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缓缓松开捏住傅韶下巴的手,转而温柔地覆盖在傅韶的脸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你只需记得,是你救赎了他们。”
“我看着他们陷入了危险却无能为力,这算什么救赎?”傅韶的声音里满是挣扎与不甘,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救赎”。
“死亡或许并非终结,对他们来说是生的机会,只可惜,这句话我只能说给你。”谢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什么意思?”
说着,谢棠的手掌突然用力,精准地击中了傅韶脖子上的一个穴位。
傅韶只觉得周围的耳鸣更加严重了,随即他身体一软,缓缓倒在了谢棠早已准备好的怀中。
“你……你做了什么……”傅韶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他试图挣扎,却已无力反抗。
随着傅韶的彻底昏迷,周围的世界似乎也变得安静了许多,谢棠独自站在那里,望着远处混乱的场景和遍地尸骸,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但这个决定,或许能让他们两人,以及这个世界,都找到一条新的出路。
他们死,我们生,相反,他们生,我们就会死,道理都是一样的,只看掌握这个道理的人是谁了。
——
“大胆谢初!竟然敢私自擅闯司户参军府??!”
因为昨晚那件事动静很大,大到直接影响了朝廷,因此朝廷派人连夜赶到了准安,以此来安定百姓。
坐在正中间的正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楚南征虽也是御史,但他是皇帝的殿中御史,按理来说监察的事情确实应该交给监察御史来办。
楚南征此次离开朝廷国都,是替陛下办事,他的离开都是保密的事情,监察御史不知道该地还藏有一名御史也是正常。
谢初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多呼。
“说话!还有,你是怎么做到一晚上时间杀那么多人的?大到朝廷命官,小到黎明百姓一个也没放过,你是刽子手吗?”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谢初知道,他身体的另一个人肯定都是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事的。
就在他思考该如何回答时,傅韶远开口了:“监察御史大人,昨晚我跟县丞大人在一起,我们目睹了那只鬼的存在!”
“鬼?开什么玩笑?”
按理来说,玩家用身体时,身体原本的主人并不会享有那一段记忆,除非他们用纸条传递了信息。
监察御史一脸疑惑,但他的语调丝毫没有减一分:“就算是鬼,你们怎么没事呢?做官的应该保护百姓!你们倒好,一点伤也没有,是自己跑了吗?!”
傅韶远低下了头,可是当他看到大冷天的,谢初跪在雪地上哆嗦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心疼。
“大人,要罚就罚我吧!县丞大人那么瘦弱是不可能做到那种事的。”
“三司使言重了咳咳咳……一切皆是谢某所做,跟三司使无关!”
“禀大人。”监察御史身边传话的小官跑了过来:“仵作验尸不可能出错的,司户参军的头确实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下来的。”
“……放屁!世界上哪有嘴大的鬼?只有害人的官!”监察御史拍案而起:“带走,严加看管!”
大雪纷飞掩盖住了原本这里尸横遍野的府院,也掩盖了他们来时的足迹。
听他们说,谢棠初被一群官吏押进了一座牢狱之中,一天之后即将被送往朝廷。
“……”
其他人也都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开了,这里冷冷清清的,就像他们从未来过一样,傅韶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疼痛的感觉不像是假的。
“原来……谢初的身体里,也有一个人吗?”他拿着一张纸条,只不过这张纸条上的字迹跟前几次的截然不同。
他展开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字。
时候到了,我们靠近太子。
——
前几个小时,天还没亮。
“挨家挨户找了所有嫌疑的人了,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成果。”谢棠看着怀里抱着的,昏迷中的傅韶:“你没骗我吧?傅韶?只可惜我现在问不了你。”
可是既然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问题的话,真正出问题的就是朝廷了,朝廷除了陛下就是太子和朝廷众臣了。
副本给的范围只有准安州和朝廷,他想让我们找到谋反之人,谢棠想到了一个最坏看法,那就是太子也是跟他们一样,一体双魂。
“只有靠近太子,才能找到猫腻。”谢棠写了四个字,塞到了自己和傅韶的衣襟里。
天快亮了,他们只好又再次回到了山间小屋里,本以为楚御史还在,结果回去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人了。
看蜡烛熄灭时的温度,谢棠猜测那个楚御史估计已经离开有一会了。
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了,只能先休息,把人换出来,明天再见招拆招。
——
傅韶远深知直接向监察御史要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他必须另辟蹊径,先到朝廷方能为挚友谢初争取一线生机。
御史他快马加鞭,一上午就赶到了。
城门外,商贾云集,热闹非凡,傅韶远稍作思量,决定乔装打扮,融入这熙熙攘攘的商队之中。他细心整理衣衫,力求让自己看起来与那些精明能干的商人无异,但心中仍觉有所欠缺。
对了!商人得有能买卖的货物才行。
于是,他快步走向一位正欲进城的小商贩,微笑着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只是这次,他巧妙地避开了“三司使”这一可能引起恐慌的身份,而是温和地解释道:“我乃一介行商之友,因有急事需入城,却无货物随行,恐遭盘查。望兄台能助我一臂之力,必有重谢。”
小商贩一开始时候还很惊愕,但见傅韶远气质不凡,且言辞诚恳,加之令牌为证,便放下心来,点头答应了。
傅韶远感激之余,迅速从小商贩的货担中挑选了几样看似寻常却又不失特色的商品,巧妙地将它们置于自己身边,仿佛自己也是一名忙碌于市井之间的普通商人。
就这样,凭借着巧妙的伪装和小商贩的完美掩护,傅韶远顺利混入了繁华的城中,为了表示感谢,傅韶远还从帮助他的商贩那个买了点东西。
“欸,不知道冯境怎么样了……”
傅韶远辞行离开太过于仓促,因此他并没有告诉他身边的人。
傅韶远步入客栈,疲惫的身躯急需一顿热乎的饭菜来慰藉。店内温暖的气息与食物的香气交织,让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刚坐下不久,一位机灵的小二便手持菜单,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客官,您看看想吃点什么?我们这儿的招牌菜可是远近闻名。”
傅韶远随意浏览着菜单,目光停留在了“白炸春鹅”上,好奇地问:“这白炸春鹅,味道如何?”
