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记事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人族诸王九

收拾完了诸侯与贵族们，王宁又花了百年时间恢复被前任们与诸侯们祸祸的人口，耐心的等到人族人口破一万万，府库中堆满粮食才组建薪火军，攻打羽人王朝，鏖战十载后一举攻破云梦皇城。

“请问大兄大姐们，此地是哪里？我迷路了，能不能帮忙送我回家？宁替我会报答你们的？”

烛吟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可还记得你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少年回忆着。“来这里之前？我记得我摔了一跤，然后病了，很难受，难受着，睡着了，再醒来时就来这里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不见了，宁会担心的。”

烛吟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不痛了？”

少年愣了下。“是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痛了？咦，我的手怎么这么光滑？”

烛吟道：“这里是黄泉幽冥，亡者的归宿，你已经没有了人间的身体，身体上的病痛也就没了。”

老古伸手捅了下烛吟的腰眼。

烛吟疑惑的看向老古。

老古道：“你有没有觉得他的气质口齿不像大人，有点像半大的孩童？”

是有点，但这年头的幼崽只要不是身体有残疾，影响劳作，是能活下来的，只是不会活得好。

尤其是有智力问题的幼崽，因为不懂自己在被伤害，很容易被当奴隶欺负与奴役。

烛吟看着眼前的少年，衣服料子精细色泽鲜艳不说，还有花纹，肌肤血肉更是饱满细致，一看就跟奴隶不沾边。

少年的注意力很快从自己的身体变化上拉回来。“不管怎么了，回去问宁，她肯定知道，你们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家在薪火台，很高很大，很远就能看到。”

烛吟问：“薪火台，你说的是指人王宁？”

少年忙不迭点头。“你们认识宁，太好了，麻烦你们送我回去好不好？”

还真是你。

烛吟饶有趣味的看着少年，少年很漂亮，但与独孤、昭王穷蝉等与凡人产生壁垒的美貌比就差远了，然少年有一双非常干净清澈如清泉的眼眸，不似独孤与穷蝉等人，眼睛与干净清澈完全不沾边。

可这人是王宁后宫大逃杀中唯一的幸存者。

因为底蕴不足，为了坐上王位，王宁最开始对诸侯贵族们做出了妥协，做为妥协的象征，王宁一口气纳了五个男人入后宫，当然，与过河拆桥的青帝荪一样。

因为力量不够而暂时做出的妥协终会随着羽翼丰满而粉碎，青帝荪的粉碎方式是和离，而王宁的后宫，一言以蔽之：大逃杀。

不仅当事人大多死于非命，全家也都给剁了。

得亏这是人王，千年下来黄泉幽冥对人王们的人渣已经习以为常——不习以为常也没办法，大几十号人愣是找不出三个道德达到及格线的人——这要是普通人，得被骂死。

但五个人里有一个人赢到了最后，更准确点，躺赢到最后。

老古道：“你已经死了，亡者回不了人间。”

“死了？我死了？”少年愣了下好一会。“像仲述一样，再也不会动的死了吗？可我还能动能说话呀。”

这个问题要怎么与一个心智十岁出头的人解释？

老古思考片刻。“仲述是你弟弟？我带你去找他，让他与你解释如何？”

“你认识仲述？仲述在这里？仲述不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少年说着愣了一瞬。“宁说，所有人都会死，等我死去以后，我会再见到仲述，所以说，我已经死了？我以后见不到宁了？”

烛吟奇道：“他还挺聪明的，不像傻子呀。”

老古回道：“弱智和智障是两回事，弱智是心智凝固在孩童时期，但孩童只是小，不是傻，智障是真没脑子。”

少年回过神。“那你们能带我去找仲述吗？我可以....”

少年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最终找到一壶果酒。“我请你们喝酒。”

老古将酒推回。“黄泉幽冥中物质匮乏，这酒你自己留着吧，带个路而已，用不着。”

少年闻言作揖行礼。“谢谢二位姐姐，但不可以的，仲述教过我，得到他人帮助，必须给予回报，你们若不喜欢酒，我找仲述要别的。”

清澈的漂亮少年彬彬有礼的行礼与感恩颇为养眼，烛吟道：“我有点理解为什么他能成为最后的幸存者了。”

同一群老狐狸勾心斗角完了，回到后宫还得接着斗心眼，日子还怎么过？

显然王宁受不了这种生活，当她在所有人面前都必须戴上面具，却可以在一人面前放下面具时便注定她不会杀这个人。

俩人将少年伯嚣送到了仲述处。

数十年前下来的仲述对着伯嚣看了好一会才认出人。“伯嚣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来到这里了，但能见到仲述，太好了。”伯嚣高兴的抱住仲述。“宁说我死了以后还会再见到你，原来是真的，仲述你过得怎样？我每岁都有祭祀你，给你送好吃好喝的，你有没有收到？”

全都没收到。

人间的生者不论祭祀什么，黄泉幽冥的死者都无法收到。

但仲述没提这个，而是笑道：“我过得很好，黄泉幽冥里没有生老病死，你看我，我身上的疾病伤痛都没了，人也变年轻了。”

伯嚣这才发现仲述的容貌同最后记忆里的有差异。“咦，你的模样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

