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回停在走廊处,静静地打量着他。这人根本就是一条蛔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他肚子里的。关于这件事,他不能先开口妥协,根据某人嘴欠程度,后面提起这事估计又将是一个乐子供人挑逗。
他侧身而立,一言不发。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他盯得那张脸都快被射穿了,沈潮这才识趣开口:“乖啊,做一个吧?宁回,来都来了,就当是免费大体检了。”
宁回一副思考犹豫的样子,心里数着数等了好几十秒,这才“嗯”了一声,不情愿地往回走。
沈潮挪开枕头,宁回淡淡地瞥了一眼,顺势躺了上去。当麻药输送进身体后,他的食道却还能感受到那根管子插入的时候,他微微感觉不妙。
直到口腔被迫打开时间太长,脸部皮肤隐约感受到一滴热液顺着嘴角缓缓淌下,顿时,整个大脑神经都开始疯狂的尖叫起来,而他的躯体却始终死寂着。
这麻药怎么不打足。
这脑子怎么还醒着。
这哈喇子……它,它不受控制!!!
下一秒,他下巴被扣住,带茧的指腹在他嘴边缓缓刮了几下。
这人为什么还在旁边!!!
他忍受着这般凌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每根拉扯的神经都变得疲软之后,耳边传来了模糊的说话声。
“这麻药时间过了人怎么还不醒?”
麻醉师也很慌啊,推了推眼镜,“额…您放心啊,我们麻醉剂量都是标准化的,从业十多年从无差错。”
“…”狗屁。
宁回闭着眼睛,侧躺着身子一动不动,并感觉头脑火热。
沈潮站在床边,叉着手。
麻醉师咳咳两声,“是不是没休息好,所以睡着了,你看着这浑身…肯定是累了吧。”
宁回眼皮一跳。
“嗯。”沈潮突然宠溺地笑了笑,“那就是吧。”
袁医生拿着片子过来,“左手骨裂,轻微胃溃疡,是不是饮食习惯有问题啊。”
沈潮想起在实验室时,宁回倒没有太忙而主动性的不食习惯,“啧,这…骨头真脆啊。还有溃疡吗,基本三餐都按时吃吧,广东人也不吃辣。”
“那奇怪了,我开了药,内服消炎外涂抹的都有,先好好调理吧,但是还是提醒一句,年轻人得注意节制啊。”
“…”
“是是是。”
沈潮连连点头,扣着腰把人翻了过来,又仔细看了会,边听着医嘱接过各种药,边还能空出手来笑着挠他的手心。
痒!
宁回咬紧牙,一声不吭。
他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粗略记得自己被某傻逼的恶趣味骚扰好一会,才抱回来,后面自己还不得不在保持关机状态中又承受了一番狠狠的蹂躏。
虽然宁回不知道一个带气的躺尸是如何勾起人的欲.望的,只知道那人对他又亲又咬,虎齿的尖锐轻轻擦过了至少半身的穴位,然后脖子上又多几个草莓。
半夜,他睁开眼睛,屋子里开了个昏暗的小台灯。沈潮把自己埋在他的背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处。
宁回摸了摸被窝,扭头一看,手机在床头柜上。他艰难地将自己抽出一点,拿起手机开了锁,这两天都没什么时间和人联系,刚解锁,里面有好几条消息。
宁母不知道有什么心灵感应似的,突然又莫名其妙给他发了条宁氏家规——尊重长辈,言行一致,传宗接代…
这是删减版的,原版还有好多废话,特别是一条‘发奋图强’更是没落的宁家子孙首要任务。
宁回划出页面,一一找了个理由回了各同门,又往下划过去,打开了许鹤年的聊天框。记录停在几个月前,对面说他保到了北京的研究所。
他记得,当时许鹤年报的就是这个姓张的院长。
正要打下字询问什么,沈潮仿佛自带侦查系统,突然动了动,把头探出被子又搁到了他肩上,含糊道:“宁回,又给谁发消息呢。”
“……”
沈潮闭着眼,又将人裹了个全呼,“嗯?”