小二面露难色,解释道:“哎呀,客官不巧,这菜今儿个一早就没了。要不,我给您推荐几款咱们这儿的特色面食?”
傅韶远微微一笑,表示理解:“那也好,我就要——”话未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娇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要!别碰我!!”
这声音清脆而带着几分惊恐,瞬间吸引了整个客栈的注意,连楼下吃饭的客人都纷纷抬头望向二楼。傅韶远眉头微皱,向店小二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神色复杂,压低声音道:“二楼住着位小娘子,近来常被一位员外纠缠。那员外财大气粗,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敢怒不敢言?”傅韶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菜单重重拍在桌上,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他掷地有声地说:“一份招牌面和菜外加一坛酒,最后上即可。”说罢,不等小二回应,他已扔下一锭银子,起身朝楼梯走去。
“欸!客官!您这太多了!”
傅韶远压根没有听见店小二说了什么,他只身一人来到楼梯口,凭借深厚的武功,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二楼,并且接近了那间传出争执声的房间。
门外,他听得真切,那员外的言语轻浮,行为更是让人不齿。怒火中烧之下,他猛地一脚踹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一把揪住员外的衣领,毫不留情地挥出了两记重拳。
哐!
房间内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那个员外痛苦的呻吟和众人惊愕的目光,傅韶远冷眼扫视一圈,那威严的气势让在场之人无不胆寒。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每两个字说完之后,傅韶远都亲自给那个员外来上了一拳。
“别打了别打了!”
店小二飞奔过来拉住了傅韶远的手:“客官别打了!哎呦!”
“闪开!”
“客官!人家是一起的!”
这次轮到傅韶远惊愕了,他看着鼻青脸肿的员外,手里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啊?什么?”
“我说!那小娘子跟员外是订婚关系,人家是一起的!您快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啊!”傅韶远正欲细问,却见那员外猛然回头,眼中闪烁着怒意与不屑,粗暴地拉扯着粉衣小娘子,企图强行带走她。
那小娘子身形瘦弱,眼中满是无助与惊恐,显然并非自愿跟随。
傅韶远见状,心中怒火中烧,他迅速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娘子的手臂,稳稳地挡在了她与员外之间。
员外一愣,随即怒喝:“你干什么?她是我未来的娘子!”
“哦?可我看她并不愿意。”傅韶远冷冷回应,目光如炬,直视着员外那双充满贪婪的眼睛。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员外气急败坏道:“赶紧给我滚!”
“小娘子,请原谅我的唐突。”傅韶远温和地转向粉衣小娘子,从怀中取出一袋银两,轻轻放在她手中,“这些银两,或许能解你一时之急。若是有任何需要,请务必照顾好自己。”
粉衣小娘子低头看着手中的银两,眼眶微红,轻轻福了一福,声音细若游丝:“多谢官人。”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傅韶远将银子递给她之后立刻松了手。
员外见状,更加愤怒,他冷笑一声随后拿起小娘子手里的银子就扔了出去:“哼,你以为用几个臭钱就能收买人心吗?我告诉你,我有的是钱,不需要你的施舍!”
“我并非施舍,而是补偿。”傅韶远语气平静,但拳头已悄然握紧,“毕竟,是我动手在先,伤了你。”
“哈,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眼红我有钱有势,想巴结我呢!”
那员外轻蔑地笑道,言语间充满了对傅韶远的不屑与挑衅。
“你说什么?”傅韶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无端的侮辱。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员外嚣张地重复着,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傅韶远不再多言,他猛地转身,借助转身的力量,一把将粉衣小娘子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挥出一拳,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员外的腹部。
员外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击飞出去,最终狼狈地挂在了二楼的栅栏上。
“有……有血!”
“杀人了!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