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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好事 第167章 第 167 章

作者:清闲丫头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11 14:38:54 来源:文学城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房门豁然洞开,重重人影如决堤江水,奔涌而入。

各个身着不同的便服,无不像是节庆日子里出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但刀兵一出,便瞧得出各个训练有素,皆非等闲。

虽着便服,亦如甲胄在身,是御前最近身的那队羽林卫。

那十余把宽刀在裕王身边围聚起的杀气,顷刻间没入奔流,消散一空。

羽林卫尽数制住这些人,短暂的骚动随即止息,四围再次落回到针落可闻的死寂里,才见裕王适才唤的那人一袭紫袍便服缓步而入。

面上无喜无怒,经过裕王身前时,顺手接过了那方鸡血石印信。

谢恂知道自己该行礼,该不慌不忙、淡然自若地行礼,才能在这顷刻落入的死地之间搏出一线生机。

可一切实在太突然,太猝不及防。

“陛下……”谢恂倾尽毕生修为,到底也未能压住那股自心底沸涌不息的震骇,开口颤然战栗,落进自己耳中都觉得已如认供画押一般。

萧承泽似是充耳未闻,施然走到那桌酒菜前,略扫了一眼,一分衣摆坐下来,将手中的鸡血石印转着圈地看了一遍,目光依旧平静地一抬,看向那随他一同进门的人。

来过宫里这几遭,千钟已熟悉了一些起码的规矩,随着御驾进来,在步子即将越过裕王之前就停下了。

这会儿在裕王身后约莫一步之距的地处低眉垂手站着,光润饱满的面颊被秦楼楚馆中暖得发红的灯火映着,依然隐隐发白。

“说吧,”萧承泽终于将目光转落到这鸡血石印的主人身上,不疾不徐道,“适才那些话是怎么回事,朕听你解释。正好,梅县主也在,可为对证。”

千钟低眉敛目,余光仍可扫见那支摇摇欲坠的拐杖。

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余地?

白日里那会儿,她更衣收拾好,随着万喜去见驾,才知是御驾要她随着一同出宫,与一队披甲执锐的羽林卫浩浩荡荡地去了太平观。

她也不知御驾去做了些什么,一进太平观,她便被交代给观中人照应,在那里用了饭又用茶,用了茶又用饭,直到夜幕落定,她又被传去见驾,才知随御驾前来的那副仪仗不知什么时候已回去了。

那一袭绣金龙袍出门的人,不知何时换了这身便袍,随着寥寥几个也换了便装的羽林卫,与她一起换乘了一辆不大显眼的马车,不声不响地来了这热闹盈门的秋月春风楼。

一进门,不待鸨母对她这女子之身表示讶异,就见这一身气度与欢场格格不入的人对着场中微一示意,场中近乎六七的“贵客”几乎同时得令行动,悄无声息间将此处无关之人尽数清场的同时,未使鼓乐欢闹声发出丝毫异样的变化。

待千钟反应过来,是有一批乔装的羽林卫早已以客人的身份潜入此间待命时,整个秋月春风楼已尽在这人的掌握之中了。

唯楼上这间云梦阁,仍如在云梦之中,浑然未觉。

从先帝朝至今,街上总有传言,将今上还是宁王时领兵打仗之智勇讲得神乎其神,但从前听得再多,也远不如这亲眼一见来得震撼。

这份震撼,又远不如他们悄然上楼后,在门外听见的这番对话所带来之万一。

她所震撼处,不是谢恂的丧心病狂,也不是裕王的城府深沉。

是她直至此刻才明白,这才是庄和初筹谋的结局。

在这道门霍然打开前,这里每一人都曾觉得,自己是翻云覆雨、主宰乾坤的那只手。

然而他们怕是到现在还没明白,他们每一人心底至深的恐惧与欲念,都已在悄然之间背弃他们,投向庄和初,化为他手中的一把刻刀。

庄和初就在无人觉察之下,将这些明明各自为营之人,耐着性子一件一件雕刻成一套严丝合缝的榫卯,一步一步拼成眼前这副铁打一般结果。

甚至也连她在内。

她从庄和初那药瓶里偷拿的一颗药,他后来定然是发现了,只是没有道破。

他没有道破她偷的药,也没有道破她偷药时心中对于谢恂之事的惶惶难安,只是默默在这套榫卯中为她留了细细的一道位子,由她亲手将谢恂对她杀意呈于御前,同裕王问出的那些话彼此牢牢扣合。

