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曦遇 第21章 原来如此

周末是高摩每个季度的员工团建日。蒋聿之上周康复训练结束，彻底痊愈。他亲自挑选一个度假山庄，依山傍水，静谧沁人。

阳光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远处，青山连绵起伏，天际一线相映成趣。大家在户外一厢享受美食美景，一厢聆听现场乐队的演奏，舒适惬意。

乐曲ending———

宋艺难得地来了兴致，站起来用叉子敲了一下酒杯，“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不，我想说几句咱们女孩子间的——悄悄话。”

“你好好说，别不押韵啊。”一旁的马丁贫嘴道。

工作之余，同事间说话都跟死党是的，不分上下级。

宋艺白眼赏他一个爆栗，然后清清嗓子：

“少了又不甘，多了又嫌烦，哪有恰到好处的陪伴～”

她尾音拉的很长，收住的一刻，掌声雷动，闻曦敲着文字把名言记下，随着大家一起起哄叫好。

一阵欢呼好不热闹，引来了男士桌的注意。

蒋聿之懒意地靠在户外沙发上，polo衫前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敞开着，手腕处带的那块铂金色鹦鹉螺腕表换成了一串价格不菲的珠子，闲云野鹤，老钱味十足。

服务生从面前经过被叫住，蒋聿之起身，接过服务生端着的菜品，走向闻曦那桌，

“竹笙黑松露，快尝尝，凉了就不脆了。”

闻曦回头接过盘子，冲着大家说道：

“今天咱们女生最大，蒋总亲自上菜。”

姑娘们跟着嚷嚷，“辛苦蒋总了。”

“你们最辛苦。搞什么呢，这么开心，有什么精彩的也让我听听嘛！”

闻曦甜甜一笑：“蒋总，您就别往我们这儿扎堆了，没看见我们全都是女孩嘛。”

“我们在听yoyo讲爱情金句。”妮可说道。

蒋聿之看着闻曦轻撩眉峰，眼里浮着一层薄薄笑意，反问道：“马丁不是男的吗？”

几个姑娘哈哈大笑，闻曦给马丁澄清：“他不算，他是我们姐妹儿。”

“对，姐妹儿。”说着大家冲马丁举杯，马丁害羞扶额。

哈哈

宋艺喝的有点多，似乎意犹未尽：

“闻曦，你都给我记着，回头我要出一本yoyo爱情语录。”

蒋聿之视线挪到宋艺身上，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嘴角还是扬着的。

闻曦拿起电话，咳了咳，一本正经道：

“yoyo爱情语录，排第一的是哪一条呢？”

周围女孩瞬间拥簇过来，正要开口朗读，宋艺隔着桌子欲抢电话，还是没抢到。

哈哈

“答案就要揭晓了！

第一句：爱情自带寂寞，爱情各种错过。

第二句：余光是你，余生也是你。”

大家都有被肉麻到，尖叫着起哄。

蒋聿之半眯着眼，打量着宋艺，意味深长道：

“这是谁呀？值得你又直白又诗意地思念下去，连面子都不顾了。

宋总，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宋艺羞涩的垂下头，用手捂住小脸：“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起哄了。

蒋总，我又不像闻曦有那么好的福气，那么好的出身，有多少人倒追她都不要。我是小可怜儿呀，我没人要啊。”

闻曦不平，提高音量：“您还小可怜？我们才不信呢。”

蒋聿之笑着，随后说道：

“好了，大家都少吃点吧，一会到湖边溜溜，别明天涨胖几两在背后骂我。”

哈哈

他不再和女孩们玩笑，话题收官。

宋艺举起酒杯：“为减肥干杯！”

“干杯！干杯！”

“cheers！”

————

餐毕，大家三三俩俩地散着步。

“刚才吃饱了嘛？”

“撑死我了都。”

“看，好大的一条鱼。”

“走啦，咱们到那边去。”

