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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好事 第172章 第 172 章

作者:清闲丫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11 14:38:54 来源:文学城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上元节大赦这回事,千钟远比萧廷俊记得更深。

每年上元节的这个时候,城门周围都会乌泱泱地拥着一群人,其中必会有得赦之人的亲属,待宣了名单后,朝那些喜极而泣的人凑过去讨赏,八成不会空手而回。

她的确是看准了这个日子。

但她这会儿来见萧廷俊,为的却不是让他使这把劲儿。

“您说得是!我一定在这之前弄个清楚。不过,还需得您尽快进宫去,先在皇上那把话垫下,不然晚些裕王一进宫,在御前说起那些颠倒黑白的话来,若是没有您把握着,这唯一的机会也难了。”

千钟正色起身,红着眼眶走到萧廷俊身前。

“您到底是在这事上受害最大的,您的话在皇上那必定一句顶十句。外头的事,我总能想到法子,宫里可就只能靠您了!”

千钟说着,一拎衣裙屈膝便要拜,萧廷俊忙搁了杯盏,一手将人拦下。

“不必如此——”

“殿下!”萧廷俊才将人搀了站定,忽听风临远远扬声急唤,循声看去,人像一道风似地朝水榭跑过来,还没跨进水榭,便急惶惶地报,“裕王来了!”

萧廷俊脸一板,颇没好气道:“你就说我伤得厉害卧床不起——”

话没说完,已被一阵官靴底子齐齐踏在石板地上的如雷声响截断了。

一个让人遍体生寒的话音夹在其中,不疾不徐地步步迫近,“大好的日子,说这样的话可不吉利。”

千钟循声看去,就见裕王带一队裕王府侍卫长驱直入,云升一步不落地追在旁边,活像个看家护院不力又必得坚守职责的小狗,竭力做着毫无作用的阻拦。

萧廷俊脸色陡然一沉,到底咬了咬牙,看着人施然踏进水榭,硬邦邦道:“裕王叔这架势闯进来,也不像要给我讨吉利的。”

“本王来等大殿下一起进宫去。大好的日子,本王为尊为长,便护你一程,免得半途再冒出个看你不顺眼的,再朝你招呼一刀,又要牵累京兆府不得安生。”

不请自来的人捋着手上的马鞭,瞥了眼萧廷俊那过于闲适的装束,寒眉一皱,“时辰不早了,送大皇子去更衣,本王就在这儿等着。”

裕王府侍卫应声上前,云升风临一惊,忙紧护萧廷俊身旁。

“殿下……”风临话音不高不低道,“时辰确实是不早了,您得早些进宫,还要先去皇后娘娘那行礼问安呢。”

云升忙也道:“您给晋国公备的礼,扎盒子的缎带有好几样,正等您过目。”

粗糙了些,高低也算是个台阶,萧廷俊梗着脖子一哼,“那还是母后和晋国公要紧。裕王叔,我就先失陪片刻,你自便吧。”

萧明宣也不与他在这些字眼上计较,看着云升风临伴了他走远,冷然轻哼,转手将马鞭往近旁的侍卫一递。

侍卫接了马鞭,便会意地尽数退出水榭,围守在外。

水榭中终又只余二人了。

萧明宣缓步踱到萧廷俊的位子上,反手一扬披风坐下来,拿起萧廷俊那杯还没动一口的乳茶端详着,问向那一直老实站在一旁的人。

“梅县主到这儿来做什么?”

千钟老实地低着头,“为着我兄长失踪的事,想跟大皇子合计合计,求他帮帮忙。”

萧明宣轻轻摇荡着杯盏,闻着那过于甜腻的气息,“有梅重九的消息了?”

千钟摇头,“京兆府那么大的神通,都没寻着,我哪会有什么消息呀?我只是想着,他从前就是个说书先生,在皇城里跟人没仇没怨,眼睛也看不见,谁会跟他过不去?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嗯?”

千钟抬起一双满是忧心忡忡的眼,“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急着想听后半截的《四海苍生录》,把他给绑走了?”

“……”

萧明宣忽然有点后悔让人把那马鞭拿出去了。

“梅县主这想法倒是别致。本王会着人循着这个好好查查。”萧明宣搁下茶盏,摸过一旁的夹子,摆弄起箅子上灼烤的那些东西。

皮烤透了,滋滋冒着声响,像极了人临死前最绝望的那种哀吟。

萧明宣听着这令人舒心的响动,森然的话音也轻快了些许,“有一事,梅县主该有些兴趣,本王正好告诉你,算是一件上元贺礼了。昨夜,谢老太医在回府的路上暴毙了。”

萧廷俊满意地看着那双眸子中顿然盈满如假包换的愕然惊色,又缓声徐道:“因他身上背的罪过不宜声张,昨夜先拉去检验了,核查过并无异样,今日才将尸首送回谢府。对谢府会说,他是今晨在太医院因公事操劳猝然病故的。”

惊愕归惊愕,只消在惊愕间略抽出一缕神思想想,便也能明白,那般情形下,谢恂该比谁都清楚自己要面临些什么。

畏罪自裁,求个人死罪消,保全谢府,也不为怪。

以他那些往日在别人身上用惯了的手段,这一回用到自己身上,瞒过羽林卫,瞒过天下人,也都不为怪。

千钟心头既有种一块石头落地的陡然一松,又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酸楚。

不管怎么说,这一回,那人是真的死了。

萧明宣夹了一颗烤裂了壳的栗子,饶有兴致地端详着,余光越过烤栗子散出的丝丝缕缕热气,打量那僵立着的人。

“怎么,梅县主对他还有什么放不下吗?”

