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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第11章 琼芸出嫁

作者:富贵白头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12-27 10:32:01 来源:文学城

琼芸在床上躺了将近小半年,终于将伤全部养好。内务府将成婚的日子定在十月二十,说是个宜嫁娶的好时候。

也不必再送嬷嬷来乌府教琼芸学规矩,夏姑姑还没走呢,干脆一并教了。

琼芸坐在床上喝药,夏姑姑就坐在床边慢声细语地说着:“宫里的规矩,府里的规矩,想必大小姐已经烂熟于心。奴婢不担心这个,奴婢担心的是您的身体。十月二十出嫁那日,您不能用饭,却要折腾小半天,第二天天不亮就要起身去宫里给皇上和贵妃娘娘磕头,又要折腾小半天。奴婢怕您的身体承受不住。”

琼芸将碗里的苦汁子饮尽,淡淡笑道:“姑姑不必担心,花蕊在旁边呢,她会扶着我走。若是实在受不住了,让她直接架着我走也可以。”

夏姑姑的眉头并未舒展,语气有点无奈:“也只有如此了。”

承德四十二年,十月二十,宜祭祀、祈福、嫁娶。

琼芸身着大红嫁衣坐在铜镜前。

花枝和花蕊垂手站在两侧恭听小姐吩咐。

她看着自己的苍白面孔,轻声道:“打扮漂亮一点吧,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花枝应诺上前。轻薄的香脂在脸上慢慢推散均匀,浓墨的眉笔勾勒出柳叶细眉,浅淡的胭脂在眼角晕染如桃花盛开,明艳的口脂厚涂红唇。

花蕊为琼芸带上凤冠。三只金凤口中衔珠,六尾华羽镶嵌宝石琳琅。琼芸的头微微一动,脸颊两侧的金丝珠宝流苏轻轻摇晃,清脆作响。

花枝将鸳鸯双喜方帕盖在琼芸头顶,掀起前面的一角放在凤冠上,轻声道:“小姐,吉时已到,该出府了。”

两个丫头扶着琼芸站起来。侍立两侧的丫头推开房门,耳边插着大红花的媒婆在前方引路。琼芸跟着她,走到了正堂。

她要与父母拜别。

这一次,没有人在正堂嚎啕大哭。库雅喇氏坐在上首,礼貌性地抹着泪。琼芸却只能看见坐在上首的阿玛。阿玛老了,年龄尚且不足四十,鬓角已染上白霜。他在笑,也在哭,但都是无声无息的。这或许是一个家主最后的尊严,即使再舍不得,也不能像后宅妇人一样嚎啕大哭。他不能抱着自己的女儿,所以只有看着。在那双浑浊的眼中,有一个父亲最深沉的爱。

她是幼薇诞下的唯一血脉。他看着这个孩子长大,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幼童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日夜为她的性命安康担忧。一晃眼,她就要出嫁了。

琼芸双眼噙着泪,屈膝跪下轻轻磕了三个头。她站起身,哽咽道:“阿玛,女儿走了。”

花蕊放下鸳鸯双喜方帕,遮住了琼芸的脸。两个丫头扶着琼芸转身离开正堂,乌府正门大开,琼芸沿着大道一路走到正门。

帕子挡住了琼芸的视线,她听见马打了个响鼻,一双红缎软底的靴子出现在她跟前。一个她曾经在翊坤宫听过的声音响起:“福晋,我来接你。”

筋骨分明的手握住了琼芸的胳膊,炙热有力却十分温柔,他把她带到轿子前,在耳边低声提醒她注意脚下,将她扶进了婚轿内。

琼芸在轿内坐好。轿子被八个轿夫抬起,后面的仪仗队敲敲打打出热闹的音乐,爆竹在四周劈里啪啦炸开。

长长的出嫁队伍在京城绕上一圈,到贝勒府时夜幕已然降临。贝勒府灯火通明,浓重的夜色下,明亮的灯笼,璀璨的夜明珠,将府里的每个人都照得分毫毕现。

贝勒府正中央三间正门全开,向里往去,一条红毯铺向仪门、大厅前后正门、内三门、内仪门,直通到敞开着大门的正堂前头。在这条红毯旁边,无数太监婢女躬身而立,迎接他们将来的女主人。

平贝勒将琼芸扶下轿,两人左手握着右手,一起走入正门。

两边的婢女早已退下,琼芸看不见,只能紧紧依靠着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跟着他一直往前走,踏上阶梯,跨过火盆,走过长长的红毯。

琼芸走不快,他就刻意放慢步子;琼芸走不动,他就伸出胳膊从背后将她揽住,稳稳地架起来。

琼芸努力撑着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身体,脚步虚浮地跪在了大堂里,咬着牙完成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礼节。

一拜天地,两人月下结亲。

二拜高堂,跪谢双亲抚育。

三拜夫妻,盼从此相敬如宾,同心同意。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礼,花蕊立马上前把琼芸架住,扶了起来。小姐半日水米未进,又折腾到现在。贝勒府那么大,从正门到正堂那么远,花蕊早就看出小姐累得不行了。

