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的刀剑声让上官熙听得心头直发慌。
真是祸不单行,出一趟宫便碰到救不活的友人,送了友人的尸身和杀害了友人的凶手到友人家中后不曾想凶手也自尽了。现在回程的路上又遇上了劫匪,真是倒了大霉了。
上官熙十分烦闷。
如此不顺,莫不是文晗一直带着的那块冥喜玉搞成这样的吧?
但还没等上官熙继续想下去,车外的刀剑之声便停了下来。
打完了?
上官熙心中有些狐疑。
下一刻,文晗掀开了车帘子回到了车中,道:“开车吧。”
“是!”车夫回应的声音有些颤抖。上官熙看着满脸平静的文晗,问道:“你把劫匪全都给解决掉了?”
文晗道:“解决掉了。”
看着重新坐在了自己身边的文晗,上官熙忍不住道:“看来你师父还真是骗你了,明明你一个人可以对打好几个人,武学天赋又怎会差?”
文晗愣了愣,随后自嘲一般道:“是那几个劫匪的身法实在是太差劲了,根本不值一提,师父教我的招式完全够用。”
上官熙道:“是吗?那这么看来你师父倒是确实厉害。”
文晗十分自豪:“我师父当然厉害了,他年轻时可是他那一辈的高手,后来才隐居了的。”
上官熙了然:“原来如此,想必你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是江湖中的一段传奇。”
文晗的神色和语气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事情师父倒是没怎么与我说过。”
上官熙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而且你师父可能也比较低调吧。”
文晗思索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我不太了解师父年轻时候的事情,不过师父或许就是熙姑娘所说的这般吧?”
上官熙肯定道:“绝对是的。”
良久,上官熙在马车的摇晃中又犯起了困。
她习惯性地抬手捂起了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旁的文晗注意到了,他道:“困的话就靠我肩膀上睡吧。”
上官熙看了看身旁的人,喃喃道:“好啊。”
她一头靠上了文晗的肩膀,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不一会儿上官熙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过去。
来的时候准备充足买了干粮,路途中根本就不用下车再去买吃的。但现在的回程却是匆匆忙忙,什么都没有准备,上官熙睡着睡着就被饿醒了。
一睁眼后,上官熙缓缓离开了自己靠着的肩膀。身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醒了?”
“嗯,醒了。”上官熙说完之后又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现在什么时辰了?”
文晗掀开了一旁窗子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放下了帘子,看向了上官熙:“天边有晚霞,大概酉时了吧。”
上官熙道:“有些饿了,之前买的干粮都吃完了,我们要不要看看下车去买些吃的?”
闻言,文晗再一次拉开了车窗子的帘子看了看窗外。
放下帘子后,文晗大喊道:“停一下马车吧,杨师傅,我们去买些吃的。”
“好咧。”杨师傅回应着,很快就把马车给停在了路旁。
文晗带着上官熙下了车,上官熙看到了眼前有一条不算特别热闹的街道。
虽然街道不算热闹,但有不少卖吃食的小摊贩。
上官熙循着香味来到了一个卖煎饼的摊贩前,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文晗:“我想吃这个!”
这个摊贩的煎饼里裹着鸡蛋,与干巴巴的面饼不同。刚煎好的煎饼在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上官熙的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来。
文晗走到了摊贩前,毫不犹豫地就买下了三个煎饼。
上官熙边吃着煎饼边与文晗又买了一些干粮。
这时,上官熙又看到了一个在卖糖葫芦的摊贩。
“文公子,我还想吃糖葫芦。”
文晗毫不犹豫道:“好,买。”
于是,上官熙的手上又多出了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来,你也吃一颗!”
上官熙笑嘻嘻地把糖葫芦递到了文晗的面前。这会儿糖葫芦已经被吃的只剩下两颗了。
文晗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颗从竹签上给咬了下来,上官熙也将最后一颗给咬了下来。
两人边吃边走着,回到马车的时候,文晗递给了在啃干粮的杨师傅一份裹着鸡蛋的煎饼。
他道:“杨师傅赶马车也是幸苦了,吃点热乎的煎饼吧。”
杨师傅接过文晗手中的煎饼,激动道:“多谢公子,能被公子记挂真是我的福分。”
文晗微微笑了笑:“路途遥远,杨师傅幸苦了。”
杨师傅边吃着煎饼边含糊道:“哪里哪里,公子给的报酬都够我三个月不用开工了,公子可是我的大恩人!”
天边的晚霞依旧,片刻后,马车又重新摇晃着前行起来。
......
上官熙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长安城了。
下了马车与杨师傅靠别了后,上官熙努力地睁着惺忪的双眼与文晗回了宫。
两人正往上官熙的住处走着,却不曾想迎面遇上了皇后。
“见过皇后娘娘。”两人赶忙行礼。
皇后在看到两人时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平身吧,就知道你们两个是一起到宫外边去逍遥了,我让皇上别忧虑。反正五皇子总是爱往宫外边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没什么规矩,整天都不见人影都是常事。”
冥喜玉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够说的,更何况是面对送了冥喜玉给文晗的皇后。文晗道:“皇后有所不知,我有一个江湖友人病得很重,我与他交情不浅,自是应当去看看他的,只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病逝了。这几日因为友人的事情便耽误了回宫。”
皇后道:“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你如今的身份早已不再是江湖草莽了,还是要多担待着些才行。”
文晗道:“皇后说的是,我日后会注意的。”
皇后又看向了上官熙:“真是没想到上官姑娘与五皇子的感情居然已经这么好了,真是令人意外。”
上官熙无论怎么听都感觉皇后说的这话十分的阴阳,令她不知该如何回应。
但皇后说的话又如何能不回?