忽然，一个轻巧的身影从后面袭来，宋艺向前踉跄了一步，花容失色，身旁的姑娘惊呼着，抚了抚胸口：“曦曦，就你最调皮。没事吧？”

闻曦嘻嘻哈哈地摆手催促着：“没事没事，你们先走，你们先走。”

彼时，周围就剩她们俩人。

宋艺闭了闭眼，佯装好气地瞪着闻曦：“你要谋财害命吓死我吖！”

“您有什么财啊，哈哈。说吧，临死之前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闻曦随她打趣。

“我这么年轻就挂了，未了的心愿多了。”宋艺忿忿不平，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找一个好的男朋友吧。”闻曦笑着，面上只有嬉笑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你能不能别跟她们一起八卦啦？”宋艺小声嘟哝着，拉起闻曦手臂甩了甩，语气是姐妹间的撒娇。

“宋宋，真的，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你是不是恋爱了？”

宋艺缓了缓：“我今天说的那些爱情金句，都是我在家胡思乱想想出来的，还当真了？”说完，她揽过闻曦肩膀，又道：

“闻曦，你眼光高，也是我好姐妹，你帮我挑一个呗？”

闻曦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行，那我就亲自帮你挑一个。

别人不都说我们做投资的，会点石成金嘛，你看着谁靠谱你就点他一下。大把人愿意跟着你走，只要项目没有问题，也不算违反公司规定。

蒋总要是问起来呀，你就说，我是拿了回扣，但不是钱，我是把人给扣下了，我要找一个乘龙快婿。”

宋艺好气地推开她，“好了，别跟我开玩笑了，还乘龙快婿呢。”

闻曦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看：“行，那我们不开玩笑。你刚不说我是你的好姐妹嘛，那你跟我说句实话，男朋友是谁？”

宋艺愣了一下，笑容渐渐敛去。

“我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闻曦再次保证。

一缕清风吹过，梧桐树上的叶子发出瑟瑟响声。

宋艺盯她半晌，扬起嘴角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轻飘飘地冒出一句：“闻曦，我也知道你的一个小秘密哦。”

闻曦感知到了话外冷意，却依旧保持微笑，发出一声疑问：“什么？”

“我知道你支持的是谁。”

“谁呀？”

宋艺再次靠近，轻轻地突出三个字：

“我——不——说。”

话落，两女孩目光碰撞——更深露重。

微风轻拂，绿草如茵，似绿色的碧波微微起伏。

————

夜晚，闻曦坐在湖边同爸爸打着电话，放下电话时，郭新成的来电号码亮了屏幕，她犹豫了一下，接起：“闻曦，你在哪儿？”

“今天是周末，我们公司组织大家出来郊游。

你呢，在干什么呢？

等一下！

让我猜猜，你一定在———回想？”

说完，她没心没肺地哈哈一笑，然下一秒，又转回正题：

“不闹了二哈，你的商业计划书我看了，一百多页实在是太长了，你必须把它压缩到三页纸以内。”

郭新成用力搓了搓头发，那计划书大妮熬了三天三夜才写出来的，让她改到三页纸他第一个崩溃。

“我不管你的团队怎么反对，你要告诉他们，高摩不是互联网讲堂，不要因为专业知识，变成交流的障碍，三页纸以内你必须说清楚，它的竞争优势在哪？它的用户粘合度，还有它未来的商业前途是什么，那些过于浪漫，过于诗人气质的东西，你要大量的压缩。

你们需要的是钱，金钱不浪漫，也不多情。断十指不如断一指，抓重点，你要说清楚，什么才是wixok的特点，什么才是wixok的魂。”

言毕，闻曦眸光深沉：“另外，我们往来的语音邮件，我希望你全部删除。”

她话音未落，蒋聿之的声音从几米外传来：“闻曦。”

闻曦慌张回眸，捂住话筒，

“蒋总好。”

蒋聿之嘴角勾起一丝深意地笑，朝她招招手，转身朝山庄走去。

闻曦从草地上站起来，边回道：“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儿。”

