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黑暗席卷了房屋,忽然火光烛天,屋内的人闻到浓烟纷纷出门救火。却不知等待他们的不光是熊熊大火还有在黑暗里格外刺眼的刀剑。
大火像有预谋般包围了整座府邸。哭声,喊声,呐喊声,一切嘈杂的声响在这场大火中扭曲着,人们的恐怖感,紧张感被无限放大,黑暗中燃起的红光如同死神的召唤信号。
屋内的母亲匆忙地把小女儿塞进暗道,不停地催促着逃跑,小姑娘被吓坏了,躲在暗道里不敢出来。她看着暗道上方逐渐渗出的血液,听着亲人一声又一声地尖叫,她颤抖着身体拼命捂住嘴巴。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逐渐寂静,小姑娘身子已经僵硬,她不敢相信事实,她害怕看见亲人无神的双眼,害怕鬼烂神焦的事实。她的耳边响起母亲临终的嘱咐,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仓皇出逃,一点一点往通道外爬去。
通道狭窄阴暗,磕碰已全然无知,小姑娘哭得眼睛红肿,腿已经爬到没有知觉,但她只有一个念头——出去。
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透出了一丝光亮,小姑娘兴奋地爬过去,看着头顶光射进来的地方,小姑娘拼尽全力推向头顶遮盖的木板,可这木板像是千斤顶,纹丝不动,暗道里也没有可以使用的工具。小姑娘歇了一会,躺下开始用脚踹,脚踹到抽筋就换用手。手脚并用了片刻,直到血流满整个双手脚也崴得受不了时,那板子终于开了一个缝。
小姑娘见状赶紧推开,随着一声巨响,阳光抚摸上她的脸颊,携带的还有板子被掀起时一大股灰尘,小姑娘被呛得眼睛都睁不开,好不容易灰尘散去些,小姑娘眯着眼却看到一大片树林。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为何暗道连接的却是森林,容不得小姑娘多想,她撑起身子爬出暗道,刚爬出来,那块板子居然不借任何外力砰的一声自己又合上了,任凭小姑娘如何拽拉都无法打开。
小姑娘直接坐在地上揉着脚看着这片荒无人烟的森林,她很确信她从未来过,父母也未曾提及过这片森林,甚至暗道的事都是刚刚得知的。
小姑娘歇了一会便扒拉着地寻找树枝,她拿到一个半个自己高的树枝,扯下自己衣服的布裹在顶端,便开始当手杖寻路。
这片森林树木很密,小姑娘不知该如何行走,心一横随意找了一个方向直着走,竟一直从月黑风高走到东方欲晓也未曾找到出口,但发现这片森林中有一大片小溪不知道通向哪里。
直到旭日东升时小姑娘才发现了下山的道路,但都被乱石遮住,无法移开。找寻许久也没有找到另一条下山的路,小姑娘累得气喘吁吁地席地而坐。
猛地抬头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屋,不容得小姑娘疲惫,赶紧过去查看。
屋内无人,满是灰尘与蜘蛛网似乎很久无人来了,但有张草铺的床,旁边有张小桌,靠墙边有两个大箱子,小姑娘打开一看竟然有药物,另一个箱子有一些碗筷和破棉衣,小姑娘拿出一瓶金创药涂在手上和脚上,从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来草草包扎。
小姑娘拖着身子坐在草席上。坐在这时,一直紧绷的心才缓过来。她看了看自己破烂不堪的衣物和受伤的手脚,望了望木屋和森林,忽然悲从心上来,她放肆地大声哭诉。
“我的家……好像回不去了……”她哭完沉默了许久,才不可置信地说出事实。
“娘……爹……呜……”她想到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们,再次嚎啕大哭,哭到眼睛干枯,嗓子发哑,脑洞昏沉。她慢慢冷静下来,她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报仇!
暗道进不去了,下山的路也被封住了,对了,还有小溪!不知道小溪能流到哪里!
要是能乘船飘过去看看就好了!