她道:“此番出宫不巧遇上了劫匪,多亏了五皇子相救我才保住了性命,五皇子与我而言,乃是救命恩人。”
皇后似乎有些惊讶:“如此你与五皇子感情好还真是不奇怪了。”
文晗道:“既是我的王妃,我自然是要救的。”
皇后在听到文晗的这句话后面色却是一沉:“是嘛。”
她又道:“本宫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皇后便目空一切地往前走了去。跟在皇后身后的宫女也是全都低着头,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准备好了要被责骂似的。
上官熙突然觉得皇后对自己和文晗的态度变了许多,特别是对自己的态度,就感觉自己在皇后的眼中已经变了个人,皇后在用新的态度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两人重新回到了暂住之地时,上官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虽然这里也不过是宫中的一块方寸之地罢了,但总归是暂时属于自己的歇脚之地。
回到屋内关上门后,上官熙非常认真地看着文晗道:“冥喜玉你打算给谁?”
文晗也有些烦闷:“父皇封我为梁王,封地也富饶,我总不能恩将仇报我父皇,要不然太不道德了。”
上官熙道:“要不还是去弄清楚沈释其到底到底将另一块冥喜玉放在哪个过世了的女子身上吧。”
文晗无奈道:“也只好这样了。只是沈释其是皇后的心腹,要从他那里打听到消息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上官熙道:“沈释其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文晗道:“不知道,我也没怎么接触过他。”
上官熙有些惆怅:“这该如何是好啊......”
此时,屋内响起了一阵“喵呜喵呜”的声音。
“是雪球!”上官熙欣喜道:“它一直在等我吗?!”
雪球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它径直来到了上官熙的脚步打起了转,叫声莫名有些幽怨。
上官熙大喊道:“夏蝉,秋落!你们没给雪球喂吃的吗?”
“......”
“咦?夏蝉和秋落不在吗?”上官熙感到有些奇怪:“难不成她们看我几日未归便一直没来我这里,一直待在自己住的地方吗?”
文晗道:“我带你去宫女们住的地方找找吧。”
“好!”上官熙立马答应:“现在就去!”
于是文晗带着上官熙出了门,一路来到了宫中宫女们住的地方。
上官熙还不知道宫中的宫女住在什么样的地方,有时候她会让夏蝉和秋落直接住在自己那里,她也从来没过问过她们两人的住处。
文晗带着上官熙来到的是一间不大的房间。这间房虽然不大,但却有二十多个铺位,铺位与铺位之间狭窄得都快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了,十分逼仄。现在这会儿一个宫女也没有,估计是都在伺候各自的主子。
上官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们平时就睡这种这么小的地方?”
她心中十分不解,为什么皇宫这么大,却只让宫女们睡这么小块的地方,甚至还不如废弃的庙宇,至少庙宇比这地方要宽敞多了。
文晗道:“是啊,宫女们都是住这样的地方的。”
上官熙道:“可是夏蝉和秋落呢?我怎么没看到她们?”
文晗也很疑惑:“不知道,按理说她们不在你那儿就应该在这里休息的。”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上官熙心中油然而生。她怀疑道:“她们会不会受到欺负了?”
说着,上官熙走到了屋子里的每个铺位前都扫了一眼。
但她根本就无法辨认出哪个铺位是夏蝉和秋落的。
上官熙有些自责:“怎会如此?”
文晗思索道:“会不会是......”
上官熙焦急地看着文晗:“会是谁?”
文晗似乎是不愿意说出那个人一般。但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皇后。”
上官熙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浑身止不住的颤了颤。
皇后刚刚说话的语气就很奇怪,上官熙能明显感觉到皇后刚刚和自己与文晗交谈时的语气就像是她在与自己的对家说话一般。
上官熙小声道:“皇后有处置宫女的习惯吗?”
文晗微微一愣,道:“不清楚,她......”
文晗突然顿住了。
上官熙奇怪道:“怎么了?”
文晗面色突然变得十分惊恐:“夏蝉和秋落该不会也是像我的那两个宫女一样,是皇后专门派来照顾你的吧?”
顿时,上官熙心中像是被突然浇了一盆热油似的冷水似的。
难不成自己其实一直都活在皇后的监视下吗?
不对,若是夏蝉和秋落是皇后派来监视自己的,当初无意间发现皇后与沈释其合谋刺杀齐夫人的时候,夏蝉在看到沈释其的时候就不会对自己暴露出沈释其的名字和身份。
那夏蝉和秋落是谁负责派来照顾自己的?难不成是皇上?自己的脸面有那么大吗?
就在这时,文晗的那两个小宫女从外面回来了。
在看到屋里的文晗与上官熙时,她们十分惊讶。其中一人道:“五皇子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我们吗?”
文晗转身看着她们二人道:“夏蝉和秋落呢?怎么不见她们?”
刚刚的说话的那个小宫女道:“夏蝉和秋落被皇后带走了。”
“什么?!”上官熙大惊:“什么时候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