消息没发出去,宁回心虚地关了手机,“醒了?”
许久后,沈潮只是轻轻的蹭了蹭他,发出一声闷哼,又低声念了句:“我的。”
“…”
次日下午,宁回醒来,不知道打了麻药还是昏睡太久的缘故,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他伸手随意抓了下,扑了个空。又才缓缓坐起身子,动作幅度不大,还是轻微扯到了点肌肉,隐秘处撕裂和酸痛感袭来。
“嘶…”他吃痛不禁出了声,疼痛感上又覆盖着一层凉药膏。宁回有些难为情,扭过头来才发现某人坐在旁边一直看着他。
特别是一直盯着嘴角。
“…”宁回眉头忽得一紧,“看什么呢。”
“早啊宝贝儿。”沈潮笑着打了声招呼,眼馋这死嘴很久了,话罢,他就急不可耐地亲了上去。
宁回来不及反应,一股清香的牙膏味儿灌入咽喉,他憋着气儿,忍受着那灼热的吐息喷在脸侧,推了几下才将人推开。
“干什么。”
“我听说别人家媳妇早上起来都会给亲一下的。”
“…”
“睡得好吗?嗯?刚插上呢就睡着了,我说不难受,没什么感觉吧,宝贝儿。”
宁回压着眉看着他好一会儿,眼前人故意打趣的模样让他心里莫名窜出一点火苗,可惜找不到什么借口把它流放出去。
“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昨晚我还给你擦…”哈喇子了呢。
“不知道。”话未说完,宁回迅速打断道,起身下了床。然后狠狠用眼神刀人一下,“什么时候去?”
见这急样,沈潮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急什么啊?先吃点东西吧,一趟就睡了十几个小时,昨晚晚饭都没吃呢。王妈做了点包子豆浆什么的放客厅,等会我妈还找了几个公司的人和老李一起去。”
“好。”宁回洗漱完,又拿起自己前天在酒店换下的那身衣服打算穿上,他伸手去抓,才发现自己左手打了支架。
“别穿你那没品的衣服了,难看,穿运动服去谈项目啊?啧,白色运动裤搭了个黑外套,怎么想的啊宝贝儿,有没有点审美啊?忒low。”
宁回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嘴欠脾气差的家伙偏偏被自己捡到了。他把衣服一丢,“嗯嗯,那你自己去吧。”
“诶?说句大实话您又不爱听了是吧?”沈潮打开昨日带回来的纸袋子,拿出一套西装来,“行行行,其实吧,你这身也不是一无是处,穿这个伸手倒是挺方便的。”
“打住。”
“你手不方便,我帮你呗,来来来穿这套,你老公八百年前就给你定好了的。”
宁回的气还没撒出来,就又灭了,“你……这,才几天?我们不是…”
“当然不是,馋好久了。”沈潮抽出手来搂了一把,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嗯,总算给我逮住了。”
宁回没有抵抗,他看着其手背凸起的青筋,却没感受到多少落在身上的力道,待人松开,他重新坐回床上。
刚脱了上衣,还没来得及反应,沈潮就握着他的手缓缓塞进袖子里。拉下衣服,空出来手刚去扯开松紧带脱去短裤,对面又把扶着小腿缓缓为他穿上裤子。他不习惯,红着耳根子撇过头去,摆了摆手,“沈潮,我没残疾。”
“我知道。”
“。”
宁回安静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来,那双手为他整理完衣领后,又围着脖子在弄什么东西。他用手指轻轻扯了一下,手感像是一根很细的项链。
他呢喃道:“干什么。”
“当然是拴个狗链子告诉别人我们宁宝贝儿名花有主啦!”
