑篮球馆排练三、四幕，晚上从头联排，以本条通知为准。完事儿！

第二天刘语纱、雪映、君荷早早地来到孟苑篮球馆，帮助葛团长和黎主任布置现场，摆桌椅，铺桌布，倒茶水，扯电线，拉道具等待导演们的到来：“君荷姐，那茶叶准备好了吗？待会几导演来给泡一杯。”

“泡一杯哪儿够啊，泡三杯！”刘语纱从背包里取出几包茶叶泡在壶里，“我去接水，按导演习惯，他们还有五分钟到达战场！”

君荷低头看一眼表，说：“以你场记了解人的程度，错不了！雪映，还有多余的纸杯子吗？”

“要纸杯干嘛啊？”

“喏，啧，木哇！”君荷仿导演的动作立马把雪映逗笑了，雪映笑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明白，君荷姐！你表演得真形象！哈哈哈，精髓！”

“今天一上午能排完二、四幕吗？这第三幕时间就挺长的。”刘语纱端着水壶回来放在桌上，雪映把剧本放在桌上，每个位置对应一本，说：“那不还有下午吗？”

“你要相信导演的实力！”君荷推了眼镜，架起手机支架准备录像做好一切。

这排练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整一个三幕因走位台词问题让两位导演一位老师产生了不同的意见，讨论来讨论去，演员们走过来走过去，动作语言情绪改过来改过去，用了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才勉强拉出一个雏形，刘导站起来松松筋骨，说：“行，三幕就暂时先这样，那个叫……四幕战争的演员过来，叫男舞。语纱，提醒我一下，改天排滚木礌石。”

“好。”刘语纱转身对雪映说，“亲，喊一下男舞，导演让他们过来排四幕战争！”

“现在吗？”

“对。”刘语纱紧应一声又听着导演的吩咐：“哦对，还有一个事儿，二幕加冠礼有六个男执事，那个徐瑞麟他腰不好，你让雪映跟崔叠羽说一句，让他在男舞里找个替徐端麟的，让他们几个找个机会教会他。”

“哎，行嘞，我记下了。”

“那个球姐……”雪映小声地叫着，又指指手机，“你来一下。”

“怎么了？！”刘语纱走过去坐在雪映旁边，雪映指着翻译过来的语音文字愁眉苦脸地说：“哎哟，你确定导演让男舞现在过来吗？那个领队事事都要细问一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确定啊，导演刚才叫的，说排四幕战争，反正他们就在后面住，要来也快，让他们来吧。”

雪映面色尴尬，万般不情愿地回复：“呃……你让男舞过来吧，导演叫呢。”

“那个……雪映！”导演的声音在夹缝中挤出来，雪映手一滑语音发出去了，只听导演说一句，“别让男舞来了，吃饭时间到了让他们先吃饭，下午再排他们，下午两点半开始！”

雪映看着导演悠闲起身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咬了一下后槽牙，嘴里突突突碎碎念，手里还不停地在给李朵云发信息：“不早说，都这个点儿了，饿过劲儿了都！我都跟男舞说了来，再说让他们不来排练，我尴尬不尴尬？！我真是服了！”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唉……发完了吗？发完咱就去吃饭。”刘语纱装好笔记本坐在小凳子上等着雪映发信息，雪映把手机揣口袋里，说：“走，吃饭去，饿死了！人家男舞都吃饭去了，咱也吃去！”

“君荷姐呢？”

“她前面打点去了。”

“对了，还有个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儿？”

“导演说瑞麟哥的腰不好，那个加冠的执事他上不了，让你给崔哥他们说一声，在男舞里挑一个代替瑞麟哥的，让他们教一教那个男舞尽快学会。”

“行，没问题！”

晚去吃饭的后勤部的人饭菜早已所剩无几，刘语纱她们三个匆匆吃了几口就赶去下一个进程，刚出餐厅门就看见导演三三两两地从另一个门出来，嘴里叨咕着什么听不清，貌似很激烈，手上比比划划，刘语纱眼尖，截了一下雪映的胳膊，说：“我看见导演了，他们吃得挺快的。”

“快走快走。”雪映的话还没落下，腿还没迈出几步，导演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来：“那个……那个……你们仨先等一下！”

“完了，又被逮住了！”刘语纱心里暗暗盘算该怎么对应，慌乱之中灵光闪现，先迎笑脸绝对错不了，便转身笑脸相迎，“刘导，有什么吩咐？”

“哦，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起一个事儿。”刘导闭目冥想半天才出一句话，刘语纱她们三人看着刘导的表情认真无比，很期待导演布置的任务，可导演愣是闭着眼想了半天没想到要说什么，就在三人要泄气的时候，导演猛一拍手，说，“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个二幕的劳动场景还没怎么排是吗？”

“嗯，是的导演。”

“那这样，晚上七点半，你把那个男女舞都叫来，我想想……那个……有个递战旗的兵还没人是不？”

“啊……对。”

“找谁呢？！现在谁还闲着？我算算……独轮车5个，扁担……8个……搬抬3个……4个兵丁在后面……五彩绳也有人……谁还能出来递个战旗？”导演冥思苦想也没想出来，刘语纱默默地提一嘴：“非得要兵丁递战旗吗？”

“那战旗肯定是兵丁递啊……没闲着的兵丁啊。”

“传令兵行不？”刘语纱一语点醒梦中人，导演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说：“传令兵是谁来着？”

“刘羽玉！”

“啊，对，他可以啊！这个提醒得好，晚上让他过来跟着排。”

“好嘞！”刘语纱憋着笑，“导演，还有事吗？”

“没了，就这么安排吧，下午四幕战争，晚上先劳动场景再联排。”

“好的导演，导演您慢走。”刘语纱长舒一口气，雪映和君荷一脸审判地盯着刘语纱，看得她浑身冒冷气，“你俩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说，你和刘羽玉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我都不认识他，你说什么什么关系？”

“既然没什么关系，你怎么老向着他啊？推他上位呢？”

“那不只有他这个兵没用上么？再怎么说，传令兵也是兵哪。”

“这倒是不假！”

“说起下午排战争，我听到个消息。”雪映招招手示是她们靠拢过来，君荷喜滋滋地贴上去，催促道：“哎，是什么？！快说快说！”

“我听他们那个领队说，导演好像要让小陇走，要换掉他。”

“啊？！小陇是哪个啊？”刘语纱一头雾水，她根本分不清那8个男舞谁是谁，君荷一边解释一边比划，说：“就那个头发卷卷，戴眼镜，肤色挺健康，眼神很单纯的那个。”

“嗯？！”刘语纱还是没明白过来，脑子里过了一遍愣是没印象，雪映提醒道：“就那个崴脚的男孩，他叫小陇。”

“呃……”刘语纱依旧脑袋断片儿，说，“我没怎么注意过他…… ”

“那你注意谁了？哈哈哈！”

“姐姐，我是场记，不是花痴，不注意这些……”

“行吧，我不信那么多帅哥你一个都不注意，哈哈！”雪映笑得很开心，刘语纱耸耸肩表示无所谓：“那又怎样，嘿嘿！”

“哎，雪映，那真要换人吗？”君荷追问几句，雪映摇摇头，说：“没，那孩子他不愿意走，说再休息休息就行，说没什么大事。那就看看今天下午他来不来，如果他来，那换的面不大。”

“看今天下午呗，未来充满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