若是小姐倒在这里,就是有意藐视君威。花蕊架着小姐,把人塞到了外面的红帐软轿中。几个太监将软轿抬起,一路送到了后院新房门口。

花蕊率先钻入红帐软轿,果不其然小姐已经晕在了轿子里。还好她们对这事早有准备,花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一枚绿豆大小的药丸,掀了小姐的鸳鸯双喜帕,捏开她的嘴塞了进去。

花蕊轻抚着琼芸的胸口。琼芸倒在花蕊怀里,慢慢缓了过来。

外头的婆子已经在催,花蕊把帕子放下来,扶着琼芸下了轿子。

新房窗户上贴着大大的红双喜,龙凤花烛对立而燃,花蕊扶着琼芸慢慢走入内间,坐在了婚床上。花枝蹲下来,揉着琼芸的腿,低声劝道:“小姐,我见外头的桌子上有花生桂圆果脯,您用些吧,否则,怕是撑不了一整晚。”

吃了药,琼芸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受些了。她摇了摇头,新妇新婚是不能吃东西的,尤其是在皇家,唯恐侍奉时污了贵人。

琼芸饿着,也就是觉得心有点慌,要是吃了东西,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吐出来。

她已经不是乌府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了。若想在夫家站得稳,活下去,她就必须谨慎。

今晚平贝勒大婚,来了不少皇子皇孙。平贝勒在一众皇子中,年龄最小,地位最低,一圈圈敬酒下来,人已经醉了七八分了。十四十五还想着灌他,一边敬酒一边起哄说要去闹新房。

尽管耳边大嗓门可劲儿嚷嚷,可平贝勒死活不点头。

平贝勒举起一坛酒,大声道:“来,喝!”他拿出了十二分的气势拼酒。宴席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干趴下了。

平贝勒打了个酒嗝,也倒在了桌子上。

大太监冯延年上前把平贝勒扶起来,带着他往新房走:“爷,您醒醒,福晋还在等着呐。”他又转头使唤手底下的小太监:“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让厨房熬一碗醒酒汤,送到福晋房里去?”

平贝勒三步一摇,五步一晃地走到了新房门口。

冯延年把平贝勒扶到桌边坐下。冯延年一松手,平贝勒就趴在了桌上。

福晋端端正正地坐在婚床中央,两个漂亮姑娘侍立两侧。

眼瞅着厢房里的二位姑娘都瞧过来,冯延年打了个千儿,笑道:“奴才是冯延年,侍候平贝勒的,福晋吉祥,二位姑娘吉祥。”

隔着鸳鸯双喜方帕,琼芸看得并不真切:“冯公公有礼。”

花枝花蕊对视一眼,也齐声笑道:“冯公公吉祥。”

“奴婢是花枝。”

“奴婢是花蕊。”

外头的小太监端了一碗醒酒汤进来,冯延年侍候着平贝勒喝了,然后向福晋告退,去了新房外头候着。

琼芸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花蕊有些不放心,却被花枝强行拉走了。

趴在桌子上的平贝勒渐渐清醒,一抬头瞧见满眼的红色,方才想起今天自己大婚。他直起身,转过头,便看见有个凤冠霞披的女子正静静地坐在床上。

她腰身挺得很直,两脚齐齐并拢,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等着她的夫君。

这是我的福晋。平贝勒心里想着,站了起来,他慢吞吞走上前,掀开了鸳鸯双喜方帕。

琼芸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平贝勒当场愣住,他傻乎乎盯着琼芸看了半天,末了说道:“你真好看。”

琼芸的确长得非常好看,冰冷和明艳在她身上矛盾而又和谐地交织出迷人的风情。她侧面敛目时是淡漠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可是当她注视着你时,那眼中含着的温柔和多情,能立即让你沉醉在不可自拔的迷恋中,甘愿俯首献祭,只为她低头在你颈边一吻。

琼玉抿嘴微笑。

“可你不是琼姝。”

平贝勒吐出第二句话,整个身子一倒,将琼芸扑倒在了床上,随即打起了呼噜。

琼芸收回了她的笑容。

看来贝勒爷今天喝得实在有点多,连醒酒汤也只能让他短暂地清醒一下。

琼芸挣扎着,奋力把身上的男人掀到旁边,从床上爬了起来。脸颊两侧的流苏全搅和在一起,身上的霞披也歪了。琼芸看着平贝勒,沉默不语。

既然你并不想娶我,为什么又要在翊坤宫外跪了整整一夜,请皇上赐婚呢?

她走到桌子边坐下,翻开茶杯给自己倒了一壶热茶,在托盘里挑拣着花生桂圆果脯吃。感觉胃里有些东西,心也不发慌了,琼芸才叫人进来梳洗。

冯延年、花枝和花蕊一起进了门。

琼芸对着冯延年说:“请冯公公差人给贝勒爷梳洗吧,这酒怕是喝得有点多,醒酒汤也不成了。”

几个贴身太监上前,脱衣服的脱衣服,脱鞋的脱鞋,冯延年亲手拿了帕子给平贝勒擦脸,企图让他清醒过来,可惜这位爷动都不肯动一下。

最后,小太监们合力把平贝勒抬上了床安置好。冯延年看着面无表情的福晋,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带着手底下的人退了出去。

主子们的事情,他一个奴才,哪儿有置喙的余地呢?