谢恂再想挣扎什么,都无插针之隙了。

这人算透了谢恂,算透了裕王,甚至算透了这智勇无双的帝王,也算透了她。

他们都笃信自己以最高的才智审时度势,甚至破釜沉舟,做出最英明的谋算,殊不知早在尚未动念之前,一切都已在那人眼中。

难怪那日庄和初特意与她说,太平观一事结束后,她就不必他时时守着了。

他那时便已预见,在榫卯紧合、尘埃落定之际,她身上一丝遗患也不会留,从此之后,她只有一个清清白白、踏踏实实的将来。

这便也意味着,那处处都算透的人,该也在那时就清楚地算到,他自己在这场一年伊始最盛大的节庆日子里会面对什么。

而后……为她准备了满满一院子的花灯。

那道站在春和斋挂满花灯的树下温柔含笑的身影,朦朦胧胧地映进眼前的剑拔弩张中。

千钟心口揪痛得几乎无法喘息。

“陛下……陛下容禀。”谢恂压不住那致命的战栗,便顺着这分战栗,含愧开口,“臣只是……爱子之心作祟,实在担心谢宗云跟随裕王,会做下不臣之事,故以退为进,假意编缀诸般谎言,以试探裕王忠君之心。”

萧承泽垂眸落向手中鸡血石印,淡声道:“朕同裕王乃骨肉至亲,向无嫌隙,更从未说过什么要对裕王发难责问。自然,皇城探事司一向有遇急情便宜处事之权,但朕听着,似也没什么急迫到需你假托圣谕先斩后奏之事。没错吧,谢司公?”

谢恂面色乍然灰白一片,支着拐杖的手陡然一晃,险些站不住。

这话里旁的都尚算不痛不痒,唯有一桩,天子当着这诸多人的面,一字一声地坐实了他皇城探事司的身份。

便是不给他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谢恂唇齿颤了颤,还没能挤出句什么,又听萧承泽淡声问:“朕让你尽快找回三绿,可有消息吗?”

“还没……此前在庄府,臣见三青先回来了,是独自回——”

“朕倒是见着三绿了。”萧承泽不待他说完,已向外唤了一声。

须臾,便装的羽林卫带进一位青绿衣衫的少年人,谢恂错愕间搭眼一望,翻沸的心头忽地定了定。

这就是他在庄府见过的三青。

他记得清楚,人许是一路赶得着急,左侧脸近下颌处有道新鲜的擦伤。

他还记得清楚,他从十七楼出来时,这少年人与姜浓一同迎上前来,也随着姜浓一同唤了声谢老太医。

打量间,这青绿衣衫的少年人上前,行礼间开口道了声拜见。

谢恂立道:“陛下明察,这不是三绿——”

“因为他还能说话,是不是?”萧承泽陡然沉声。

谢恂愕然一噎。

萧承泽面色与话音一并沉下几分,“第九监有人奉密令去截杀三绿,已被与三绿同行的蜀州品云观道长拿下,今日亦带到了太平观。”

太平观?谢恂怔愣一瞬,忽地猛醒。

早些时候他曾收到消息,御驾带着梅县主一同去了太平观,他只当是为行刺的事,毕竟是伤及嫡长皇子,御驾亲至事发之处看看,也不算什么古怪。

即便如此,他也是一直待到御驾带仪仗回宫的消息传来,才动身来的秋月春风楼。

今日一切紧迫,他未曾关注与今日排布不相干的任何其他线报,他散布皇城的眼线也无人能想到一位蜀州来的老道能和今日之事有什么关系?

按师门法脉算,蜀州品云观道长比太平观这些高出许多辈,使唤他们借个地处,不过一句话罢了。

震愕与悔恨之间,谢恂见萧承泽扬扬手,示意羽林卫将三绿带下,再开口时,话音已威严沉定如阎罗勾判一般。

“太平观的道医与三绿检查过,三绿双耳被锐物刺伤,喉咙亦被灌过沸油,幸而喉间伤处得品云观道长及时医治,已恢复得七八成。道医判断,三绿受此极刑,约莫就是在庄和初中箭养伤那段时日。施刑耗时费力,庄和初武功再精深,在那时定也无力为之。”

千钟原也在三青陡然变成三绿的诧异里,这会儿听着这话,又想着当日姜浓向庄和初禀报时的话,忽就明白过来。

品云观道长半途与他们遇上,截下了谢恂派去杀三绿灭口的人,三人便也清楚了皇城之中风云变幻,必定是有人不希望三绿活着回到皇城。

三人虽不知皇城里究竟什么情形,但也能料到,若三绿能活着回去,定有助益。

可皇城探事司耳目边地,若三青三绿一同出现在皇城里,必定会很快被发觉,那便只光明正大地回来一个身着青蓝衣衫、可以说话的“三青”。

照这样看,那张古怪的化太岁符里该也还有另一重意思。

“此君”除了是庄和初的小字,还有这个人的意思,以三青的名义拿回来,庄和初该是很快便意识到,回到他身边的究竟是哪一个。

“三绿是庄和初近身的人,若只是一个照面,孪生兄弟或能彼此混淆,但他回到庄府已数日,庄和初不可能认不出,他能活着待在庄府,足证庄和初对他并无杀意。何况,有三绿呈上陈情文书为证,施刑伤他的是你,并且,以他近身审查庄和初结果,未有任何不妥。”

萧承泽徐徐缓缓,一句一句,将预料中谢恂可能出言辩驳之处一一道尽,才问道:“谢司公可还有话说?”

