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飞飞是哭笑不得,不是说好,只是做戏吗?
勉强用了些早食,明日便推着她回房换衣服去了。
她进房间,红色的婚服就静静的摆在床上。她伸手抚摸,料子不错,样式也是最近江南流行的,有哪个女子不期待这一天呢?只不过她以前命薄,没能等来成亲,如今……
罢了,不过是逢场作戏,且对方是明日的话,比原先她预期的要好很多。
飞飞不再犹豫,换上婚服,对着铜镜又重新梳妆。
忘忧酒馆外,鞭炮连天,打从这条巷子经过的人,都知道今天美艳的老板娘要招夫了。
水伯他们定居于此,不足一载,除了这条街边的邻居,也无甚亲朋好友。所以宴请的人简简单单,不过寥寥数桌。
吉时到,新人相携入堂。
红色的婚服把明日衬的恍如仙人,明日手执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是飞飞。飞飞身姿窈窕,一张红盖头遮住了倾城之色,来往的皆是好友邻里,都在心头暗暗赞叹好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
一拜天地。
飞飞眼前一片大红色,有些紧张,麻木的跟着指令完成一个个动作。
她不知道此时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件事?可是内心里也并不抵触。
明日在红绸的另一端牵着她,眉眼含笑,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
众人皆打趣,水伯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看新郎官这般,明显是中意他女儿的,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见他们琴瑟和鸣,他这心里的大石头也可以放下了。
礼成,送入洞房。
飞飞此前展露过身手,明日更甚,况且来往的只是些邻里,并没有人不长眼的来闹洞房。
如今新房里一对新人,在媒婆的指引下,磕磕绊绊的喝完合卺酒,媒婆一看飞飞有羞涩之意,说了些吉利话就退下享宴席去了。
两人相对无言,飞飞坐在床上,厚重的头冠,压得她有些难受。
她正要起身取下头冠,就感觉明日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别动。”明日也是头一次取头冠,一想到朝思暮想的人儿,穿着一身红嫁衣,名正言顺的与他拜堂成亲,他的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扬,虽然只是假扮夫妻,可是来日方长,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的替飞飞摘下发冠。
明日害怕扯到飞飞的发丝,整个过程缓慢而沉稳,飞飞坐在床上,却如坐针毡。
这气氛太过奇怪,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她心里涌出些温暖。
好不容易取下,明日把头冠规规矩矩的放回梳妆台上,转身在飞飞旁坐下。
“你不用去陪宾客?”飞飞看着俊朗非凡的明日,有些失神。
“如此良辰美景,怎能辜负?宾客自然有人替我招待,我如今该做的是陪你。”明日突然欺身向前,酒香扑面而来。
“你……我们只是做戏而已。”飞飞别开头去,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刚刚暧昧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明日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他告诉自己,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呵呵,前辈,你害羞了吗,我逗逗你而已。”明日的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旖旎只是飞飞的错觉。
“只是你突然间靠近,我有些不习惯而已。无妨,以后会慢慢适应。”飞飞自顾自的坐到梳妆台前,拆下钗环。
“飞飞你可真会说笑,以前我们也曾亲密无间,如今到愈发生分了。”明日也解下胸前的大红花,一边解一边打趣。
终归是不一样的,飞飞接着回答,两人聊着聊着居然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往日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此刻,两人之间的生疏悄然瓦解。
桌上的龙凤红烛还在燃烧,夜渐深沉。
床上的飞飞偏头看向软榻上的明日,眉心紧皱。
明日的身姿单薄而修长,缩在小小的榻上显得有些可怜。
飞飞看着他以一种极不舒适的姿势背对于她,心里纠结万分。打地铺对身体不好,缩在榻上也并非长久之计,他们以前也同床共枕过,可那时明日不过是个少年,而她,也不过是抹幽魂,如今,她是活生生的人啊,怎可不顾男女之别……
飞飞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还是于心不忍,他是明日,在她心里,终究是与众不同的。
明日一直在假寐,缩在榻上如何能睡着?感觉背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知道是她。
飞飞起身了,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明日转身对上飞飞羞赧的表情,心里一咯噔。
“榻上不好安睡,你到床上睡吧。”说完转身回了床上,躺下把被子拉过头顶,捂在里面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