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肚子里的小娃娃四个月大了之后才又见着了皇额娘,这会儿的肚子终于开始大了。
虽然还不到看一眼肚子就能看出我肚子里的小娃娃是男是女的程度,但皇额娘再见着我之后还是立马就看向了我的肚子。
皇额娘是发现她就算盯着我的肚子看得再久也不可能现在就看出这肚子里到底是个男娃娃还是女娃娃之后才终于看向我的脸的。
“本宫也两个月没见你了,你这肚子好歹还长了点儿,你这身上,尤其是你这脸,怎么就没长肉呢,可是有那不长眼的奴才让你心烦?” 乌拉那拉皇后问道。
“皇额娘您莫不是在说笑,就臣妾这样还叫没长肉,臣妾好些衣裳都快穿不了了,新衣裳都已经做上了,而且贝勒爷现在见着臣妾最喜欢做的就是……”
说来也怪,除了自己的院子我明明应该在延禧宫最自在,可还真就不是,比起延禧宫,我居然在坤宁宫更自在。
这一自在就差点儿把不该说的话说出了口,还好我反应快,及时住了口,不然怕是要在皇额娘面前闹笑话了。
我本来要说的是弘历现在见着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没外人在的时候趁我不备捏我的脸,好在我发现这话不能在这儿说,这才没真说出口。
我年岁还小,弘历现在年岁也不大,在外人面前他是挺沉稳的,到了我面前他的沉稳就不知道去了何处,总是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不过那些事虽然在我意料之外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了。
我虽然没把话说完但我脸上的神情显然已经出卖了我,皇额娘隐约猜到我本来要说的是什么了,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本来就有些紧张,突然发现眼前这人脸色变了,我就更紧张了,紧张之外还有点儿心虚,虽然我也不太明白我在心虚什么。
“你……你也是要做额娘的人了,还是要有分寸些才好。”
乌拉那拉皇后也是这个年岁过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眼前这人为什么会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想着她到底是做长辈的,这才又开了口。
“诶,是,臣妾知道了,知道了。”我来坤宁宫本来是想来看看皇额娘怎么样了,也让皇额娘看看我怎么样了,没想到闹了个大脸红,没忘了要回话都算我能沉得住气了。
好不容易从坤宁宫出来了,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逃出来的,不过不是逃出生天的逃,是落荒而逃的逃。
我不是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可那是因为病了,我这会儿可没病,居然狼狈成这样,而且还被皇额娘看见了。
我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怪弘历,所以等她回了西二所发现弘历正在等我的时候没给他好脸色。
“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可是皇额娘……”弘历又不知道自家福晋怎么了,但他实在着急,明知道这事不能问得这么直接还是问了。
“什么皇额娘,怎么会是皇额娘,明明就是我……是妾……是妾被笑话了。”
我可没打算把今天出了什么事告诉弘历,弘历要是不信这话自己去查不就好了。
不过我说的也不是假话,我的确是被笑话了,所以这也不算是在骗他。
“好端端的,皇额娘笑话你做什么,难不成坤宁宫还有别人。”弘历听自家福晋这么说皱着的眉头才慢慢松开了,但还是想把事情问清楚,于是道。
“这会儿这个时辰,坤宁宫怎么会有外人,不过是妾说错了话罢了……”
我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没能说出口,因为富察庶福晋来求见来了。
这位庶福晋来这主院的时候其实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身边的小丫头来求见,只有少数时候她知道只是一个小丫头过来没用,才会自己过来。
她只是来得少,并不是没过来过,不过弘历也在这儿她就来求见还真是第一次,说她不是打听到弘历也在这儿才来的都没人信。
这位庶福晋是进了主院,也见着了我,不过她没见着弘历。
弘历不光没打算见她,还跟我说要是她这次不是因为有要事所以才来求见的下次就问清楚她有什么事再决定要不要见她。
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立马就说了句妾知道了。
我本来以为这人是冲着弘历也来的,没想到这人是冲着陈太医松来的香来的。
那东西我也是用的,所以知道这东西是真好,之所以还有剩的是因为我察觉到自己可能有身孕了之后就没再用过这东西了。
我都已经给过这人一次这东西了,虽然这东西不算名贵再给出去多少都行,可这才过了多久,这人居然就把那香用完了,这也太快了。
“不是本福晋不愿意把这东西给你,可本福晋记得上次就是在不久之前把那东西给了你身边的小丫头,那东西偶尔用用可以,像你这样总用它,以后戒不掉了该如何是好?”