谢恂颤然片刻,一声未出。

一旁默然听了良久的裕王终于悠悠开口,“皇兄何须还与他费这些唇舌?别的且都不论,单是他豢养私兵,企图取臣弟性命一项,人证物证俱在,已足够将之就地法办了。”

适才还如阎罗勾罪一般的人,忽轻巧地一转手,将那鸡血石印纳入袖中,一叹间,话音陡然一轻,“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有上元庆仪,处置这些不吉之事,不急在这一时。”

说着,扬声唤过羽林卫,“先送谢老太医回家歇息吧,谢府闭门,无旨不得进出。”

一应谢府相关之人尽数顶着血色尽失的面孔离了这房间,满室气息也随之松快几许。

萧承泽尚无起身之意,探手入袖,又摸出一纸信笺来。

“早些,裕王弟着人将这封信密送进宫,说是谢恂相邀,怀疑有诈,请朕前来相护,如今确证实裕王弟高明远见,目光如炬。只是,朕怎么看,这字迹和口吻都是谢宗云的,裕王弟又是从哪里断出,这是谢恂代而为之?”

“小把戏罢了。”裕王泰然道,“臣弟蒙皇兄信重,掌朝中诸多事务,为防有奸小寻隙作祟,臣弟早与谢宗云私下有过约定,他若有经传他人之手上呈臣弟的信函,函封必只写“王爷启”三字。是以臣弟看到这封上“王爷敬启”四字,便知道不是谢宗云。这又是谢府之人送来的,那还能是谁呢?”

萧承泽看着那函封笑笑,“裕王弟当真心思缜密。看来,有人到朕前举告之事,裕王弟此前也确是不知情的了。”

千钟心里忽又一亮。

原来皇上之前向她探问与大皇子和皇后说了些什么,还有这一重考量。

那日御前的事,她定然是一字也没说出去,谢恂为了能在今夜唬住裕王,定然也不可能提前说出去,但她现下能确信,裕王一定是不知打哪儿知道了。

裕王邀皇上来看这场大戏,摆明是为着自证清白。

必是先有百里靖因伤单独面圣机会,让裕王心有惴惴,再有他在御前被人暗中举告的消息透出,两相合力推促之下,才会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裕王,做出这番踩着谢恂的尸骨证明自己清白的决断。

如此关键一环,庄和初定不会只依仗一时运气。

千钟心头飞快地转悠间,忽觉一旁裕王那幽深如渊的目光朝她投来。

“臣弟自然不知。”萧明宣不咸不淡道,“要是早知梅县主对本王有这么大的误会,本王定会与你好好谈谈,也不必为皇兄徒增这一通烦扰了。”

不待千钟开口,萧承泽收起信函,起身笑道:“裕王弟错会了,御前举告一事,与梅县主无关,乃系谢恂所为。此人暗行离间君臣之事,欺君罔上,实在居心叵测,罪不容诛。还好,裕王弟与朕一向坦诚相待,才使这厮现了原形,为社稷除了一道大患。”

千钟抿抿唇,不着痕迹地将适才已到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

她已听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在说,眼下还不是同裕王算他那笔账的时候,她这会儿一旦插错了话,不但毫无助益,还会自身难保。

如何查办裕王,兴许是轮不到她来操心,但还有件事悬而未定,她必得问上一声。

千钟顺着萧承泽那番论功之辞的余响道:“陛下英明!裕王和庄大人都是被陷害的,裕王功德无量,庄大人受刑蒙冤,是不是……也能让庄大人回家了呀?”

“庄和初刺杀大皇子与外使,无论是否有人指使,是否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他亲身所为,无可辩驳。此事待朕斟酌过后,与两国使团一同商议,上元节后再说吧。”

不等千钟再说什么,萧承泽一锤定音道:“梅县主就不必随朕回宫了,你还有件更要紧的事。”

*

大理寺逢年过节都会循例闭门,大理寺狱却从来没有个闭门的时候。

李惟昭一顿晚饭吃了半截,忽然接到羽林卫传旨,让他去大理寺狱接收一名要犯。李惟昭赶去了才知道,他要接的,就是那公然行刺大皇子与外使后,却被判居府养病的庄和初。

一见着人,李惟昭才明白那“居府养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人活像是从阴曹地府里爬回来的,一身的伤虽有处置过的迹象,仍将一袭白色中衣染得血迹斑斑,照例囚犯入狱前,要将一身从外带来的衣物尽数除去,再换上大理寺囚服,可狱中从上到下无一人敢动手解那些几乎被血黏附在他身上的织物。