千钟垂着眼,紧紧揪着指尖,喃喃道:“不管怎么说,我都喊过他一声爹。”

萧明宣嗤笑一声,还未等开口,又听那喃喃声响起。

“听说,谢统领跟谢老太医一直不合,您说……谢府的家产,能有我一份吗?”

萧明宣手上的劲儿一时没稳住,夹子一滑,“嗖”一声,圆溜溜的栗子飞离禁锢,划过一道饱满的弧线,直跃出窗去,掉到窗下尚未化开的冰面上,“当啷啷”一串脆响。

“……”

萧明宣丢开那晦气的夹子,不接她这荒谬的话茬,转又问道:“听闻你一早去大理寺狱见了庄和初,他情形如何?”

千钟手指一顿,暗暗一惊。

话听到这处,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人气势汹汹来这一趟,不是为的什么找大皇子一起进宫去。

是知道了她去过大理寺狱,又来了这里,专程到这儿来堵她的。

这可太好了。

她火急火燎来找大皇子这一趟,一个最紧要的目的,就是想将大皇子早早哄进宫去,免得他闻听什么风声,忽然跳出来横插一杠子,乱了她的筹谋。

原本照她的计划,从这儿离开之后,就是去见裕王。

这下正省了一趟奔波。

而且,裕王能这么在意她去大理寺狱见庄和初的事,那就是更大的好事了。

千钟小心掩抑着心头的狂喜,一本正经地纠着愁眉道:“跟他撂下话,我就出来了。我自个儿这头还顾不上呢,哪顾得上旁人?”

“怎么?”

“您不知道吗?”千钟故作诧异,“庄大人惹下这么大的祸事,枉顾圣恩,配不上这御旨赐婚的荣耀,皇上降下恩旨,我跟他已经夫妻义绝了。”

“知道。”萧明宣不止知道这些,“本王听说,庄府资财尽归了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王爷明鉴,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惶恐!”千钟满面惴惴不安道,“老话说,身弱担不住重财,财太多了,就会生出祸事。您看,庄大人那头才一出事,我兄长就遭了祸,后面还指不定有什么在等着我呢,我得尽快寻个依仗才行。”

萧明宣冷笑一声,玩味地看着那虽不敢担重财却总敢狮子大开口的人,“你是想要本王再给你找个高门大户嫁了吗?”

千钟忙摇头,“成亲这事讲求缘分,哪是说抓一个就能成的呀?不然,您也不会这么多年不续娶了。”

萧明宣不理会往他身上扯的那半截,只道:“你想如何?”

“我这个县主名号,说是什么尊同亲王之女,但也没说明白是同哪个亲王的。如今朝中亲王,其他几位都远封京外,只有您在皇城,也只有您最得皇上信重。先前,您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过一回要给我当爹,那会儿我是万万不敢肖想这样的福分,现下实在走投无路,想厚着脸皮问一声,您还愿意容我侍奉膝下吗?”

千钟一双眸子诚惶诚恐地泛着红,水汽溟濛,楚楚可怜,话音未落,双膝先落了地,以最乖顺的姿态仰望着座上的人。

“我要是做了您裕王府的人,往后,裕王府的福祸就都有我的一份,您有用得着我地处,尽管差遣我,我必定万死不辞!您青云直上,我跟着您沾光,您一时失意,我就陪着您东山再起,您病入膏肓,我必定尽孝床前,您百年之后,我保准哭得比谁都响亮——”

“够了。”萧明宣寒声打断她这越听越晦气的保证。

他料到她必定要狮子大开口,却也实在未曾想到,这回这一口竟是开到他身上来了。

萧明宣闭了闭眼,才越过这对乱七八糟的东西,沉声直问道:“你是当真不管庄和初的死活了?

“这个,就看您的意思了。”

“看我?”

千钟愈发乖顺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知道,您肯定是不想让他死的,要是您能信得着我,我就是豁了自个儿后半辈子的福气去,也一定让您遂心如愿。”

萧明宣眉头一剔,“他是死是活,又与本王何干?”

“您说这话,可就是试炼我了!”千钟跪着身往前凑了凑,几乎凑到萧明宣膝前了,才压低些声,一本正经道,“眼下谁也想不通,庄大人到底是为什么要杀大皇子,街上嚼的那些说辞,您该也听过,全都牵强得很,皇上一个都不会信的。那谢司公在皇上面前说您与庄大人有勾结,可不只是这话,他还说,您是想杀了大皇子,栽给两国外使,挑起边地战事,来固您的兵权。”

这些心惊肉跳的话说罢,千钟又谨慎地补道:“您听听,这种朝廷大事,要不是亲耳听见过,我上哪想得出这样的说辞呀?”