我和眼前这人可没好到能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的地步,既然不用劝,那说起话来就能直接些,倒也省事。
她们现在年岁都还不大,按说还用不上这东西,可我和富察侧福晋偏偏就都用上了。
我是因为有心事所以说不好偶尔会用这东西。
富察庶福晋之前是因为大阿哥哭闹得厉害所以才会用这东西。
但大阿哥现在哭闹得已经没这么厉害了这人还来要这东西,而且是这么短时间内第二次来要了,我又不傻怎么会还看不出来眼前这人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了。
我不是给不起那东西,我只是在给眼前这人最后一次机会,就看眼前这个知不知道要抓住了。
“婢妾也知道婢妾用这东西的次数多了些,您不知道,大阿哥是哭闹起来没从前厉害了,可大阿哥现在跟他身边的嬷嬷比跟婢妾还亲近,婢妾心里实在难受,这才又求到您跟前了。”
富察庶福晋什么都不怕,就怕眼前这人不接自己的话,现在她能把想好的话说出来了,一开口差点儿就没收住。
她是跟贝勒爷说只可以要成为庶福晋再把大阿哥养在身边她这辈子可以只有大阿哥一个儿子,可答应归答应,做不做得到就不一定了。
贝勒爷身边除了福晋就只有她,她当然要趁着福晋有身孕了侧福晋又还没进西二所之前再次怀上身孕,她就不信福晋有身孕了贝勒爷当真能一直守着福晋。
然后她很快就发现她想错了,福晋有没有身孕贝勒爷都会到她这儿来,不过贝勒爷根本就没看不见她,贝勒爷只看得见大阿哥。
就这还是她让枝儿去请来的,她要是不让人去请贝勒爷只会来得更少。
福晋有身孕了之后贝勒爷不用她请都会来她这儿了,不过就是来的次数比从前少了些,应该是被福晋催得受不了了,所以才过来的。
福晋还没遇喜之前她以为贝勒爷不碰她是因为有福晋。
福晋有身孕了之后她就不这么想了,那时候她想的是,原来贝勒爷还真打算这段时间就这么守着福晋啊。
贝勒爷想守着福晋,那也得看宫里那几位答不答应啊,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让枝儿平日里得了闲就去和自己的好姐妹们叙叙旧,然后就得知了一件事,而且还是件大事。
她给贝勒爷添了长子,福晋也有身孕了,按说宫里那几位应该不会再急着往贝勒爷身边添人了才对,可那几位还是急。
皇后娘娘病才好了些,居然就在坤宁宫和后宫妃嫔们商量起了给贝勒爷还有五贝勒添格格和侧福晋的事了。
要光只是这样我还不至于这么着急,我之所以急,是因为皇后娘娘那一句若福晋这一胎也是小阿哥四贝勒府的世子怕是要早些立下了。
这话的意思是只要嫡福晋这一胎是儿子那她的大阿哥就一点儿成为王府世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如何能不急。
她不知道这事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让她知道的,她只知道皇后娘娘既然说了这话且其他人并没有插嘴就说明她们都是这么想的,她再这么按兵不动显然不行了。
这事也不是说动手就能动手的,要想动手她就得先和福晋亲近起来,所以她开始想方设法出现在福晋面前,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只想先让福晋别防贼似的防着她。
和这位嫡福晋有关的事她没少打听,知道这嫡福晋是真有学问而且家世也是真好,她觉得这对她来说是好事。
有学问好啊,这说明这位福晋从前的时间起码大半都用来念书了,她懂的我不懂,我懂的,她不一定懂,这对我来说当然是好事。
家世好就更好了,就因为家世好,所以才不会把她这个家世不怎么样的人看在眼里,防着我是肯定要防的,但这不妨碍人家看不起我啊。
我是打定主意了,在贝勒爷面前是什么样在福晋面前就还是什么样,不管福晋这么看她,至少不能让福晋觉得她表里不一不是。
事实证明她这么做是对的,虽然现在福晋肯定更瞧不上她了,但她现在再出现在主院至少不能再让人觉得奇怪了。
而且她现在就算盯着福晋看福晋虽然有些不悦也拿她没办法,大家都是女子,福晋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她往外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