“等等！闻曦，你后天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点事。”电话那端的郭新成鼓起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闻曦垂眸，只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

山庄清吧

调酒师熟练地晃动着调酒器，冰块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蒋聿之坐在吧台边，独自饮酒，眼里没什么情绪。

闻曦推开门，望见蒋聿之背影，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大家都在里面k歌呢，你倒好跑外面打电话去了。”

蒋聿之接过调酒师端来的鸡尾酒，用夹子往里面加了块冰。另一杯没放冰的推到闻曦面前。

小姑娘笑道：“我可喝不下了。今晚吃的有点多，出去散步减减肥嘛。”

男人摇了摇手里酒杯，眼底恢复平淡冷漠，

“今天光闹腾了，正事还没聊。你对最近的项目怎么看？”

要在酒吧聊工作？

闻曦：“……”

“蒋总，那我先回房间把电脑拿过来。”说完起身要走。

蒋聿之拉住了她手臂，

“坐坐，随便问问，你拿什么电脑啊。”

“您随便问问，我可不能随便说说啊？我们的评估报告还要过几天才能送到你这。”闻曦正襟危坐。

蒋聿之放下手里的酒杯，意有所指道：

“有件事情你要注意一下，云邮很快就要上线了，你要特别关注，他们的用户群，下载量，还有评估对用户的粘合度。”

闻曦微微一怔：“等一下，蒋总，云邮很快就要上线了？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男人转头同她对视。

“是你们把云邮的材料夹在周报里面给我送来的。”

高摩风投部采用的是双投资人制，尽管宋艺的级别比闻曦高，但是只有宋艺通过，没有闻曦的签字也是不行的。

“周报是应该我签过字之后才能送去您那儿的。但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闻曦眼含深意地看向蒋聿之。

蒋聿之勾了勾唇角，声线低沉：“那可就太奇怪了。”

“是我的疏忽，这件事我会弄清楚。”

“记住，在高摩永远要讲规矩。”

蒋聿之这话一语双关，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实在不行，云邮后面由你亲自来跟。”

说到云邮，闻曦倏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一个巨鳄项目——红星。她之前去蒋聿之办公室向他汇报云邮时，这人正翻看一份重要文件。只是后面她发现这件事不了了之了。现在突然想起，此刻就他们俩，她便问了。

“蒋总，红星的那个并购案是不是要启动了？”

“那个事你就当忘了吧。”蒋聿之不紧不慢的说着。

闻曦狐疑：“忘了？”

“对，忘了。”

“可您不是跟我说过，那是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只鳄嘛，就这么放走了？”

“不想放走，但不得不放。你以为上次的事仅靠你打感情牌就能求来嘛。人家放过咱们的条件就是让你退出红星的竞标，而洛菲斯那案子也是同样。他就想用这事压制，等你去求他并且做出退让。

毕竟高摩是唯一有实力可能竞争下来的对手。说白了晟煊不想带咱们玩，想带的是本土根基更深的包氏。”

闻曦听到这茅塞顿开，她也觉得回来后那件事太过顺利。可就是因为太顺利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对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张模糊照片就买她这么大一个面子。

原来还是蒋聿之处理的。

那自己折腾这么一趟，简直多此一举，太可笑了，怪不得会被大骂一顿。

“不过，你也不是完全的无功而返，你千里迢迢替我赶过去，诚意十足。否则，他完全可以再往下耗耗，不会立刻停手。”

“那…这事？”

“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要竞标红星的内部消息。总部的人远在海外，天高皇帝远细事人家管不着，再说领导向来只看结果，结果是好的就行。你就替我背着吧。”

红星作为芯片赛道风口的上市公司，有被收购意向是绝对劲爆的内幕消息。

闻曦满眼崇拜的看着蒋聿之，原来对方才是做好事不留名。这人将事情做到滴水不露，实在佩服。

男人看了眼时间，干脆起身，笑笑说：“不管怎样，这件事都过去了。好了，早点回去休息，明早返程了。”

话毕，两人前后步出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