狗链子?!宁回皱起眉,伸手一扯。沈潮忙阻止道:“别动,这可贵。话先说在前边儿,坏了得赔哈。”
“沈潮!”宁回轻斥一声,刚抬起手又被扣住。
“也甭扇,免得给手打舍了。”
“幼稚。”宁回看着眼前的人,那几条狐狸尾巴都快跑出来了,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摆弄着。他抽回手笑骂了句,然后起身经过时狠狠踩了下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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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宁回坐在包间里的长椅上,对面几个人眼神跟狼一样闪着精光看他稀奇的时候,他就知道上当了。
说是来看投资谈正事,只不过是站在酒楼二楼看着一群人从门口表面客气地招呼了一下,然后进了包间。全酒楼外层虽看着是木制老楼装修,但上下楼层隔音极好,至于其他学术上的谈话,他更是一个字也听不着。
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一脸得意地将手搭在他的腰上。他微微蹙眉转头望向沈潮,这人特意穿得正式,一身棕褐色条纹西装外,在外套了个黑色大衣,还打了个领带,整个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椅上,嘴角勾笑,手里捏着根烟。
嗯,穿得真是一本正经,但这脸笑得给人一股痞子味。
宁回狠抓住腰上的手,想要将其挪开,不料这手扣得死,竟纹丝不动。
他恨恨道:“沈潮,所以这项目你看出什么来了?”
“别急宝贝儿,再等两朋友。”沈潮将手伸向桌面的烟灰缸里,轻轻弹了下,“那姓张的院长刚下车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摆着谁都欠他钱似的臭脸。”
沈潮说着,下意识间看了一眼宁回,抿了下嘴才继续说,“不过在看到我们派去的投资人后,那脸色唰得一下化开了。而且保健品这东西水深,说不定没几个愿意试水,所以这么一估摸着,我估计有戏。”
宁回思考了片刻,“嗯...公司里有旧识?还是说那个年轻的会是他曾经的学生。”
“我还以为你会说带头的老李呢。”
“...”宁回剜他一眼,“我不是傻子,但也不是没可能,说不定现实永比想象得狗血。”
“哈哈,逗你玩呢。”沈潮又把人搂紧一点,“倒看不清那人到底看上了谁,念旧情也好还是关爱学生徇私也好,只要项目到手就行,到时候能不能拉来实验室再另说。我觉得他们手里头不止一种这一种东西,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只能等最后产品产出后自己做个成分检测,顺便加上几批动物实验试试。”
“还有件事,就算你没露面,到时候突然让王立业赶上去舔项目,他随便一查能不知道他手底下的学生是投资商?”
“诶,这还真不知道。这家公司完全是咱秀秀一手建起来的,它姓程又不姓沈。咱们秀秀从来单打独斗,两夫妻明面上没什么牵扯,一个卖药一个搞房地产的,说起来都觉得差远了。而且咱们家只是有点小钱,没事谁会查这个啊。”沈潮喝了杯酒,突然想起来什么,莫名笑了下,“说起来,咱业儿也不是突然,他也各方向早舔一阵了。”
“可惜没舔上。”
“。”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宁回沉默了会,突然开口说道。
面前一张长木桌,上面只上了几碟小菜和一些酒水。对面坐的几个人开始打了声招呼后只说等吴哥来,虽后面一直没再说话,但也盯得他头皮发麻,他很不喜欢被人当猴赏。
沈潮盯着这死嘴,突然蹙眉,把烟灭了,还把烟蒂不高兴地压折碾扁才罢休。他愤怒道,“狗屁我的人。”
语气很凶狠,宁回动了下身体,正起身想走,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哥!”门被拉开后,沈棠疾步走来,看着沈潮无名指上的那枚铂金戒指,又才冲宁回兴奋地叫了声,“嫂子。”
宁回浑身一震,“?”
“小棠子,老子真没白疼你。”沈潮这才笑了下。
宁回听罢,支架固定着的左手突然一颤。想起了它被反扣在背,身体失力跪趴时的难堪。他现在对疼你两个字很敏感,甚至到了一想起来,就浑身不爽的地步。霎时间,双眼布满阴霾。
吴泽踏进来还没等服务生关上,一脚把门踹关上了,“乱喊个屁,八字没一撇呢。”
“怎么,怎么就没一撇了,啊?会不会说话啊。”沈潮拧着眉,一时间急得都打结巴,刚刚那狂霸拽的气势顿时散了大半。
“怎么了?不是吗?”吴泽进来叫人倒上酒,猛得一灌,“你小子我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你喜欢的天数能超过半年的?”