更别说他手脚上那套铁镣。

大理寺狱中年资最老的狱吏也从不曾见过这种邪门的东西,铁扣连着钢钉,直刺进血肉之中,羽林卫把人送来时还说,钥匙寻不见了,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若要硬开,只怕这双手脚都要废了,李惟昭看得头皮发麻,到底咬牙说了声先这样吧。

好容易心惊肉跳地将人单独安顿进一处僻静的牢房里,李惟昭遣退一众狱吏,亲自抱了床被子来。

“这是我在值房用的,庄大人且凑合盖盖,待天明就会请郎中来为你诊治。你手脚上那些……锁扣实在复杂,我晚些再想想办法。”

李惟昭絮絮说话间,俯身为倒在那片散着霉气的湿凉草席上的人小心盖好被子。

好一阵,才听到一声气若游丝道谢,“今日正月十四了吧……上元佳节,给李少卿添麻烦了。”

狱中灯火晦暗,李惟昭将带来的灯台挪近些,看着那人白如冰雪的面色,“庄大人可还熬得住?”

人未睁眼,只在游丝般的话音里添了些许笑意,“今日不会死……明日,说不好。李少卿有话,今日便问吧。”

这话里有多少戏谑的成分,李惟昭掂量不出,迟疑片刻,到底席地盘膝坐下来,自袖中拽出那卷止言居士注的《道德经》,送到那双仍未抬起的眼前。

因着之前行刺一事,太平观今日原是闭观休整,待到明日才开门待香客,可他今日拿着这卷去到太平观,观中二话不说便请了他进去,带他见了一位有些蜀州口音的道长。

那道长张口便是揪着皇城里松鹤堂的一个郎中向他告案。

事系庄和初近身之人,又是来太平观中告案,他隐隐觉得此事关乎这观中那场行刺,便走了晋国公府的门路,密报入宫。

再之后,便是在府中等到了这道接收犯人的旨意。

“今日让我拿这个去太平观,是庄大人的安排?”

庄和初仍未睁眼,只微微摇头,“这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在太平观行刺一事,庄大人就没什么要为自己辩驳吗?”

人又摇摇头,摇得更微弱些,仿佛无意在这件事上多耗一丝一毫的力气。

李惟昭眉目一沉,转手收了那卷册,正色道:“庄大人所犯之事,虽是人证物证俱全,当场归案,但于情理上讲,不合常理处甚多。此案如今既到了本官手中,必会查个水落石出。庄大人若想故技重施,本官劝你趁早绝了这个念想。”

故技重施?

庄和初怔然片刻,恍然明白这人是还记着那道扇贝壳子和怀远驿的仇,无声地笑笑,不置可否。

庄和初一时不出声,那撂了狠话的人又觉有些过意不去,话音软了软,“你也放心,本官问案,绝不用刑。”

庄和初又闭着眼笑笑,没应声。

李惟昭欲言又止,好生忍了忍,起身要往外去,还没踏出牢门,又顿住脚步,到底又转回席前,低下身,肃然问:“还有一事……今日街上都在说,梅先生说书的书稿,是出自庄大人之手,当真吗?”

“嗯……”

李惟昭又问:“那《四海苍生志》,庄大人可写完了吗?”

“没有。”

李惟昭蹙眉问:“在庄大人预想中,结局如何?”

“冗事缠身,尚未想得那么远……”

“那……”李惟昭眉头蹙了又蹙,牙关紧了又紧,到底又憋出一问,“反正,你已到了这里,也没什么要忙的了,要不,你想想?”

庄和初眼睫一抖,不可置信缓缓抬起来,借着仅有的灯火,看清了李惟昭一张不知何时已涨得通红的脸。

从第九监密牢折腾到这里,又耗了不少体力,但仅有的一点精力也足够让他想清,以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单是为着一己好奇,这人断然开不了这个口。

李惟昭眼见着那双幽深的眼睛定定打量他片刻,忽而弯起一道让他脸上愈发发烫的笑意。

“是尊夫人喜欢?”那适才还游丝般的话音竟莫名多了几分力气。

“啊……啊。”李惟昭咬咬牙,豁出去道,“与她成婚后第一个上元节,我许了诺,突然要来当值,就、就食言毁诺,合该有些补偿……算、算了,不成体统,您当我没说——”

庄和初弯着笑,轻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李惟昭一喜,“多谢——”

话才出口,就见那人又悠然闭了眼。

“可作奸犯科锒铛入狱之人,算得什么君子呢?”

“……”

李少卿:犯人对我用刑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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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 1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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