花枝走上前,将琼芸头上的凤冠周围别在头发上固定用的铁丝一根一根取出来,然后双手将凤冠拿了下来。她拆掉小姐头上所有的首饰,十指插入发间用指腹为琼芸轻轻按摩头皮。

头皮放松下来,琼芸的心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花蕊端着热水进来侍候琼芸洗脸更衣,将她一身复杂的外裳全部脱下。

两个丫头也退下后,琼芸只穿着一身红色里衣走到床前,掀开了被子,躺在了床上。

平贝勒是活活被热醒的。

琼芸身体弱,天生畏寒,正逢十月,天已入秋转凉,花枝花蕊怕琼芸生病,铺了两床厚实的大棉被。

平贝勒是个年轻男人,身体倍儿棒,火力旺盛,大冬天穿着单衣也不哆嗦。

两床大棉被盖在身上,平贝勒睡出了一身热汗。他想把盖在身上的东西掀掉,奈何好像有个八爪鱼把自己牢牢捆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睡梦之中,他竟然一时没能挣脱出来。

平贝勒睁开眼睛,就见一个姑娘把脑袋埋在自己胸口上,两只纤细的胳膊从自己腋下穿过去放在两边,腿更是横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瞬间,平贝勒下意识想起在暗娼馆待的一整夜。

那里的姑娘也是豪放如此。

平贝勒差点把人直接掀下去。看到她红色的里衣,还有自己一模一样颜色的,平贝勒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福晋。

平贝勒又热,又渴得不行,他缓慢地,悄悄地,一点点地想把琼芸的胳膊挪开,然后去桌上喝杯茶。可琼芸抱着他,就好像快饿死的人抱着唯一一块干粮一样,谁都也想拿走。

两厢挣扎僵持间,平贝勒忽然感受到了怀里女人的浑圆。脑中下意识勾勒了一下大小,平贝勒不敢动了。

这是琼芸睡得最好的一夜。在梦里,她好像抱着热水袋。怀里的热水袋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琼芸感觉从心口到胸膛,到双手双脚都是温暖的。

这个热水袋很好,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会动。

会动?

琼芸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平贝勒怀里。琼芸朝平贝勒露出一丝矜持的微笑:“贝勒爷,您醒了?”

平贝勒僵硬地点了点头。

琼芸无比自然地放开了平贝勒,在床上滚出一段距离。

平贝勒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床上一跃而起,几步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冷茶大口喝起来。

琼芸侧身躺在床上观察这个男人。他的举止慌张,眼神躲闪,看起来好像有点……纯情?

琼芸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想。这不可能,皇子一出精,宫里就会安排宫女来知晓情事了。平贝勒都十八了,他有过的女人,没有几十个,也有十几个吧。

琼芸决定试探他一下。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平贝勒跟前,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平贝勒。这种场景,傻子都知道琼芸的暗示。

可是平贝勒愣是别开了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琼芸微笑:“府里没有侍候贝勒爷的格格或者通房丫头吗?”

平贝勒当然知道琼芸在说什么,立马否认道:“当然有,府里有两个格格,以后你就都能见到了。”

琼芸还是微笑:“那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惹了贝勒爷生气。”

平贝勒还是否认:“不不不,你很好。”他莫名地有些心虚,解释道:“你不一样,你是琼姝的姐姐。”

所以呢?历史上姐妹共事一夫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看着琼芸专注含情的眼睛,平贝勒硬着头皮来了一句:“长姐……如母?”

平白无故长了一辈的琼芸:……

见平贝勒的确没有要睡她的意思,琼芸也不算太难过。毕竟这副身子弱,少受些折腾也是好的。且再长几年吧,若是能好好养到二十多岁,琼芸有把握身体能强健不少,说不定还能怀孕,甚至生下孩子。

外头的丫头叩门:“贝勒爷,福晋,寅卯之交,该起身了。”

琼芸应了一声。外面的丫头们推开房门,端着铜盆、毛巾、柳枝、盐、痰盂进来,侍候两位主子梳洗。

一位年近40的老妇人上前铺床。被絮随意堆在床上,床单皱成一团,老妇人掀开被絮,却发现里面的元帕洁白无暇。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将元帕收进了早已备好的木盒中。

琼芸坐在铜镜前,眼角余光看见老妇人的动作,没有吭声。她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平贝勒已经出宫开府,他才是贝勒府真正的主人。庆贵妃远在宫内,即使她对自己这个儿媳不满,也不能直接插手府内之事。

所以,琼芸首先要试探的是平贝勒的态度。平贝勒既然无意于和琼芸圆房,琼芸自然不能违背他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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