小姑娘沮丧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我哪里会做船啊!”
“咕噜噜”小姑娘揉了揉肚子,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做打算!擦干眼泪准备去寻找食物,幸好之前看过一些书,懂的哪些东西可以吃哪些东西不能吃!
小姑娘先捡了一堆草编了几个草框,又捡了一根长棍,先把树上的果子打下来,再放入框中,沿路又捡了几个蘑菇和柴火。
回到小屋拿上几个碗,小姑娘便往小溪走去。
先洗了洗果子和蘑菇,又盛了碗水后又回屋子,拾了柴火从箱子中找到火折子开始烧火。又从箱中翻出茶壶,烧好水吃着烤蘑菇,小姑娘靠在墙边。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啊。”
次日清晨,小姑娘寻找着木材准备做个船,过了五六日,木材收集的差不多了,也找到了绑绳,自信满满准备去小溪做船时,发现小溪旁边有一处被杂草掩盖的东西,清理完杂草一看居然是船。
这船很小,但小姑娘一人足以,底部有缺口,小姑娘便把木材填补在中,准备妥当立刻坐船出发。
不知行驶了多久,小船忽然停滞不前,前方隐隐约约有个山洞,小姑娘扶着墙慢慢下船走向那山洞。
那山洞里面昏暗不清,小姑娘有些害怕不敢往前,正犹豫时,从旁边竟走过来一个人。
面前这人戴着斗篷身着黑衣,看小姑娘忌惮,他便把斗篷摘下,露出一张不太和善的脸。
“你叫林茕,对吧。”面前这个男子坚定地说。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面前男子轻微叹口气,缓缓蹲下来与小姑娘平视。
“我……我是你爹的朋友,他让我来寻你,我找了你很久。”林茕听到父亲的名字眼眶一下子红了。
“那我爹现在……还好吗。”林茕犹豫地说,她自己或许早已知道答案。
“好与不好,由你自己判断。”男子朝林茕伸出手。
林茕警惕地看着这人,快速在脑海中回忆,“你即是我爹的朋友,那我为何从未见过!”
男人笑了笑说道:“我是你爹年少的旧友,一直书信往来,你的确未曾见过我。”男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林茕。
“这是你爹写给我的,你可以看看。”
林茕半信半疑接过信,这是她爹的字迹!信上很短只写了让男人好好照顾林茕。
“这是我爹的字......”林茕看着父亲的字迹忍泪含悲。
“那你可以带我下山吗。”
男人点点头,林茕终于看到了希望,这些天的委屈和无助伴随着眼泪流出。可她万万没想到,正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把她一步一步拉入深渊。
“我叫江从冗,你可以叫我江叔叔。”江从冗摸了摸林茕的头,林茕迫不及待地询问如何下山。
江从冗沉默了一会指了指山洞。林茕看了看山洞,不解地问,“是穿过这个山洞就能下山了吗!”
“对,只能通过这个山洞,但是...你知道鬼章吗。”
“鬼章?听别人说过,不是那凶神恶煞的杀手组织吗。”
江从冗犹豫了很久,终是忍下心来看着林茕说出真相。
原来这个山洞是鬼章的所在地,也是唯一的下山路,要想通过山洞必须要加入鬼章。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那你也是鬼章一员?”林茕惊恐地看着江从冗,她心存感激的人居然是杀手。
“我也没有办法,但鬼章并不像传闻中那样。”
“那是哪样!”
“鬼章不杀无辜之人,所杀之人皆是有罪,我们只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啊!林茕,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放火杀的你父母吗。”江从冗最后一句话立刻打动了林茕的心,她往后望了望,家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了,只是短短几个时辰她就没有家了。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
“还在查,你若想一辈子呆在这森林可永远都没办法为父母报仇了,加入鬼章你可以亲手报仇,还不用过这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江从冗对着林茕耳边滔滔不绝。
林茕思索了很久,眼神空洞看不出来想什么,江从冗还在旁边叨叨。
林茕闭上眼睛全身泄气般无力,她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