仲述纠正。“是年轻时候的模样，不说我，你怎样？我死了以后王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对你不好？”

伯嚣笑道：“没有，宁对我很好，每天都会陪我玩，和我聊天，和我一起吃饭。”

仲述放下心。“那就好。”

跟一个帝王谈爱不爱什么的太扯淡，尤其是这个帝王还是王宁这种缺德出境界的，但王宁能每天陪伴伯嚣一段时间，伯嚣在薪火台的地位就不会差，也不会有任何人敢苛待他的衣食用度。

他死了以后最担心的就是王宁会不会兔死狗烹，毕竟王宁与伯嚣的婚事在某种意义上是他趁火打劫的结果。

但没办法，谁让伯嚣喜欢王宁，做弟弟的怎么也得让兄长如愿。

只是他活着时还好，因为政治结盟，以及他一直全力支持王宁，不论王宁心里怎么想，都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善待伯嚣，但他死了后就不好说了。

万幸，王宁不一定是好人，但也没人渣到极致。

老古与烛吟看了会兄弟团聚，接收了仲述的几块泥板感激便不再打扰兄弟俩叙旧。

老古道：“他们兄弟俩感情还挺好的。”

烛吟笑：“看仲述那模样，你与其说兄弟情深不如说父子情深。”

老古想了想，无法反驳。

伯嚣对黄泉幽冥的生活适应得很快，这娃在人间时便有啥吃啥，完全不挑食，变成亡者不会饿后，没吃的也不在意，只是每日会想念还在人间的崽与王宁，每日都会来三途河畔听听消息。

人间人族王朝与羽人王朝的战争也完全落幕，羽人东迁云水中下游与北荒东部，腾出云水上游土地，每岁向人族进贡大量财帛。

王宁用这些财帛迁徙大量人族人口进入云水流域，并一口气册封数千诸侯，摆明要完全消化掉云水上游流域的土地，同时利用云水上游的地利提防羽人王朝。

如是数十载，人族在休养生息中人口逐渐恢复，气候再次变冷。

王宁早在气候温暖的时候便将连山氏的先知们开发出了新用途，让先知们满帝国溜达，看看哪里未来会发生天灾，提前做准备。

温暖时有效减少了灾害损失，但到小冰期时便不够了，灾害太频繁，哪怕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发生天灾，帝都也没那么多资源去预防天灾与救灾。

王宁遂将诸侯的子女分封为蛮荒之地的小诸侯，要求诸侯分一部分人口给被分封的子女，去蛮荒之地开荒，以此疏散人口，避免人口太稠密，随便一波天灾就能搞出人相食的惨剧。

人口密度低，就算粮食减产，也可以靠采集狩猎获取足够食物。

这对人族也不是问题，人族的饮食结构本来就是采集狩猎农耕畜牧兼备。

不论是人王还是诸侯，每岁秋冬都要组织大规模的围猎，获取足够肉食搭配粮食充饥过冬，春秋时节倒是不搞大规模围猎，但也会猎些野鸡野兔乌龟加餐，尤其是兔龟，龟兔是春秋时节的主要肉食。

荪切割着搞到的烤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人间每岁秋冬田猎的收获变少了？我在位的时候，哪怕是收获最少的一岁，一场田猎也能猎到野豕一百、麋两千、熊十、狼五十、虎八、豨二十、象六十、獐四十、兕二十....如今一场田猎的收获，哪怕是最丰收的时候也只一半。”

老古道：“正常，你在位时人族什么人口密度？如今又是什么人口密度？人口密度上去了，自然生态空间就会变小，自然生态空间小了，野兽数量也会变少。就拿漓水上游举例，你在位时，漓水上游，麋鹿群随处可见，你随便一次田猎便能获鹿少则上千多则上万。但如今，漓水上游的麋鹿群明显锐减，不跑远点跑人少的地方都看不到。”

连山姝道：“这么说起来，我在世时，聚落往往徘徊着野兽，到如今，起码白天没野兽徘徊了。”

晚上就算了，哪怕在屋里睡觉，也可能被豺狼虎豹叼走。

“等人口更进一步，野兽会更少，说不定晚上出门也不会看到野兽。”老古道。“不过，人族如今的人口在一百五十兆左右，也到了现有生态能承载的颈瓶，比起出门遇到野兽，更需要担心的是环境承载不起更多人口了。”

采集狩猎畜牧种植四合一的模式带来的食物很丰富，可以让人吃饱还吃得营养丰富，但四合一模式本身也意味着一件事：农业产出太低，无法单靠农业产出养活人。

但四种模式里，也只有农业在养活更多人口这方面最有潜力。

网上刷到过老新闻，也是未成年杀人的，受害者家属在法庭开庭的日子背着炸/药去了法庭，听完法官宣判杀人犯无罪后，引爆了炸/药。

然后整个法院从法官到杀人犯到观众全悲剧了。

不知道真的假的，这要是真的，这家属简直是亡命之徒的完美诠释。

我与这人间已无牵挂，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不论法律还是普世的道德（杀人犯死有余辜，但法官和观众就是纯倒霉）都无法再束缚我，大家一起上天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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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人族诸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