萧明宣不置可否,“皇兄的话,你不是也听见了吗?皇兄已说过,此事上,是他栽赃本王的。”

“皇上肯定是信重您的,但您细想想,昨晚是因为谢司公落罪,皇上就顺着把他所有的话一概打成了谎话,可从根上说,那疑影到底还是落下了。”

千钟又低了低声,别有几分凝重道:“昨晚,谢司公不是还跟您提过吗?皇上那里有您和庄大人勾结谋事的铁证。您手眼通天,宫里的事哪能随便骗过您去呀,他既提了这东西,那八成是他真的编造了些什么送到了皇上眼皮子底下。这事一天没个落到实处的说法,您这笔账就还在皇上那记着一天。”

萧明宣一时不出声,探身自桌上碟子里捏了两个还没破壳的核桃,在掌心来回盘搓。

他没拦她的话,千钟就继续道:“那两国外使原就对您有误会,要是借着这事儿在皇上那煽风点火,眼下谢司公已死了,要是庄大人再不明不白地死了,您真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要真到这个地步,既委屈了您,又伤了皇上的圣明,这可是天大的罪过了!”

座上的人还是不为所动,千钟瞄着那俩轮转不休的核桃暗暗一掂量,不着痕迹地转了个讨好的笑脸。

“您深谋远虑,明鉴万里,这些,您肯定全都思量过。您没出手,定是因为不方便,我就方便多了呀,我愿意为您平了这桩麻烦事。我也不敢求别的,您让我认个爹,有个依仗,我就一辈子感激您了。”

核桃壳相碰的轻响声终于略停了停,“你能有什么法子?”

“我能寻着个可靠的道长,让他说,在哪个方位上有个什么样的人,在这个上元吉日与他一同祈福,可以助国运,旺社稷,这个人查算下来,就是正关在大理寺狱的庄大人。您只要把这道长带进宫去,当个祥瑞献出来就好。皇上先前拿天命的说辞断过那琴师的案子,没法再说不信这些。说白了,就只是给庄大人一个吉利的由头进宫面圣,以您在皇上那的面子,铁定就是一句话的事。”

句句都是欺君罔上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却轻巧得像说书似的。

千钟愈发轻巧道:“庄大人那么聪明的人,有个活命的机会摆在眼前,还会自个儿找死不成吗?我再从旁帮衬着说话,一定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直听到最后这句,萧明宣忽一蹙眉,“今日宫宴,可没说有你的席位。”

那副大胆的眉目一弯,笑得分外乖巧,“您让我认了爹,我就是堂堂裕王府的县主,自然得有个座儿,您说是不是?”

“……”

“王爷。”萧明宣额上突突直跳的青筋还没消停下来,一裕王府侍卫忽快步到水榭前,手中执着一道信函,“有急务,呈请王爷速览。”

侍卫将信函递来萧明宣手上时,千钟大大方方地往上瞄了一眼。

那函封上一干二净,没有任何字迹注明身份。

萧明宣似乎也认不出这信函的来处,皱眉拆开,展了信笺一眼落上去,眉头顿然皱得更紧了。

待紧着眉头扫完,才忽然觉察,有一束目光正由下而上盯在他的手上。

展信后,他已习惯地把函封垫在信笺下面,虽有函封遮去大部分,还是露出了一角带有字迹的。

信笺纸薄,他又当窗坐着,低跪在他脚下的人这一仰头间,正能迎着天光把从背面透出的字迹看个一清二楚。

“你识字吗?”萧明宣锋锐的目光忽地落下。

不知是被这陡变的目光吓的,还是被别的什么惊的,跪在他脚下的人忽地一颤,慌地跪伏下身。

“识、识得几个……都是我从庄府里的牌匾上偷偷识的,从没敢跟人说过。您要是用得着我识字,我愿意学,我一定好好学!”

也对。

识文断字是多难学的事,他自己也是经过的,这人又早已错过了开蒙最好的年纪,便是庄和初有心教她,只是这么短的时日,还整日的在各种事里搅和,又能学得多少?

何况,这还是倒着看的,也不是规规矩矩的官体。

萧明宣暗自好笑,叫这轻皮贱骨的小东西折腾几遭,竟已不自禁地要高看她了。

“什么献祥瑞就罢了,本王不是没出手,是时辰未到。”萧明宣目光一缓,曼声说着,把信塞回信函,转手往一旁取暖的炭盆里一丢,看着炭火顷刻将之吞噬。

跪伏在地,听着火舌舔纸的细响,闻着骤然升腾的烟气,千钟心头刚刚一沉,又听那不急不忙的话音不冷不热地道。

“不过,你若想去宫宴,本王倒是能成全你。”

裕王:有种不祥的预感(pro max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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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第 1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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