这话一说,宁回的眸子里少见地闪过一丝光亮。看来日夜惨遭压迫的人民迎来解放指日可待啊。
“这特么能一样?”
“行。”吴泽也不多说,眼带寒意,又倒一杯朝宁回晃了晃高脚杯,“那小媳妇儿,来喝一杯?”
“我喝,他喝不了。”沈潮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腰,“我媳妇儿身体不好,所以...这会儿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今个带过来给你们瞧瞧,以后这种活动就不必喊我了,还有你丫的别乱喊。”
“...”
三人碰了个杯,沈棠欠欠道:“以后真不聚了啊哥,怎么,嫂子管的严啊。”
然后他看了眼宁回,“我看嫂子斯斯文文的也不像管得紧的人啊。”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外软里脆的糖丝儿地瓜,内酯豆腐,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清蒸鲈鱼等等堵得宁回没空嘴说话。他小口小口地扒拉着饭,对于这种打趣,甚至懒得抬眼。
“不聚了?你这是想忘本啊?提醒一下,吴沈两家走这么久,你小子吃够了就想跑啊。” 吴泽可比沈潮壮多了,这话一说,明显压迫刚十足,顿时周围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沈潮浑然不觉,“不是,主要是吧,我媳妇儿他晚上总缠着我,哎,这全都是为了家庭和谐生活啊。”
在场几人明显没想到,这种**事,沈潮这个老保守居然迫不及待地摆着台面上炫耀,他们面面相觑后,吴泽绿着脸又闷头喝了杯酒,一时难言。
宁回这才转过头,给了一个刀人的眼神,‘你要死吗。’
沈潮贱贱地笑着回敬过去,眨了下眼睛,‘别生气啊,这次是意外,改天给你来个爽的。’
宁回给了个‘滚。’的眼神。
沈潮又笑着把那嘴边的饭粒子擦掉了。
宁回:...
说实话,他现在对这个动作有了重大阴影。这医院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倏得脑袋发热,正起身要走,身体一动。沈潮迅速把腰上的手挪上肩膀,搂着脖子将人死扣住,“不吃了?”
然后面色如常,又敬了这几人一杯,“嗯,怎么又都不说话了?那再走一个?”
宁回吸了口气,“挪开,我想上厕所。”
“我陪你去。”刚碰杯还没到嘴边呢,沈潮忙放下酒杯,起身站了起来,拉着宁回就往门外走去。
门内几人:“...”是这种走一个吗?
沈棠记得他这小叔子以前说过什么来着?
直到门关上后,沈潮才不高兴道:“不是,宝贝儿你怎么一点面子不给啊,亏我还给你擦——”
话僵在空中,宁回没说话,冷冷盯着他,仿佛他再说一句,下一秒就会抽刀与他决一死战!
“诶你看你,自个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又想歪了吧?这晚上看看论文缠着我教教实验不挺正常?我说错什么了又摆个臭脸给谁看呢。”
“沈潮。”宁回强压下昨日的那股耻辱感,换了口气,“我真上厕所。”
“行…”
“那你早点回来嗷,老公等你。”沈潮犹豫着把话刚说完,见人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去,又扯着领子将人拽回来,死扣在怀里。他将嘴贴在耳边,用手狠狠地擦过那嘴唇,将它揉得发红才低声道:“可别想着跑了啊。”
宁回咬着牙,敷衍一声,“嗯,”
他这才将人放开,“去吧。”
我我我没偷懒,我我我真憋不出来。卡文好痛苦写文也好痛苦(?ì _ í?)但是放心宝宝们不写完我定不跑路。我产狗屎也得给它产全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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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四章